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四周已经一片狼籍。
“糟了!”
星汤想起一件要命的事情,慌慌张张地在碎石堆里一通乱扒,这时一个声音飘过来。
“在找我吗?”
只见陈晨站在碎石堆上,手脚的颜色有些不自然,双臂一片血红,肌肤还没有完全覆盖,看上去是新长出来的,两条腿是从死掉的一名小弟身下卸下来临时“装上”的。
不这样做的话,被卷进那么猛烈的战斗,恐怕小命不保。
“这就是你的‘暗杀’?”陈晨奚落道,“你怎么不请支拉拉队来加油助威,顺便卖票直播呢?”
“抱歉,我连累你了……”
“感慨的话明天再说吧,再不把尸体处理掉,除妖师该来了。”
陈晨让他把尸体扒拉出来,自己则去将孟威的车开过来,三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被扔进车里,陈晨用手一碰车身,两个车灯闪烁几下亮了起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说。
“讨厌,干嘛把人家吵醒!人家不要干活!人家还要睡觉!”
“开到江里,沉下去。”陈晨命令道。
“不嘛!不嘛!”
汽车姑娘嘴上不要,可终究反抗不了陈晨的意志,这辆无人驾驶的汽车转眼消失在夜幕中。
“散了吧!”
“改天请你喝酒,不醉不归。”
星汤伸出一只拳头,和陈晨碰了一下。
隔日,剧组的人都在议论昨晚听见的动静,影视基地的负责人说是煤气管道爆炸,毁了一座库房,万幸没有造成人员伤亡,现场已经被封锁起来了。
但有人说,早上看见一些神秘的黑衣人在事故现场调查。
大家经讨论达成共识,这背后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也有人大胆猜想,可能是外星人大驾光临。
孟威这几天都不来片场,加上他本人生活无规律,因此他的失踪直到几天后才被人发现,剧组联系了投资方,也就是冬帮名下的一家影视传媒公司,那边自然不会报案。
冬帮委派了另一个代表过来,一方面接手孟威的工作,一方面调查他的失踪。
很快,一个叫杨明羽的中层干部抵达片场时,星汤有那么一瞬间在想,会不会死了一个孟威,又来另一个孟威,那可就焦头烂额了。
杨明羽是个稚气未脱的年轻人,懒散里透着一丝精明,他跟孟威一样,立即注意到星汤这只大妖,很直白地问他:“孟威是你杀的吗?”
“不是。”
杨明羽盯着星汤看了几秒,“好吧,没事了。”
意外敷衍的态度,让星汤大跌眼镜。
后来,星汤拐弯抹角地从杨明羽口中打听到,孟威失踪之后,冬帮的人从他的事务所翻出一本帐本,孟威暗地里侵吞了不少钱,还有吃里扒外,结党营私的嫌疑。
老大一怒之下,下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命令,可是……
“傻瓜才会真的去查!”这是杨明羽的原话。
每天大部分时间,杨明羽都躺在没人打搅的角落里,一本杂志盖着脸呼呼大睡,对拍戏的事情毫不关心,基本上奉行无为而治的原则。
这些都是后话。
清明节,剧组当然是不放假的,老人们早就习惯了,只有懵懂的新人在老人的诱骗下,一蹦一跳地去找导演要那三天法定节假日,被导演一句话呛回来——
“这戏拍完,给你放三年假,好不好?”
立竿见影!
天气爽朗的下午,星汤在古城附近的山头上蹲着,面前的那块泥土还没有长出新草,他点着一沓纸钱,陈晨在一旁静静站着。
“小姑娘,你可以安息了,你的仇我已经替你报了。”
这几天不少人给先人烧纸,果瑶也给妈妈烧了些纸,剧组因此贴出公告明令禁止乱烧,引发山火可不是闹着玩的。
待火完全熄灭后,星汤才站起来,拍掉手上的灰。
“老陈,帮我打听了没?”
“问了,这个‘黑洞’是什么来头,一点眉目也没有!话又说回来,我觉得你这次太冒险了,如果将来有一天,第二个、第三个孟威出现,你还打算这样做?”
“很多事情,不是能计划好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劝你还是低调一点。”
“我已经很低调了!”
陈晨摇头,“你低调吗?如果哪一天,因为你的乱来把果瑶害死,你要怎么跟云叔交代?”
“你不要老给我灌输这些中庸之道。”
“消灾弭祸,才是保命之道。”
“烦!当爹的人就是怂!”星汤走开几步,背对着他,“老陈,你的话我都明白,可是我遇见这样的事情,就没有选择,在你来说可能还有忍气吞声这条路可以走,但我没有,我容忍不了!”
“嫉恶如仇?”
“我没那么伟大,我只是……”星汤摇头,“哎呀,别搞得跟先进事迹表彰大会似的,走了走了!”
回到剧组,正在拍青水搬兵救宋玄朗的一场戏,在时间跨度上已经过了一年半载,青水在举止上也稍稍变得成熟稳重些,人物的变化需要演技来表现,果瑶很喜欢这种有挑战性的工作,这两天都干劲十足。
当果瑶对着镜头一番慷慨陈辞时,一只野猫跑进镜头里,喵喵叫地去够她的裙子。
“咔!”导演站起来,“哪来的猫!赶走赶走!”
拍第二遍的时候,猫又来了,果瑶忍不住笑场了。
“场记,干什么吃的,把猫赶走!”导演怒吼。
拍第三遍的时候,猫又来了,几个演员都笑了。
“把猫赶走!!!”导演咆哮。
“导演,它可能是饿了。”
果瑶说着,伸手将小猫抱起来,那是一只狸花猫,十分可爱。
场记过来抱猫,小猫反抗起来,从果瑶的怀里蹿到地上,一溜烟跑掉了。
“真的的!”导演嘀咕一声,让两个助理过去盯着,别再搞出情况。
小猫一路逃窜,正好遇上从山上下来的星汤、陈晨,星汤蹲下来逗猫,可能是嗅到他身上的犬科动物气味,小猫炸起毛来,警惕地往后退。动物在这方面总是很敏感的。
“它怕你!”
陈晨扯了根狗尾巴草逗了逗,小猫凑过来,起初还有点陌生,后来喵喵地叫起来,好像在讨吃的。
这只猫跑进片场也是个谜,四周明明都是空地和荒山,看它的样子像是一只野猫。
陈晨把猫抱起,发现它的肚子鼓着,****突起,“怀孕了。”
“是吗?”
“估计快一个月了吧,怪可怜的,大概饿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