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获，Gains。
都说金秋十月是收获的季节，但方晟坐在堂口正厅听着外派出去的两个管事汇报成果的时候，他就觉得此时此刻，新的这一年的头开始，就是自己收获的时候。同时，也象征了今年，是他方晟的一个收获年。
“晟哥，我们已经有了确切消息，砍老约了个年轻的男人在纳福楼吃饭，就在今天晚上七点。”那个瘦高的管事一脸笃定雀跃的看着方晟，说话的声音都是微微上扬的，“我是从砍老身边的人那里得来的消息。”
“身边的人？你确定自己没暴露？”
看着管事欢快的模样，方晟突然有了一丝危机感，砍老就算再没有心思查看自己身边的人，也不至于会连这种属于机密的行程问题都可以随意透露给身边的人吧？
是砍老故意泄露设计引自己上钩的把戏还是这两个管事叛变？
“没有暴露。”瘦高的管事一口咬定并且满脸自信，“卧虎堂的那些人要么就是对砍老失去了追随的心思，要么就是和砍老一样抱着老一派的孤傲心思，我只要随随便便说两句服软的话抱怨的话，他们就毫不怀疑的相信了。”
“晟哥。”一旁黝黑的管事看出了方晟的顾虑，低声开口，“如今萧家的形势已经很明朗了，大家都知道卧虎和笑佛两堂终究要被其余四堂取代，我们又怎么会自寻死路呢？”
黝黑管事的话引起了方晟的兴趣，为了不暴露自己的想法，方晟只是淡淡的抬眼看了看他，没有回应。
“而且晟哥，不瞒您说，我们一开始确实对您接手未名颇有微词，但之后的事已经让我们改变了看法。我们相信，您是能带领我们走向高峰的人。”
黝黑管事见方晟没有搭自己的茬，继续诚恳的表明立场。
“跟几个人确认过砍老的消息？”直直看了这两个管事一会儿，方晟低声问道。
“两个！”瘦高管事见方晟信了自己的话，连忙积极回应，“都是砍老身边的人，砍老的亲信我们没敢贸然说话，怕泄露目的。”
“知道砍老在哪个房间吗？”
摩挲着手里的把件，方晟眉头微蹙，如果是在纳福A座的话那他肯定就没戏了，如果是B和C两座，他还能拜托宇文月给动动手脚。
“B座十层的养生厅。”
“好，这几天辛苦你们两个了。”略一沉吟，方晟点了点头，随后又道，“恐怕还需要你们两个继续在卧虎堂呆段时间，帮我多听听卧虎堂底下人的声音，到时候有些事，还需要你们两个帮我做一下。”
“晟哥有事就吩咐，我们一定保证做好。”黝黑管事坚定出言承诺，看着方晟的眼中满是真诚，“晟哥能吩咐事情给我们，就是信任我们。”
“你们没有让我失望，我自然就信任你们。”笑着点点头，方晟摆出诚恳的样子，“你们辛苦这么多天了，下去好好休息两天。”
“多谢晟哥。”
看着面带欣喜的两个管事缓缓走出大厅，方晟略低的头遮掩了面上有些纠结的表情。
好在砍老他们没有约在纳福楼的A座，如果是A座，那真是纳福董事长宇文月出马也有力没地方使。可是B座……方晟不禁伸手摸了摸下巴，B座既然号称是内部的私人会馆，里面的保密措施也是做到位的。
用力拍了拍脸，方晟拿起电话拨通，他决定还是问一问纳福的董事长比较好，自己在这儿瞎猜也没有结果。
“纳福B座我想看十层养生厅的录像能不能看或者是听到他们的对话也可以。”
听到对方接起电话，方晟也没客气直接进入正题。他知道宇文月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他扯皮，不如直接聊主题更尊重对方。
“对，看来你已经知道砍老的动向了。”似乎是宇文月猜出了方晟的目的，方晟轻笑着肯定她的话。
“行，声音也可以，这就足够了。”
明显电话那头的宇文月给了方晟通行证，满面笑容的挂断电话，方晟突然有些小得瑟，这就是朝里有人好办事的真理啊！
叫来麦大麦小，交代了自己晚上七点的行程，方晟决定趁着这段难得的空闲时间再去拜访一下老友。
所以当梅乐石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见俨然一副主人模样的方晟时，满面郁卒。
“你又来干什么？”
扔下手里厚重的资料，梅乐石有些烦躁的松了松领口，扯过一把椅子坐在方晟对面，眉头紧蹙，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极度不满”四个大字。
“喂，现在你这个夸张到占了半层楼的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不要再装了好不好？”方晟正在把玩梅乐石办公桌上的镇纸，看到梅乐石脸上的排斥表情一阵肾疼，把手里的镇纸直接砸向他，“你这个样子说实话，要不是剧情需要我看着真心蛋疼。”
“说实话我还是很喜欢这样的设定的。”毫不费力的接住方晟扔来的镇纸，梅乐石瞥了眼门口，“你那两个保镖放心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其实我每次看见你都蛋疼是真的。”
“我跟他们强调了一个武夫和书生之间的巨大差距，他们就很放心的守在外面了。”听到梅乐石的问话，方晟一脸得意的耸耸肩，扬起下巴指着梅乐石扔在桌上的资料，“怎么样？方家名下的公司案子处理的如何了？”
“几个分家的资料已经都掌握了，你那个私生子哥哥处理商业信息还算有一手的，本来以为之前玉帮的小动作能让他方寸大乱，结果他处理得很好。”无奈的撇撇嘴，梅乐石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耸耸肩，“这就怪不得我了，虽然方海文在你们黑道上风评不怎么好，在商界还算小有名气的。”
“啧，你跟我一边儿还是跟他一伙儿的？净听你夸他了！”用力白了梅乐石一眼，方晟拿起自己带过来的资料扔到他面前，“这是我公司的资料，你找个你们事务所靠谱的人接了。”
“接可以，佣金照付没有友情价。”瞥了一眼自己面前的文件夹，梅乐石淡淡的出声。
“我说不给佣金了吗？”咬牙切齿的反问梅乐石，方晟愤愤敲桌，“给我找个机灵点儿的人，这个公司涉及的人多，别让人给我钻了空子背后捅刀。”
“那好办，机灵点儿你放心的就我自己接。”听到方晟的话本来没当回事的梅乐石抬了抬眼，然后前倾身子拿过文件夹翻阅，“但是，佣金翻番，待遇从优。”
“你还敢再黑心一点儿么？”方晟再次咬牙。
“在商言商，亲兄弟也要明算账。”
“啪”的一声合上文件夹，梅乐石推推鼻梁上的镜架，表情淡然的看着方晟。
“何况，你这里面涉及到宇文家二小姐，冷家军火大少，还有萧家少爷和管家婆，我没让你给翻三倍已经不错了。”
“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啊！”方晟继续咬牙。
“那倒不用，外界设定你我八字不合，到时候待遇给的优渥一点儿，说得过去就行了。”一副“我很大方”的样子摆摆手，梅乐石把方晟扔过来的资料扔到一旁，蹙眉看了方晟一会儿，道，“你够能折腾的，怎么说服宇文二小姐给你投资的？而且才这么点儿数，丢不丢人。”
“糟糠之妻不可弃，你居然还嫌弃我！”愤愤一拍桌子，方晟怒而起身，随即又顿了顿，试探问道，“是不是你想查什么信息都能查到？”
“当然，我有律师执照。”
“律师执照又不是FBI证件你得意什么。”白了一眼满脸自豪的梅乐石，方晟蹙眉，“把你的律师执照给我用用。”
“干什么？咱俩又不是双胞胎，你以为有关部门的人都眼瞎么？”警惕的蹭着转椅往后退了退，梅乐石拉开自己与方晟的距离，一脸嫌弃，“还是你觉得他们都大脑秀逗了。”
“事在人为，糊弄糊弄就过去了。”满不在乎的说着，方晟朝梅乐石伸手，“快点儿，借我用用。”
“我不！我凭什么！”看着方晟理所当然的表情梅乐石一挺胸，同时又往后退了退，朝门口方向一晃头，“要查消息找私家侦探去，不是给你联系方式了吗？”
“这年头谁都没自己靠谱，我要查的消息太重大，私家侦探我信不着。”察觉到自己与梅乐石越来越大的距离，方晟略一蹙眉，随即越过书案直接走到梅乐石面前，抓住他的转椅，居高临下道，“识相的就快点儿交出来！”
“我……”
被迫仰头看着方晟，梅乐石咬牙，随即抬脚踢向自己的书案，然后方晟就听见整栋大楼里响起了警报声。
“我草梅乐石！”
听明白警报声来源于梅乐石那一脚，方晟登时爆粗口一把将人推离自己，不可置信的瞪着一脸坦然的梅乐石。
“我是要强了你吗你还摁警报！”
“就你刚才的姿势，我的确可以认为你要强了我。”一本正经的点头，梅乐石开始整理自己的衣领和衣袖，同时淡淡的说道，“建议你查探消息这种技术活儿还是交给私家侦探去处理，我给你的人你有什么不能信的，你不信他就是不信我，那我们以后就没的谈了。”
方晟张张嘴还想再说什么，门口已经传来大力踹门的声音，想要出口的话最终还是憋了回去。
“方晟你这个衣冠禽兽，赶紧离开我的事务所，别以为你花重金让我帮你处理公司案子，你就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
就在方晟准备抬脚离开的时候，伸手传来梅乐石底气十足的怒吼，方晟抬起的腿一顿，落地的同时转身接住梅乐石扔过来的砚台。
伸手点了点梅乐石，方晟满脸煞气的朝门口走去，在麦大麦小踹开门的同时走出门口。
“我们走，这儿有个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