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心的爱一个人,那么自然是想尽了一切接近她的办法,却又格外的小心翼翼。
玉月蛾还是不放心:“你当真有把握?可以是,蔡姻姻是公主府出的事,便是说出去了,也没有人不信此人非公主府发谋杀!如今殿下都已经……你若是有把握不如告诉我,也免得我担心。”
“你放心,我应下的事情,自会办到。走吧,朝阳快升起了。”他拂开马车的车帘,有小厮将茶点搬上了桃林坡,等他们到了桃林坡时,那阳光已经冉冉的升起了。
她不解的凝着那负手立于亭中迎着夕阳的周飞景,细思只觉得极恐,周飞景对于眼下的这个朝堂已经了如指掌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他似察觉到了她的视线,回过头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撞作一处,她莫名的心口微跳,将视线移至了那朝霞万卷的天空,金光漫天而来,落在他的身上,将他添上了一抹神秘的色彩。
“我们……还是回去吧。”她嗫嚅着唇角,心思完全不在这里。
他瞧着玉月蛾,笑意深长:“好。”
两人又下了山,天色已经很亮了,待她经过法场时,瞬间惊呆了,猛的扭过头来,凝着周飞景:“那……那不是蔡大人一家吗?怎么会……”
“嗯哼,如此一来,殿下的谋害人命之罪也就解脱池,不是吗?”他挑了挑眉,瞧着玉月蛾,唇角边挂着浓浓的笑意。
那蔡大人跪在地上,大声斥责:“龙玄参,想我蔡仕仁为南晋忠心耿耿,历朝三代,代代贤良,如今你却要如此待我!你枉为贤明之帝啊!!你将太祖的基业视于何物!!我蔡家满门忠心日月可鉴!你却要如此妄杀忠臣,南晋啊!!!!这样的一个南晋啊!!!迟早有一天,必将毁于尔等之手!哈哈哈哈,世人皆醉,唯吾独醒!!!”
那坐在椅子上的苏云博掏了掏耳朵,大声道:“我说,蔡大人,咱们同朝这么多年,你也别装了啊,我可是最了解你的了,你那一屋子的金砖如今已经充了国库,至于你那女儿,如今也已经画押之后畏罪自尽,那龙袍我听说还是你女儿亲自绣的,蔡大人,你说的这忠心,不知忠的是哪门子心呐?莫不是你那龙袍绣好了,还要交与皇上不成?”
“你!我女儿,我女儿怎么……”蔡仕仁瞪着苏云博,一口血猛的喷了出来。
苏云博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笑盈盈的道:“大人,别吐血吐得这么急嘛,你本就是东兴中人,此番兵败五城,也不过是你所主使罢了,若非是你的人暗中与东兴来往,独孤将军也不会重伤陷些不治身亡,蔡大人,你还有何不服之处?”
蔡仕仁面色一白,他跪在地上,发型凌乱,死死的瞪着苏云博:“你,你贪血喷人!!!”
“时辰到了,蔡大人,黄泉路上好走吧,至于具体的,你或许可以与阎罗王商议商议。行刑。”苏云博将红头签扔在地上,马画里的玉月蛾不忍心看下去,便关了窗帘,她诧异的瞧着周飞景:“你怎么知道……”
“蔡小姐一事,已经压下去了,如今你可以以放心了,那么咱们之间的交易,是不是也该兑换了?”他坐在马车边,纱白色的衣袍上面缓有青竹,栩栩如生, 甚是好看。
“此事,是你暗中调度?”她捧着茶盏,忽的觉得背后升起一层寒意,这个人,还有什么是做不了的。
“说吧,交易是什么?”她坐得端正,瞧着对面的人,实想不出来,她这里到底有什么让他惦记的。
“过来坐。”他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见她坐了过来,忽的捧着她的脸,温润的唇便压了过来,那唇上还带着一点点香茶的香气,香气混合着苦涩的味道,让人莫名的有些心神微乱。
她正欲将人推开,那人已经松了,他退了一些距离,舔了舔唇角,笑盈盈的道:“桂花糕的味道,你喜欢桂花?”
她一张脸涨得通红:“你!”
“交易罢了, 若有得罪之处,多多担待。”他挑眉一笑,那完美的笑意无懈可击,让玉月蛾一肚子火憋在心里,她愤愤的擦了一把唇,然后见马车停在了将军府的门口,转身便跳下了马车。
她匆匆奔进天阑珊的寝房朝天阑珊道:“殿下,殿下大好事,那蔡大……”
独孤其镗坐在床边,挑了挑眉:“问斩了?”
“你们怎么……”知道?这消息确实也该伤传到这里来了。
“此事是相党的人告发的,说是那蔡大人府内藏有龙袍与大量金砖,还说那蔡大人本身乃是东兴国某位前侍郎之子,后来暗中奉命来了这金陵城,咱们如今终于不用提心吊胆的了,只是,这件事情有相爷也参与其中,咱们要如何告诉她?”天阑珊的心里就只有相爷那么一个人,如今相爷再英雄一把,那天阑珊不就是非他不可了。
“那就不要告诉她,若是以后她释怀了再问起,便说是相爷暗中调度。”玉月犁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了,她坐在椅子上,垂眸瞧着自个儿的倒影,有些发怔,想起马车上那个……咳,她总是控制不住的脸有点烧。
天阑珊从梦里惊醒,她猛的坐了起来,望向欢欢喜喜的两个人:“天亮了?……”
“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蔡大人原本是东兴派来的奸细呢,真没想到他竟然做到了尚书的位置,幸亏发现得及时,要不然,当真是危险了,那场火本也是蔡小姐畏罪自杀,所以才会引起的,没想到牵连了殿下,总之这件事情就算是过了,你以后遇事也别着急了,不妨等一等,说不定那件事情会有什么转机呢?”独孤其镗难得说话温和一次,天阑珊觉得自己有些懵,睡一觉醒来,原本她担心的那些事情刀,突然就什么事也没有了,这让她莫名的有些慌:“原晃这样,可以是蔡大人……”
“已经问斩了,这会儿,估计运到乱葬岗去了吧。”独孤其镗起身倒了一盏茶,喝了两口,见天阑珊巴巴的瞧着她,新桃为天阑珊倒了一盏茶,温声道:“殿下放心就是了, 那兵部尚书如今去了,这件事情正好也就落幕了,再过一月,待公主府修缮好了,就可以回府去住了。”
天阑珊接了茶盏,喝了大半盏茶才道:“可是我总觉得心里怪怪的,新桃,她分明是死在公主府的,可是,这么一说,我突然觉得,这件事情好像就是为了洗脱公主府杀人罪名才会扯出来的事情。再说了,蔡大人可是三朝元老了……”
“无论他是周几朝元老,光他是东兴国派来的奸细这一条,就够他死一万次了,殿下,今日出了好大的太阳,你不出去晒晒太阳?”玉月蛾将天阑珊额前的发拂过耳后,天阑珊忽的觉得松了一口气。
“谢谢你们,若不是你们一直陪着我……”天阑珊忽的觉得,认识这些人,便也是她这些年所有的运气了。
“以后好好报答我们。”独孤其镗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摔先走了出去,玉月蛾朝天阑珊笑道:“如今就只剩下了那织镜的事情了, 织镜的事,你倒不必太担心,这件事情想来李大人已经有了眉目了,一品阁被人下毒,如今据说人已经抓到了,苏大人接手过审,在苏大人的手里,还有什么是问不出来的?”
天阑珊更了衣,走了出去,外头的春色正好,几株桃树花开扉粉,随风飘荡,有桃花的酒香在蔓延着。
那坐在亭子里的人捏着酒杯,瞧着天阑珊挑了挑眉,眼底尽是笑意,天阑珊来到这亭中,瞧着那杯中酒,一时有些兴奋,就多喝了几杯!
由于天阑珊是个不胜酒力的,几杯下去之后就醉了,她扒在桌子上,抱着一个茶盏不松手,过了一会儿,瞧着是醉意过去了,然而才是真正的开始,她抱着子,喃喃道:“相爷,相爷你变高了,也变瘦了啊,你怎么不说话啊相爷?你的眼睛在哪儿啊相爷?你低一些,我都看不清你在哪儿了。”
玉月蛾瞧着那咧嘴大的独孤其镗,微微皱眉:“她醉成这个样子了,你还好意思笑!”
“月蛾,我们都以为相爷不有她,或许事实恰恰相反,相爷最爱的就是她,你可以信?”独孤其镗虽然不知道严恪为什么会那么做,可以是她相信,一定是为了保护天阑珊,而天阑珊,一定 不知情,所以她一直在为情所困,可以是,她却又不是真正的为情所困,真正的为情所困,是连哭泣都找不到理由与借口的。
玉月蛾眯着眸子,抱着柱子喃喃自语,那玉月蛾垂眸,盯着杯中的茶叶,淡道:“或许,只是,爱与不爱,又有什么区别?如今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了,所有的一切该来不及的,早就已经来不及了。”
独孤其镗捏着杯盏,笑而不语,她的目光明媚的凝着远方,虽是文艺华雅,却让人看不见尽头在哪里。
天阑珊醉了,结果扑腾一声跌进了亭外面的小池子里,那一摔浑身都湿透了,她瞬间酒意清醒了大半,新桃忙朝她伸出手,有些担忧:“殿下,水凉,你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