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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解释

“要不,我们进去坐坐?”拜呈看着流悦提议道。

“好。”流悦点点头,反正今日闲来无事,能够和拜呈再多呆一会儿,也是极好的。

见两个人有意进茶楼一坐,小二赶紧请了两人进去,笑着说道,“公子,姑娘,雅间已经给您们备好了,请上座。只是不知道二位今天想品些什么茶?是庐山云雾,还是洞庭碧螺春,亦或是上好的梨花白?”

流悦走进雅间坐下后,刚想要开口说来一壶梨花白,却没有想到拜呈先自己一步开口,吩咐小二道,“来一壶雨前龙井吧。”

“好嘞,二位稍等,上好的雨前龙井马上就到。”小二点头哈腰,下去准备去了。

小二离开后,流悦再次打量着这个房间。这个茶楼,这个房间,算起来自己已经来了三次了,同样的雕梁画栋,金粉描边,还有头上倾斜屋顶处大大的天窗,如此豪华却偏偏给她一种物是人非的凄凉。流悦坐在窗边的黄梨花木椅上,朝着窗户向外望去,从这里,她能够俯瞰整个天元皇城,看尽这皇城的热闹繁华。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坐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似乎都沉浸在回忆中不能自拔。就在这时,小二已经端着上好的雨前龙井走进了房间,他把一切都放好后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拜呈和流悦两人。

还是之前的那种夜光玉杯,还是之前的雨前龙井。流悦伸手拿起夜光玉杯,玉杯触手冰凉,而里面的碧色茶饮确是温热恰好。上好的雨前龙井,上上下下的根根漂浮,似乎演绎着浮世凡尘的人生起落,就像她和拜呈之间的感情一样。

“王爷,还记得当初我在这里和你讲的故事吗?”手里握着夜光玉杯,流语眸光微微一动,接着抬头看向拜呈,打破了寂静的氛围。“那****和你讲的并不是真的,今日,你可想听一听我真实身世?”

“当然。”没有想到流悦会主动提出和他讲她自己的真实身世,拜呈惊讶中忙点了点头,他看着流悦,只见流悦转头看向窗外,眼神似乎穿过人群,直接望向了京城中最巍峨的地方——皇宫。

“我出生的地方是皇宫,但却是皇宫里最低贱的地方——掖庭。我的爹娘都是掖庭里的罪奴,所以自从我出生,便注定了是卑贱的身份——一个人人都可以欺凌,随时都可以死去的罪奴。在掖庭中一点点长大,尝尽了世间沧桑,看尽了人间冷暖,虽然日子过得卑贱,可是爹娘却待我极好,我们一家人苦中作乐,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可是在掖庭那个地方,怎么可能会允许快乐幸福存在?随着我渐渐长大,我的美貌给我带来了不幸,更是给爹娘带来了灭顶之灾。当时我才八岁,只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儿,可是没有想到掖庭总管李公公偏爱幼童,他见我越长越美,便对我起了色心,有一日,趁着我爹娘不在时,他带着人冲进了我的房间,要对我不轨。我那时候才八岁,如何是他们的对手?根本就无力反抗。”

“就在他们对我意图不轨的时候,我爹娘忽然回来了。本以为我爹娘回来了他们会停手,或者是有所忌惮,可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那般嚣张,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们发现事情被撞破,索性要把我直接带走。我爹娘岂会允许他们这样做?我爹娘拼命保护我,可是没有想到,他们羞恼之下竟然敢在皇宫中动手,几个人一起将我爹娘打昏,随便给他们安了一个罪名就送进了暴室,没过多久,就传来了我爹娘暴毙的消息!”

“爹娘死了,只剩下了我一个人无依无靠。李公公更是肆无忌惮地要欺凌我,为了不让自己落到他的手上,我日日夜夜东躲西藏,连屋子都不敢回,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被他撞见后抓住,这一辈子就毁了。有一****藏在了花园中,恰巧碰到了一位贵人娘娘,本以为她会因为我的冲撞治我的罪,可是没有想到她是那样温柔善解人意。贵人娘娘在听了我的遭遇后,她很是同情我,于是她便出手帮助了我,她让我假扮成她的宫女,在她出宫的时候把我带了出去。”

“她本想把我留在身边,让我做她的丫鬟,可是我是罪奴之身,私自逃出宫来本就是死罪,身份更是见不得光。她很想帮我,但因为我的身份她也很为难。她帮助了我,是我的恩人,我自然不能看着她为难。所以我便主动离开了,若是因为我连累了她,我心里如何能过意地去?”

“那时候我才八岁,孤身一人四处流浪,受尽了欺负,看尽了人间冷暖。我混在乞丐孩子中,却经常被那些身强力壮的孩子欺负,他们有时候会夺走我的吃的,有时候会霸占我睡觉的地方。我那时是饥一顿饱一顿,没有固定的地方休息,有的时候连着几天都吃不到饭,而有的时候,下雨也没有地方睡觉。”

“后来在一次乞讨中,一个女子发现了我,她看我容貌出挑,便把我带回了她的家,给我梳洗干净,给我吃的。她问我愿不愿意留下来,我看她心地善良,而且还对我那么好,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她让我留下来的地方是青楼,她是看中了我的美貌,想要抚养我长大后为她赚钱。但是因为那个时候我还小,所以我留在青楼只是帮着他们打杂,顺便学一些歌舞之类。”

“那个时候我还小,并不懂青楼是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我在那里长大,将来我会干什么,等待我的命运是什么。直到有一天,一个比我大几岁的好姐妹被青楼的妈妈梳洗打扮好,送到了前面去接客。我心中好奇,想去看看我的好姐妹有什么好事情要发生。可是没想到,我看着她被妈妈送入了一个房间,接着一个肥头大耳的老男人走了进去。那个老男人笑得极为恶心,他进了房间后就迫不及待地撕裂我那好姐妹的衣服,把她压在床上,在她身上乱亲乱摸。我的好姐妹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景。她挣扎着,大叫着,反抗着,可是却遭到了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的毒打。那个人骂骂咧咧地,一边虐待着她,一边扒光了她的衣服,欺侮了她。听着她撕心裂肺的痛呼声,我看到我那好姐妹在那个恶心的男人身下停止了挣扎,她面如死灰一般躺在那个男人身下,一动不动,仿佛认命了一般任由他在她身上肆虐。我看到,她眼角落下了绝望的泪,那一刻,我心疼地厉害。”

“听着那个男人畅快的大笑声,看着他在她身上肆无忌惮地驰骋,我再也看不下去了。我气昏了头,猛地冲进了房间,随手抓起一个花瓶用力朝着那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头上砸去。花瓶破碎,那个男人的动作忽然停止了,他不敢置信地回头望了我一眼,接着血流满面,眼睛一翻就倒了下去,没有了气息。”

“我也没有想到我当时会那么做,冲动之下竟然会出手杀了人!惊慌过后我镇定了下来,我赶紧帮着我的好姐妹穿上了衣服,想要带着她一起逃出去。可是没有想到我那好姐妹,心如死灰之下竟然一头撞死在了墙上。我刚想去救她,忽然看到一个男子出现在了房间门口,他看了看倒在地上死了的嫖客,还有那满地的花瓶碎屑,再看看我身上的鲜血,他似乎是明白了一切,接着他轻声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去学武功。”

“那时候我已经是走投无路,我杀了人,别说这个青楼不会放过我,就连官府也不会放过我。我知道我也只有这一条路了,不管眼前这个男子是好人还是坏人,我只能赌一把,选择相信他了。”

“其实老天待我还是不错的。这个救了我带我走的男子就是流语,我的师兄。他后来将我带回了暗流,虽然暗流的生活也很是艰难,但是他待我极好,甚至把我当成了亲妹妹看待。其实说实话,在暗流那个弱肉强食的地方,如果不是他一直护着我,我这样一个弱女子根本就没有命存活下来,可能早就死了。”

流悦回忆着往事,泪水盈满了眼眶,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听了流悦的经历,拜呈的内心极为震撼。他不知道,流悦竟然会有如此艰辛的童年,他也不知道,竟然是流语救了流悦,将她从痛苦的童年中拯救出来。怪不得流悦之前会爱慕流语,英雄救美,换成哪个女子不会心动?

拜呈听着流悦淡淡的述说只觉得内心波涛汹涌,虽然流悦的话云淡风轻,可他依然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阵一阵地疼。他心疼流悦小时候的遭遇,遗憾为什么老天没有让他早点遇到流悦,若是他先遇到了流悦,流悦就不会受那么多苦,事情会不会就没有这么复杂了。

“王爷?”见拜呈陷入了沉思中不语,流悦声音微微高起,呼唤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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