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倒是希望他能说出什么让我为了他一辈子不嫁之内的话,尽管听起来自私,最起码我会认为他那样是证明他在乎我,不希望我移情别恋爱给了另外一个人。
此时的我已经是个二十五岁的人了,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人生最美好的阶段已经离我而去,而我却没有把握这个人生的黄金时段。
他说要我找个喜欢的人嫁?嫁了?多么简单的一句话。
罗铮,我喜欢的不就是你吗?可是我要怎么嫁?说我这么些年一直还忘不了你,还喜欢着你,再要求你把家里老婆赶走?然后我不顾人伦不顾廉耻的嫁进你家,做个破坏别人家庭被万人唾弃的第三者?当你孩子的小妈?然后搞得你们一家人都不得安宁。
我很想这么对他说,可我却又不能这么说,我现在可以喜欢的很多,但就是唯独不能喜欢他,因为他是有妇之夫,他媳妇是我的本家侄女儿。我不能做破坏别人家庭的人,不能破坏我的侄女的幸福,罗铮他也断不会为我作出抛妻弃子的事,所以我只能默认他说的话,找个喜欢的人嫁了。
“对了,你怎么会知道我有二十五岁了?”我不解的问,我可不记得我有告诉过他我的年龄,他什么时候知道我年纪的。
“以前问过飞哥,你们两家不是有亲戚关系吗?我只不过是不经意的让他帮我问了他妈妈关于你家的事,他妈妈当时还以为是他想要讨你回家呢!特意找了个熟人去你们村子问的。”话说到这里,他的脸上划过一丝难掩的羞涩,脸色一红,这是在以前短暂相处的时日里我没有见过的另一面,罗铮他居然在害羞。
“你还知道我什么事?说来听听看对不。”我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一丝的细节,微笑不自觉的爬上了脸,他居然私下打听过我,说是不经意的问过,真的只是不经意吗?
当然我也偷偷的打听过他,只是他不知道。
“你嘛!呵呵。”他顿住不说了,一脸探究的表情看着我。
“说啊?你还知道些我的什么?我想听。”我急忙追问,调我胃口?你成功了,我很想听你说我的事,你所知道的关于我的事,哪怕只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样的情景,让我突然感觉此刻的我们,像是打闹的小情侣一般。
“秀儿你嘛,嗯,除了念书成绩很好之外,其他的方面再我看简直一塌糊涂,庄稼活做得一点不好,挑水从来就装不满,砍柴就不用说了,背篓子也是装一半,走路出了名的慢,做饭总是半生半熟,爱睡懒觉还很爱哭,不到十一点不起床,上课一个星期至少有四天是迟到的,最迟的时候还有迟到三节课的,嗯,还有?嗯,最重要的就是反应迟钝,后知后觉,做事虎头蛇尾,一个星期都不会换洗衣服,而且还很怕我,就像老鼠见了......你......啊......”他被我狠狠掐了一下才停住,嘴角露出了那抹难得一见的痞痞笑。
我有点恍惚的看着那抹我所熟悉的笑容,眼睛不由自主的在他脸上探寻着,注视着,想把他这一刻的笑容永远的珍藏在我狭小自私的心里,永远珍藏,珍藏一辈子。
他伸手揉着我不算顺滑的头发,嘴角挂着那抹熟悉而宠溺的笑容,我满心幸福的看着他的这一举动,这一刻这个世界仿佛只有我们两个人。
这情景仿佛一切都回到了十年前的时光,罗铮还是二十岁的罗铮,而我,则还是十四五岁什么懵懵懂懂的陈秀云,一切都还是那么的单纯美好,而往后的那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嘟——嘟——嘟”突兀的车喇叭连叫了几下,惊醒了沉侵在回忆中的我们,原来是车来了。
“车来了,这可是最后一班,错过就要等明天了。”看着远远驶来的班车,他有些哀怨的说,眼里闪过一抹浓浓的不舍,而我又何尝不是一样。
我清楚的认识到,我和罗铮,我们,终究是要分别的,只是这次一别,往后想再见,怕是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了。
“秀儿。”我被拥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这个我奢求了很久的拥抱,但已经没有了以前那种青涩的味道了。
我最后还是得到了他的一个拥抱,我只敢在心里奢求的拥抱,但我马上反应过来想要挣扎着摆脱,我们俩都不再是以前那个想拥抱就可以拥抱的小孩子了。
“秀儿别动,让我最后一次抱你,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以后,不会再有机会了。”他的声音有些冷硬且带着哽咽,而我却已被泪水模糊了双眼,任由自己靠在了他的怀里,将眼泪逐一渗进他的衣服。
最后一次,是啊!最后一次,现在这样都让我感觉像是偷偷摸摸的偷情,往后再见,我们还能这样吗?还会这样吗?恐怕是不会了。
坐上公车,我的眼泪淅淅沥沥的滑落了脸颊,咸咸的味道在嘴里蔓延。
他没有再跟上车,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什么事要去城里办,只是听罗小飞说我回来了,想送我一程,一如那一次他假意顺路,送了我和小雨一程一样。
“知道我媳妇儿叫什么名字吗?”听他这么说我一直摇头,我不想听,不想知道那个可以和他日夜相对,和他生儿养女的女人,那个还算我侄女比我小四五岁的女人叫什么名字,我怕我忍不住会妒忌她,我怕我会伤心的难以自持。
“她叫陈秀,秀儿,秀儿,她叫陈秀,陈秀......”这是临上车前罗铮追着车尾一直重复的一句话,陈秀,陈秀?陈秀云?陈秀,陈秀云?呵呵?原来,这么多年来,他的心里是有我的,而那个背叛的人是我,一直都是我,从头到尾一直是我,我一直以为是他背叛了我,却没有想到到头来真正背叛的那个人,竟然是我——陈秀云,一个自私的女人。
望着车外急速一掠而过的风景,我不在回头看那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身影,直至最后眼泪模糊了所有我的视线,再也看不到一点他的影子。
我的爱情,我的青春,我的梦,一切都是被我自己的不小心一点一点摧毁的,我将无颜再见那个我背叛的人,罗铮,是我对你不起,这辈子,你一定要幸福,要比我幸福一千倍一万倍,那样,才不枉费你的一生。
而我,注定要一辈子活在有你的影子里,一辈子活在想你的日子里,一辈子得不到解脱,一辈子得不到幸福,一辈子活在得不到的遗憾里,抱憾终身,终身抱憾。
因为,我是爱着你的陈秀云。
PS:《我懵懂的青春》再此算是正式结束了,心里可以说很难过,也可以说是酸甜苦辣五味杂陈皆有,因为结局不是我想要的,可能我自己太入戏了,我爱上了男主角,也许我们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罗铮。
青春,多么简单的两个字,却是用了我们最美好的岁月去书写而成的。然而青春的意义又岂是几句话几个故事就能概述。于我们来说,青春,既美好得多姿多彩,如清晨的朝阳中的迷雾一般让人神往,却又如同青涩的像难以下咽的还未成熟的青苹果,或者是埋藏了几十年的陈酒,有着难言的苦涩与挣扎,辛辣和迷惘。既漫长却也很短暂,我们在青春这个词语的面前,有过难以忘怀的感情和事物,我们辛勤的付出,却从未计较过得失。
等多年后回过头,我们才猛然发现,有些人,望穿秋水也望不来,有的人,失去了,就算你倾尽所有哪怕是生命也未必可以挽回,有些事,我们多么的希望能再给我们一次可以选择的机会,然而,命运留给我们的,除了后悔还是后悔,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缅怀,却无法在拥抱,人生只有一次,青春也只有一次,错过便不会再有。青春,就像一把沙漏,抓不住便溜走了,剩下的,只是一只来不及握紧的手。
在这里,仅以此文纪念我已经逝去且无法挽回的懵懂青春,希望我的朋友们都幸福,也希望每一位朋友能幸福快乐,相守未来。
风音
2014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