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朗气清,微风和煦,虽然院中花未开,草未长,但那个红衣少女一出现,便为萧瑟的万物平添许多生机。
只见慕芸萱双目盈盈,面带微笑的从廊下袅袅而来。身上云金丝裁制的红裙明艳妩媚,阳光下,如铺碎金,风起时,飞舞似蝶。盈盈一握的纤腰被紧紧包裹,优美的胸线勾勒出玲珑身姿,一袭纱衣拢着她削瘦雪白的肩膀,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既有少女的张扬,又显露一股成熟女人的妩媚。
今日她特地化了浓妆,大红唇脂将饱满的红唇完美展现,柳眉用黛笔细细描过,浓睫上下忽闪,有如薄翼。玲珑剔透的肌肤仿佛被温泉浸过的白玉,轻轻一碰,似乎都能滴下水来。
全场屏息,望着她由远走近,每个人的目光都投注在她身上,其中不乏几道热烈深沉,又饱含欲望的。
慕芸萱统统当做没有察觉,径直来到慕怀平面前,施施然一礼,道:“见过父亲,见过母亲。”
看到慕芸萱身上的衣服,霍云的脸僵硬了一瞬,但马上恢复神色,勉强做出慈蔼可亲的模样,道:“好孩子,快起来吧。”
慕芸萱闻言直起身,目光扫到野云公主的排位时,心头不觉酸涩的一紧,但她掩饰得很好,面对霍云片刻不移的目光,很自然的明媚浅笑,道:“女儿来晚了,请母亲恕罪。”
霍云将她上下审视一番,脸上的笑容变得古怪生硬,却假装随意的试探道:“芸萱啊,这是我找人替你做的那件衣服吗?“
慕芸萱眨眨眼睛,答:“对啊,芸萱还要多谢母亲呢,如此用心的替芸萱安排,连新衣都专门找人为芸萱裁制,女儿很喜欢呢。”
这下霍云脸上的笑完全挂不住了。
她完全没想到,那老裁缝竟会不听她的吩咐,私自给慕芸萱加了件纱衣。
该死!她一定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这么想着,霍云嘴角抽搐,强迫自己笑出来,却不知自己的表情变得狰狞阴森。
慕芸萱将她所有的反应尽收眼底,垂眸掩去一丝讥诮的冷笑,反身找到自己的位置,安然坐下,一抬头,正与百里浚投递而来的目光相撞,想到那晚的事,她故作冷漠的飞速转开了头,表面若无其事,心底却掀起滔天巨浪。
看所有人都已到了,主礼官扬声宣布及笄礼开始。
首先是由德高望重的慕氏宗族长者宣念族规。
那个念族规的人慕芸萱很熟悉,正是临城慕氏的老族长。
老族长往正中一站,一脸端肃,念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拖出很长,好似唱戏一般,无聊又死板,相信并没有几人能够听得下去,但大家还是都忍着听完了。
等他的最后一个字音终于落下,慕芸萱注意到有几个人明显松了一口气,这其中也包括了慕望舒,不过在她脸上,你看到的只有真诚,找不到半点厌烦的痕迹。
慕芸萱斜勾了勾唇,走出座位,恭敬的上前,接过书写着族规的卷轴,然后向老族长跪地一礼。
老族长满意的点了点头,俯身扶起她,却见她眼中闪过些许寒意,快的仿佛幻觉。待他定睛一看,只剩下一片赤诚与清明。
他以为自己看错,尴尬的笑了笑,狐疑地退向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