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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还能是谁?

周红却是不为所动,“你报警啊,我又没什么干什么,警察能把我怎么样?”

“你不干什么,那当然好,那您就在这里坐着,只要什么也不干,随便您坐。我会跟保安说一声,不会有人撵你走。”我说完转身就走。

“粟小暖你站住!你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清楚,你休想走!”

别看她年纪大,动作可是一点也不慢,她立刻抓住了我,不让我走。

“你看,你说你什么也不干,现在你这不是在闹事么,保安,帮我报警,有人袭击我!”我叫了一声。

“粟小暖,你真要这样做?”周红瞪着我,一副凶狠的样子。

“我说过,只要你闹事,我就报警,我们可以到警察局慢慢谈。”

“好,我和你到外面去谈。”周红终于妥协。

我示意保安不用报警,这才和周红一起走出了公司。

在附近的咖啡厅坐下,我要了两杯咖啡,两份蛋糕,不管周红如何讨厌,毕竟她也算是长辈,也是和我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三年的人。我并不想像对待仇人一样对她。

周红看了看咖啡厅周围,“现在生活水平确实提高了嘛,都会来坐咖啡厅了。”

“确实比以前是好了一些,这蛋糕不错,您吃点。”我说。

周红倒也不客气,真的就吃了起来。她就是这样的人。

“您今天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是不是要把棉棉还给我了?”我问周红。

“你想得美!我今天是来问你,你准备给我们家多少赔偿?”周红反问。

“什么意思?赔偿什么?离婚我净身出户,一分钱没拿到。你们说那些东西都留给棉棉,我也认了,现在你要问我要赔偿?你是在说笑话吗?”

“粟小暖,你自己做过什么事,你自己明白,我知道你外面有男人,但没想到你的男人竟然是安明!那可是我表孙子啊,你可真是不要脸,竟然和我表孙子搞上了,你让我们陈年的脸往哪搁?现在你日子过得好了,难道你不应该赔偿我们陈家一点精神损失费?”

我料到周红来找我没什么好事,但我却是没料到她会问我要钱。她好歹也曾经是国家公务员,没想到她会不要脸到如此地步。

不过她知道我和安明的事也好,反正靴子终究是要落地的。大家迟早都会知道这件事,早知道早面对。

“我和陈年现在已经离婚了,在法律上我们一丁点的关系都没有,我和谁在一起,和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现在还坐在这里和你说话,不是因为你和我有什么关系,是因为你毕竟年纪大了,我让给你个坐下说话的机会。我完全可以不理你,你明白吗?”

“你还有理了?你水性杨花乱勾搭男人,你不要脸给我们造成了精神上的损害,难道你不应该赔偿?”周红说。

“看来你真是法盲,你是不是认为我曾经嫁给陈年,所以你一辈子都可以管我?我现在和你一丁点关系都没有,你让我赔偿?精神上的损害?陈年早在和我离婚之前就让别的女人怀孕了,我没要赔偿,你现在问我要赔偿?你是不是见我过得好了,就想来打劫?”

我尽量控制自己的愤怒,但我发现真的很难控制住。我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陈年在外面有女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要有证据,你就去告啊。但你和安明的事,我可是有证据的,你就得给赔偿!”

周红完全就是胡搅蛮缠,完全不讲道理。

“那你想要多少?”我故意问她。我想看看她到底有多不要脸。

“十万。”她倒是答得很干脆。

我真是被她给气笑了,“十万?你胃口还不小,你觉得我会给你吗?别说我没有,我有,我也不会给你,你这是属于敲诈还是勒索?你这玩的也太低级了吧?别人都是傻瓜吗?你要钱就给你?你咋不上大街上要去呢?”

“你要是不给,我就天天上你公司闹去!我要让你公司所有的人都知道,你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有夫之妇去勾引亲戚,还是自己的晚辈,看你以后还有没有脸在那里呆下去!”周红一脸的狠毒。

“我知道你就是这种无耻的人,你如果再去公司闹,我马上让保安报警抓你!”

“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我才不怕!放了我又去闹!我就是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你粟小暖的丑事,我就是要让你也不好过!”

“好啊,那我也去陈年的单位闹,我也让他把在外面找女人的事都说出去,看他的铁饭碗还能不能保得住!”我气极。

“你没有证据,但我有证据,咱们看看谁斗得过谁?”周红冷笑着说。

我一直以为我和陈年离婚后就可以彻底地摆脱这家无耻的人,没想到这个周红却阴魂不散,像厉鬼一样的缠着我不放,我心里真是愤怒到了极点。

“你别逼我太狠了,我忍了你很多年,那是因为我和陈年有婚姻关系,现在你和我没什么关系,我绝对不会忍你。你要是再敢到公司去闹,我直接叫人把你拖出来,你根本连闹的机会都没有!十万?你真是想钱想疯了,我一毛钱都不会给你!识相的你就离我远点,不然我绝对让陈年丢了他的工作,不信你就试试看!你说我没有证据,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证据?你如果把我逼急了,把你儿子的铁饭碗给弄没了,你肯定会后悔得要死,不信我们走着瞧!”

周红看着我,就是想猜测一下我的真狠还是吓她。我把帐结了后,就自己一个人走了。

回到公司,看到安明竟然也回来了,在和大堂的保安交谈。

我心里有些乱,就先回了办公室。不一会安明就来了,并顺手关上了门。

“保安说的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要找你麻烦?”安明问。

“是周红。她问我要十万块精神损失费,不然就要到公司来闹,说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抖出来,让我没脸在这里呆下去。”

“那你准备如何处理,你不会真是要给她钱吧?”

“我哪有十万块给她呀,就算有,我也不会给,这种无耻的人,休想从我这里拿走一毛钱!”

安明竟然开心地笑了,“嗯,有点意思,现在的粟小暖终于不像以前那么懦弱怕事了。她要把什么事抖出来?我和你正大光明恋爱,我未娶你未嫁,这有什么问题?”

我有些恼,在这个时候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可是如果她真的来闹,那别人会分不清状况,恐怕还真的以为我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真的担心会造成不好的影响。”我表达了自己的忧虑。

“泼妇骂街的恶劣我还是知道的,你放心吧,我不会让这件事发生。你安心工作,不要让其他的事影响到你。”安明说。

“你准备如何处理?你该不会去给她十万块的封口费吧?”

安明一脸不屑,“你以为我的钱就是天上掉下来的?见谁给谁?我告诉你,其实我是一个很抠门的人,我只对你大方,或者对和你有利的人大方,其他的人,借用你的一句话,我一毛钱也不会给他。”

“那你准备怎么办?”我问。

“这个嘛,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安明说完就出去了。

整个下午我都心神不宁的,其实我还是担心着周红真的会到公司里来闹,我倒不是怕她,只是人言可畏,她要真来闹了,那些在公司敌视我的人当然会趁机作乱,不知道会传出多少不堪的传闻。

现在和安明本来就处于一种奇怪的状态,如果在这个时候又横生枝节,那就真是不好办了。

还好,周红再也没有到公司来过。我也没有回鞋厂去。我想先把周红这件事处理完后再安下心来做其他的事情。

安明也没在公司,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快下班的时候,我的手机又响了,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哪位?”

“我是安永烈,方便见一面吗?”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一听是安永烈,心里就紧张起来,“安先生您好,可以的,我马上就下班了。”

“你在哪里,我派人过来接你。”安永烈说。

“不用了安先生,我自己过来就好了。您把具体位置告诉我,我马上赶过来。”

“那行,你到塞纳餐厅来吧,我们一起吃个饭。”

“好,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我愣了好久。

心里感觉一阵阵的不安,安永烈要召见我,不知道是福是祸?

按理说他是长辈,想要见我的话,应该是让安明通知我就行了,为什么要亲自打电话给我?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和我的见面不希望安明知道。

也就是说,他要对我说的话也不想让安明知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情况恐怕就不妙了。

可是心里再惶恐也得面对,只好硬着头皮来到了塞纳餐厅。

我还以为安永烈会带上安明那个可爱漂亮的后妈,但事实上餐桌上就他一个人。就那样静静地坐着,浑身散发出一种冷峻的气质。

那种气质,其实不太像普通的商人的气质,总感觉比商人少了些平和,多了一些说不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也讲不清楚。

我在他对面坐下,他向我微笑点头,“我听说你在安明的公司做得不错,你很能干。”

“那都是安明胡乱夸的,我还在不断学习的过程中。”

“我们点菜吧?想吃什么?”安永烈说。

我忽然想起一句话,宴无好宴。

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安永烈今天叫我来,不是什么好事。我决定不吃这饭,说完话就走。

如果真没什么好事,就算是吃龙肉,我也没什么味口。

更何况和安永烈一起吃饭,本身就有巨大的压力。

“其实我今晚约了几个同事一起聚餐说说工作上的事,一会我还得过去,可能会失礼地先走一步。”我说。

“哦,那没事,那咱们直接说正事儿吧,今天下午,周红来找过我了,说了你和安明的事。”安永烈说。

我心里咯噔一声,还以为周红不来闹了,原来是转战到安家那边去闹了。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我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说,只好苍白地说了这么一句。

“安明的事,一向是他自己作主。我很少管他,不过你和他的事,确实让大家都很尴尬。周红说我们本来是亲戚,但安明把他家的媳妇给抢跑了,说这算是哪门子的亲戚。这件事如果在亲戚中传开,我们安家也会很没面子。人家会说安明做人太过龌龊,竟然和自己的长辈在一起。”

安永烈的话虽然是说安明,但其实也是在说我。

我的脸一下子红了,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忽然就觉得自己真是好龌龊的感觉。

“小暖,我不是那种封建保守的人,但你和安明的结合,我真的不看好。安明是怎样的一个人,你完全就不了解,我敢说,你对他的了解,完全只停留在表面,你对他的认识,是肤浅而幼稚的,安明这个人,并适合你。”

这恐怕就是他今天要我来的目的吧?对于他这样的人,要摆平周红那样的小麻烦会有多难?周红不过是他的一个借口,他就是要告诉我,他不同意我和安明在一起。

我心里真是很难过。

当初安明要带我去见家长的时候,我其实就一直担心他的家长能接受我,但后来他们并没有表现出对我不满意的样子,我还以为顺利过关了,可没想到安明的爸爸表面上不说,却在背后找我到,很友善地要我离开安明。

他如果很剧烈地呵斥我,或者是威胁我,我或许还会有逆反心理,反击他一下,但他这样和颜悦色地跟我说安明不适合我,反而让我不知道如何面对,其实我心里一直以来也认为,安明不适合我。

他太优秀了,条件太好了,无论是哪个方面,我都配不上。

“我确实对安明没有更多的了解,那安明到底应该是怎样的呢?”我轻声问。

“你指哪方面?”安永烈问我。

“您说的我不了解的安明的那方面,应该是怎样的?”我说。

这话果然把他问住,他想了一下,“他并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幸福,他也不会给你带来你想要的幸福。”

这话我听得似懂非懂。但我不准备再追问,因为我压根就没想过要和他吵架。

“其实我很喜欢安明,不是因为他能让我过上很不错的生活,是因为他让我觉得自己可以换另一种活法,可以用与以往不同的态度去面对自己的人生。遇到他是我的荣幸,但我从来也没有说过,一定要嫁给他,一定要和他在一起。事实上前一段时间我就试图离开他,但被他拽回来了。请安先生放心,我会理智地处理我和安明之间的关系,如果我发现我们不适合,我就会离开他,绝不会给他带来任何的困扰。”

安永烈点了点头,“你的话说得非常的有技巧,你是在告诉我,你和安明适不适合,不是由我说了算,而是由你们自己说了算。”

“我丝毫也不敢冒犯您的权威,您是安明的父亲,也是我尊敬的人。但是我一下子真的不能马上答应您离开安明,我会认真理智地考虑这个问题,然后作出我认为最好的决定。至于陈年家那边,他们对我不好,陈年在外面有了别人,还有了孩子,应该是快要生了,所以我选择逃离那段婚姻。我并不认为我亏欠他们,因为我是净身出户,我什么也没有。因为我而让陈家对您有了不好的态度,我深感抱歉,对不起。”

安永烈笑了笑,“你的意思依然是你自己的事,只能由你来决定。”

“也不是,应该是由我和安明两个人来决定,毕竟未来是怎样,还得我们自己去经历。谁也不能保证他的决定是正确的,既然都没有把握,那为什么不自己决定自己的事,至少这样不会后悔。”

“很好,安明看上的人,果然是不错。好好了解一下安明吧。你放心,我只是认为你们不合适,但我绝对不会像其他的家长那样去强制拆散你们。如果你们坚持要在一起,那我还是会送上祝福。周末有时间,就去家里吃饭吧,我太太也挺喜欢你的。”安永烈接着笑着说。

我以为他会拍桌子对我说粟小暖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可我没想到他竟然会邀请我到家里去做客。这反而让我有些捉摸不透了。

当然,我更愿意相信他是善意的,也不是每一位家长都是固执而暴躁的,或许像安永烈这样的成功商人,会和其他那些家长不一样。

“谢谢您的邀请,有时间我会去的。我那边和同事约了见面谈事,要先走一步了,真是很不礼貌,希望您能原谅。”

他摆了摆手,嘴角含笑,“没关系,希望和我的谈话没有影响到你的心情,很欣赏你自己的事自己作主的态度。”

我笑了笑,起身离开了餐厅。

刚刚发动车,这时电话又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信息。内容竟然是一张照片。那照片上的女子我觉得有些眼熟,但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我按照那个号码打过去,电话却是处于关机状态。我又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忽然想起来了,这个女的是那天我在餐厅门口见过的大肚婆。也就是陈年在外面的女人。

我心里更加疑惑,这是谁发给我照片,发这张照片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提醒我有这么一件事存在?可是我已经知道有这么个人这么件事了,现在发信息给我又有什么意思呢?

照片上的女子穿得很暴露,而且妆容很艳,我再仔细看了看照片,发现照片的背景是一家酒吧,霓虹灯字是‘迷城之夜’。

我在网上搜索了一下这家酒吧,在市南路附近,网上还有订坐电话,我打电话问了一下地址,然后开车过去。

我并不知道这张照片是谁发给我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发这张照片给我,但我知道这肯定是有一定道理的。至于目的是什么,我的确是不知道。

到了那里之后,发现那酒吧开在一家巷子里,是那种很便宜的酒吧。

巷子口有几个面容模糊的女子在站着抽烟,这一看就知道不是良家妇女。

我顿时心生警惕,打了电话给粟小刚。

粟小刚问我什么事,我说你过来,我请你喝酒,多带几个朋友也行,反正是我买单。他说我怎么就发了善心了,问我是不是有什么目的。我说你爱不来,过期不候,他说有酒喝我为什么不来,马上到。

过了一会他就真的来了,而且也真的叫来了几个朋友,都是年纪和他差不多的人,看上去比以前我见过的他的那些朋友要穿得正经一些。

“这是我姐,亲姐。”粟小刚对他的朋友介绍我。

那些人倒也有礼貌,纷纷叫姐。

“你不会告诉我说,你要在这里请我们喝酒吧?”粟小刚指着巷子里的酒吧说。

“不行吗?”我反问。

粟小刚那些朋友脸上都露出奇怪的笑容来,我有些莫名其妙。

粟小刚将我拉到一边,指着巷子口那些抽烟的女人,“粟小暖,你知道那些人是干什么的吗?”

“大概了解。”我说。

“那就好,那巷子里的那个酒吧,也有和她们同职业的人,只是酒吧里的会稍高级一点点,她们会在酒吧里买一杯酒坐在那里,然后等有合适的客人出现,她们就凑上去联系生意,你懂的。”

粟小刚这么粗鲁的人,在和我说这件事的时候,还是显得尴尬,毕竟我和他是姐弟。

我不禁皱眉,“你的意思是说,这家酒吧是那些失足妇女拉客的地方?”

粟小刚噗嗤一笑,“粟小暖你可真逗,失足妇女这么官方的词语从你嘴里冒出来好奇怪的感觉。她们可没觉得自己失足了。她们赚钱可容易了,不会认为自己失足。”

“你也去过那地方吧?不然你门儿清?”我鄙视道。

“我去过,但我们是去喝酒,真的。”粟小刚一副洁身自好的样子。

“既然那里可以喝酒,那我们就去那喝呗。反正我们只喝酒就行了,酒吧本来就是卖酒的地方,至于其他的行为,那与我们无关。就这样决定了。”我说。

“不是,你说你堂堂的高级白领,你为什么要偏要选择那么一个地方呢?你要没钱请不起高档的地方,哪咱换一家其他的也行啊,干嘛非得在这?”粟小刚急了。

“我就想感受一下这种地方,别说了,我们进去吧。“

“你肯定有事儿,不然你不会专门打电话让我来喝酒,你也不会非要进那种酒吧喝酒,你是不是认识的某个男的在那里干坏事?要我们陪你去抓现场?”

“你联想这么丰富,为什么不去做点正经事,非要当混混?”我反讽道。

“我猜的不对?那你到底去那干嘛?你不适合去那种地方,我带兄弟们去给你搞定就行了,你在这等着。”粟小刚说。

“真没事儿,我就想去看看。反正都只是去喝点酒,在哪喝不是喝呀,有什么关系啊?走吧,别啰嗦了。”

粟小刚见我坚持,也只好带着他的几个兄弟跟着向巷子里的酒吧走去。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去那酒吧干嘛,我也不知道那个发照片给我的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到底是给我设了一个陷阱呢,还是要暗示我什么东西。

酒吧里灯光很昏暗,虽然墙上贴着禁烟标志,但其实很多男男女女都在吞云吐雾。

果然如粟小刚所说,酒吧里很多穿着暴露的女子面前都放着一杯酒,一边抽烟,一边左顾右盼。那迎面扑来的都是真实的风尘味。

粟小刚他们的到来自然也引起了那些女子的注意,但一看到我在,就没人过来搭讪。粟小刚开始招呼着点酒和小吃。我则静静地观察着周边的人。

确实没什么异常,我甚至怀疑这张照片是一个恶作剧,就是故意要耍我一下,难道又是安明那个无聊的人搞的鬼?目的就是要让我跑到这里来,然后取笑我神经过敏?

想想又不对,安明虽然有时很无聊,但他要耍我,也不会让我来这么低级的地方。

粟小刚和他的朋友几杯酒下去,兴致就高了起来。

这些人平时在酒吧泡妞习惯了,自然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开始小声议论哪个方位的妞不错。

我拿出手机,递给粟小刚,“你帮我问问这里的服务员,问她们是否认识这个人。”

“这妞谁呀,长得并不漂亮。不过身材还行。”粟小刚说。

我一听顿生怒意,“没让你评价她,我就是让你去问问是不是认识这个人!”

粟小刚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发火,只好悻悻地接过手机,“我就知道你有事儿,不然你不会这么好心让我们过来喝酒。可是你问她干嘛?难道你离婚后对男人失去信心,改喜欢女生了?”

我瞪了他一眼,“你说话能不能有点分寸?你要不帮我问,我自己去问就是了。”

“我去我去,你恼什么,真是的。”

粟小刚拿着手机站起来,去问了一个服务员,那人看了看照片,摇了摇头。

我忽然想起,酒吧服务员这个行业,流动性应该很大,那个女的离开这里很久了,如果服务员是新来的,那不认识的可能性非常的大。这事恐怕得问老板才行。

但粟小刚明显也不笨,他就真的拿着我的手机向吧台走去,那后面的一个中年妇女,应该是这里的老板。因为她的服饰明显比其他人更加讲究,不像是工作人员的打扮。

过了一会粟小刚回来了,“有个服务员说有点印象,但老板说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服务员说的应该是真的,老板应该是不相信你,所以才说没见过,既然老板是女的,让我自己去问吧。”

“你去老板就会相信你了吗?”粟小刚说。

“当然,都是女人,自然更加容易彼此信任。”

粟小刚却不以为然,说我不了解女人,其实女人之间最容易相互猜忌,我想想也倒真挺有道理的。

我端着酒杯来到吧台,那个女老板警惕地看着我,眼神里全是戒备。

“你好,我其实是来找我一个朋友,以前她说她经常在这里,后来就失去联系了,电话也打不通,所以想请教一下关于她的消息。”

女老板看着我,眼里依然都是戒备。

“大姐,帮帮忙吧,我是真的想知道我朋友的下落。拜托了。”我说。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女老板忽然问。

这一下我傻了,看来人家真是老江湖,这么一下就要把我揭穿了,我怎么可能知道那个女的叫什么名字?

我强装镇定,“她叫小兰,高小兰。”

女老板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我不认识这么一个人。”

“好吧,那谢谢你了。”我只好放弃。

回到座位上,我心里越发的懊恼,心想到底是谁发这张照片把我引到这里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有什么事,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而是要发信息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给两百块。”粟小刚忽然伸手说。

“干嘛?酒钱我付,还要给你钱?你办的事儿都没办好,还好意思要钱?”我没好气地说。

“这件头干什么都得花钱,你给我两百块,我去找个女的,一切就都解决了,你说的没错,既然那个服务生说有印象,那说明那个女的出现在这里过,而且看那打扮就是干这一行的,要想打听她,那去找她的同行就好了。两百块而已,别小气。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懂不懂?”

我只好给了他两百块。

他拿着我走到了隔壁桌,那里坐着一个单身女子,他先是给那女的装了一根烟,然后拿出火机给她点上。然后两人就低着头交谈起来。

那女的姿色一般,但胸挺大的,粟小刚也真是够俗,能看上这样的货色。这个比起他上次带来的艺校小姑娘,那简直差的不止是十万八千里。

两人聊了一会儿,就站了起来,一前一后地走出了酒吧。

我心想难道让粟小刚这小子耍了?这就把那女的带走了,把我们撂在这儿?

“姐,你也不管管小刚,当着你的面呢,还干这种事,真是太丢人了。”他的一个小弟说。

我只能笑笑,这种话题太让人尴尬,不知道怎么说好。

刚说了没几句,粟小刚却又回来了。后面跟着那女的。

粟小刚回到桌边,递给我一百块,“只花了一百,剩余的还给你?你不要,那就当给我的辛苦费了,算给我的烟钱。”

“瞧你那点出息,问出来没有?”

粟小刚一脸得意,“当然问出来了,那人叫阿紫,听起来是不是很熟悉?哈哈,来这里做这种生意的人,都是用的假名。所以这个阿紫也是假名,以前确实是在这里做这行,后来被人领走了,从良了。但还回来请她的那些姐妹喝了一顿酒,显摆了一下,听说跟了一个收入不错的男人。”

我当然知道那个收入不错的男人就是陈年。忽然觉得一阵恶心。

但我很快又觉得不对,陈年和那个女的好,周红应该是知道的。周红那种假清高的人,如果她知道那个女的以前做过小姐,那肯定不会同意陈年和她在一起。

周红自以为陈家是世家,连我这样的小市民她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么可能会容忍得了陈年和一个小姐鬼混,还怀上娃?

陈年本来就是一个妈妈控,他所有的事情都会跟周红讲,他自然也知道周红不会同意他和一个小姐生孩子。所以最大的可能,那就是陈年并不知道那个女的当过小姐。

我好像大概已经明白那个人发照片给我的意思了,其主要目的,就是要让我知道那个女的曾经在这里做过小姐。

可是接下来呢?是让我去告诉陈年吗?应该不是,因为我和陈年已经离婚了,陈年不管和谁在一起,和谁生娃,那都和我没什么关系。再说了,如果是真是想让陈年知道,那发信息的人直接告诉陈年或者周红就行了,干嘛要要我去转告?

“姐,你又在想什么?你最近神神叨叨的,到底在搞什么鬼?查人这种事,不应该是警察的活吗,你怎么负责起这档子事来了?”

我这才回过神来,“没什么,你应该问问,领走那个女人的人是谁。”

“这个我还真是问过了,据说是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还是个有钱人,不过这话我不太相信,如果那人又高又帅又有钱,那还用得着来这样的地方********去当老婆,鬼才相信呢。”粟小刚说。

“又高又帅?”我重复了一遍。

“反正我不信,你信吗?”粟小刚说。

我脑子中浮现出陈年的样子,陈年倒也长得不差,不过要说他又高又帅,那确实太过牵强。

我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这个念头让我自己都打了一个寒颤。

我走了过去,挨着粟小刚之前坐的那个女的坐下。她警惕地看了我一眼,脸上明显浮现出不悦。或许她认为我也是她的同行,而我明显又比她好看了许多,和她坐在一起,会抢了她的生意还是怎么样。

我从钱夹里摸出一百块递给她,“交个朋友吧,我请你喝杯酒。”

她并没有马上收钱,只是更加警惕地看着我。

“我没恶意,我就是想问你打听点事。”我说。

“又是关于那个阿紫的事?”她还是警惕地看着我。

“没错,你有阿紫的联系方式吗?”我问。

她摇摇头,“她原来用的电话停机了,应该是换号了,但她最近有跟我联系过一次,是用座机打来的,听说她要生孩子了。”

她一说那个人要生孩子了,我就确定她说的是真话了。

“我想要她的号码。”我说。

“再加一百。”她收起了那一张钱,然后向我勾手。可能是在这行混得久了,她那勾手指的动作都非常妩媚,还真有几分风情。

“之前他向你打听的时候,你都只收一百,现在为什么要我两百?”我说。

“他是男人,他向我打听,我以为他只是为了打听相好的,所以一百块我就可以告诉他。但你是女人,你也来打听,那说明这个人对你们很重要。我当然要加价。而且,他是个**丝混混,但你不一样,你全身上下都是名牌,你是有钱人,这也是我加价的理由,两百块对我来说是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真没想到这样的地方,做一行的人,竟然还有这么聪明的女子。我倒真是对她另眼相看了。

我再也没和她讨价还价,直接拿出一百块递给了她。

她开始拿出手机翻通话记录,然后给了我一个号码。我也拿出手机准备记下。但她却忽然把手机收了起来。

“我能问一下么,你们找阿紫干什么?”她说。

“我已经给过钱了,你可不能反悔。”我说。

“钱我可以退给你,如果你是去害她的,那这钱我不要了。我不能害我的朋友,大家都是社会低层的人,她好不容易有了条好出路,我不能害她。”她说着把刚才的钱递还给了我。

我一时愣住,在我的眼里,她们这样的人,都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只要有钱,什么事都可以做,可我没想到,她竟然会说不能害朋友。

我把钱还给她,“这钱你拿着,我保证不害你朋友。“

“不了,我不要了,我不相信你。”她说。

“我真的不会害她,只是今天有人给我发了一张照片,我觉得奇怪,所以我才来找她。其实她现在跟的男人,是我一个朋友,我担心她出事了,这才找过来。”

她在犹豫着,似乎在考虑我说的话是真是假。

“我也是女人,我干嘛要害她?那这样吧,你说领走她的人你认识,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我从手机里翻出安明的照片,递了过去。

我心里砰砰地跳得厉害,我其实希望她说不是。可是她接过手机只看了一眼,就说是,就是这个帅哥!

我的后背一阵发凉,颤抖着问她,你仔细看一下,是不是他?

“对,就是他,又高又帅,开一辆绿色的陆虎车。穿灰色的大衣,白色的高领毛衣。”

她这么一形容,我就说不出话来了,这不是安明,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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