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月心口猛的一窒,有那么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是墨梨,他还是当初的夜梓辰,就像曾经一样,他对她宠爱万分,她依靠着他,信任着他!
可是,凄惨的叫声打破了她的心绪。
是那些女人痛苦的声音!
念月有些慌乱的推开了夜梓辰的手,而后她的笑容有一丝的不自在,“出来许久,有些累了,我先回去了。”
话罢,念月头夜不回的离开。
夜梓辰站在原地,没有去追她,也没有出言挽留,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去的身影。
“皇上,夜小姐对芝麻没反应。”杨尚冥微微一叹,上前提醒着,经过此事,他有些确定她已经不是墨梨。
因为墨梨,做不到如此狠毒,也不会这么冷酷无情。
而且,他真心的希望这个女人不是墨梨,她不是,夜梓辰的心才不会受折磨。
“以后,她是你的主子。”夜梓辰看着念月离去的身影,勾唇,淡漠的笑着。
杨尚冥疑惑的抬眸,但是夜梓辰没有给他机会去问,就这么离开了。
念月有些慌乱的回了承乾宫,这承乾宫夜梓辰一直没回来过,是她一直住着!她不想住在那些熟悉的地方。
“小姐,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夏茹有些不放心的进来,见念月脸色苍白的坐在床边。
“我累了,想休息,你出去。”念月冷漠的说着,夏茹愣了愣,紧接着念月的声音再次传来,“让你滚,听见了没?”
“诺。”夏茹行礼,有些尴尬的退下。
念月给夏茹的印象,一直都是妩媚,风情万种的。
要说念月和墨梨的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念月的表情更加的丰富,比起墨梨总是冷冷淡淡的表情,要美好多。
可是此刻苍白着脸的念月,真的好像生病的墨梨。
夏茹想起墨梨,有些伤感起来,在她的记忆力,墨梨总是病着,当了皇后,也没有享过几天的清福。
女人们都梦寐以求的皇后之位,到了最后,让那个善良的女人,红颜薄命。
“哎!”夏茹叹息着,她说服着自己,念月不是墨梨,不是墨梨,她也不用太多的关心,做好自己的本份。
听到夏茹离去的脚步声,紧绷着身子的念月,才放松了下来。
这一放松下来,念月想起那些女人惨叫的声音,她的胃一阵阵的恶心,忍不住干呕起来。
原来,她也可以这么的残忍,一句话,毁了那么多花季少女的舌根,毁了人家的一辈子。
念月在这一刻,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了一般,瘫软的坐在地上,背靠着冰冷的墙壁。
一杯水忽然送到了念月的面前,念月抬眸看去,是无名。
念月虚弱一笑,伸手接过水喝下,可还是一阵阵的恶心。
“是不是很没用?”念月自嘲的笑着,“还是会因为他一个眼神乱了心。”
无名没有说话,只是蹲下身子,将她抱了起来。
念月没有挣扎,任由他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念月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原本她以为许致远说会给她一个侍卫保护她的安全,她以为会是许致远自己伪装,可是无名这身形一看,就不是许致远。
而且,这个男人一直都没有说过半句话。
念月想着,笑了笑,若真是个哑巴,许致远还真是够贴心的,一个不会说话的人,省了很多麻烦,不会说出主人的秘密。
无名转身要走,却是被念月抓住了衣服,无名讶异的回身,看到了她许久不曾在她脸上出现的虚弱笑容,“你反正也是呆在这个屋子里保护我,就坐这里陪我一会吧。”
念月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他那双深邃的黑眸却是愣了愣,似乎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坐到了床边。
念月起身,脸色有些苍白,望着无名似笑非笑道,“是不是觉得很讽刺呢?”
无名没有说话,但是念月心里却是觉得他是个最好的倾诉着,觉得他是个可靠的人。
“是不是很傻呢?明明可以选择逃避的,就在瑒国过完我的余生,可是,人总是矛盾贪心的,不甘心。”念月低垂着眼帘,没有了妩媚的笑容,淡淡的呢喃着,“你说我是不是真的犯贱呢?”
话罢,念月看向无名,而无名只是静静的坐在一旁,没有看她,只是看着他的前面。
念月挪了挪身子,坐到了无名的身边,紧接着道,“三年了,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就是想回来看看,他过得好不好,在做了那么残忍的事情后,是不是还能过得心安理得,还有那个我曾经用生命的保护的人,她现在得到的一切,她满足吗?是不是把自己的贪欲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她会不会做噩梦呢?”
这几年,她知道了太多的事情,也知道许致远帮着墨莨儿做了什么,也知道贤妃为何会带着夜梓辰出现,这一切都是她那个最疼爱的妹妹。
因为知道了一切,所以心也就死了,这一切她该怨谁呢?怨许致远吗?
不,许致远有句话说的对,若不是墨莨儿心里没有阴暗的一面,不管他说的话有多么的诱人,墨莨儿也不会做那些伤害她的事情。
许致远只是给墨莨儿提供了一个机会,将她内心的阴暗一面完全释放出来。
而真正将她推入万丈深渊的,是她最亲人的人和最爱的人。
既然是权利和欲望毁了她,让她的孩子不能出生,那么她就毁了他们,让他们什么都没有,一辈子都无法拥有他们所想要得到的,一辈子活在痛苦中,就好像她现在一样。
念月想着,不自觉的扶上了自己平坦的小腹,呢喃着,“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你知道吗,我整夜整夜的做噩梦,有一个血粼粼的孩子,问我为什么不好好保护他,为什么这么没用,连他都保护不了。”
说着,念月的眼睛有些红了,可最终没有一滴泪掉下来,只是觉得好累,累得想要一觉睡不醒,可是她却是那么的清醒,清醒的记得所有的事情。
念月微微叹一口气,将头靠在无名的肩膀上,然而无名还是一动不动的,没有任何的回应。
“原本我以为,他们或许过得并不好,也许他们会后悔,可是我看见的,却不是那样,他们依旧过得那么好,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为了权利忙碌着……”
说着,念月闭上眼睛,“以前见不到,不甘心,现在看见了,更不甘心,为什么得到报应的只有我一个人,为什么痛苦的也只有我一人,真的好不甘心。”
无名静静的听着,像木头一样,而念月不在呢喃着,没有任何的事情。
似乎过了许久,无名听到了念月的呼吸声,他眼眸闪了闪,微微动了动,让她娇小的身子落入他的怀中。
“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无名那轻柔的声音响起,抬手,小心的划过她的脸颊,如今的她,再也不会像曾经那般,时常挂着幸福的笑了,她的额头,有一团黑色的火焰,代表着曾经的她已经不复存在。
当念月醒来时,已是翌日的清晨,她已经躺在床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而无名已经看不到了,但是念月知道,他就在附近的。
“小姐,你起来了吗?”夏茹听到了殿内的丝丝动静,带着几位侍女站在门外等候着。
因为念月吩咐过,以后不许她们随便进房间,一般情况下都是念月自己先穿好衣服,才会让她们进门。
“好了,进来吧。”
等在外面的几个小宫女小心翼翼的进门,因为昨天的事情已经在后宫里传得沸沸扬扬了,现在的念月在宫人们的眼中,完全就是一个阴晴不定,心狠手辣的女人,所以伺候念月的宫人们都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不能惹了念月。
而夏茹则是领着几个拿着衣裙的侍女站在一边,低声道,“小姐,这是皇上亲自为您挑选的衣服。”
闻言,念月抬眸看去,这些衣裙都很华丽,颜色光鲜亮丽,还是纯手工的,念月看着,微微蹙眉,不过很快笑了起来,“恩,手工不错嘛!”
说罢,念月挑了一件裙摆绣着牡丹的衣裙,“都挺好的,就先穿这件吧。”
“诺!”夏茹应着,领着其他几位侍女伺候着念月梳洗,梳洗完后,念月忽然道,“我今儿要出宫,去给我备马。”
念月斜斜的看了一眼夏茹,夏茹被看得连忙低下头,“小姐,还是准备马车吧,骑马太危险了。”
“我就要骑马,快去准备。”念月语气有些不耐烦道。
原本吧,念月也不想对夏茹如此态度的,可是她不允许自己为任何人心软,更何况,她现在面对的还是曾经熟悉她的夏茹,她更不能让自己有一点差错,毕竟她很明白,她的一言一行,夏茹肯定是会汇报给夜梓辰听的。
“诺!”
念月起了身,走了承乾宫,一路上宫人们见到她都显得有几分敬畏,看见她都是低着头,好像她是毒蛇猛兽一般,似乎恨不得能躲多远就多远。
不过对此,念月一点也不在乎,本来她要得就是这个目的,如此一来,她即便行事再高调,那些个女人也不敢来烦她,而唯一能与她争的人,到了时候自然会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