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护士听了我的回答后,先是愣了下,紧接着就白了我一眼,在屋里四周看了看后便转身往外走,边走还边跟我交待道:“赶紧睡吧,自己不睡别吵着别人,听见没?”
“啪”,“呯”,随着这关门和关灯的声音,病房里再次恢复了一片黑暗,而我借着手机再次看向桌上那镯子的时候,果不其然,这镯子又变成了一截类似血管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隐约间,我好像看到了这里面还有血液在流动。
黑暗中这诡异的一幕再次惊得我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地把身体往边挪了挪,远离了这有些让我作恶的东西,但还是伸手把桌子上的抽纸抽了两张,使劲擦着自己的手心。
这倒底是个什么鬼?而且这种东西怎么会从霍云帆的身上掉下来,是他自己的?
但再想想,可能性不大,毕竟过了十几年,他的肉体早就腐烂成灰了估计,但这东西从能他身上掉下来就一定有原因,只是我现在想不到而已。
在我琢磨间,又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似乎离我越来越近,果然是到我病房门前的时候,停了下来,我静静地瞅着门上的玻璃,借着外面走廊上的灯光,不出意外的,赵医生的脸贴了上来。
他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了看后,才伸手开了门,按亮了病房的灯后才走了进来,他的脸色依然不是多好看,不过头上顶着的大包依然很有喜感。
“苏然,我们晚上好像遇到鬼了。”他把门关好后,朝我走来,边走边说,脸上还带着无比的惊恐之色站在我床边,气息上很不平稳。
我朝他指了指旁边的病床示意他坐下,而我的语气尽量放平静道,“我知道,交过手了,话说今天晚上的鬼来头还不小。”
他抚了抚自己的胸口,仿佛过了这么久还是惊魂未定一般,带着些疑问看着我,“交过手?呃,也对,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我处理完赵老师那的事情,看你们都快一个小时了还还没回来,就出去找你们,那条楼梯是有问题,我走到头就到了一道门前,就是太平间那的第一道门。”我抬眼看了看他,又看看桌子上变回镯子模样的那截东西,有点自我安慰的摇了摇头,“对了,话说你们为啥要往墙上撞啊?”
“往墙上撞?”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脑门上的大包,带着些疑惑道:“不知道,我们回来的时候上楼,但是上到二楼之后依旧三面都是墙,只有一条朝下的楼梯,我们开始的时候以为走错了,就往回走,结果后面还是楼梯,一直往下延伸。”
“走了两层我们觉得更不对了,就又往回上,上了一层之后,面前的原本是朝上的楼梯道又开始变成了朝下,我们本来想站那不走呢,可是越站越怕,干脆就那样在里面一直走,走着的时候秋璐说我们是遇着鬼打墙了,但是说真的,一路上也没遇着鬼。”
我听他说着不由得有些无语,默默地对比了下我自己,我就这么的一路沿着就下去了,虽说楼梯有些变化,但我也像他们这么绕,只是听他说了这么多,我还是不明白他们为啥会把自己撞晕过去,想到这我带着好奇,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我们摸着黑,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直到看到前面有一道门,里面透着亮光,我们就赶紧冲了过去,打开门之后我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他看着我,情绪上崩溃道,从他那语气里,我倒是完全可以体会到他们当时的心情。
“你说你们拉开门,就晕过去了?”我琢磨着他这句话,感觉不太对啊,我也拉开了那道透着亮光的门,但走进去是太平间的走廊,为何他们却是撞到了里面的铁门,明明是同一个鬼打墙,为何还会有分别。
“嗯,感觉头像撞到了什么似的,就晕了,再醒过来,就是你手放在我脖子上的时候,我以为是鬼要来掐死我,吓的我魂都快没了。”赵医生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脸上表情着实有些太夸张了。
“行了,你不是说晚会儿来找我的嘛,怎么这么晚?”我突然想了起来,我那会趴床上想等他,却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我来了啊,从赵老师那回来,才刚过12点一会儿,我进来之前在门口玻璃上看了看,本来不想叫你的,但想着今天晚上的事儿太邪乎,我就开门进来了,可不管推你还是叫你,你一点反应都没有,要不是呼吸均匀脉搏平稳,我就安排抢救了,睡那么死。”他没好气儿的白了我一眼,语气里带着些埋怨,有点怨妇的感觉,一点儿也不像白天里那个稳重精明的大夫。
“算了,反正不管好坏,你们现在也都没事了,回去睡吧,那个鬼已经到到阴间去了,对了,你知道那个太平间守尸的老姚是什么来历背景么?”我本想安慰一下他,但又突然想了起来,那个比李龙飞还要先消失不见的守尸人。
“老姚?不太清楚,不过我记得之前听谁说过来着,他是院里工龄最长的临时工,没签用工合同,不过他在这干了挺久了,也没出过什么差子,我只去过那里两三次,跟他并不怎么熟。”赵医生低头捏了捏胳膊,回忆道,而后又问我,“你问他干啥?”
我微微摇了摇头,低头琢磨着,这事没搞清楚之前,还是不告诉他们好一些,毕竟老姚是人是鬼,我自己还不知道,于是轻声道:“没事,今天他救了你们,人挺好的,随口问问。”
“老姚?救了我们?我们醒过来之后,在那呆了十几分钟,都没见着他啊。”赵医生面色略带疑惑,听完嘴唇蠕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着。
“你们没醒之前他就进太平间了,我赶到之前,是他在一旁看护着你们的,他跟我说的是,你们仨跟不要命似的往铁门上撞,撞完一个接一个的晕了过去,把他还吓的不轻,拦都拦不住,以为你们仨想不开,跑太平间门口撞门自尽,毕竟太平间门口死了还省的别人抬。”我随口扯出来个谎话,盖了过去,至于老姚到底去了哪,还是个迷。
“呃,唉。”赵医生听了我的话后愣了愣,张口想说点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来,只是叹了口气,低头坐在我旁边的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行了,有啥事明天再说吧,赵老师那我处理好了,过两天就能醒,另外你放心吧,不会再有今晚上的这种事情,另外我病房的灯就先别关了,明天早上天亮了再说。”我瞅着他脸上的倦容摇了摇头,这都半夜了,他还这么匆忙的跑过来,估计要留下阴影了。
“那行,我先回去了,楼下还得有人守着。”他看了看腕上的手表,犹豫着起身,带着点一步三回头的意味往外走着,我无奈地冲他笑着点了点头,他才放心的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他出去后,这个病房里再次只剩了我一个人,只是在这灯光下,我下意识的又看向了桌上的镯子,在我的注视下它并没有什么变化,依然闪着些白光,而那中间花纹间的黑垢,似乎又多了些。
我又盯着它看了一会儿,犹豫了十几秒钟,才垫着软抽把它再放扔到了书包里,哪怕它真的是一截血管肠子之类的,包里全是裹着灵力的黄纸符,再怎么说,多少也会有点克制作用吧,总之是不能这样扔到医院里。不知是不是这个理由让我安了心,还是这明亮的灯光让我多了些安全感,不知不觉间,我再次睡着了。
这次醒过来,天已经亮了,刚一睁开眼就看着坐在我旁边,拿着苹果边啃边看电视的老妈,我爸倒是没在病房,伸了个懒腰后,我双手撑着坐了起来,带着些迷糊问道:“妈,几点了?我爸呢?”
听到我的声音,我妈这才把眼神从电视上移开,赶紧起身把放在桌上的保温饭盒打开,这一打开,里面浓浓的香味顿时顺着空气飘到了我的鼻孔里,对于美食从来没什么抵抗力的我,顿时睡意全无,赶紧把头凑了过去,“妈,你做了啥啊,这么香?”
“尝尝,看你能尝出来不?”我妈神秘的一笑,拿了个勺子递了过来,满眼期待地看着我。
我伸手接了过来,反正病了两天都差不多习惯了,也不顾自己没洗脸刷牙,捧着保温饭盒,舀了一勺就往嘴里送去。此时的粥已经不是很热了,但正好能吃,一勺吃下去后,这香的我眼睛都眯了起来,不过说实话,倒是不太像我妈的手艺。
“好吃不?”我妈看着我咽下去之后,带着期待的眼神才问了出来。
“好吃啊,不过话说你厨艺十几年都没啥变化,怎么这才两天就进步这么多啊?”我又舀了一勺子往嘴里送,话说这粥越吃越香,里面也不知道放的是什么肉。
“什么话!什么叫厨艺进步了这么多!你妈厨艺不好么!?你可是从小吃到大,经常都是一顿两三碗的。”我妈听了我的话,顿时白了一眼,但又接着说了句:“不过你的感觉倒是对的,确实不是我做的,是你奶奶拿给我的。”
我不顾形象的抱起饭盒直接喝了起来,勺子什么的太费劲了,这一口气,我喝了小半盒才停下来,“呃,我奶做的,这倒是有点像。”
“也不是你奶奶做的,是你那个同学听说你住院了几天,特意做的,好像是叫个路安昕吧。”我刚又喝了一口在嘴里,还没咽下去我妈就接了句,可听了这话句,我激动的差点把粥喷出去,能不能一次说完,等等,路安昕做的!?
我激动的原因除是了安昕送来的以外,还有些不敢置信,我曾经壮着胆子吃了她小半碗蛋炒饭,硬是拉了三天的肚子,吃药打针都不管用,最恐怖的是,我还是站在她旁边看着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