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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一些不足挂齿的琐事

往后的日子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去描叙,也许是美好的,也许是一塌糊涂的。

我和张志欣虽是住在一间屋子里,却已经是形同陌路了,每天睡在一张床上,却故意视而不见相互不理会对方,有点那种夫妻同床异梦的感觉,还好我们没有在一个班,不然那日子就有得受了。

入冬的时候,一个学期的课程也就快要宣布结束了,学校坐落的小镇属于高原地区,天气尤为寒冷,虽不下雪却到处积满了又厚又硬的冰层,出去极有可能滑倒摔个狗啃泥,或是屁股直接摔成两瓣。

说出一件不怕人笑话的事,有一次我去上厕所,因为穿了两条毛裤外加一条布裤子,提裤子的时候手又被冻僵失去了知觉,木木的一点力也使不上,听到上课铃声响的时候急得哭了起来,还是另外两个学姐帮忙我的裤子才穿好。这件事后来被班上的男生取笑了我两个星期,有几个经常开玩笑的时候还会提起来,让我脸红不已。

在经过我的穿裤子糗事之后,很多同学都从家里提了一个小小的蜂窝煤炉到教室里取暖,然而小小的蜂窝煤炉在给大家带来了温暖的同时,也险些要了大家的小命。冬季的教室里每一个玻璃窗户都是关得严严实实的,平均每三个同学就有一个蜂窝煤炉,都是手冻得麻木的时候伸到上面烘起来,大家倒是觉得温暖了,可是却忽略了蜂窝煤的释放的煤气是有毒气体,当有十几个同学陆续趴在课桌上“睡觉”时候,伏在桌上专心写教案的代数老师才发觉不对劲儿。用力拨着平时吊儿郎当的那些学生的头都见他们没有反应,换做平时肯定跳起来跟他动手了。老师看了一眼每个人课桌下的小炉子,恍然大悟的把教室里的窗一一打开,叫了部分没有事的同学分别到那些昏倒的同学家里,叫他们的父母到学校来,各自把自己的孩子背去了镇上简陋不堪的卫生院救治。

我虽然没有昏倒,不过也是头昏脑胀了,校长下令以后不准任何人在提小炉子来学校,违令者就直接开除,因此学校里也就再没有见到谁提小炉子到学校了。

其实那时候令我非常恐惧的事情也有这么一件,很多人都知道女孩子长到十一至十六岁身体就会发育,胸部会渐渐的长高隆起,还会来月经这些基本的生理常识。但是乡下人脸皮薄,妈妈自然也没有告诉过这些我,老师也直接忽略了这些课程。

我的好朋友王美义却刚好就是一个早熟的女生,十一岁就来月经了。她很尴尬的问我有没有那个时候,我觉得很莫名其妙,那个指的是什么?可她就是不说清楚。小美女张洁知道了以后,就很认真的给我们讲解了关于女生生理的一些常识,不过她的话可是说得很危言耸听的:“你不知道啊!来那个的时候肚子痛得要死,腰还酸酸的浑身使不上劲儿!一动也不想动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想睡觉,头也很晕,反正就是两个字——糟糕。”当时那段日子我一直很担惊受怕的,因为我和王美义是同龄的,想必我离那种痛苦的日子不远了。

突然觉得做女孩子真的是好命苦,长大了还要嫁人生孩子,有朝一日老死之后还连一个全名都没有,一个简单的姓氏就替代了她的一生。我清楚的记得爷爷说过这么一件事,我亲亲的大姑妈,爷爷的大女儿,就是二十岁的那年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的,大小都没有保住。听大伯说大姑妈死后张家人连棺材都没有给准备,只备了一张草席打算就那样让大姑妈入土了。那时爷爷没有在家,奶奶只是一个劲儿的哭,十六岁的大伯知道了张家人对大姑妈死的态度异常愤怒,提着家里的杀猪刀(那时候乡下每家每户都备有一至两把杀猪刀,以用来防贼用)直接去了大姑妈的夫家张家,把刀架在了那位算是我大姑父的男人的脖子上,逼着他们家把替他为尚健在的父亲准备的杉木棺材给了大姑妈做安身之用。

那个男人真的很无情,大姑妈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在为他生孩子的时候送了自己的性命,却连一副柳木棺材都不舍得给,一张破烂的草席就想打发了事。尽管后来大伯给大姑妈讨得了棺材,可是大姑妈的坟头却没有立一块碑石,张家人说大姑妈没有给他们张家添个一男半女,所以不能算是张家的人入不了张家的宗祠。奶奶和大伯虽然愤怒却半句反驳不了,在乡下这是众所周知的礼行。我的大姑妈就这样在人生最美好的时候离开了人世,不得不承认,女子在乡下的身份是多么的卑微。我真是很讨厌自己为什么生来是女生,那时候还动过轻生的念头,天真的以为会有来世,希望来世可以做一个男孩子,或者是做别的生物,也好过做人来得现实。

由于我的心理问题导致我上课的时候精神完全集中不到一起,学习开始成直线急速下降,由起初全年级(五个班)的第四名,变成了就单独我们那个班的第三十几名。我的心情非常沮丧,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突然的转变,每天除了沉默还是发呆,老师对我也是每天除了责怪还是责怪,这让我更是火大不已。恰巧这个时候王美义喜欢上了班里个最斯文的男孩子郭明宵,一个学习平平却因写得一手好字而深受老师喜欢的男孩子。

王美义请我帮忙做她的恋爱军师,替她和郭明宵牵线搭桥做媒人,我当然是义不容辞的答应了。我们俩原本就形影不离,那些日子就更是如胶似漆的连睡觉都在她家了,每晚帮她写情书写到深更半夜不睡觉,上课时就一直打瞌睡,甚至有几次被老师发现请到教室外面罚站,何其丢脸啊!在我厚着脸皮帮王美义向那位郭明宵同学递了N封情书之后,他终于忍不住疯狂向王美义表达了他的爱慕之意,两人终于开始了“轰轰烈烈的恋爱”。

看着他们两个渐渐的形影不离,我又开始了孤单单的一个人,还好期中考已经到来,只要考完试我就可以回去跟家人团聚了。考试一共只用了四天的时间,考完所有科目的那个下午,我和好几个同学都去了王美义家,还包括了郭明宵在内。王妈妈热情的做了丰盛的食物给我们吃,大家好不热闹,吃过饭之后王美义对着我抱了又抱,很是舍不得我,最后还哭哭啼啼起来,让我心里很感动,居然能交到这样的朋友,我们相互说了很多贴己的话,还约定好了拿成绩单的时候她教我骑自行车,之后我就和以前小学的几个同学一起急急的赶路回家了,只是一切都没有如我们预定的那样顺利,都在我的一念之差错过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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