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桃匆匆赶来就只见那地上剩下了一盏烧坏了的灯盏,以及一把匕首,地上还残留着两根手指头,她匆匆将这些物证拿去了死牢见了严恪,严恪当即领着那些物件与苏云博入了宫。
大殿中的气氛格外寒冽,站在皇帝身旁的德全也禁不住打了个冷颤,咳了两声,假斥道:“严大人,你这是可是越狱的大罪!你还怎敢来面见圣上!”
严恪跪在大殿上,沉声道:“近来金陵城中多名少女失踪,如今殿下也被那些猖狂之辈带走……”
“所以,你来求朕?”皇帝扔了手中的折子,将毛笔搁在砚台上,瞧着跪在地上面色焦急的严恪冷笑。
是了,如今严恪既不是丞相,那便无法调动这金陵城中的巡防营,自也无法去救天阑珊。
“是。”严恪凝眉,双拳紧握,向来冷傲清高的丞相,竟也有求人的一天。
苏云博有些差异的瞧着严恪,好一会儿才道:“皇上,此事干系重大,现场只留有相爷留给殿下的匕首以及两节断指,臣也是怕殿下有事,这才带着相爷来了,若此案由相爷与臣来办,必当……”
“你若是不救她,朕便放了你,你若是救她,她得救之后朕便杀你,如此,你也要救?”皇帝一拂龙袍,站定在严恪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瞧着他。
严恪淡道:“罪臣的生与死,皇上既早已定好,何故再让罪臣来做选择。”
“皇上,若是此案不了,只怕金陵城中会有更多的人因此失踪,臣恳请皇上让严大人与臣一同前往……”苏云博敛去了嘻笑的性子,跪在严恪的身旁,脸上是难得的严肃。
“来人!将严恪关进大理寺,全城巡防营的人都出动,给朕找,便是将天翻了,也要给朕将容和找出来。”皇帝一拂龙袍,去取了那尚方宝剑之后便大步走了出去,德全瞧着严恪,叹了叹气:“相爷,殿下这些日子费尽了心思的求皇上赦免于你,你怎么这般糊涂啊,这个节骨眼上……唉!!!”
德全匆匆跟上皇帝,严恪扣着苏云博的手,淡道:“如今这么多的少女都失踪了,那就说明那些人贩子是一个组织,你且告诉皇上,万万不可有所惊扰,只消派人去暗中调查,若是能查到大本营,到时候再一举歼灭,否则,只是春风吹又生罢了。”
“述之,你放心,我一定将殿下带回来。”他朝着严恪的胸口打一拳,转身匆匆走了出去。
御林军副统领站在严恪的跟前,有些无奈的叹了叹气:“这些年来,我唯一佩服的好官,便只有相爷一人,只是如今圣命难为,相爷请。”
严恪垂眸轻笑道:“我已不是丞相。”
“在于某心目中,当今世上担得起相爷一称的,唯严恪一人而已,请。”于烨紧握着腰间的佩刀,领着严恪前往大理寺。
严恪坐在马车里,朝于烨不知说了些什么,于烨唤停了马车,将人都打发走了才朝马车中的人道:“相爷,你当真要如此?”
严恪垂眸,提着裙摆下了马车,他身段修长高挑,面如暖玉,指节似细竹般好看,如今身着素青色的麻布长裙,身上披着一件棉麻的披风,一头墨发垂于身后,回眸一望间副统领于烨有些傻眼。
乖乖,这相爷扮起女装来,那也是绝对的惊艳四座啊!
严恪朝他淡道:“你瞧着此女装可有哪里不妥?”
“相爷,为了殿下,您这……这牺牲也忒大了些。啊,并无什么不妥……只是这个,这个女子胸前也不至于如此平……吧?”严恪面无表情的莫出两个包子,往胸口一塞。
于烨:“……”
严恪抬头看他挑了挑眉:“是不是大了?”
于烨大冬天的憋了满心的笑,摇了摇头:“不是不是,只是相爷此举,实乃惊世骇俗。”、
严恪若有所思的低头,瞧着胸口,淡道:“好像是大了些。”毕竟自家夫人的……也没有这般大吧。
“相爷,您速速去吧,大理寺那里,我会差人打点好,若是此举当真能救得公主,那便也是大功一件了。”他站在马车旁,朝严恪作揖,目送他离开。
严恪为此还记得去了那个巷弄,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了,严恪提着长裙站在那案发处,地面上还流着斑驳的血迹,严恪依稀还能看见些拖拽的痕迹,墙面上就有一条血痕,严恪沿着那墙面慢慢往前走,他发现墙面上偶尔就会出现一段血痕,心想着,可能是天阑珊留下来的,只是这血……但愿不要出了事才好!
直到他来到那西区,严恪再也找不到那些痕迹了,他一拂衣袍,转身就遇见了一个喝醉了酒彻夜未归的人,眸色微冷,淡道:“让开。”
那喝醉酒的不是旁人,正是兵部侍郎赵全之子,赵光宗,家里取了这么个名字,也是指望着他光宗耀祖吧。只是这货平日里仗着他爹是兵部侍郎,手里有几分实权,平日里甚是嚣张,严恪微眯了眯眸子,他想起来了,听那新桃说,兵部侍郎之子在宴会上的时候还曾经想吃公主豆腐,若非公主一心贪吃不曾在意,只怕他当真就得手了!
“美……美人?倒是巧,来陪爷喝一杯……喝……喝一杯啊。”他伸手就去碰严恪的手,严恪微退了一步,冷笑道:“你乃大臣之子,却不务正业时常游于花丛……”
“呃,我与你说啊,这……这红袖坊,红袖坊昨儿可来了个姑娘,长得,长得与公主那叫一个相像,十……十日之后拍卖那姑娘初、初次呢,你与那姑娘,好像也有几分相……相似,嘿嘿,红袖坊呆是个好地方,美人儿,我可是兵部侍郎的儿子!你若是若是从了我,今后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严恪冷冷的挑了挑眉:“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他紧握着那把他曾经送给天阑珊的匕首,手起刀落,某个脆弱的地方就见了红。
顿时这兵部侍郎身后的人就像疯了一样的窜了上来,扶着这兵部侍郎家的儿子赵光宗,满脸着急:“少爷,少爷你怎么样了?你……你……”
“杀了她,把这小贱人给我抓起来,我要将她……碎尸万段!!!!”赵光宗指着严恪,气得手指直发抖!
严恪幽幽的扫了眼那几个小厮,一脚一个全给踹飞了,然后直接大大刺刺的闯进了镇国将军府,大清早的,那独孤战此时正在院中练剑,见这一貌美的姑娘来了,愣了愣,随即道:“你怎么长得,跟严相似的?怎么?严相是你哥哥?你这是来报仇来了?”
严恪垂眸,优雅的弹了弹他的长裙,淡道:“我来借兵。”
“我说,你这大清早的打进我镇国将军府,张口就提借兵二字,我与你可认识?”他取了帕子擦着脸上的汗,瞧着严恪笑得眉眼弯弯。
严恪淡道:“吾乃严恪。”
“哈哈哈哈,你?严恪?你莫不是想告诉我,你那胸口装的是馒头?姑娘,别逗……”这独孤战显然是不相信,直到严恪面无表情的从胸口取了一个馒头出来,顺手扔在那把长枪的枪尖尖上串着,他的话戛然而止,整个人都不好了。
“哈哈哈哈,严恪啊严恪,你也有今日!!”
严恪负手瞧着笑得直不起腰来的独孤战,面无表情:“男扮女装不过是化作诱饵去救殿下,不过如今看来,那些人想必都已经藏起来了,故来借兵。”
“殿下?阑珊怎么了?”他也不笑了,瞧着严恪这张面无表情的脸,总觉得像极了那高贵冷傲的美人儿,啧啧,如今才知道什么叫做男生女相!
“近来金陵城中有数名少女失踪,她昨夜未归,已证明,与那些少女一样,属失踪,如今已经查到,人就在西区。”严恪尽管挑简单的说,独孤战抄起一把长枪就冲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又跑了回来,朝严恪咬牙切齿:“如今打草惊蛇,真的好吗?”
“不好。”严恪将这将军府当成自家院子坐了下来,手里端了一盏茶,垂眸轻轻吹了吹,一副悠然自在的模样。
这下换独孤战急得不行了:“不好你还要找我借兵?眼下若不打草惊蛇,那就只能引蛇出洞了,只是如今,那些人的戒备也该提升了,要如何能才能不打草惊蛇?”
严恪垂眸,淡道:“此番来只是告诉你,殿下在西区,你白日便去宣扬殿下失踪,打草惊蛇,蛇方会出洞。”他放了茶盏,站起身走了出去。
独孤战跟在他身后,瞧着他这一头墨发风中招摇的样子,有些不解:“你这是要去哪里?就算是要打草惊蛇,那也不至于你现在就送上门吧?”
严恪挑了挑眉,笑道:“或许,他们正准备出城呢?”
“那我马上差人将城门封锁!华生,你马上派人将城门封锁了,若有不服的,就给我关起来。”他一个为将者,向来是说一不二,方才若不是因为天阑珊的事情乱了阵脚,他又如何才能稳住如今的情形?
严恪唇角勾起一抹笑,提了这碍事的裙摆匆匆走了出去,那婀娜的步子,那削瘦修长的身段,一个女人这般高,走在路上是很引人注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