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不得不佩服皇兄的沉着睿智!”他一手抓住合起的骨扇,修长的手指微微发青。
确实这些都是自己的精心安排,虽说她的行踪不是我派人做的,可却是我允了她出府,那就给别人有了机会。这等于和那群黑衣人的一场心知肚明的阴谋。
司马裒又问道,“既然皇兄知道她在我的府上,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怎么对她还是不闻不问呢?”
他等了多天,以为司马绍会带着大批人马来质问他,为什么黎兮会在他府上?然而司马绍却静地跟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曾还一度怀疑司马绍没有发现这件事呢?
“她都在你府上一个多月了,再多待个几天又何妨?”他说得很轻松自在,又踏前一步,彻骨的寒气直逼司马裒,“再说自然有人会去先领教一下皇弟的能耐,况且朕相信即使朕不去找你,你也一定会来找朕的!”
“呵呵……”他感叹冷笑,“皇兄可真耐得住气!”
一边在暗中观察我和慕容晨的实力,一边又算到我一定会用黎兮来要挟他。
以我的实力,打败这样一个沉着冷静、足智多谋的君王,能有几分把握!
“哼哼……”阴冷的笑声回荡在明朗广阔的大殿内,回声阵阵。在这样一个天神眼里,万物皆是蝼蚁,到底有什么是他掌握不了的呢?
司马裒不禁心中一颤。
“那皇兄,可知臣弟日日与她同床共枕,夫妻相称,有多快活逍遥?”司马裒轩眉上扬,轻笑说道,好不满足的样子。
他一道犀利狠绝的冷光射来,如同死神手里锋利的镰刀,让司马裒不禁打了个寒颤。
突然脸上又漾起一抹捉摸不透的神秘笑容,玫红色的薄唇轻启,语气冰冷,划过微热的空气,“皇弟,究竟有何目的?”
一语中的,他当然是怀了目的来的。
“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
“是拿她来做交易么?”
“呵呵……什么都瞒不过皇兄!拿她来交换皇兄的皇位如何?”从窗外的微风吹过他的鬓角,扬起的墨发刺进风中,一双幽黑的眸中深沉如海,嘴角的笑意狰狞。可是尽管如此,说出这一句后,心却猛得一窒,疼了!
一切都是都是他的策划,只为用她来交换司马绍的皇位。
“哼哼……”他冷笑一声,扯了扯唇角,斜眼看着他,“你可知!她要知道你这样对她,会有多心痛?”
一下子,大殿里安静地可怕,只能听到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心痛?是啊!她到底会有多心痛?他可曾考虑过她有多心痛?而这个魔鬼却只为她着想,相比之下,他突然很鄙视自己!
可鄙视也就那么一闪而过而已,他要的是权利!只有权利才能更好保护她,只要让她暂时心痛而已!是的!只是暂时的!
司马裒一声清笑,彻底打破了安静,“权利比她重要!”
“你变了!”带着一丝沉痛稻息望向窗外,不敢相信这还是司马裒么?一向淡泊名利的司马裒居然说权利比她重要!
“那都是托了皇兄的福啊!”他只能苦笑。
如果说寒烟的死,能让他还顾念手足之情,那是他善良;如果黎兮的失踪,能让他绝望地远离这个伤心地,那是他淡然;如果母后的死,还能让他无所谓,那么他就是冷血。
一次次的失去至爱至亲,一次次受到打击折磨,一次次被逼迫到痛苦无奈的边缘。
这些全都是拜他这个皇兄所赐!
的哀痛和仇恨一点点侵袭着他善良的心,扭曲了一切原本的美好!
“托朕的福?这话从何说起?”他剑眉一拧,五官依旧冷峻如刀削。
“难道母后的死,与你无关?他黑眸发红,双拳紧握,恨不得一拳就打死这个弑母的凶手。
“无关!”他冷冷一句,撕碎了照进殿内灿烂的阳光。
“无关?我记得在母后出殡那天,你答应过我,要给我一个交代的!那现在你如何交代?”
“不管你信与不信,朕还是那句!凶手查到之后,一切自会明了!”他望向湛蓝广阔的蓝天。
“凶手?恐怕就是皇兄自己吧?你的秘密,别以为人都死了,就可以随着埋入地下?”他手中的骨扇被他捏地“吱吱”作响,仿佛下一刻就要粉身碎骨。
“秘密?你都知道了!”他血红的眸子咬住司马裒,一道道冷光如利剑射向他。
“真是可笑啊!偏偏是我这个不受父皇母后宠爱的儿子,才是真正有权继承皇位的人。皇兄,你说这是不是天意弄人啊?”他冷笑,都是刺骨的讽刺。
“可笑?是么?”他面无表情,如修罗一般,只有从冰冷的语气里,才能听出噬人的怒气。
“皇弟啊,你这种话说出去,谁敢信?你是不是太天真了点!”魔鬼般的冷笑声响彻安静的大殿,把空气的温度降到冰点。
“没人敢信!所以用这个来要挟你,毫无作用!”他当然也知道,根本没有证据,不可能有人相信。就算有证据,也不可能有人敢信。谁敢说,说一个字,便是死!
“所以你就用她来逼我就烦?你就这么有把握?”他攥紧了锦袋。
一抹阴笑在他俊逸的脸上绽开,显得很不协调,“你不会再负她!因为你欠她但多!”
“哦?如果朕拒绝呢?”他手中一滞,眸子是流露不出的刻骨的伤痛。
他说的很对,他确实欠她太多!
“如果皇兄拒绝,那今天的交易就当臣弟没说过吧!臣弟可以跟她甜甜蜜蜜地过下去,没有一点损失!”
他又勾唇,一阵晦暗的笑声撞进热融融的阳光里,与司马绍擦肩而过,“皇兄还真舍得?”
他持着骨扇的手背在身后,走向殿门,金黄的阳光下那是那么一个清逸明朗的背影。
每个人都有他的死,而那个女人正是他心底最的死。
“站住!”
“皇兄想好了?”他停步回头,清泉般的笑映在他脸上,如仙。
“好!皇位你拿去,朕只要她!”好干脆的一句,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只要她,只要她,只要她……碰撞在墙壁上,发出一道道生冷的回声,越来越低,却越来越长。
“呵……”司马裒得意的笑,眼底是模糊了的伤。
“明日带她来这里,朕把退位诏书给你!”他依旧紧紧攥着那个锦袋,仿佛是最珍爱的宝物,或许比玉玺还要重要!
“皇兄,别跟我耍花招!明日你带诏书来琳琅居,我把她交给你!”司马裒充满磁性的声音随着清风飘进他耳朵里。
“哼哼……”他唇角上扬吗,笑得好邪魅。
“一言为定!”
“你只能一人来!”
“你认为朕还有说话的权利么?”一声冷笑。
她在他手上,自己根本没有说话的权利。
司马裒转身那刻,依旧是笑,明日,你会带走她吗?交换只是一个引君入瓮的借口而已。
他英姿挺拔,气宇轩昂,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司马裒清朗的背影,渐渐模糊。
这次他真得要失败了吗?他这样问自己。
不是失败?是舍弃!看淡风云生死,还有什么放不下?没有她的日子,即便坐拥天下,也再无意义。
可是,明天,又能否带走她呢?会像说得这么容易吗?
夜深月明,司马裒屋内,看到她趴在桌上睡着了,不禁轩眉一皱,低声自语,“怎么就趴着睡了?”
他轻步走上前,青白色布匹铺了一桌,地上一片散乱的大大小小的布条。
她及腰的白发垂落在瘦削的肩头,一身宽大的衣袍穿在她身上更显她的瘦弱。
他轻柔抚过酣睡中的她的脸颊,心头一紧,会失去她吗?不会的,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
他叹了一口气,小心地拿下她手中握着的剪刀放在线篮里,温柔地将她打横抱起。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模模糊糊地看着他,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裒,你回来了?”
“怎么这么晚还不睡?”他把她轻放在床上,略带怒气,抱着她冰冷的身子很雄。
“我在给你做衣服呢!今天我去逛店铺,看到那匹布不错,我就想如果做成衣服,穿在你身上一定很帅,所以就买回来了。你快去看看喜不喜欢?”她一下子提醒精神来,微微笑着,推着他,让他去瞧瞧桌上的布。
“已经看过了,兮儿真有眼光!可是这个让下人做就可以了,何必亲自动手?”他揉搓着她冰冷的手背。不知道她是不是天生血是冷的,都五月奠了,手还这么凉。
“不行!听布匹店的老板说,妻子亲手给丈夫做衣,才有心意,穿在身上才贴心。你说是不是?”两个甜甜的酒窝越陷越深,任谁都看得出她有多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