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看人家,被保送进了重点初中,这小姑娘可厉害了,连续六年优秀三好学生。跟人家好好学学。当我听到身旁的邻居对着她的宝贝儿子说我多优秀的时候,我十分骄傲,不对,应叫自豪,妈妈说过好孩子不应骄傲,要谦虚。这一年我12岁。
这个地方阴影再深点,高光打的稍微模糊点,恩不错不错,你真很有天分呀,画画得真好,考重点美院没问题。美术老师慈爱的摸着我的头,我发自内心的笑了。这一年我16岁。
对,对,这边布景在抬高点,那边的灯光打的柔和点。喂,快去在核实一下人员名单。当我在指挥着一大群同龄的大学生时,心中充满着无限的充实感。这一年我20岁。
啧啧,真是郎才女貌,男的是某大医院的医生,女的是某文化馆的宣传干事。真是天作之合。快瞧女孩子长的多美丽呀。在周围的亲朋好友声声赞美中,我醉了。今天是我那盛大的婚礼,我好开心呀。这一年我24岁。
为什么,当我那天提前下班回家后,看见我的老公和另一个女人躺在我床上的时候,我的血液都静止了,冲了上去,大声斥责,为什么,我如此优秀,为什么还要……老公冷漠的把我推倒说,对正因为你如此优秀,如此完美。我老是感到你的盛气凌人和不真实感,对不起,我需要的是一个实实在在,有血有肉的普通女人,而不是一个女神。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冲出了家门。这一年我28岁。
我漫无目的的到处走,不知道走了多少路,过去了多少时间,只是感到天越来越黑了,周围的世界失去了绚丽的色彩,笼罩在一片灰色的境界。也许是我平时的态度不够温柔,我是一个优秀的女人,从小如此,我能被床上那个庸俗的女人比下去吗,对,一定是那个女人勾引我老公,没事的,男人吗,可以理解。我想开了,我决定原谅我的老公,回家好好听他解释,对!他一定爱我的。我回到了家,老公并不在家。他在哪里,恩一定是上班去了,我又来到老公工作的医院,我轻车熟路的来到老公的办公室,但他并不在。我疑惑了,到处找了起来,在那,在一张长长的椅子上,老公正焦急的坐在那,地上的烟蒂都堆了一座小山。谁正在做手术,为什么老公如此焦急,我走进了手术室,原来是一个女人正在生孩子。啊……这个女人不是我昨天看到的女人吗。我惊呆了,破门而出,冲向我的老公,用手狠狠的打他,斥责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奇怪的是,不管我怎样打,怎样骂,老公都没有反应,不对,应该说都没有注意到我。我愣在哪里,对了,我终于想起来了。我已经死了,那天在我冲出去的时候被迎面而来的货车给撞了。今天是何日,我看了一眼旁边的台历,这一刻我29岁。8月15日,农历七月十五。
我望着那个正在声嘶力竭喊叫的女人,看了一眼门外焦急的老公,感到一切犹如过眼云烟,对呀,人一死百了,前程往事历历在目,这也许是我的命,不应强求。这一刻我想开了,决意离开这个伤心地,此时一道白光出现在我的眼前,是那么温暖而熟悉的感觉,走向这道光中,感觉我的周围也在闪光,好美呀,我是一个美丽女鬼吧,想着想着,我慢慢笑了……
生了生了,恭喜呀,是一个美丽的小公主。
上人体解剖课时,小菲忽然问道:“小衣,你知道学院对面那个小饰品店吧。”
“知道呀,怎么了。”小衣答道。
“那家店正冲着门口的地方,摆放着那个招财猫,你看到了吗?”小菲说。
“嗯,知道呀,那又怎么了。”小衣想了一下,回答道。
“那你留意到,那只招财猫的眼睛是闭着的还是睁着的吗?小菲继续追问。
小衣摇了摇头说道:“我还真没留意过,那睁着眼和闭着眼的招财猫还有什么区别吗?”
小菲说:“那当然了,招财猫分两种:有睁着眼的还有闭着眼的。闭着眼的就是平常常见的那种,没什么稀奇,但是睁着眼的那些……”小菲稍微停顿了一下。
“快说,别卖关子了。”小衣急切的问道。
“好好,我说,据说当人们看到睁眼的招财猫,会不由自主的进去店里。哪怕里面的东西,人们根本不感兴趣也会进去的,
就像有人一直在耳边低语道:进来吧,进来吧,然后你就进去了。
但是进去的那些人在此后的一个月内就会忽然毫无理由的死亡。”小菲神秘的说道。
小衣拿解剖刀的手明显的顿了一下。
小菲继续说:“可要留意了,不要看睁着眼的招财猫的眼睛,因为它们不叫招财猫,而叫招魂猫。”
小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小菲说:“这些事,你从哪里听来的?”
小菲笑着说:“刚刚听说的呀。”
“什么?”小衣歪着脑袋问道。
“因为解剖课前我检查这具尸体的时候,发现尸体张开眼睛开口想说话,我就把耳朵贴在她嘴边听她讲,她说她就是这样死去的呀。”小菲开心的说道。
她给他做按摩时,动作总是很轻,很柔。
她喂他吃饭时,总用一种含情脉脉的眼神。
她给他讲故事时,总是那样神采熠熠。
为了让他看清外面的世界,她把凉台的玻璃擦的十分闪亮。
为了让他干净清爽,她每天耐心的给他换洗衣物,无怨无悔。
可是,不知为何,她还是感觉孤独。
那种感觉愈来愈强烈,使她不知所措。
也许,每天这样的陪伴还不够。
对,只有一种方式,两人便可永远的相伴永生。
爱的诠释有很多种,她选择了这一种深沉的爱。
不知过了多久,留在这世间的只有两堆黄土。
一阵微风吹过,两人终于溶于一体,随风飘荡,再也没有任何人感到孤独了。
这也是一种幸福……
“亲爱的,你又做恶梦了吧?”罗生推门而入。
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正半依着枕头边小声的抽泣着。
这是安茹这个月内第三次被恶梦惊醒了,她的脸色一次比一次惨白,眼里的内容从最初的惊惧到愤怒再到深深的无奈……
安茹静静的点了点头,凝视着罗生淡淡的说道:“对,还是那个梦,可惜还是没有梦到结局。”
“来,吃片安眠药吧,也许能睡的沉点。”罗生柔声的说道。
安茹缓缓的看了罗生一眼,顺从的吃下了罗生给她准备的白色药丸。
罗生慢慢的把台灯的光线调暗,点上安茹熟悉的宁神熏香,轻轻的坐在她的身旁,开始询问安茹的恶梦。
“还和以前一样,我又梦到自己在一个灰蒙蒙的城市,那好像是凌晨五点。”安茹缓缓地说着,毫无感情色彩,这些天来,同样的开头,她已然麻木。
我和一个陌生的女人一起进超市买水,我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她就哭着跑出去了。周围的人纷纷来指责我,他们的表情像是要吃掉我的恶魔……”安茹叹了口气,罗生给了她一个温柔的微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急忙跑了出来,奇怪的是他们似乎都看不见我。”安茹扯动了嘴角,算是微笑。
“我跑出去打车,没想到清晨的街道上居然会有那么多的车和人。他们往车上拥挤,彼此视而不见……不!他们根本就看不见对方!司机也看不见有人要上车,短暂地打开车门,再关上,急驶而去。”
安茹停了下来,看了一眼罗生,他静静的微笑着望着她。他的微笑让她稍稍安心了些,继续说道:“整条马路上都是人,可是大家都是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
“嗯,上次你的梦就做到这里……这次呢?还梦到了什么?”罗生问道。
安茹摇摇头,苦笑着说:“我疯狂的向前跑,忽然发现了刚才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也发现了我,她不停的跑,我在后面毫无目的的追逐着……我不停地跑,慢慢的我在沿路上看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一开始只是一两具破碎的小狗小猫的尸体挂在电线杆上、路灯上。可后来我发现刚才那个女人也支离破碎的躺在我身旁,慢慢的向我微笑。我惊呆了,大声向周围的人呼救,可是周围没有人意识到了正在发生的事,除了我!
“然后呢?梦到结局了吗?”罗生问道。
“快了!”女人淡淡的笑道。
“我梦到我跑到警察局,有个警察正背对着我接电话,我大声的喊叫,可是他好像根本听不见我讲些什么,我着急了,随手拿起一个东西奋力的向他的头上扔去,终于,他注意到我了,慢慢的回过了头,可是,可是……安茹的声调忽然高了起来。
“怎么了,那个男人回过头怎么了?”罗生催促的问道。
“他,他……他竟然没有脸。”安茹紧咬着嘴唇说道。
罗生紧紧的盯着安茹的眼睛问道:“然后呢?”
“记不太清了,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那个男人的声音很熟,我想也许结局就快揭晓了。”安茹长长地吁了口气。
“罗生,我困了,我想再睡一会了?”
“嗯,你睡吧。”罗生微微一笑,肯定地点了点头。
过了良久,安茹微微地睁开眼,头有些痛,她试着活动手脚却感到一阵发麻。是睡太久了么?她想着,迷迷糊糊地看着周围——阴沉黑暗的狭小空间——似乎是个地下室。她突然觉得恐惧,猛的清醒过来。仔细的再看自己的手脚,已经被绑在了一个台子上。
罗生走过来,对着安茹微笑:“亲爱的,你醒了,其实我准备直接动手的,想了想看在咱俩以往的交情上,还是觉得应该让你明白地去死。”
“死?你要杀我吗?为什么?”安茹看着他,大声喊道。
“那天的事,你已经看到了,为了调查你是否看到我的脸,这几个月内我慢慢的接近你,讨好你,成为了你的男朋友,如果你那天没看到我,也许我们会成为一对令人羡慕的佳偶,但是可惜的是你已经发现了,那个女人是我撞死的……”罗生缓缓的说道。
“你已经知道了,可以去死了。”
安茹的眼睛里充满着泪水,悲切的说道:我知道也许今天我难逃一死,但看在以往的情分上,能否在我死之前,再吻我一次,因为我真的爱你。“
罗生拿刀的手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安茹,点了点头。
安茹的双眼直直的凝视着罗生,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凄美微笑,她费尽的把头使劲向上抬去,不知为何,安茹的这个笑容让罗生感觉很不舒服,正当两个嘴唇即将碰触到一块的时候,安茹的嘴唇中忽然吐出了一个锋利的刀片。
砰的一声,一切都静止了……
布满血迹的房间里,一个女人正在往墙里砌着什么,嘴里喃喃自语道:“妹妹,我终于给你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