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传来急促的禀告声,葛洪一把踢开娈童,放下道袍,整理了下衣衫,命令门外的人进来。
“国师!这是刚刚收到的密信!”林正屈着身子,低着头举着一卷小纸条。
“什么?黎兮中的黑曼陀罗花毒?这毒药我是我好不容易从古书上配置出来的,她怎么会中这种毒?”葛洪说完,就大步朝炼丹房奔去。
葛洪把所有的丹药柜翻了个底朝天,却没找到那瓶黑曼陀罗花毒,连同解药也不翼而飞了。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偷了自己的药?疯狗发狂一般,掀翻了桌椅和摆放丹药的柜子,吓得外面的道童动都不敢动。累得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右手捻动着下巴上那颗痣的黑毛。难道是她?
“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黑曼陀罗花毒?”葛洪一把抓起郑阿春细小的手腕。
“你放开我!我的骨头都要被你捏碎了!你自己丢了东西,与我何干?”郑阿春拧紧了眉头,瞪着葛洪,一手用力地敲打着葛洪。
“贱人!还敢骗我?我就对你一人提起过那毒,不是你还会有谁?”葛洪咆哮道,狠狠地得扇了郑阿春一个巴掌。
“是我又怎样?我只是想那小狐狸精早点下地狱罢了!”郑阿春抚着泛着红丝的脸,一边愤恨地说道。转眼又露出妖媚的姿态来,扭捏地贴到葛洪身上。“你若是要拿回去,我马上还给你就是了!何苦生那么大的气呢?气坏了身子,我会雄的!”
“你真是个贱人!你知不知道,若不是你瞒着我对黎兮下了毒,今天我就跟司马绍做成了交易!”葛洪被她摸得心痒难耐,一把扯开郑阿春的衣服。
“等等……你刚说什么?那个小狐狸精怎么又跟司马绍扯上关系了?”郑阿春撑开了葛洪,疑惑地问道。
“司马绍劫了黎兮,而且还娶了她做侧妃!我本想用这个秘密跟他交换兵符,可是他说黎兮命不久矣,对他没有价值!所以今天交易没有做成,反倒被他羞辱了一番!”葛洪松开郑阿春,没趣地躺在了蚕丝软塌上。一想到司马绍,就恨不得牙痒痒。
“真是个骚狐狸,连太子也勾搭上了!不过,这样岂不正好?”郑阿春一副嫉妒的表情,本来想用珠儿把黎兮引出来,然后亲手毁了她的容貌,把她折磨致死。想不到她竟然被司马绍给救了!
“怎么个好法?”葛洪听了郑阿春的话,激动地坐了起来,饶有兴趣地问道。
“现在她中的这个毒,只有我们有解药!你不就可以用解药跟他交换兵符了?等兵符到手,将来你坐了皇帝,那小狐狸精能飞得出我们的手心?”郑阿春说着,不由一手狠狠一握,肆意大笑起来,仿佛此时黎兮已经在她掌心中一般,笑声那么刺耳,割破了这宁静的夜晚。
“我怎么没想到?还是你这嫂货有法子!”葛洪也猖狂大笑起来,一把搂住了郑阿春。突然笑声戛然而止。“不过,他好像也知道我们的关系!如果他在狗皇帝那告我们一状,这可如何是好?”
“这么久来,都没有揭穿我们,定是他没有足够的证据!他这么沉稳机智的人,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是不会轻举妄动的!”郑阿春坐在葛洪的腿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上。“不过,将来你登基了!那小狐狸精一定要交给我处置!”双手抚着葛洪的脸,矫情地说道。
“哈哈……好!好!都依你!”葛洪把郑阿春压下,行了云雨之欢。
“太子妃!太子妃!”青宁在门外边喊边敲着门。
黎兮听到门外的声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了看表,才5点呀!是谁这么早敲门啊?稍微整理了一下,起床开门。
“太子殿下命令奴婢带您去干活!”青宁淡淡地说道。
“嗯!你等下!我去梳洗下,马上跟你去!”黎兮轻声说道。转过身,抿着嘴唇,对自己微微笑了笑。暗暗地对自己说,不管那个魔鬼怎么对付我,我一定要坚强,绝不能被他打倒。
“我们走吧!”黎兮换了身衣裳,收拾好出来。跟着青宁穿过长廊,绕过荷塘,来到了一处偏西的院落。远远看见从屋顶升起的袅袅炊烟,一进跨进门槛,扑鼻而来的是食物的可口香甜。在院子的左边摆满了一层层大大小小的竹扁,里面分层放着大蒜、辣椒、香料等物。右边一口大井,几个侍女低头蹲坐在井边,有的在洗瓷盘和碗筷,有的在洗蔬果。从厨房里传来领厨的催促声和刀剁砧板、铲撞击铁锅的声音。
青宁把黎兮领到了一个墙角,“你先把这些柴劈了!到了辰时,就去澄玉阁给太子殿下送早点!”
“这些全都要劈完吗?”黎兮看着这小丘一样高的柴堆,又扫了一眼那把银光闪闪的大斧,心都凉了一大片了。司马绍真是可恶,这么多不是要了她的小命吗?
“是!太子妃,您慢慢劈!奴婢先告退了!”青宁面无表情地说了声,然后轻步走了。
黎兮咬了咬嘴唇,卷起衣袖,“嗯!我一定行!”拿起一根比她大腿还粗的柴,竖放在木砧上,又举起大斧头,使出吃的劲,向它劈了下去,结果劈进一半,就卡在了中间,最后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斧头拔出来。劈完一根柴,黎兮已是满头大汗了。又劈了几根,手掌已经通红,还冒出些小水泡来。最后一根劈完了,满身大汗的黎兮扔下了斧子,累得坐在了半根柴上。麻木地望着两只滴血的双手,咬了咬唇瓣,用力撕下裙摆,把布条缠绕在手上,最后用牙齿咬着打了结。然后厨房,端着司马绍的早点,匆匆离去。
黎兮沿途问了府上的好多人,才找到澄玉阁。一到门口就听到了里面女子的娇笑声,深深地叹了后气,镇定地敲了敲门。
“进来!”司马绍扯下蒙在眼上的黑布,扬起剑眉邪邪地笑了笑,想必是她来了!
“殿下!怎么不玩了?”陈玉撒着娇,牵着司马绍骨节分明的手,不停地摇晃。
司马绍没回应陈玉,只是一把拉住她,把她拥在怀里。
黎兮见着这打情骂俏的一幕,傻傻地伫立在那,不知该如何是好!
“还不快把太子殿下的早点端上来!”陈玉见傻愣愣呆在门口的奴才,便大声喊道。不料被司马绍从腰间一个偷袭,吱吱地笑起来。
“太子殿下,您要的早点!没什么事的话,奴婢就先退下了!”黎兮放下盘子,转身离开!似乎自己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奴婢”,“殿下”这些词,说得很顺口了。
陈玉一看是黎兮,停了笑声,嘟囔了句,“姐姐?”立马要从司马绍腿上起来,却被司马绍紧紧按住。这不是绍刚刚迎娶进来的侧妃吗?怎么这身打扮,而且还干奴婢的活?看来她失宠了啊!不禁心头一喜。
“你的手怎么了?”司马绍瞟了一眼黎兮。
“奴婢好得很!不劳殿下关心了!”黎兮说完,大步朝门口走去。不愿多看一眼这恶心的司马绍。
“站住!”司马绍低声喝道。一手从陈玉的肚兜下面拿了出来,把身上的陈玉推开,像甩掉嘴角剩下的饭粒一般,随即向黎兮走去。没有我的命令就敢走了,你这女人真是好大胆子!
黎兮背对着他,听到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不由微微缩了缩身子。
陈玉被这毫不怜惜的一推,气得跺脚也不是,摔东西也不是,就忿忿地站在那儿。
“本王问你的手怎么了?”司马绍掰过她的身子,往下瞧了瞧她裹着蓝布条的小手。又把她的手捧在手心里,雄地看着渗出血渍的蓝布。
她见他抓着自己的手,就挣扎着想从他的魔掌中抽出来。不小心扯到绽裂的皮肉,疼得双手哆嗦了一下,紧紧咬着唇,愤怒地望着他。“这不是太子希望看到的吗?又何必假惺惺呢?”
“不要动!”司马绍低沉地吼道。皱着剑眉,怜惜地望着她。对啊,这不是我希望看到的吗?为什么看到她这样时,我却会有止不住的心痛?“小玉,去把药箱拿过来!”
黎兮不知道为何,竟然没有再挣扎,呆呆地望着他。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看见了他眼中的冰冷变成了温柔。
陈玉嘟着嘴,极不情愿地在柜子了翻着。还让我去拿药箱,来伺候她?
司马绍慢慢解开布条,尽管动作很轻很轻,可是每一下还是会扯到黎兮的痛处。黎兮一直咬着嘴唇,不发出一丝声音。
司马绍看了看疼得满脸细汗的黎兮,动作放得更轻更柔,当他最后解下时,干了的皮肉也被血迹斑斑的布条扯了下来。司马绍的心猛得了一下。那双原本细嫩的小手,现在却是满是血肉模糊,有些磨破的皮被蓝布条粘去,只剩下里面鲜嫩的红肉;有些皮已经干皱了,连着肉挂在手心里。他的心揪成了一团,瞧了瞧那双水灵灵的大眼,里面却写满了痛楚。也许自己不该这么对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