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蔑的嗤笑一声,男人伸手就把她抓了回来,搂在怀里搓揉,骨节分明的手指擦过她的脸颊,抓起一缕她的黑发,放在鼻尖下嗅了嗅。
被他手指触碰到的一瞬间,海心心眉尖儿就是一颤!不愧是杀人集团的头子!他身体的温度,与他心脏的温度都是一样,冻结了空气的冰凉!
如果不是这男人正上下其手的骚扰她,刚才那温度,她一定会以为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在碰她。
“海小妞儿,你抖什么?踩缝纫机了?”
缝纫机?
脑补了一下脚踩缝纫机的画面,又回忆了一遍自己刚才抖身体的模样。
两秒后——
海心心咬牙切齿的低吼,“我冷才抖!”
“冷就多穿点。”拍了拍她的脸蛋,裴翩皇手腕一带,就将她更紧实的搂在了怀中,大掌按在她的后脑勺上,“好点没?”
摸了摸被他胸口撞痛的鼻尖儿,海心心闷声闷气的哼唧,“我还当爷是冰山,原来您还有体温哦。”
他的手很凉,但他的胸口却很温暖。
追寻那温暖的温度,她下意识的搂紧了他的腰杆,将小手伸进了他的外套里取暖。
她如此主动,还是第一次。
裴翩皇眼尾挑开,低头斜睨她。
怀中的小刺猬,破天荒的收回了一身的刺儿,又乖又温驯的伏在自己的胸口。红彤彤的鼻尖儿,微微泛青紫的嘴唇,看起来的确可怜极了。
“海小妞儿,爷真想把你扔到西伯利亚的雪山上去。”裴皇爷嘴上这么说着,但手下却松了松手臂,用自己的外套重新将她搂在了怀中。
这样她就会主动把自己送到他怀里了?
海心心摇摇头,吸了吸鼻子,“爷,扔我到西伯利亚之前,能不能先帮我把暖气的问题解决了?”
寒冬中没有暖气的日子,太难熬了!
隔壁那条街修路都修了一个来月了,挖坏的管道到现在都没修好。
“爷不是街道办,不管供暖。”
海心心掐了掐他的脊背,泄气的发现丫背后一身腱子肉,忒硬实了,根本掐不动!于是只能放弃,改用鼻尖在他胸口蹭鼻涕,用来发泄她内心的不满。
丫这毛衣看着就挺贵,毁了!
“恶心不恶心?”裴翩皇用下巴狠撞她的头顶,“把鼻涕乱蹭!”
不理,继续拿他的毛衣蹭鼻涕!
“越说你越上劲?”
不理不理,蹭的更畅快了!
裴翩皇妖眸一眯,低下头露出獠牙,‘嘎嘣’一声脆儿。
“靠——!”海心心捂着头顶,怒骂:“你丫吸血鬼?啃人家脑袋!咱俩到底谁恶心?我都两天没洗头了!”
“暖气……”拖长的尾音,戏谑极了,“你还想不想要了?”
连一秒钟都没有犹豫,海心心重新将脸蛋埋进他的胸口,软软黏黏的哼哼,“爷,这毛衣挺贵吧?那可不能用洗衣机,不然得毁了这衣服不可。您回头换下来给我,我给您手洗!”
这妞儿服软服的太迅速了,简直不像平日里的她。
裴翩皇倒是满意的很,“海小妞儿,你变脸跟谁学的?”
海心心反唇相讥:“跟爷学的。”
“呵……”冷笑一声,裴翩皇直接打横抱起她向酒窖外走去,“海小妞儿。从今往后爷的资源,你能发展多少,你就能用多少。”
丫真吃错药了?
稳了稳情绪,海心心平静的开口,“爷,您知道您刚那句话代表什么不?”
男人邪邪的勾唇,居高临下的俯视她,“你说呢?”
海心心哑声儿了。
他的资源,她能发展多少,她就能用多少。
她不是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只是她不太敢确认。
他的资源还用发展吗?只要她打出皇爷夫人的名号,恐怕她说什么,他的下属都会替她办到,哪怕是以性命为代价,MI6的人也会毫不犹豫的替她完成!有了他刚才的那句话,她不说与他平起平坐,但至少,她等同于拥有了半个MI6的控制权!
别家老皇帝,撑死也就是烽火戏诸候博美人一笑的程度。这位爷直接就把无上王权分了一半给她?!他是不是有点太信任她了?他就真不怕她在背后干点什么事儿?
裴皇爷,真的知道他那话背后所代表的含义吗?
“爷是不是说过了,要与你夫妻一场,狼狈为奸?海小妞儿,爷的就是你的!”
心尖儿,猛地一颤。好像被钝器狠狠的击中了一样。
姓裴的,是不是有点太宠着她了……?
半天,海心心才找回声音,“爷,那您给我的权利也太大了。”
“又要说受之不起了?”
良久,她掀唇一笑,笑的特别灿烂。
“没,我受之不愧!”
一个来月没有暖气的日子,换回了这样的无上王权,她赚的钵满盆满!
心情大好的海心心,哼起了小曲儿。
我果汁分你一半
我也叫你买单谁跟谁别细算
我果汁分你一半
偶尔我也会烦脸色说翻就翻
我果汁分你一半
就算怎么艰难也要保持乐观
给裴皇爷当女人,可不就是这首歌词里写的那样么。给他买单,说翻脸就翻脸,被他气到吐血,也要保持乐观!
瞅着她那乐呵的劲儿,裴皇爷嘴角一勾,“傻样儿!”
一句话说的,耐人寻味极了。似厌恶、似埋怨、似无可奈何、又似沾着些丝的宠溺?
不管怎么说,裴皇爷眼底终年阴郁不化的戾气与邪气的的确确隐下去了不少。
裴皇爷口中的找乐子是什么?
在这之前,海心心用自己的思维猜测过。男人的找乐子嘛,要么是找女人,要么是灯红酒绿的夜生活,要么就是豪掷千金的挥金如土,总归逃不过这三样。至于裴皇爷这样的男人,除了普通的花钱买消遣,估计还有打打拳练练枪法再或者去深山老林里打个猎什么的吧?
然而,现实又给了海心心当头一棒,让她明白她的脑回路,永远无法跟裴皇爷的脑回路搭上线儿!
第一次是参加生日party。第二次则是带她来逛商场?
逛商场?
开什么玩笑!
这是裴皇爷能干出来的事儿么!
站在富丽堂皇的试衣间里,海心心几乎要被那一堆一堆的名牌给淹没了。
当即,便凌乱了。
姓裴的到底搞什么!
不是都说男人最讨厌陪女人逛街了么,能出现一个主动提出陪女人逛街的男人,那都是百年里就出了这么一个!而这个唯一,绝不能够是裴皇爷!
“海小妞儿,你在里边做贼呢?喜欢就开口,爷给你买,别干那不大气的事儿!”
瞧瞧瞧瞧,裴皇爷就是有一句话说的让人家想拿刀捅死他的本事。
从试衣间走了出来,海心心嘴角猛的一抽。
裴皇爷坐在白色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小白棍滋滋有味的抽着,旁边站了四排整装待发的售货员导购,奢侈品店的售货员,容貌姣好是必须的。莺莺燕燕的环绕着他,十足的老皇帝范儿。
所谓春意盎然,怕也不过如此了才对。
像是货架上商品一样的在他面前转了一圈,海心心扯了扯嘴角:“怎么样?”
眯了眯眼睛,裴翩皇甩甩手,简洁有力的一个字:“换!”
来来回回,海心心试了不下几十套衣服,可这位爷就没说过一个好字。所谓不再沉默中死亡便在死亡中爆发。。
累的死过一次的海心心,终于爆发了。
撂挑子的将自己往沙发上一扔,四仰八叉的横在他肩膀上,海心心咬咬牙:“爷,能说说您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不?”
男人挑眉,反问:“不就是带你找乐子?”
麻木的望着他,海心心这妞儿太冷静了,“爷以为给女人买买衣服就是找乐子了?那真不好意思了,我不好这一口。”
对于购物,她只有一个态度。
烦!累!
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脖子,她靠在他肩膀上,懒洋洋的叹气,“爷,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真不爱打扮。”
除了正式的场合,她平常穿衣服随意极了。T恤牛仔裤走遍天下,有时候胡乱扯上一件衣服也敢往身上套,夏天就图一凉快,冬天就图一暖和。其他的?没了!
好看不好看不重要,干净整洁就成。
裴翩皇转动着自己中指上的黑宝石戒指,似笑非笑的问她:“媳妇儿,是不是长得漂亮的姑娘都跟你一样?”
“我?哪样?”
“靠脸吃饭。”
“爷您啥意思啊,我都不爱打扮了,还说我是靠脸吃饭?”
“因为漂亮,所以不捯饬都能迷倒一片。”裴翩皇斜睨她,“你不是?”
“去!”海心心白了他一眼,“我迷倒谁了我?”
“往远了说,姓陶的就是一个。往近了说,你眼前还有一个爷。”
噗——
海心心一个哆嗦,像是吃了个苍蝇,“爷,有话好好说,别寒碜人!”
“怎么,你不信?”
“我自个儿几斤几两重我掂量的清楚。我嘛,姿色有几分,但还不至于美的可以迷倒爷。”
男人搂着她的肩膀,往她脸上吹气,“海小妞儿,你太谦虚了。”
微凉的手背,缓缓的从她脸颊上滑过,所到之处,鸡皮疙瘩起了一片。
眨眨眼,海心心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看,“爷,您有事儿要我去办就直说。别这样夸我,我更习惯您来硬的。”
贱骨头?
没错,她就是贱骨头。姓裴的对她稍微和颜悦色一点,她心里就犯嘀咕!直觉得他又存了什么坏心思,或者是给她挖了个坑!
裴皇爷温柔起来,谁招架的住?
太可怕了好嘛!
相比之下,她还是比较喜欢那个满口黄段子流氓她的裴皇爷。至少,那样的男人,是她熟悉的,而她也已经学会了怎么应付这样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