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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尘埃落定(尾声一)

2012年夏天,小雨和将少勤去网吧通宵,把身份证给丢失,不久后和将少勤一起回乡下所在派出所重新补办了一个,同年秋末,我奉老妈的命令回去老家派出所帮小雨取补办的身份证,虽说只是老妈的一句话,但实际上是我央求了老爸几次才得来的机会。

与此同时,小雨和将少勤的交往闹剧也算是彻底结束了,将少勤终于和我们家划清了界限,至于原因,我想无非就是穷人和富人之间的门第观念,男人与女人之间的那点俗事儿,想想不提也罢。

这次回去,也恰巧赶上杨春芳从广东回来,我们俩刚好可以做个伴,省的独自一个人无聊。

这次回去老家,其实最重要的还是那个不为人知的心思,我想见到那个别了十年之久的人,那个听说已经儿女成群的人,那个比我长了好几岁的男人,那个让我每每想起就心中惆怅的人,那个让我内心极度矛盾,不知道是不是一直爱着的男人,罗铮。

已经十年了,如果我想开始新的生活,我必从他那里得到答案,我知道我已经没有资格在去面对他,但是我的心不容许我去忽略我还在意他这个事实。

乘火车到威宁县城跟春芳汇合,在这已经渐有凉意的深秋,杨春芳居然还穿着那身在南方很凉爽的超短裙,还是那么的时尚和幼稚兼并着。

杨春芳是阳光灿烂的,看不出一丝的忧伤神色,而我,邻居眼中的乖乖女,朋友眼中的面瘫,和朝气蓬勃的杨春芳站在一起,简直就像两个世界的人,无论性格还是喜好我们两都有着完全不同的差距,可我不懂为什么,经过了这么多年,即便我知道她不是一个值得深交的人,但我们俩就是离不开,也许是因为她是我在老家唯一的朋友,一个时而憎恨时而怜惜的姐妹,朋友,也或许是因为她是我生命最不堪回忆里的见证人。

“秀还是老样子,不会变白,也不怎么爱笑,让别人都不敢亲近,还好我从小就知道你的脾气,外人都不敢接近你。”春芳直接挽着我的手开心的说着话。

我任由她挽着我的手说笑,她很喜欢挽着我手逛街,她想说的是,因为我的脾气我到如今还是一个朋友都没有,除了从小就认识的她。

在家,是没有谁会这样挽着我手臂的,老妈和小雨都知道,我喜欢一个人睡,不喜欢任何人的触碰,喜欢一个人安静的呆在房间里,不喜欢与人攀谈,不喜欢对着不喜欢的人摆笑颜,那样的我很做作也很虚伪,我也不会出去逛街,不喜欢应酬那些我不喜欢的人,这些都是属于我的专属脾气,而这些脾气都是老爸老妈和小雨小禾所熟知的,所以他们不会做违逆我意思的事,或者说不会干涉我的任何事。

我和春芳还有她老爸一起坐中巴,到镇上的时候,我要去派出所取小雨的身份证,因此跟春芳暂时分开了,我们约定拿到身份证的第二天在那个我们都熟悉的集市上相遇,也就是那个我和罗铮最后一次见面的集市。

当天在邮局拿到身份证已经很晚,我在镇上的小旅馆住了一宿,第二天一早我就迫不及待的要去新塘集市。

也许很多的事冥冥之中老天就已经给我们做好了安排,从镇上到集市原本有好几趟的中巴,偏偏我就等了几个钟头都没有,当我不得不打算从镇上步行去集市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认识路了,这十年的变化让我根本就认不出以前的走过的路了。

那条我和罗铮小雨三人一直走一直走我不希望有尽头的路,那条当年破烂不堪的泥巴和着石子铺成的路,此时已经是一条宽阔的水泥道路,另外还多了几条岔道,道路两旁也有很多新建的两层小楼,都是新农村房改的样式,在还算幽绿的丛林间很养眼和谐。

我感慨,十年的时间让这里的一切都已经变得物是人非了,我为什么还要执著着见他呢?我只是想在见他一面,远远的见一面,我就心满意足了,这是我现在的唯一心愿,可是我要怎么去找他。

当然,我不会胆大的跑去到处问:罗铮家在哪里住?房子是哪一间?我想见他。那样子我是做不出来的,我不敢。于是我只能见人就问某某集市怎么走?我只能希冀罗铮会跟以前一样喜欢去那个集市,而我又赶巧的遇到他,远远的看一眼他就行了。

顺着路人的指引,我勉强摸到了去往集市道路的方向,我知道,罗铮家是去集市的必经之路,想着这个我心里有些忐忑,这时的我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怀春的羞涩少女,去偷偷的见自己的情郎那种担忧却又甜蜜的感觉。

“兄弟,请问你知道xx集市的路怎么走吗?”这是我问的第N个路人了,他正在路边低着头修摩托车,我看不到他的脸,但是从衣着可以确定,这是个年轻人,比我年轻的人,所以我称他为‘兄弟’。

昨天刚好是我二十五岁的生日,女人从二十五岁起,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我人生中最美好的那段年华在某些说法上已经于昨天离我远去了,迎接我的,将是人生的另一段路程。

“哦,你没有去过吗?”温和的声音在抬起头的那一刻同时问道,见到我他有些诧异。

这个人很看上去很面熟,我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很像他,但又好像不是他,现在的他已经是三十出头的人了,而这个年轻人,最多不过二十岁,而且他没有这么白,怎么可能是他呢?

“是去赶集吗?你是从别处来的?”年轻人见我不回答又问,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神游去了。

“是啊!我是别处来的,不认识去的路。”我有点尴尬的回答。

“我载你去吧!我就是要去赶集。”他很随意的邀请我,手指着他跟前的摩托车。

“可以吗?”我询问,我不太习惯接受别人的好意,从小都是这样,但是这位兄弟我显然不会抗拒,因为他和他有着非常相像的面孔,令我熟悉亲切的面孔。

“你这人还真有意思,我说顺道载你就是载你,哪有什么不可以的。”他的话让我更尴尬,好像我是很做作的人一样,也是,我有点作了。

“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你不方便而已。”我扯起不怎么自然的笑容解释道。

“走吧!”他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一抬脚跨上了摩托车,递给我一个头盔,头一甩示意我上车。

我有点拘束的接过头盔骑上了他的摩托车,因为我本人很不喜欢骑车,感觉不安全。

“如果走路的话,最码也要两三个小时,骑车一个小时左右就到了。”他回头对我解说,我点头表示理解,风吹着他的头发打在我的脸上,有点痒痒的。

“还有,你多大了啊,还叫我兄弟。”说这话的时候我听到他的笑声,感情他还以为我不能叫他兄弟?

“你呢?”我反问回去,说句实话,我心里还真的有点抗拒告诉别人我已经二十五岁高龄的老女人了。

“你认为我有多大了?”他像拍皮球一样又扔了一个问题过来,我说这年头的人就是这样,总是不会老实回答别人的问题。

“最多也就二十岁吧!”既然你让我猜,那我岂有客气的,我本就不是喜欢客气的人,他又那么像他,我不自觉的就有点信任他。

“差不多,再过一年我就二十岁了。”他笑着说,显然对于我猜他有二十岁有点生气的样子,只差一岁,我也没有把他说老啊!

不过,想想他只有十九岁,还真的有点羡慕,假如我也只有十九岁就好了,那么,我会把这样的大好年华认真的策划一番,把自己活得潇潇洒洒敢爱敢恨,不让自己在像以前那般颓废又艰难畏畏缩缩的虚度过了。

“你呢?你有多少岁了?”他问我的年龄?

心里挣扎啊!我二十五岁了小弟,我今年刚好二十岁,帅哥。这两个答案我都不想说,一个难为情,一个虚假,我都不想说,怎么我就二十五岁了呢?(我没想老牛吃嫩草啊)

“你觉得我有多少岁了。”这样回答比较好,不伤我的自尊心也不难为情。

“呵呵,让我猜啊?”他笑出了声音,很腼腆,不过想了想他还是回答了:“你啊,也就十八九岁吧?”

见我一个劲儿的笑,他有点不好意思了。“我是不是猜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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