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大队长接到了电话也不能做主,又把电话打给了联队长。联队长望远镜里观察,日军与中国军队接洽交出阵地的事情他是知道的。看了嘀咕:“不对呀!这些中国士兵虽然被押解了,可是他们怎么仍然带了武器呢?”他又瞎琢磨:“是了,押解的士兵不可能拿得动这么多武器,一定是让中国人携带了没有子弹的武器来缴械的,你看这些士兵身上都背了背包,里面一定是子弹。可是是哪一支部队首先进去的缴械的呢?唔!我知道了,一定是左翼的臭鼬支队。臭鼬这个趴女人裤裆的王八蛋,进攻的时候躲躲藏藏,总是缩在后面,我的部队傻乎乎前面冲锋,伤亡惨重,这时候他却来拣现成便宜了。不行,我得告状,我得向横山君投诉,这种荣誉不能让他白得,该进城接受投降的应该是我的部队。”他这么想了也去里面打电话了。
突围部队已经可是穿越日军防线,日军中队长越看越怀疑:“不对呀!你看这些人紧紧抓着武器,虽然别转了头,对我们横目怒视的,快步前进,不像是投降的呀!”
中队长前来拦阻部队,凶狠道:“你们的,统统地站住,没有命令谁都不能离开。”陈然命令部队继续前进,上前训斥中队长:“八嘎!横山田将军的命令,他们全部的战线后面集结,放下武器。”中队长见部队继续前进,心想打死几个俘虏也没什么关系,拔枪对准曹成林就要开枪。陈然等的就是这时机,一托对方手臂,叭一枪子弹射向了天空。抓住手臂猛烈下摔,中队长哇呀一声没有全部喊出来,手臂折断,痛得晕过去了。
突击排战士转身就向敌人射击,又拿出冲锋枪扫射,靠近的日军全部被击毙。部队哗一下跑动起来,冲过敌人阵地。
敌人终于反应过来了,打出信号弹,通知前面阻击,同时整顿起部队开始追击。
陈然一声大吼,整个部队高呼:“为了全军突围,把鬼子吸引过来,弟兄们冲啊!”
部队勇猛冲锋,前面的鬼子抵挡不住,被消灭了一大半。
突然,前方出现了一群坦克,轻重机枪机关炮哗哗向突围部队打来,十几名战士被打倒。其他战士只能马上卧倒,坦克并不停止,履带轰隆隆作响,庞然大物朝部队碾压过来。
部队立刻陷入了危急状态,那时候坦克对步兵是最具杀伤力的,曹成林部队只剩下一些轻武器,战士们朝坦克扔出手榴弹,一串串爆炸,坦克仍然前进,反而投掷手榴弹的战士又被打死几个。硝烟散开坦克毫无顾忌向前,轻重机枪猛烈扫射,眼看就要出现一场大屠杀场面了。
曹成林急得眼睛发红,后面敌人已经包围上来,他顾不上林曼蕴举枪射击,林曼蕴差一点被机枪扫断脖子,陈然手疾眼快从后面按倒身子才躲过子弹。曹成林绝望道:“怎么办?我们突不出去了。”陈然道:“你放心,等敌人再靠近了,我马上消灭这些乌龟壳子。”
敌人坦克越来越近了,只听陈然一声命令,埋伏坦克侧面的金宝和余留峰,一人手举火箭筒,一人架设火焰喷射器,瞄准了就近的两辆坦克猛烈发射。火箭弹钻进坦克装甲猛烈爆炸,火焰喷射器一股烈焰喷出,包裹了坦克熊熊燃烧。
坦克里面鬼子跳车逃命,浑身火焰满地打滚。后面的坦克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冲上前来救援,又被连续射中三辆,五堆大火熊熊燃烧。战士们猛烈射击,跳出炮塔的鬼子全部被击毙。剩下最后三辆见势不妙,掉转身子拼命逃跑了。陈然曹成林带队冲锋,突围部队士气大振,人人知道这是最宝贵的时刻,呐喊如潮,奔涌向前。
林曼蕴铁了心跟随陈然冲锋,知道这位陈哥可信,竭尽全力紧跟。一不小心摔倒,被陈然夹手抄起,挟持了肋下向前跑去。
尽管后面日军疯狂射击,突围部队奋勇冲锋。特战排神枪手大展神威,连续击毙机枪射手。部队终于冲过了开阔地,再向前钻进了山地丛林。
日军大队长暴跳如雷,就想马上率领部队追击,可是他也只有五六百人,如果全部去追击就没有部队守卫阵地了。如果派去二三百人,逃跑的部队就有五六百人,他又不敢。汉奸翻译告诉他重要情况:“太君,这支部队只是为大部队打前站的,后面一定有大部队突围,我们去追击岂不是把阵地全部丢了。后面第十军上来,他们就乘隙全部逃跑了。这些人是丢卒保车的,他们就是想把我们全部吸引过去,我们可不能上当啊!”
鬼子大队长急得团团转,情况终于报告给了横山田司令部。横山田狡猾又谨慎,手下军官嚣张道:“将军阁下,我们马上派部队追击。”被他怒斥:“混蛋!你们想过吗?他们已经逃入了山区,这一片山区绵延上百公里,我们部队派少了不顶用,只能后面追撵他们。只有派出大部队前面拦截,四面包围才会有效。可是这么大区域我们需要动用多少部队,难道抽调包围城里的部队吗?如果第十军也趁机突围怎么办?我们轻重不分岂不就中计了吗!”横山田的战略目标是攻占衡阳城,打通粤汉铁路。衡阳城已经打得焦头烂额,再攻占铁路沿线更加困难,如果这时候再让他分兵追击逃窜部队那就四分五裂了。横山田踌蹉再三,只得下令一个大队追击,其他的收紧包围圈,尽快解决衡阳城守军。
如果这时候横山田全力追击,突围部队是非常危险的,因为他们精疲力竭跑不了长远的,也没有了武器弹药。好在陈然早就算准了横山田心思,这种局面终究没有出现。一个大队敌人进入山区也不知突围部队究竟逃亡哪里,分头搜索很快就分散了力量,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横山田迁怒方军长,方军长已经得到了报告,和横山田会面的时候为了保护部队与横山田胡扯,反过来指责横山田,言辞凿凿道:“是你的部队首先违反协议,我的部队应该是出城接洽放下武器的,是你的部队朝他们开枪,他们才反抗的。”横山田见他态度坚决,只得查问一下下面。日本士兵猪脑子,对上级绝对不敢撒谎,不像国民党部队遇到与自己不利的时候会胡说八道,添油加醋说得有鼻子有眼。日军士兵只得老老实实告诉横山田确实是中队长首先开枪的。横山田又问方军长:“他们是逃窜部队,怎么会打得这么顽强,不要命了?”方军长道:“这就是了,你我知道,我们都是熟读兵法的,古人云:‘置之死地而后生,哀兵必胜。’他们原先是想放下武器的,看见你们部队开枪,以为你们又欺骗了,又要南京大屠杀了,与其被屠杀不如拼命,所以他们就不顾一切反抗了。”横山田听了心惊,知道是一群亡命之徒,再也不打算认真追击了。
衡阳保卫战是中国抗战史上最辉煌的战列,第十军以1.7万人对阵日军10万人,日军野炮山炮装甲师团,天上飞机,甚至耻辱到了使用毒气。而中国守军只有常规武器,没有外援,最后弹尽粮绝。纵观整个抗战史,双方军队大规模会战总是中国军队人数多于日军,而战争结果也是中国军队伤亡超过日本军队。唯有衡阳保卫战,第十军伤亡1.3万人,坚持战斗47天,近4千人无法再战放下武器,总共损失1.7人。而日军伤亡3.9万人,被打死中将少将,佐官尉官不计其数,震动日本朝野,直接导致了东条英机内阁下台。战役后方军长逃回了重庆,虽然和部下受到国民政府嘉奖,但是由于放下过武器,一点瑕疵备受有些人责难。笔者以为那是非常卑劣的,这些人指责别人容易,站着说话不腰疼,试问整个抗战期间又有谁作到过第十军这么大战绩。如若放在英美国家,会受到整个国民尊敬。当年美军的温将军以优势兵力投降日军,被关押奉天战俘营四年,日军投降时候仍然被邀请了参加签字仪式,可见老美这一点是非常通达人情的。
突围部队穿山越岭,陈然亲自前面带队急行军,战士们走得非常辛苦。有战士询问一连连长小豹子:“营长,这位新四军长官什么头衔?怎么我们团长全是听他的。”小豹子瞪起眼睛道:“你受累了吗?告诉你论头衔他可以作我们师长,你放心,跟了这位长官我们再不用发愁,好日子马上就来了。”
日暮时分部队来到了一处山镇,从山上往下观瞧,山路上有日军车队驶进镇子。曹成林道:“这里也有日军,我们绕道吧!”陈然拿了望远镜仔细观察,道:“这不是野战部队,是日军一个临时中转站,车队是给部队运送给养的。现在天晚了,他们一定是进镇子休息的。”再告诉曹成林:“我们已经是饥肠辘辘了,士兵们既没有吃的,也没有弹药了,我们晚上就去袭击敌人,补充自己。”曹成林尚在犹豫,林曼蕴拍手道:“太好了,我也饿得直不起腰来了,陈然哥你就快下命令打吧!”陈然观察后命令:“镇子背山朝向山路,我们分两路包抄进攻,第一连队从东面进攻,第二连队从西面进攻,第三连队作为预备队,守护镇子外围,消灭逃窜出来的日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