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敢小瞧我?”想穿了这一层,难免让少校火大,尽管他必须承认第一次交锋时,对手占据优势,但是时过境迁,自己已然是印度第一的空战英雄,对方怎么还敢如此藐视自己?
戈亚用雷达孔径套住试图逃走的目标,但是敌人释放干扰,使得苏30一时无法迅速完成跟踪,间或跳跃的测距数字显示,目标就在在2.5公里外,双方此刻都只有一次导弹攻击的机会(2发齐射),必须格外谨慎。少校索性切换机炮,这种情况下,对手通常会对雷达锁定比较警惕,但是利用雷电进行机炮瞄准则不易被察觉,对于单发战斗机而言,没有告警提醒则难以应变,除非经常回头看。
平视显示器上,漏斗状准星取代了原来的圆型孔径标志,雷达已经自动识别了目标性质,掌握了各项几何参数,测距与提前量计算完全由火控完成,现在少校要做的是将敌机两翼顶端,尽量套进不断挪动收紧的漏斗边缘, 如果恰好对齐,则是最佳的开火时间,不出意外,泼洒出去的30毫米机炮弹幕,可以将敌机笼罩住进而撕碎。
萨米不敢做出过大的动作,以免自己的身体会出现状况,这是不容有失的时刻,敌人没有贸然射出导弹,说明这个家伙最近成长了不少,所以……这个祸患绝不能留下。
他小心控制着距离,保持着大约2到3公里的一段空间,表面上相当被动,实则等着对手出错,他决心只要雷达告警声想起,他就犯一个小错,诱使敌人开火,然后屏住喉部气压(抗G力动作),再做出一个剧烈的反制规避动作。
紧追的SB 302没有按照萨米的算计行动,老头假装无力摆脱的当口,飞蝗般的炮弹将雷电困住,萨米意识到这次敌人长进的可不小,显然看破了自己的诡计;他连续做出翻滚动作,闪避弹幕,同时破坏机炮瞄准,但是对方火力过于密集,仍然有炮弹洞穿了一侧机翼。
眼看机翼拉起浓稠的黑烟,上校迅速截断油路,控制火势扩散,好在机翼里没有燃油,三晃两晃,黑烟变得稀薄起来。他瞄了一眼中弹位置,破碎的蒙皮处,有几个巨大的破洞,不过这架小飞机挺结实的,一时没有出现操控上的问题。他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可以让对手误以为自己快完蛋了,从而放松警惕。于是他控制飞机偏向一侧,假装左侧机翼舵面损坏,姿态难以控制。这确实是中弹后最常见的问题,副翼动作筒或者管路损坏,导致飞机一侧滚转不灵,外加无法直线飞行,慢慢失去高度,当然要演的逼真并不容易。
戈亚看到的对手窜起火焰,并拉出浓烟,难免狂喜,可惜他刚才死死扣住扳机,150发弹药转瞬已经打光了。敌机眼下并没有坠毁,只是向一侧水平飞去,高度不断地减低,似乎还差着最后一下,就可以击落。他迅速将雷达切换回一对一跟踪模式,跟上拖着黑烟的敌机。雷电沿着山脊平行飞行,不再做任何的挣扎,火控雷达轻松完成了锁定。他知道自己将要改写一个时代,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发现手套都已经被汗水浸湿。
“祈祷吧老头子,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这片天空马上就属于我了。”
萨米的机舱内,导弹锁定告警声响成了一片,但是他只是紧紧推动节流阀保持速度,同时不停地回头观察对手,却并不做进一步的动作,他知道那个家伙正在观察自己,而且快下手了。
“队长你还在等什么?他已经完蛋了,快干掉他。。”
后座飞行员大喊道,将入处于精神对峙中的戈亚惊醒。没错,是时候了。他将食指放到发射扳机上,犹豫片刻,又切换到了齐射,然后扣动了扳机。机翼下最后2枚R73导弹,先后飞离挂架,直扑目标而去。
萨米看到对方翼下火光,在第一时间进入俯冲,以一连串的眼花缭乱的机动配合干扰弹,进行躲闪。
眼看这架濒死的拉烟飞机突然又活了,戈亚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他没料到这个老不死的在中弹后,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装死。转眼间一枚导弹就被干扰欺骗,远离目标而去,另一枚勉强在敌机一侧较远距离爆炸,没有取得战果。
“该死,咱们后会有期。”
他急速拉升战机,同时呼叫僚机支援,但是此前僚机一直在奋力追逐歼7P,跑的有些远了,想回头也来不及了。
萨米只剩下最后几百升的燃料,他翻转过来,迅速跟上敌人动作。苏30的推力惊人,但是速度的提升,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他知道对手不会轻易就范,于是选择在远距离上进行机炮攻击,干扰目标的直线飞行;他并不按照常规的机炮开火,使用雷达瞄准,而是直接利用HUD正中的参考准星(一般在对地面扫射时使用),然后自己对各项提前量进行估算,并开火,打了几个在没有测距雷达帮助下的短点射击,竟然相当有准头,大部分都落在敌人的航线前不远处,这种干扰射击,不断迫使神经紧张的敌人左右闪避中破坏加速。而萨米始终小心保持飞机在内圈,几乎没有多余的航线变化。
此刻残破的JF17的完全处于最小载荷,爬升速度发挥到了极致,甚至超越了手册上的那个海平面爬升数字;它一路咬住了对方的苏30MKI,虽然没有使用雷达,但是萨米知道自己正在拉近双方的距离。他不希望敌人的无线电侦测设备给对手提供额外的提醒,那样显然有助于对手提前做出准备,这是他始终没有接通雷达电源,进行预热的原因,现在他无法借助雷达攻击。
很多的战斗机飞行员不借助火控雷达就无法射击,但是如果能够突破这层限制,则可以给对手带来极为严重的不适应,上校深谙此道,他使用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瞄准方式——直接给翼下PL-8自己的导引头通电,利用被动红外寻的来扫描热源,一旦它们靠着自己的导引头盯上了目标,则说明距离近到十拿九稳了。
苏30发射的大量干扰弹,在空中炸出绵延一公里的白色烟幕,徐徐下降的白烟无法隐藏飞机本身,曳光弹的干扰必须在最后关头配合大过载的机动才能奏效,但是上校耐住性子,迟迟没有动手,使得这些老鹰的盲目干扰反而起了负面作用——白烟遮挡住了印度飞行员自己的视线,虽然他们仍然可以看到紧追的雷电,但是无法第一时间掌握敌人开火时的闪光。
萨米冲破烟瘴,导弹在第一时间锁住了苏30MKI的热源,耳边响起了锁住目标的滴滴声。上校使用单发射出第一枚导弹,看到敌机开始向一侧机动,他才射出第二枚。这种错开时机发射导弹的战术,是他自创用来对付高手的。总有一些心理稳定的优秀飞行员,可以通过一次时机拿捏精准的机动,同时避开一前一后的两枚导弹;齐射的导弹总是前后脚到达,这确实是提高摧毁率的合理方式,但是也很容易一起失手。萨米知道,这架苏30MKI加速不足,它积存的能量,只够做出一次比较紧凑的转弯。打乱自己的节奏,也可以打乱了敌人的节奏,他就是这么做的。
机炮内还有一半的弹药,上校继续紧追不舍,随时准备补漏,飞行员不可能靠着运气,连续逃脱各种打击,即使他是整个印度的骄傲也是如此。
戈亚的机舱内始终没有雷达告警的尖叫,只有后座飞行员嘶声力竭的哀鸣,他正在哀求戈亚迅速避让后面的导弹。
戈亚转头远远看见一前一后2枚导弹的水凝尾迹正迅速包抄过来,它们之间隔的很远,超越了他以往的常识。他看准时机,急速向右侧转弯时躲避,随机丢失了左侧的视野。飞机打着螺旋向下载去,姿态控制仪以及水平地平线,同时逆转了540°。然后他看到第一枚偏离的导弹,从自己下方飞离,但是第二枚还是看不到,他知道此时需要做出连续的躲闪动作,但是飞机速度下降到了650公里/小时,无法继续维持强势转弯。他只能迅速改平,祈祷不会有麻烦,但是剧烈的震动开始摇晃战机,他没有听到爆炸声,但是所有的仪表都开始飞速变化,有的正转,有的反转,只有发动机转速表索性归零停住了,他惊恐地抬起头,机舱罩上的裂纹正在迅速向四周蔓延,机舱内的气压眼看维持不住了。
“立即跳伞。”
他大喝一声,拉下手柄。后座的飞行员先行弹射出去,随后他也被弹射了出去,飞机随后螺旋下坠,掉进了山谷里。
戈亚的降落伞打开时,看到了雪山旁一道平移的黑烟正在缓缓延伸,那个不依不饶的家伙正在观察自己,他要赶尽杀绝。
预警机不停地提醒上校燃油即将耗尽,必须赶紧返航,但是萨米还有最后的一件事要做,他必须完整地完成复仇。如果下面是巴陆军控制的区域,这件事倒也不是非做不可,他大可以安然返航,只是将敌人落地的大致地区,通过电台上报。但是现在下面是犬牙交错的敌我战线,而吊空中的老鹰队长,是一个绝顶危险的家伙,必须除之而后快。
苏30爆炸时,萨米所处的位置不佳,现在无法分辨两名悬在半空中的印度员中,谁是那名国家英雄,只能碰碰运气了。他驾驶飞机减速转过头来,将最后的几十发炮弹倾斜到其中一顶降落伞上,顿时将其打得千疮百孔,挂在下面的飞行员直挺挺坠落下去。随后他调转机头向回赶,同时呼叫预警机搜索地面。
躲在下方山中的亚希尼看完了完整的一幕,他看到了己方飞行员在击落敌机后,做出了令人不齿的行为,在他看来,射击失去反抗能力的军人,显然是有损军人道德的行径,不过无论如何,他最害怕的空中威胁解除了,现在是时候,突击第9旅的主力了。
萨米坚持将飞机开会前线机场,他努力控制节流阀,保持供油,但是发动机仍然接近了停车边缘,他意识到,这架老家伙怕是不行了。这架101号座机,是巴基斯坦生产的伯克1型,如今战场上的任何一架雷电都要比这架战机更先进一些。如果可以保存,将来或许可以进博物馆。直到他远远看到跑道时,发动机突然间停车了。他对电台里中将的喊叫充耳不闻,努力控制住不断折损高度的飞机,使其滑向跑道中间。快落地时,他看到跑道尽头只有一架歼7停在那里,如果考虑歼7的油量,肯定是有一架被击落了,不知道是谁,不过总的来说,今天是赚了。
雷电放下起落架,这架几乎失去控制的飞机几乎是撞到了坑洼不平整的前线机场跑道上,在拖着减速伞,进行了冗长而又惊心动魄的滑行后,飞机终于停住了,老头闻到了四周刺鼻的焦糊味从四周冒出来,如果不是飞机里实在没有一滴油了,刚才失控的降落肯定会使得飞机烧起来。
“黑蜘蛛队长,你好像打下了一个大人物?”电台里伊斯拉姆中将欣喜地说道,实际上他之前在电台里说了很多话,萨米都没记住。
“还有这种事?”他佯装不知地惊叹一声。
“我们刚刚监听到他们的通讯,他们要求伊斯兰堡的特别行动部队立即出动,拯救一名被击落的飞行员。你知道,不是所有人被击落,他们都会出动特别部队的。”
“会不会是他们的空军司令?”萨米故意一惊一乍道。
“这倒不至于,不过老鹰中队的副中队长,是印度的战争英雄,参与了不少战争公债的广告片摄,说不定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