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汤担心两人在片场遇见又要掀起腥风血雨,不过连接几天紧张拍摄,两人因为各自饰演的角色没有交集,并没有狭路相逢的机会。
有事则长,无事则短。转眼在剧组已经呆了一个星期,白天黑夜连轴转的生活便是剧组的常态。果瑶的几场戏都顺利通过,毕竟这个角色前期定位很简单,台词也不算复杂。
期间发生了一件小事,星汤把果瑶的剧照发表在微博上,令果粉们激动不已,于是自发组织了一场探班,一大波身穿应援服的果粉们浩浩荡荡地来到片场被保安拦住,险些爆发大规模冲突。幸好星汤及时出面,代表果瑶收下他们送来的小礼物,又带他们去附近一座山上远远地瞧果瑶一眼,果粉们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网络的力量不容小觑,很快果瑶参演《花莺传》的消息在粉丝圈里散布开了,星汤对自己推波助澜的成果颇为满意。
起早贪黑,加上伙食不甚理想,果瑶有点上火。这天中午的饭菜是茄子烧肉、卤蛋、青椒肉丝,烧得稀烂的茄子盖在米饭上,无论色香味一点也勾不起人的食欲,果瑶撇下勺子,把盒饭一推,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星汤,我不要吃这些猪食了!”
星汤咳了一声,示意她别瞎说,桌上一堆人正在狼吞虎咽地吃她所谓的“猪食”,几个人朝这边投来万分鄙夷的眼神。
“来,我喂你吧!”
星汤拿起勺子,递到她嘴边时,果瑶闹别扭似地别开脸。
“我宁愿饿死也不要吃!”
星汤作出让步,偶然纵然一下果瑶的小性子也是经纪人分内的事情,“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去。”
“真的吗?”果瑶的神情一百八十度转变,“那我要吃火腿烧卖还有水晶包子。”
“靠!你有没有搞错,这地方哪有卖的,你能说点我办得到的吗?”
果瑶再度露出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变脸赛过幻灯片,“这地方的东西都难吃得要死,哼,我干脆饿死算了!”
星汤叹息,站起来,“那你等我一会儿。”
他小跑着走了,果瑶冲着他的背影喊,“跑快一点嘛!”、“最快速度啦!”等到了没人的地方,星汤陡然加速狂奔,妖的平均速度接近战马,以星汤的等级还可以更快,望城到C城之间大片地带都是荒凉的郊区,一路无所顾忌地风驰电掣,仅花了半个小时就跑到清泉阁,买了几样点心。
他担心回去太快被人怀疑,溜达一会在市里吃了三碗牛肉面喝了两瓶啤酒,这才往回赶,回到剧组时已经是下午两点,早就开工了。
果瑶和小倩正坐那聊天,星汤脸不改色地出现在两人面前,果瑶对小倩说,“我就说吧,他三点之前一定能赶回来。”
“呶,这份是你的,这份是小倩的,这几个包子含金量太大了,来回两百块打车费呢!”
“没有关系,一骑红尘妃子笑,只要能讨到我的欢心,什么都是值得的了!”果瑶笑嘻嘻地打开自己那一份。保温袋里的包子还热腾腾的,她小心翼翼地在棉花般松软的外皮上咬开一个口子,浓郁的汤汁爆炸似地流淌出来,好吃得眼泪都要下来了,特别是连吃了这么多天“猪食”。
“你还真有脸说!吃的时候小心点,别把妆花了。”
“知道了……”果瑶注意到他手上还有一袋,“咦,你给谁买的?老实招来,是不是背着我勾搭了哪个女演员?”
“这剧组里,你觉得谁值得我勾搭?”
说罢,星汤径直朝导演走去,一秒钟就从面无表情转变为笑意盈然,“那个,导演,我回城里办了点事,顺便从清泉阁买了几个包子,您尝尝。”
导演好这口是几天前一场饭局上他自己说的,周围人对这赤果果的投其所好露出鄙夷且眼馋的神情。
导演劈手夺过保温袋,抓起两个就往嘴里塞,站起来,嘴里含着包子把一个拍戏时走神的群演臭骂一顿,坐下来拍拍星汤的肩膀,竖起赞赏的大拇指。
“嗯,小伙子会来事!”
到底是导演,连夸人都这么粗暴。
“你真厉害!”星汤回来的时候,果瑶称赞道,“我可做不来这种事。”
“没什么难的,只要把他当成小孩子哄就行了。”
“嘁,说得好像你活了几百岁似的。”
小倩闻言,突然露出惊恐的表情,不是吧,又踩到雷点了!
正说话间,星汤嗅到一股强大的妖气,他心里咯噔一下,朝入口处看去,只见三个男人走进来,虽然西装革履,可是那穿法一看就不像正经人,中间的男人敞着领口,胸口露出一小片褚红色纹身,走路带风,飞扬跋扈,八成是某个黑道的干部,沿途一个被撞到的场记小妹赶紧让到一旁连声道歉,那人却连理都不理。左右两个看上去像是他的小弟。
此前陈晨曾说这部戏的投资方里有黑道,但星汤没想到是这种黑道!
两人彼此感知到对方的妖气,男人瞟了星汤一眼,又朝果瑶看了一眼,咧嘴坏笑一下,径直朝导演走去。
“好久不见,王导!”
被打断拍戏的导演站起来,掩饰着不快,“孟先生,您怎么亲自来了?样片这月底就能出来,到时我会派人送一份过去。”
“不不,别误会!”男人拍打着导演的胳膊,“我来不是监督王导拍戏,就是随便看看,你忙你的去吧!”
“小李,去给孟先生端把椅子过来。”
“不用不用,拍戏什么的我是一窍不通,不打扰王导工作了,我今天来是代表投资方慰劳一下大家,我在饭店订了几桌酒席,晚上大家一起来。”
周围响起一片欢呼声,今晚可以早点收工了,只有导演拧着眉毛,闷闷不乐的,导演是个醉心拍戏的工作狂,却不喜欢拍戏的附加内容——应酬。
星汤隐隐感觉这个投资方派来探班的男人不是什么善茬。
他正想让果瑶和小倩去别的地方避避风头,一只大手拍打在他的肩膀上,星汤扭头,正迎上那张堆笑的脸,可是男人的眼睛却像鼠蛇一样,又小又亮,就像匕首的锋芒一般。
“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星汤。”
“看这身打扮是经纪人吧,我叫孟威,是投资方代表,其实就是给老大跑腿的。”
“孟兄是四季头的?”
“有眼力,是十二月。”
这两句话听得果瑶和小倩一头雾水,其实星汤是问他是不是四大帮派的人,他回答是冬帮的人,这算是C城地面上特有的黑话。
孟威的视线转向果瑶,扬了扬下巴,“给介绍一下呗!”
一听到果瑶的名字,孟威立即把嘴张得老大,“凌小姐,久仰久仰,这是第一次来拍戏吧?”
果瑶明显很讨厌这个自来熟的家伙,敷衍作答:“是的。”
“不是吧?”孟威大咧咧地挠着脖根,皱着眉头作回忆状,“我怎么记得以前在哪见过你?凌小姐是不是拍过三级片?”
气氛骤降到冰点,果瑶紧紧攥着拳头,身体一阵阵发颤,那是她最不愿面对的回忆,星汤朝那张嬉笑着的脸望去,这个男人难道参与过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