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惩开着车载着莫上霜去接楼未央。莫上霜看着许久不见的楼未央,吓了一跳,怎么瘦成那样?她眉宇间也多了分犹豫。莫上霜有些明白为何,但也没开口问,只是帮她提着行礼,往车走去。
车上,两个小女生很久没见,没完没了的叙旧,江惩则在一旁开车,没有管她们。来到公寓里,江惩把楼未央的行礼提到原来放钢琴的房间,钢琴却已经搬到了客厅。知道楼未央要来时,高越首先提出让她住进来,其他人也没反对。他们虽然是留学生,但因为家里有钱,而且经常来美国,没有经过留学生的那种苦,但他们也知道初来者的苦楚。他们是同学,虽没有什么接触,但也知道一个女孩子在外不容易,也就让她和他们住,互相之间有个照应。当然,江惩可不这么想,他之所以不反对,完全是因为莫上霜,他老人家怎么肯能那么好心收留别人。
暑假开始了,原来的九人行变成了十人行,多了一个女生。楼未央因为和莫上霜差不多的个性,很快就融入了这个集体,也很快和古映月成了好朋友。
古映月和端木隐的婚礼就在这个暑假,所以众人也帮忙忙碌了起来。莫上霜和楼未央陪着就将成为新娘的古映月忙着挑选婚纱,挑选结婚地点,忙着布置新房,采购居家用品。男生们则帮着端木隐安排婚礼进程。
莫上霜和楼未央在婚纱店里坐着,古映月拿着一件婚纱就往试衣间走去。
“真没想到,映月都要结婚了!”莫上霜感叹。
“是啊!这么年轻就嫁人,真可惜!”楼未央也感叹,如果让映月众多追求者知道,不伤心欲绝才怪。
“不过端木很好,嫁给他映月一定会幸福的!”
“是啊!”
古映月穿着婚纱从试衣间里出来,婚纱店里的人顿时楞住了。莫上霜觉得有些呼吸困难。天啦,穿着婚纱的古映月真是太美了!
“映月,你太美了!”楼未央忍不住发出感叹。
莫上霜愣愣的看着穿着婚纱的古映月,心突然抽搐了一下,疼得厉害,好不容易缓过神。她突然想到很久之前做的那个梦,梦里她穿着婚纱,却一直没看清新郎是谁。
“好看吗?”古映月笑脸如花,美不胜收!
“好看!”莫上霜点头说道。岂止是好看,简直美到极点!
古映月在镜子面前照了一番,满意的对服务小姐说:“我买了这套婚纱!”然后走进试衣间,把婚纱脱下来。
婚礼很快如期举行,来者众多,当然也包括了古映月的姐姐古映水,然而她好像并不是来祝福的,因为她至始至终都没笑过,也在中途离开了。
看着两位新人在众人的祝福下,互相承诺着,他们都知道,他们的承诺背后,背负了天荒地老的相爱,背负了永生永世不离。
莫上霜坐在第一排,微笑的看着,祝福着,心里是说不出的高兴。江惩坐在她旁边,皱着眉头看着她,不高兴的问:“你哭什么?”她一愣,摸摸脸,居然全是泪水,于是赶紧擦掉。
酒店里,几十桌的人围着桌子坐着,新人到处敬酒。莫上霜端着酒杯独自坐在阳台上,转过头,看着不远处热闹的场景,突然觉得有些熟悉。她突然想起了爸爸和阿姨的婚礼,也是这么热闹。她记得她那时也坐在人群外,听着吵杂的声音。她又想到了江惩,第一眼见到他时,他的脸还有些许为退去的稚气,她永远记得他看她的眼神,深邃得厉害,就像要把她陷进去一样。她那时还小,不知道怎么形容人好看,只是隐约记得“明眸皓齿”“沉鱼落雁”,于是她一直抓着这两个成语不放,她总觉得那两个成语就是用来形容江惩的。她至今不明白他为何要看着她笑,她不明白他那是的笑容是什么意思。
莫上霜看着手里的红酒,仿佛要透过你面看整个世界。一种强烈的冲动让她抬起头。她又撞上了那对眸子,和六年前一样深邃,一样让她发愣。她看着他的眼睛,就像看见了六年前的那场婚礼,看到了六年前的他。她看到他还对她微笑,她依旧不明白他微笑的意思。他长大了,长成了一个男人,她突然觉得他有些陌生,却又觉得还是那么熟悉。他这次看着她,没再转身离去。她从他的瞳孔里看到了她的倒影,傻傻的,一动不动的。她看到自己的倒影越来越大,她愣愣的没有反应,知道嘴唇传来了湿热,她知道,他又吻了她!一如每次她看着他发呆时,他总会做的事情。她愣愣的不动,任凭他把他的唇放到她的唇上,轻轻的,却不容她忽视。会场的那边传来的喧闹声,却丝毫没有影响到这边。当然他们也没看到,在会场的不同角落,有人正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们。
江惩他们回到宿舍已经是晚上十二点,把新郎新娘送进房,他们就拖着疲惫的身躯驱车回到了公寓。洗漱完,就直接进房间睡觉。
莫上霜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头脑却十分清醒,她还在想着那场婚礼。
“江惩,你睡了吗?”莫上霜问抱着她的江惩。
“没有!”黑暗中传来的江惩的声音,略带疲倦,“怎么了?”
“没事,快睡吧!”
江惩没说话,就真的睡了。莫上霜不知过了多久,也睡了。
古映月和端木隐并没有去新婚旅行,因为端木隐为了让古映月有个安定的生活环境,决定创业,也在不久前开了一个快递公司。其实端木隐有着很好的家世,但却因为他不想背负过重的家族负担,很早就离家出走,在世界各地一直过着漂泊自在的生活,知道认识古映月才安定下来。
漫长的暑假让人难以打发,江惩他们倒是忙得不可开交,每天在公司都要带到十一二点,屋里只有莫上霜和楼未央。考虑到古映月正是新婚,所以两人都没有去打扰。
莫上霜坐在客厅里,百般无聊的看着小说,楼未央则在那儿很认真的研究红楼梦。莫上霜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看屏幕,居然是江惩的,于是急忙接听,他老人家现在打电话,肯定有重要事情。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