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将来是一个未知数,是好是坏,一切都掌握在你手中!”父神的话还飘荡在空中,但身影已是虚化,淡淡的只能看见一个轮廓。
父神、母神再次相视一眼,双双化作一道青烟归于混沌太虚……
天尽头皎洁的月光下,阿茶已经是十七八岁样子,一身玫红轻袍微闭着双眼,一脸清雅的吹奏唇下的安魂笛,那笛声如水一般流淌而出,动人心弦,这是父神母神归于混沌后一千八百万年,她的成年礼却是没有爹爹、娘亲的陪伴,笛声中的哀伤怎么也化之不去。
那幽幽的月色挥洒在阿茶的身上,湖水反射着波光照耀在阿茶的脸上,身上,隐隐约约居然让人感觉出无法言语的流光溢彩,一身玫红轻袍更是将她的美艳无双衬托的一览无余。
周围的幽蓝得泛黑得幽冥蝶越来越多,一只接一只从周边冒了出来,间或从空中飞了过来,缠绕在阿茶身边上下翻飞,渐渐有水泄不通的样式。
那时还不叫白歌的白歌斜靠在天边的云床上,被戚然直传九天的笛音惊醒,睡眼朦胧翻身瞄了一眼云层下天尽头天湖边上的阿茶,刹那间,一眼永恒!
千万年修得的持重沉稳被狠狠动了动。他脑中恍惚了一下,面前女子窈窕的身姿。耳中戚然似泣的笛音,一股难言的情绪在四肢百骸化开。
那滋味像是上辈子丢了什么东西一直没找著,历经千万年过后,终于叫他找著了。
若是黑淼知道白歌这般感受定会漫不经心卷着发丝:“这是动情了。”
白歌情不自禁盘腿坐好,一架通体透明银光流转的七弦仙琴出现在白歌膝上,跟着阿茶的旋律和了起来。
天湖边的灵兽均是围绕在阿茶身边,一个个半闭着眼睛,或蹲或爬在原地,脑袋随着云轻的笛、琴声,微微的摇晃着,骤然看起来好像在欣赏乐声一般。
白歌一边弹奏一边不由勾勒起嘴角,无声的笑了起来,这是愿意跟阿茶从此天上地下的愉悦,是千万年孤寂的心终于被填满的舒适。
那时的白歌边无声的笑,边看向云下的阿茶,见阿茶在月光下的脸,越发的朦胧和轻灵,不由心下一阵得意,认定这是他的人。那是不能同生,也要愿能同死,千秋万世,致死不渝的认定。
阿茶微微闭着眼吹奏安魂笛,清风月夜,也不知道为何心思极是平静,也不管白歌和上来的琴声将千万年压抑的对爹爹、娘亲的思念都化作笛音吹出,心中一片空灵的状态下,一曲又一曲不知名的曲子抒发的更加酣畅淋漓,心领神会,阿茶自己不由沉醉在笛声中,面上微微笑了起来,似是再见到了她爹爹、娘亲一般。
白歌看着阿茶脸上绽放的笑意,那清雅的笑,让他心中一热,一个念头闪过,不管具体事实是如何,反正他是认定了,二话不说就欲行动,想把阿茶揽在怀里千秋万世不放开!
一有了这个念头,独孤绝毫不犹豫的自云床上翻身而起,膝上的七弦仙琴自动浮在一双几近透明的素手下,琴声不断继续与阿茶的笛声相和,人自云头飘然而下!
阿茶身周围绕的灵兽,幽冥蝶见白歌缓缓行来也不受惊吓,该是与人嬉戏惯了的。
但白歌走近阿茶却又不敢靠近,只怕惊扰了这份安逸,只是静静的以琴音相和直到阿茶曲终收笛……
阿茶感到有人过来,便是睁开眼睛,而就在她的面前,身着白色丝绸衣衫的,竟是一个模样极其俊逸、甚至可以说是带着出尘的少年。
比寻常女子更加白皙的脸上,细眉丹目,薄唇尖颌,细细看去,这张脸庞却隐隐有些记忆却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你是谁?”阿茶收起安魂笛,同时收起的还有她四溢的戚然,此时的她魅惑妖娆,就连高挑着的眉角也是勾人心魄。
“我来自九天之上,我以为你不会停下,就要这样吹奏到天荒地老!”白歌的声音温柔得就像要溺死阿茶一般。
“你在孤独!”白歌声音依然温柔,不过其中多了肯定。
“我为什么要孤独?我何必孤独……”阿茶笑问,声音却是落寞下来,看着白歌那双洞明一切的眼睛竟是再说不下去。
阿茶努力的想要笑出来,却是怎么也提不起嘴角。
“你试过那种极度平静,平静到仿佛天地间就只有你自己存在的感觉吗?除了平静再没有其它感觉!”
“是,你的平静让我感同身受你的孤独!它让我感受到你浓重的思念!”白歌的声音依然温柔宠溺。
“一千八百万年了,爹爹、娘亲已经消失一千八百万年了……”
就这样,他们一个讲述,一个聆听,阿茶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与白歌倾诉这一千八百万年来从未与人说过的感觉,但这个人是白歌,她便说了。
天尽头日升日落,也不知过了多少个寒暑,他们两或说话,或静静的依偎,在天湖边相伴了多少个百年。
此间阿茶说了那句“歌,上穷碧落下极黄泉,再没有谁能把白衣穿得如你这般好看了!你既是姓了白,今后便只兴穿这白衣与我看!”
自此白歌算是真的改了名姓,叫了白歌的名。
一日白歌醒来,不见阿茶身影,便是追到了冥界九泉之坻去。
阿茶回到九泉之坻就陷入了沉睡,直达白歌的到来……
阿茶依然一身玫红,似有所感,起身回头便是看见了立着的白歌……
“为什么这次你这么快就知道我站在你面前?”白歌抬起的手似是想要抚摸阿茶的长发,却又是放下。
“你为什么要到冥界来?”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来,但我知道我你不在这就会空落落的,像是缺失了一角任何东西都无法将它补满!”白歌终于拉了阿茶的右手放在他左胸口。“这里想要马上见到你!”
“我也是!”
“那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还不知道,但很想知道!”
“让我陪着你好不好?”白歌捧着阿茶的手,双目凝视阿茶,“这样你不会再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