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第一次去见沈嘉年的家长,是研二升研三的那个暑假。
在这之前,沈克定撺掇了很多次要见见自己未来的儿媳妇,都被沈嘉年否了。理由是见可以,再怎么着,也得和老爷子一块见吧?要不然,老爷子要是知道了你比他见得早,估计吃了你的心都有。
沈克定细细斟酌了一下,也是,这种事还是不要跟家里的老爷子争了,他有那个时间,还是先攒攒给未来儿媳妇的见面礼吧。
这事这么一拖就拖到了暑假。
老爷子在家等的脖子都长了两厘米,终于见到孙子领了一个小姑娘进门。
哟,鲜灵灵的小姑娘,长得暂且不说,那一身的气质,通透干净,他第一眼就喜欢的紧。
再看看孙子看人家小姑娘的眼神,没的跑了,老子当年就是这么看自己婆娘的。
这一场见面,两相欢喜。结束的时候,老爷子进了自己卧室,捧了一个乌木盒子出来,递给顾亦,说是送给她的,等她回去再看。
回去的路上,顾亦看到那盒子里端放的两个通透碧绿几乎能滴下水来的翡翠镯子,哆哆嗦嗦的问沈嘉年,‘“这……都是给我的?”
沈嘉年看她一眼,小模样也太没出息了,“不是给你的,难不成还是给别人的?”
顾亦欲哭无泪,这么贵重的东西,放在她那里她虚的慌,银行在哪儿,她要去开个保险箱,存进银行里。
沈嘉年安抚她,“没事,这两只镯子是我奶奶的陪嫁,说是等我有了对象,就当聘礼送给我媳妇。哎,你戴上我瞧瞧,看合不合适。”
顾亦哆哆嗦嗦的拿出来戴上,倒真真是漂亮。她皮肤本就白,和着通透碧绿的镯子,交相辉映,更显得肤如凝脂。
哆哆嗦嗦的摘下来,放进盒子里,顾亦终于喘了一大口气,把手腕递到沈嘉年前面,“我这手上戴着这么个镯子虚,还是戴你送我的手串舒服。嘉年,咱们还是回家找个保险箱把这镯子存起来吧?”
那一串奇楠木手串,在他们和好的时候,重新又出现在了她的手上。
沈嘉年捉住她的手亲吻一下,“随你喜欢,当然,你也可以留着送你的儿媳妇~~”
但是,媳妇哪里是那么好娶的?
他从暑假等到寒假,又从寒假熬到暑假,好容易等到顾亦前脚毕业了,他后脚就去了老丈人家,第十八次询问什么时候能办婚礼。
老丈人慢腾腾的喝一口他送过去的信阳毛尖,“嘉年啊,结婚什么的,不着急。顾亦还小,再说了,她还要读博呢!读博还是要专心做学问的,结婚还是等到她读完了书再说吧。”
沈嘉年一口血堵在心里。
他就不应该故作大方的让顾亦去读博的,现在竟成了老丈人来搪塞他的理由!!
博士毕业?!!正常三年,不正常四五六七八年,还有的人读了十年还没博士毕业呢!他沈嘉年岂不是要等死了?~
沈嘉年灰溜溜的回B市,心绪不佳的模样被自家老爹看进眼里。好不吝啬的嘲笑他,“又失败了吧?”
沈嘉年没好气,“看我这样你很得意?有本事你去啊。”
沈克定悠悠然的笑了,“小子,你等着。”
第二天,沈克定利索索的安排好公事,启程去宁城,见他未来亲家去了。然后当天下午,沈嘉年就接到了顾茂松的电话,“嘉年啊,结婚这种事,毕竟是们小两口自己的事情,你们俩合计合计,定个好日子,把你俩的婚事办了吧?”
沈嘉年举着电话以为自己听错了,“叔叔,您说什么?”
顾茂松含着笑又搀着泪的话在电话里听着有点失控,“我说年纪也不小了,结婚神马的,也要提上日程了,是不是呀?”
顾茂松忍痛挂了电话,欲哭无泪。
他见过逼婚的,没见过这么逼的。
亲家啊,我也不瞒你说。我和嘉年啊,前些年的关系一直很紧张,也就这一年半载,关系才稍微好那么一点。他希望我这做父亲的能和你好好谈谈,成全了他的心事,毕竟,他对令爱是一片真心。嘉年从来没有拜托我什么,就这一件,我也不能让他失望不是?亲家,你也不希望看到我们父子俩的关系再度破裂不是?
亲家啊,我们全家都很喜欢顾亦,是个通透可爱又孝顺的好姑娘。不说别的,我们家老爷子,快八十的人了,第一次见顾亦,就喜欢的紧,说换了别人做他的孙媳妇他是一百个不干的。老爷子年纪大了,就想着孙子什么时候能娶个媳妇成家立业,你说,咱们这些做晚辈的,也不能让他失望呀!
哟,你这身体还不错吧?没有什么事吧?我和你说啊,去年上半年,我身体查出来点毛病,没什么大毛病,就是肿瘤。哈哈,你说我也是黄土埋到半截腰的人了,没什么愿望,就是看到自己的老伙计们,抱孙子的抱孙子,领孙女的领孙女,我这心里,空落落的慌。我这马上也要退下来了,你说以后,就这么在家待着,连个承欢膝下的都没有,哎~~
最重要的,这个软硬兼施一口一个亲家的未来亲家,是他的顶头上司。他顾茂松,能说什么?!能说什么?!!
花了电话的沈嘉年,摸了摸下巴,老话怎么说的来的,姜还是老的辣,果然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