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尖用力往后一点,站住了,微微一愣,昏暗里不禁露出笑来。转过去挺直了背去看挑眉不明所以望她的欧阳进,认真问:“我自作多情了?”
欧阳进脖子往上扬起,拽得二五八万:“我演技不错吧?要不是你发飙让我暂时别来找你,我还能演得更好!到时候让你把我给甩了,我再哭哭啼啼对着我妈一说,啧啧,起码还能以情伤不愈为借口混个三五年。”
“啧,不过真没想到啊!你居然能那么干脆!好歹我们也谈了八九年那,没感情也有基情,不带你那么玩的,敷衍一下都不会。”
他似松了捆缚,连珠炮般巴拉巴拉没玩,第一次觉得他也不是那么烦人。明月笑起来,抬手一巴掌甩在他后脑勺:“呸!你敢说你对我没企图!就装吧!滚滚滚,老娘要睡了,好走不送!”
她放下心来,门一推,往里躲进去,砰一声将门甩上,关了欧阳进在外面。耳边还能听到他瞎嚷嚷的声音:别介!咱再聊聊呗!你刚上哪儿去了?这个月的钱什么时候还啊?
我们真结个婚,行不行?
末一句未喊出来,欧阳进握紧手心里那枚戒指,苦苦一笑,收进裤袋,转身轻靠在门边墙上。
假到真是真亦假,骗得人多了,连自己都不知道谁是骗子,谁是傻子。
整个人放松下来,照理是该睡个好觉,段明月重重叹气,翻了个身,看看窗户缝隙透进来的微白亮光,不得不坐起来。又是整个晚上睡不好,大半夜开始咳嗽,咳得心肝脾肺肾都要出来了。瘫坐在沙发上喝了一整壶水,跑了难以计数的厕所,早上睁眼,咳是不咳了,四肢酸痛至极,眼皮沉重,整个人被抽筋扒皮了一样无力。
诸多症状告诉她,她光荣加入了流感大军的行列。
拖着沉重步伐下楼买了药倒到沙发上不到两秒,门铃响起,已觉只剩半条命的段明月四条腿爬着过去开了门,还没爬回沙发,门铃又响,她再度闭着眼睛艰难的蠕动回去开门……
抱紧棉被趴在地板上睁眼紧盯两只差不多大小的盒子,脑中已转过千万遍可能发生的情况:炸弹?老鼠?骷髅……她没得罪哪位道上的大哥吧?
痛定思痛,她一手抓住一只盒子,瞄准洞开的窗户,正打算拼尽全力,一展她潜学多年的“百步穿杨”,盒子里突然发出一声貌似手机铃声的音乐。保持董存瑞舍身炸碉堡的姿势,段明月愣住,眼珠转动往上,又是一声铃声,还真是手机的铃声!
谁?哪个好心的知道她正缺只爪机呢?
赶紧扒拉开来看,欧阳进那狗爪子刨出来的龙飞凤舞真是烧成灰她都认识。
好嘛,还知道事后送礼表示歉意了,有进步!段明月微微一笑,露出孺子可教也的一点儿欣慰,赶紧打开看了两条短信。
第一条敦促她赶紧把分期还款的钱打过去,过了要付利息;第二条称,他陪欧阳夫妇回加拿大,要过段时间才能回来。
明月把手机扔到旁边。四仰八叉对着天花板傻笑了会儿,又趴回去捡了手机,编了条短信回他。
再度把机子放下,看到仍旧完好搁在一边的那只盒子,心里隐隐生出种不好的念头。指尖触到盒子,还未有下一步想法,盒子震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