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八千面碑石,十万八千套功法,可是道法万千,却无一认可他。
凌霄笑了,他望着虚空,神色稍显得有些颓废。
虽然没有功法他依旧勇往直前,可是这,的确有些打击他。
我不如人吗?
他仰天长叹,在心中自问。
风,轻轻的拂过,吹起了他的发丝,飘荡在风中,如一片无根的浮萍一样。
多少年了,他从未有过这般的情绪,这一刻,宛若回到了三年前,回到了那个黑暗的时候。
可是那个时候,他亦是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筋脉寸断那不怪他,并不是他不如人。
可是如今,在上古先贤的碑石旁,他失落了,觉得被抛弃了……
“别人的,终究是别人的,我相信你定然会开创出一道惊世的法。”
云曦走上前来,她握着凌霄的手,眸光中柔色很浓,她附在凌霄的耳畔,轻轻的道。
“我定会登临绝颠,炼化诸天。”
凌霄轻语,神色坚毅,这句话不知道是他在对云曦说的还是对他自己说的,只是那道眼神,让人无法拒绝,甚至看到了一丝希望……
“少年,也许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
老者走上前来,他一直在思绪,也在为凌霄没有得到功法而不解,毕竟凌霄的天赋已经被认可,万古诸天排在了靠前的位置,按理说定然会得到功法的传承,而今变成如此的结局,实在是难以给出合理的解释。
“前辈,这并不会影响我的道心。”
凌霄笑了,他直言,让老者放心,这打击虽然很大,但依旧无法动摇他的武道之心。
遥想当年,那个云都城筋脉寸断的少年,即便是整日被世人嘲笑,不也一步步的从低谷爬了出来了吗,而后一步步登上了高不可攀的天梯,手刃生死大敌,这对于那个少年来说,的确算不得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啊。”
老者长呼了一口气,他拍了拍胸脯,还是有些后怕,毕竟凌霄的天赋多少年没有见过了,若是因此影响了他的道心,损失了一个天地奇才,那么他将会成为千古罪人。
古城,寂静,碑林,苍凉,三个人抬头望着远方,陷入了沉默。
嗯?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老者突然间神色一变,像是想到了什么,惊呼一声。
什么?
两人微微一愣,皆是惊讶的看着老者,毕竟老者修为高深,极少会失态。
“也许我应该带你去那个地方看看。”
他眸光深邃,声音压得很低,似是在忌惮着什么,不过他微微一顿,还是对着凌霄说了出来。
“前辈?”
凌霄愣在了原地,他看着失态的老者,一头雾水的问道。
“你可敢一搏?”
老者没有回答凌霄,只见他双眼放光,很是郑重的看着凌霄道。
“浩劫将至,生命弹指间,到了如今,我还有什么顾忌呢?”
凌霄淡然一笑,他很洒脱,虽然不知道老者要带他去哪里,但是他能够猜出,定然是一处凶险之地。
不过他没有任何的波动,如今这一世,所有人都是在搏,若不能超脱,早晚都会成为他人剑下的亡魂,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束缚呢。
“好,好,今天我便破例一回,若是成功,或许将名动千古。”
老者显得很激动,眸光中带着一抹兴奋,似是对这件事极其的放在心上。
“你可知三十帝与皇?”老者突然间神色一变,很是郑重的看着凌霄,他见凌霄点头后,接着道:“他们太强了,强大的难以想象,远不是你我所能揣测的,只是可惜,万古以来只有三十帝皇,否则我虚妄将会永昌。”
“没有真正的永垂不朽,不过三十帝皇定然会护佑我虚妄。”
凌霄亦是感慨颇多,他想起了落雪大帝,在陨神山上说的那些话,让他至今记忆犹新。
“他们太强了,以至于他们留下功法的地方都是少有人敢涉足,那里杀阵太多了。”
老者开口,神色有些黯然,这么多年来,很多有人能够从那里出来,更别说得到帝皇的传承了。
那是虚妄的宝贵财富,可是摆在面前却无法享用,这实在是心里有些不甘心。
可是,多少年过去了,有过无数奇才被带到了那里,最后也只是空留一声叹息,更是有很多俊彦化成了血骨,至此之后,几乎再也没有俊彦被带到那里了。
可是,今天老者实在是不甘心,让一个天地奇才这般空手而归,他实在是觉得可惜了。
放手一搏!
嗯?
神色微微一变,凌霄听出了老者的用意,他很震惊,同时眸光闪烁着,有些迫切。
那可是古之帝皇的法啊,平日间除了他们的子嗣谁人能有机会修习?
当然,云曦曾经将落雪大帝的法传授于他,只是他觉得那并不是他的法,还是不太满足。
若是能够得到一道适合他的法,那他的战力将会飙升。
他很激动,险些大叫出来,他看着老者,兴奋的道:“前辈,我不怕。”
最后,他只是说出了这样的几个字。
“也罢,就试上一试,这个女娃是帝皇的子嗣,或许对你用帮助。”
老者沉默了半刻后,点了点头,像是下定了决心。
“前辈,让我自己去就好。”
凌霄拒绝了,因为那里应该很恐怖,或许危机很大,他不想让云曦为他涉险。
“没有你,你认为我会开心吗?”
摇了摇头,云曦浅笑的看着凌霄道。
漆黑的夜里,寒风簌簌的吹拂着,古道上,有三人一步步的前行。
通往传说中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或许根本没有人知道那个地方在何方,一直都是传说中的存在。
古城中,即便是战者成群的时候,也不过是三五人知道那里,也只有几人能够开启那里的封印,而老者,便是其中之一。
他守护这里多少年恐怕连他自己都记不起了,他守护这里,护送接引了太多的奇才,这其中便有很多人是他亲手送进去的,可是最后,能够活着出来的没有几人。
然,便是活着出来的人,也不曾得到帝皇的法。
这是一场赌注,而胜算不过是理论上存在罢了。
可是,却不能退出,不想退出,因为这关乎着虚妄的命运,关乎的太多太多了。
“两千年了,这里又要开启了。”
前行了一段距离后,老者停下了脚步,他望着前方,轻轻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