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乐灵看着锦无奈又心痛的表情,他虽然没做任何回答,但她知道这一切都是他做的。
她瞪起布满血丝的双眸,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我、恨、你”
乐灵停顿了片刻,继续说:“你、多次暗杀南荣晟,第一次在六桥节上,你派人刺杀,他为保护我而受伤,我没恨你;第二次你派人将我掳到文来客栈,想借此引南荣晟过去,你再加以刺杀,我没恨你;第三次在翰连城你又再次派人追杀,害得我险些丢掉性命,我没恨你;这一次我恨你,我、恨透了你”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深秋更是遐思的季节,漫天的落叶似梦幻般玄妙。
虽然下人们经常的打扫,可是金黄的落叶依然稀疏的落在皓王府的院子里,昭示着它们即将离去的印记,可是一阵深秋的旋风刮过,将那些叶子全部卷走,似乎它们并没有存在于世过,没有留下丁点的痕迹。
站在屋内窗下的南荣皓,看着外面的这些,想着近日发生的事,他无法去面对,唯有眼角那冰冷的泪,展现出他内心的滋味。
本来冰玉想留下来陪他,他很感激冰玉总是在他最难过的时候,来陪伴他、安慰他,可是他此时只想一个人,静静的、静静的去接受这个他难以接受的事实。
这个世上他最亲的两位兄长,尤其是南荣晟,他的二哥,他们从小几乎就是形影不离,却在这一天,被他最敬重的大哥,此朝的君王处死。
他该怎样去接受,他该怪罪谁?怨他二哥?没有把假乐灵的事跟大哥讲清?洗刷自己的冤屈?可是这些事都涉及到天寻王朝的安危,此时又怎能将个人的性命摆于眼前。怨他的大哥?可是他的大哥毕竟是位君王,试想哪代的君王也不会原谅刺王杀架的忤逆行为。
依稀间南荣皓已经看不见窗外的景致,只是隐约的看见,山顶上有三个十多岁的小男孩,手拉着手,最大的说:“爬上这座山还真是不容易”
最小的说:“可不是嘛!若不是两位哥哥拉扶,弟弟才真是爬上不来呢!”
最大的又说:“你最小,我们两个又怎能抛下你呢!有我们俩,弟弟什么都不用怕,还记得父皇和母后说过的话吗?说我们三兄弟互相帮扶,就会抵当所有的困难”
“嗯!记得,多谢两位哥哥”
“谢什么,这是我们两个应该做的,谁让你是我们的弟弟呢!”最大的说完,还用手拍拍他的肩头,两人相视笑着。
小的回头说:“大哥!二哥又是一句话都没说”
大哥摸摸他的头说:“你二哥就是这个样子,你还没有习惯?”
“习惯是习惯了,不过还是想听二哥说话啊!嘻嘻!”
二哥依然没说话,只是抬起手,用力的拥着他的肩膀,一股暖流随着那修长而有力的手掌,传递到他的心窝。
这是他们三兄弟童年的事,仿佛就在昨天,依稀又相隔很远,只是短短的数日里,他和二哥南荣晟却阴阳两隔。
南荣皓不敢再想下去,闭上了眼睛,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流着,忽然他听见有隐隐的、碎碎的声音,他忙竖起耳朵,仔细的听,有人?
他睁开眼,顺着打开的窗向外看去,循着声音的方向,有两个黑影闪过。
南荣晟死了,难道是盈月宫的人来刺杀他了?怎么会只来两个人?暗人被他派去与南荣晟的暗人一起调配,小路子他让他早歇了,思及此,他一个闪身,躲到了屋子里的暗处,伺机而动。
两个黑影身着夜行衣,黑巾蒙面,闪进屋后将门关上,转身又将窗关上,动作迅速的只眨眼间。
在暗处的南荣皓,手扶到腰间的软剑上,刚要跳出来,只听见其中一人用极小的声音说:“快出来吧!”
听到声音,南荣皓吓了一跳,怎么是皇兄?他忙出来抱拳说:“臣弟拜见皇……皇上”
两个黑影同时做个噤声的动作,其中一个有摆摆手,示意免礼。
南荣皓一看只能嘎巴嘎巴嘴,没再说话,极不情愿的做了个请的动作,三人落座。
皇帝南荣辰说:“三弟!还在生皇兄的气?”
南荣皓不情愿地说:“哪敢啊!”
南荣辰忍不住的笑了说:“还真是长不大的弟弟,看看他是谁?”
南荣皓只顾着伤感,没心思去看他们的身形,现在南荣辰这样一说,他看向另一个黑衣人,这一看不要紧,他惊呆了。
“二哥?……”
因为那个身形他太熟悉了,是南荣晟,怎么回事?明明已经处决,怎么还会活生生的在这里?
两个人拉下黑巾,露出英俊的面容。
南荣晟拍拍南荣皓的肩,幽幽的开口道“二哥前日已将盈月宫虏获新儿和易容假冒新儿的事,讲与皇兄,而后我们便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引蛇出洞”
“哦!原来你们骗我,害得我白白伤心”南荣皓委屈的看着他们俩。
南荣辰笑笑说:“这你不能怪皇兄,若告知与你,你还会这么伤心吗?若你不伤心,那还会有谁相信呢?”
“哎!那就原谅你们吧!皇兄!乐丞相夫妇和乐风也是易容的?”
“是啊!都是狱里的死囚,这些都是你二哥的筹谋,皇兄也是协助呢!”南荣辰笑着看看南荣皓,示意他多多理解。
“哦!那小新新找到了吗?”南荣皓转过头看向南荣晟。
“找到了,在锦的府邸,不过现下不是接她的时机,王府被查封,斩首之事又是满城皆知……新儿在那里很安全,且魅在暗中保护呢!”南荣晟本就看不真切的眸光,在摇曳的烛光下更显深邃。
“哦!也是……”
南荣晟顿一下继续说:“眼下要紧的是盈月宫很可能要逼宫,江湖已有大量的人士涌入京都,且收到消息,觊觎天寻很久的勇焱国,有大量的兵马向西边境压来,数量大致是二十万。这定是当年的清媛皇后,也就是我们的皇婶,暗中与勇焱国勾结,让勇焱国助她一臂之力,达到其目的,让勇焱国出兵定要付出代价,而那代价很可能就是割地求助。我国的兵马虽有五十万,可不能全部派遣到西边境,这样东、南、北就会空虚,而勇焱国的实力不止是二十万,会有后续的兵马继续调来,再有若勇焱国心存臆想,表面与之合作,暗里借此机攻打天寻,这也是极有可能的,到时勇焱国就会倾巢而出……”
南荣皓听到这,焦急的问“那怎么办?”
“三弟可还记得,朕登基不久,你十五岁生辰之时,朕送给你的礼物,虎头印?”南荣辰看着南荣皓说。
“当然,那可是我最心爱的宝贝,那上面我的名字是皇兄亲手刻上去的”南荣皓有些不明所以的回答,本是说边境之事,他弄不明白为什么皇兄会问他生辰礼物之事。
“好!那你可还记得,同年朕说过要秘密建一个精锐军队,以备不时之需的事。”
“记得啊!不过之后皇兄没再提,臣弟便也没问”
“如今那精兵强将的精锐军队已建成,数量是二十万,各个都是骁勇善战、以一敌百,三弟的虎头印便是调动它的军令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