耳朵是人最敏感部位,饶是他武功再高,被咬住了耳朵也是疼痛,急忙告饶:“哎呦!我的俄罗斯小姐同志,你轻点,再咬耳朵就掉下来了。”
柳芭咭地一笑,松开玉牙,舌尖轻轻舔他耳垂。嗔道:“你这个坏蛋真会装腔作势,我只是轻轻一咬,干嘛这么大呼小叫的。”说完高兴起来,又抱紧他亲吻脸庞。
一番说笑柳芭忘记了说下来,以为他武功高强,背驮她不是太吃力,他却是越来越撑不住了。
他们来到了一条小河边,这里也是战场,河两岸倒卧了许多阵亡士兵,不见剩余人员,余烟缭绕,散发呛鼻的硝烟味。他们要去苏军阵地是必须涉过这条河流的,若论往日,他即便是背了柳芭也是轻而易举事情。可是今天不行了,他疼痛越来越厉害,没有力气,他担心即便涉水过河也爬不上河对岸了。他知道自己血液流失会更加虚弱,想去包扎一下,告诉柳芭:“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找几根木棍探路过河,马上就回来。”柳芭央求道:“你不能太远,快点回来。”他答应了,向一边矮树丛走去。
他来到矮树丛后面,解开衣服,察看伤口。看见子弹从腰肋处穿过,也不知道伤及内脏没有,仍旧有鲜血缓缓流出。他拿出绷带,擦干净伤口,紧紧包扎起来。完了,拣几根被炮弹炸断的树枝,向回走去。
他来到柳芭身边,柳芭一直注视他回来,道:“你过来,让我看看,你一定是负伤了。”他连忙遮掩:“没有,只是被擦破一点皮。”柳芭道:“我看见了,你一直蹲在那里,你是在包扎伤口。”说完努力支撑起身子把他拽过来。撩起他衣服,看见绷带,绷带已经渗出血迹,她脸面大急。
他努力笑道:“我没有事的,已经包扎好了,我们过河吧!”柳芭张开双臂,让他靠近,把他紧紧抱住,脸颊贴紧他,伤心道:“你怎么这么傻呢?你已经受伤了,又背我这么远路程,你不要命了。”他道:“起先不知道,后来才感觉的。你不必在意,我们应该过河了。”柳芭道:“不行,我们俩全部负伤了,现在天气炎热,下水以后伤口感染很危险的。”他笑道:“你放心,我抱你过河,你把伤腿搁我肩膀上,我们就可以过河了。”柳芭芳唇堵住他嘴,哽咽声道:“绝不,你受伤比我重,你更不能下水了。”
两人说来说去,柳芭只是不允。他心里暗暗着急,如果此时再有搜索战场的德军出现,他们就非常危险了。他把情况告诉柳芭,柳芭终于同意了,却又要求:“亲爱的陈,我已经非常干渴了,我想喝水,你给我找点吧!”说完把嘴唇贴上他嘴唇。她嘴唇炙热干涩,知道受伤的人最容易干渴,自己也是,答应道:“好,我去寻找,那里有许多阵亡的士兵,他们身上应该有水壶的。”
他准备过去,柳芭没有像刚才那样要求他快点回来,却又把他抱住,深深亲吻,恋恋不舍,就像会永远分手似得。他笑了安慰:“小傻瓜,不用这么难过,我们很快就会找到部队的,我再给你作牛肉拉面,让你吃个快活。”
他向矮树丛后面走去,那里看见过许多阵亡的士兵。他已经非常虚弱了,摇摇晃晃走入堑壕,寻找身上带水壶的士兵。也许是战斗激烈,这些士兵身上都没有佩水壶。好不容易看见一个有水壶的,急忙过去拿起手上掂量,却是空的。折腾了好一会儿又看见堑壕上面有一只水壶,拿手里掂量竟是满满的。他满心欢喜,顾不得自己喝上一口,拿了水壶急忙往回走。
他赶回原来的地方,却不见柳芭身影。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惶急呼唤:“柳芭,你在哪里?你怎么了?”声音在荒凉的夜空回荡,很快被风消失,完全没有回应。他更加惶恐起来,周围仔细寻找,仍然不见柳芭身。他加快呼唤:“柳芭你在哪里?快回答,柳芭你别吓我,你刚才好好地坐在这里,你不可能出事的。”可是仍然没有结果。他真正害怕起来,一股巨大的不祥之感攥住心头。心道:“一定是德国人来把她抓走了?可是又不可能啊!我怎么一点动静没有听见呢?柳芭有武器,如果真的有德国人来袭击她,她知道我就在附近,只需她开枪我就会来解救她的,她怎么会没有一点反抗呢?”他再观察四周,地上也没有搏斗痕迹。放眼远望,沉沉夜色中什么也看不见,偶尔传来几声枪响,炮弹爆炸闪亮火光。
他彻底懵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束手无策,他漫无目的向来路走回去,只有一个念头,我一定要找到柳芭。
他走了很长时间,走过下山的道路,走过寻找索卡洛夫他们搏斗的地方,也顾不了危险,仍然轻声呼唤柳芭,可是柳芭就像人间蒸发了那样始终没有结果。
他实在累了,伤口愈加疼痛,难以支撑身子,一阵阵晕眩袭击大脑,眼睛朦胧,他终于晕厥过去了。
下半夜又响起隆隆的炮声,炮弹带了一束束光亮穿过夜空。他被炮弹震醒了,嗓子像火烧一样难受。一摸身边水壶早就丢了,勉力爬起身子继续向前走去。
他听见身后传来众多的脚步声,急忙卧倒草丛里察看,不远处来了一支队伍,是苏军部队,正在向前方挺进。他听见了前面人说话声,急忙呼唤:“瓦沙,我是陈然,我在这里。”朦朦胧胧跑来身挎冲锋枪瓦沙,他竭尽全力道:“快,寻找柳芭,看来她被德国人抓走了,救,救她。”说完彻底昏死过去。
他跑过炮弹爆炸战场,寻找柳芭身影。他看见了,一伙德军拽住了柳芭正在逃跑,柳芭回头向他呼救:“陈然,快来救我!”他不顾一切向前飞奔,一颗炮弹就在他眼前爆炸。他浑身一震醒来了,他看见瓦沙正用关切的眼神瞧他,旁边是一个浑身穿白衣服的女子。他急切道:“这里是哪里?我怎么来这里了。”瓦沙道:“这里是医院,你已经作了手术,医生说了,你受伤已经没有危险了,再过几天就可以走动了。”他完全清醒了,急切道:“柳芭,柳芭她怎么了?你找到她了吗?”瓦沙难受道:“没有,我们找遍了整个战场都没有找到。索卡洛夫上校已经通知进攻部队,要求他们协助我们寻找柳芭,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们。”他急忙询问:“今天是什么时间?我昏过去有多长时间了?”瓦沙道:“你昏过去已经有两天了,今天是7月 12日,我们苏军已经发起全面反攻了。”他极力支撑身体起来,道:“快,扶我起来,我们去找柳芭,不找到她我一生不会安宁的。”瓦沙道:“你别激动,这里是医院,离战场已经有二十多公里了。”他坚持起来,可是连坐起身子也非常吃力,浑身软绵绵的。瓦沙道:“你现在伤口没有拆线,不能下地的。”你这才想起来询问:“你那天去了哪里,我们下车就不见了你。”瓦沙道:“我一下军车就被炮弹震昏了,等我醒来早就不见了你们。我看见有几辆我军坦克进攻过来,就和他们一起战斗了。晚上苏军又发起进攻,我想寻找你们就和部队一起前进了,正巧看见你,就把你救回来了。”他又问:“那上校他们也安全回来了?”瓦沙道:“是的,他们也安全突围了,他昨天也来看望过你,我告诉他你非常牵挂柳芭,他说了,战场上没有发现柳芭,那她很可能就仍然活着,他会审讯俘虏,仔细盘问,早晚会有柳芭消息的。”
他听了很是难受,他们全部安全脱险了,只有柳芭跟随他,却平白无故失踪了。
三天以后他身体稍微恢复,也等不及拆线了,坚决要求与瓦沙一起上前线,告诉瓦沙他只是轻伤,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瓦沙被他感动了,驾驶一辆军车与他一起追赶部队。这时候德军已经抵挡不住苏军进攻,开始全线败退,苏军前进了一百多公里。
他们来到柳芭失踪的河边,这里早已成了苏军后方,沿途大批俘虏被押送后方,河边车水马龙队伍向前,坦克,榴弹炮隆隆驶过。他站立河边默默注视,哪里会有柳芭踪影呢?
苏军向乌克兰前进,开始攻打工业重镇奥廖尔,他向伊万将军请战,坚决要求参加攻城突击队,可是被将军拒绝了。他再三要求,将军道:“那好吧,你熟悉德军情况,与上校索卡洛夫一起去集团军第三近卫师,与师长瓦图京一起研究进攻计划。”
他和索卡洛夫一起来到了第三近卫师师部,告诉瓦图京:“德军防守火力严密,白天进攻士兵会遭受大量伤亡,我们组织突击队夜袭德军指挥部,打垮敌人指挥系统,然后部队再发起全面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