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媛皇后的厉声再次响起“你说对了,今儿这皇位你是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
“今儿还真是让朕内忧外患啊!这可叫朕如何是好呢?但朕有一事不明,还请皇婶与朕说来,皇婶有何证据,说朕的父皇与蛮夷部族勾结呢?”南荣辰将皇婶两个字咬得极重。
“哈哈哈!自然正德因此顺利地当上皇帝了,这便是最有力的证据”
“可是当年皇伯就有禅位之意了,且已经拟好了禅位的诏书”
“那是你们编造的谎言,若有诏书,正德登基之时为什么不宣啊?”清媛皇后说完,猖獗的抬手一扬,厉声的喝道:“不过这些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来人给他拿下”
“慢!”一个极富磁性的嗓音响起,随着声音,从天正殿与后宫相连的侧门,走进来一众人。
为首的是一身雪白锦袍,皮肤白皙,鬓若刀裁,面如桃瓣,眉如墨画,眼睛狭长而略带桃花,黑眸深邃似潭,让人看不透彻,鼻梁高挑,薄唇棱角分明更显性感。此人便是南荣晟,面容虽有些憔悴,但绝不失他的高贵与优雅。他负手而来,手里依然拿着他从不离身的折扇,一身的贵气而冷傲,在此时飘然而至,更显盛气逼人,犹如天人。
随南荣晟身后,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双手捧着一个黄色卷轴的东西,成熟稳重,举止文雅,眸中闪出迥异,此人便是乐丞相。
两人身后,是一位七旬的长者,长长的白发及白须,宛如世外仙人。
几人的到来,引得众臣诧异,唏嘘声四起。
锦看见几人后,惊异之色一瞬而过,他已大致猜测出,发生了什么事,随后眼眸里没有了希望和兴奋,恢复了以往的忧伤。
清媛皇后循声望去,不禁惊诧不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们没死?怎么还活着?在午门斩首的明明是你们,怎么会这样?”
“清媛皇后会易容,不巧本王也会”南荣晟淡淡的说着,走至中央,他又开口说:“乐丞相,宣读诏书”
乐丞相恭敬的说:“是!”
乐丞相向皇上做了个揖,转回身看向众臣说:“本相手中拿的是,先皇正罡帝的禅位诏书”
乐丞相说完,展开诏书,朗声读起,声音洪亮,好似铜钟在大殿内响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在位十载余,实赖天地,宗社之默佑。则身心不胜,恐违列祖及百姓之厚望,经国之大业也。遂于正罡十年十月初十,禅位于南荣正德,年号更为正德。深望国主再持国柄之后,用心理政,公四海之利为利,一天下之心为心,体群臣,子庶民,保邦于未危,致治于未乱,夙夜孜孜,寤寐不遑,宽严相济,经权互用,以图国家久远之计而已。保邦卫国,朕余愿已。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钦此。”
宣读完诏书,乐丞相将诏书让众臣过目后,又拿到清媛皇后面前,清媛皇后一看,果真是当年正罡帝的亲笔诏书,有些呆愣,有些反应不过来,喃喃的道:“你们是如何找到的诏书?你们是如何找到的诏书?”
南荣晟依然淡淡的说:“如何找到的,就不必清媛皇后费心了”
丢了的诏书竟然被他们找到,不过这些已经无所谓了,既然当时没有宣读诏书,现在找到宣读又有何用?她还有一个最大的筹码,那就是锦,清媛皇后想到这,清清嗓子说:“如今找到诏书又如何?宣读诏书又如何?当年你父登基时并没有宣读诏书,先皇驾崩理应继位于子嗣”
“哦?难道这位锦公子是本王皇伯的子嗣?”南荣晟依然淡淡的说,面庞看不出一丝情绪。
“呵呵!正是”清媛皇后自傲的说着。
“哦?”说着南荣晟向站在大殿一旁的白须老者看了一眼。
一直跟在最后面的白髯老者,在南荣晟和乐丞相走到大殿后,便站至一旁,再加之大殿内紧张的气氛,没人注意到此人,当看见南荣晟向他使眼色,他便会意,从身后的太监手里,接过御药局的药方记录册,走至中央。
此时有认识此人的不禁脱口而出“谭太医?”
南荣晟开口道:“这位是谭太医,当年也是名操一时的,想必清媛皇后是认得的,还有他手里的药方记录册,你也认得吧!”
清媛皇后的精神彻底被击垮,连连的摇头,不敢置信眼前的一切。
南荣晟并没有斜睨清媛皇后一眼,只是看看站在她身后,由始至终没发过一言的锦。
南荣晟两三岁时,清媛皇后离开皇宫,他对她毫无印象,对她有初步印象的还是,前些时日在母后那看见的画像,当时只觉得清媛皇后与锦很像,今日两人站在一起,真是像极了。
南荣晟依然淡淡的开口,不过此时的语气能冷的冻冰“本王不知道锦公子是谁的子嗣,但本王知道,他绝不是本王皇伯的后裔,皇伯终生都不可能有子嗣,此事谭太医是可以作证的。你处心积虑改了药方,以为这样可以瞒天过海,可是父皇已将此事告知于本王的母后,你还有何话讲?”说完,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向记录册,向大臣们一摆。
谭太医开口道:“当年正罡帝刚登基之时,曾中过一次毒,当时老夫费尽周折解了正罡帝的毒,虽保住了性命,但正罡帝此生都不会有子嗣了,后也服用过一些珍奇药材,想治愈此症,怎奈都无济于事,后便放弃”说完,谭太医将手里的记录册,让大臣们一一过目,并说明曾改动过的地方。
南荣晟看了一眼清媛皇后溃决,有些呆滞的表情接着说:“对了!忘了告诉清媛皇后了,勇焱国压境一事,你也不要抱任何希望了,皇兄圣明,早在刚登基之时,建立了一支精锐军队,现已将那二十万精兵调到边境,再加之十万天寻骑兵,共三十万兵马,想现下勇炎也应该退兵了”说完又转回身,向站在大殿外不远的一个身形健壮的人说:“赵盟主你们也回去吧!今日先作罢,改日定大礼相谢”
那人听见后,走进大殿,抱拳施礼“冷傲的晟王爷何时这般客气了,谢自不必,都是同门兄弟,更是天寻子民,江湖义士该当如此,赵某就此别过”说完转身手一扬,众门派等人抱拳后,腾空而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大殿内的所有人,最震惊的就是锦,他看向清媛皇后,眸子里已蹦出了血丝,哀怨与绝望的问她“我父亲到底是谁?”
清媛皇后见大势已去,她谋划了二十年,在这短短的一天里,全部都化为乌有,付之而去,她黯然的说:“蛮夷的大王子——叶阳铭义”
“为什么?为什么?”锦近乎疯狂地吼叫。
“当年正罡帝,只爱妍贵妃,我只好装出贤淑,以保后位。这时,质子身份的蛮夷大王子,表白了他对我的爱慕之情,我们便……可好景不长,正罡帝欲禅位于正德,我只好偷诏书,让蛮夷大王子派人刺杀正德,这样我就永远是皇后。可谁知他却杀了正罡帝,想与我出宫隐居,更没想到的是,正德查出凶手后,杀了蛮夷大王子和府上的所有人,还一举剿灭了蛮夷部族”
“你就那么喜欢高高在上的感觉?”锦绝望到极点,几近疯狂的说:“你不遗余力的在我心里,埋下仇恨的种子,让我在痛苦的折磨中长大,从小到大你把我当过你的儿子吗?你只不过把我当成你复仇的工具和筹码,你知道吗?我最恨的人是你!是你!这些年来,你所做的,你所让我做的,都只是为了你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