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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引蛇出洞

话说自打正月十五元宵节伪满热河警备队与日军联合出兵五凤楼,重兵进剿民众军后,伪满热河省长兼热河警备司令张海鹏,本以为孙永勤的民众军已被彻底剿灭,从而去除了热西南国境上的一个心腹大患。不想时隔一个月,孙永勤和他的民众军却又突然冒了出来,且一举端掉了佛爷来和乌龙矶两大据点。这让他在震惊之余,感到惶恐不安。经与日本关东军驻热日军紧急磋商,迅速调集重兵,联合进剿孙永勤的民众军。可这时的民众军,已是装备精良,兵强马壮,又凭借十八盘的有力地形,屡挫敌兵。使日伪军损兵折将,连遭惨败。直搞得张海鹏焦头烂额。

张海鹏见民众军难以剿除,便以伪满热河省公署的名义,派出两个特使到民众军驻地十八盘实施招抚劝降。可当“特使”将伪满热河省公署任命孙永勤为热河省讨伐大队队长和任命赵四川、关原有、张福义等为警察讨伐队队长的委任状当面呈送给孙永勤时,孙永勤勃然大怒,随即将“委任状”撕个粉碎,摔到“特使”的脸上,厉声痛斥到:“你们不要脸,以为别人也不知耻吗?我是堂堂的中国人,岂能做日本人的狗下之狗!”两个汉奸“特使”被吓得屁滚尿流,狼狈而逃。

孙永勤软硬不吃,让张海鹏暴跳如雷。经由与驻热日军再度协商,责成日本关东军驻守喜峰口的龟田联队和伪满热河警备军的刘茂三支队联合作战,专门剿除孙永勤的民众军。

且说日本关东军驻守喜峰口的龟田联队指挥官龟田大佐,在本书开篇的“楔子”里已有过交待。

龟田大佐,出身日本武士家族。自幼习武,崇尚武士道。尤喜研读中国古代的兵书战策。九一八事变后,每到一处,他便用心搜罗有关中国兵法方面的图书典籍。日军占领热河后,龟田在省会承德图书馆里得到了一部宋刻本的《孙子兵法十三篇》,是如获至宝。

可见,这龟田其人,虽出身日本武士家族,却是一名精通中国兵法的“儒将”。所以,在这次受命剿除孙永勤的民众军的军事任务后,便有了一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自豪感。

再说伪满热河警备军三支队队长刘茂义,奉命率本部人马来到喜峰口后,当晚便匆匆赶到龟田联队,与龟田大佐商讨进剿大计。

当时,龟田大佐正身穿和服,在联队军部的灯下虔诚的品读那本宋刻板的线装《孙子兵法》。

待伪满热河警备军三支队队长刘茂义风尘仆仆的来到军部,双方寒暄过后,刘茂义便开门见山,单刀直入的问龟田,该如何剿灭孙永勤的民众军。可龟田大佐却不急不躁,气定神闲的看着刘茂义说:“不急,不急。孙子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茂义君已多次和孙永勤交手,想必对孙永勤的民众军有所了解,不妨先说来听听。”

“好,既是龟田大佐想听,我就说说。”刘茂义提起民众军,便不由自主的带出了不屑的口吻:“其实这孙永勤的民众军,也就是一些地方民团团丁和山里百姓,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乌合之众?”龟田扫了刘茂义一眼说:“一群乌合之众竟能屡挫重军围剿,看来是不可小觑呀。”

“龟田大佐说的是,孙永勤的民众军现已达两千于众。且最近因在攻取佛爷来和乌龙矶两大据点中,截获了大量武器弹药和军需物资。可谓是装备精良,兵强马壮。不过龟田大佐也不必太过多虑,凭大佐一个联队的兵力再加上我的一个支队人马,要剿灭孙永勤的民众军应该是稳操胜券。”

“稳操胜券?茂义君未免过于自信了吧。据我所知,茂义君和孙永勤的几次交战,可是屡战屡败呀。”

刘茂义被龟田揭了疮疤,感到十分尴尬,不由低了头懦懦的分辩道:“那是……那是……那是因孙永勤阴险诡诈,又仗着熟悉大山里的地形,才侥幸取胜。”

“不,茂义君所言差矣。”龟田大佐一脸严肃的看着刘茂义说:“兵法云:兵者,诡道也。孙永勤阴险诡诈,那说明他懂得用兵之道。而熟悉并能利用好地形进行作战,正是为将者当具备的一种能力。如此看来,我们的对手,并不是茂义君所说的一群乌合之众,而应是一支很会打仗的强敌劲旅。不过我喜欢,和这样的对手较量才有意思。”

龟田说到这里,露出了一脸兴奋之色,两眼直冒绿光。刘茂义趁机试探着问道:“看龟田大佐这意思,对孙永勤的民众军是很感兴趣呀?但不知大佐可有进剿良策?”

“这个嘛……”龟田大佐沉吟着指了指墙角的一个大木箱子说:“我想让茂义君先看一样东西。”

“啥东西?”

“东西就在那个木箱里,茂义君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刘茂义迟疑着走到墙角,把那个大木箱子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四面都用洋钉子钉着,只在一侧的堵头上有一个拳头般大小的洞口,用一个木塞子塞着。刘茂义用手攥住木塞用力一拔,便把木塞给拔了下来。待他俯下身去往东口里望了望,就见里面黑咕隆咚的啥也看不到。这时龟田走过来递给他一个手电筒。刘茂义接过手电筒往里一照,就见木箱里盘着一条镐把粗的眼镜蛇。不由让他暗吃一惊,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龟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看清是啥了吗?”

刘茂义稳了稳神说:“看清了,是一条蛇。可这跟剿除孙永勤有啥关系?”

“那我们先做个游戏咋样?”

“做啥游戏?”

这时,龟田从刀架上取下战刀,对刘茂义说:“我们就用这把战刀比一把,看谁能把箱子里的那条蛇给杀死。给,茂义君。你先来。”

说话间,刘茂义接过战刀,“唰”的一下从刀鞘里把战刀抽了出来。就见刀锋蓝光闪烁,透着一股逼人的寒气——真是一把好刀。

刘茂义手持战刀,在木箱旁来回转悠一阵,可那条眼镜蛇关在里面,隔着厚厚的木板,让他无从下手。最后,他只好顺着木箱堵头的洞口把刀插进去乱捅一气。直到把他累得臂酸手麻,筋疲力尽,这才罢手,把刀抽出了来。可等他用手电往里一照,却见那条眼镜蛇,躲在箱子的一角,安然无恙,连一片鳞都没伤到。他只好羞愧的摇摇头,把刀还给了龟田。

再看龟田大佐接过战刀,面含讥讽的扫了刘茂义一眼。然后喊门口的卫兵,把挂在房檐上的鸟笼给拿进来,放在了那个木箱洞口前面的地上。刘茂义不解其意,望着龟田问道:“大佐您这是……”

就见龟田诡秘一笑,说:“兵者,诡道也。茂义君咱先躲到一旁耐心等待,过一会便见分晓。”

见龟田神秘兮兮的,刘茂义不便再问,只好跟着龟田一同躲在木箱一侧,屏住呼吸,静观其变。

如此过了不到一炷香功夫,就见木箱里的那条眼镜蛇从洞口一点一点的钻了出来,仰头吐信的向着那个鸟笼爬了过去。

再说这鸟笼里装的是几只麻雀,被拿进屋后冷不丁的见着灯光,还以为天亮了呢,便立马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不想却因此引祸上身,把那条眼镜蛇从木箱里给诱了出来。眼镜蛇缓缓而行,向着鸟笼步步逼近。可鸟笼里的麻雀却全然不知,依旧在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待那条眼镜蛇窸窸窣窣的爬到鸟笼近前,就见它猛一探头,便把鸟笼里的一只麻雀吞到了嘴里。说时迟,那时快,就见躲在箱子一侧的龟田一步冲过来,举起手中战刀,“嗖”的一下砍了下去。再看那条眼镜蛇,早已身首异处,被削去了脑袋。

见此情景,刘茂义不由惊呼一声。龟田露出一脸得意之色,笑问刘茂义:“茂义君,你的明白?这就是我要剿除孙永勤良策。”

“剿除孙永勤的良策?”

“怎么?茂义君身为满洲国的一名军人,不会连‘三十六计’都不知道吧?”

“三十六计?”刘茂义一脸茫然然的看着龟田大佐,过了一会,好像悟到了什么:“奥——我明白了。龟田大佐这一招使的是‘引蛇出洞’,高,高!刘某佩服,佩服!”

且说孙永勤的民众军,自打端了佛爷来和乌龙矶据点,缴获了大量的武器弹药和军需物资。之后又连续打退了敌人的几次围剿,给日伪军以重创。可谓粮草充足,士气高涨。

恰至此时,民众军得到一个重要消息,说是日本关东军将有一列军火于近日运达承德县下板城火车站。

得此消息,孙永勤心中窃喜,决意要设法截获这批军火。为摸清下板城火车站日伪军布防和军火运达到站的准确日期,孙永勤带着雷常玉,化装成商客,亲赴下板城进行侦查。

下板城地处承德县境内,位于滦河东岸。是滦河上端头道码头,自古为关内外商品集散中心和军事重镇。自打日军占领热河后,这里便成了日寇掠夺我华北经济的物资中转站。他们把从滦河流域掠夺的木材、煤炭、粮食、板栗等物用船只通过水运集中到这里,然后再装火车从铁路源源不断的运往东北或转运到日本本土。同时,伪满热河西南边境日伪军的兵员、军火和军需物资也大都从东北用火车运抵此处,然后再通过滦河水运或陆路配给到长城关口和各个据点。

这天,一副商客打扮的孙永勤和雷常玉,各骑一匹高头大马,来到了下板城。

孙、雷二人进镇后,牵马而行,打算先找一家客栈落脚寄存了马匹,而后再到火车站附近侦察情况。可他俩连着走了几家客栈,都是人满为患。最后好不容易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寻到了一家叫做“无名客栈”的鸡毛小店。小店虽然简陋寒酸了些,可孙、雷二人也不打算常驻,也只好将就了。

客店东家长了一副鹰鼻鹞眼,而伙计是个瘸子,偏又天生是个水蛇腰。俗话说:鹰鼻鹞眼水蛇腰,麻面无须不可交。单凭这东家伙计二人的相貌,便给人一种开黑店的感觉。可因镇上的客店都住满了,孙永勤和雷常玉只好捏着鼻子住下,暂时落脚栖身。好在他俩的马鞍套里藏着盒子枪,又加之艺高人胆大,也就没把这东家和伙计太当回事。他俩先把马匹交给客店伙计“瘸子”,吩咐他给牵到马棚好生照料;之后让客店东家“鹰钩鼻子”给开了一间客房。

“鹰钩鼻子”见孙、雷二人穿着长袍马褂,头戴礼帽,便知有些身份,自然不敢怠慢。他亲自端来温水让二人洗脸净面,又给新换了铺盖。同时一再点头哈腰的说:“小店实在是简陋寒酸,委屈二位了。”

“不妨事,出门在外,有地落脚就好,没那么多讲究。”孙永勤一面和“鹰钩鼻子”寒暄,一面吩咐雷常玉去马棚把马鞍套搬进客房来。雷常玉应声出屋去搬马鞍套,孙永勤借机向“鹰钩鼻子”问道:“我说东家今个到底是啥日子呀?镇上咋来了这么多人,把客栈都给住满了。”

“鹰钩鼻子”说:“咳,今个啥日子也不是,那些客栈里住的都是滞留的客商。”

“滞留的客商?眼下又不是汛期滦河走不得船,客商们为啥要滞留在这里呀?”

“咋的?老客您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

“这几天火车站里戒严,不许进出货物。”

“为啥?”

“您真不知道呀?”

“真不知道?我们今天刚到。这里到底出了啥事?”

这时就见“鹰钩鼻子”趴到孙永勤耳边,神秘兮兮的小声说道:“听说日本人有一批军火近日到站。”

“哦,那这批军火哪天到?”

“怎么?”“鹰钩鼻子”用一双鹞眼盯着孙永勤说:“莫非老客对这事感兴趣?”

“不不……”孙永勤连忙摆手掩饰道:“我一个买卖人,对那玩意感啥兴趣?我是有两船的木头,急着要用火车发东北去。对方客户催得紧,我想知道啥时候能进站发货。”

“哦,这可说不好。慢慢等吧。”

“看来也只好如此。”

两个人正说着,雷常玉已搬着马鞍套进了客房。“鹰钩鼻子”借机告辞:“二位先待着,我去前头看看。”

待“鹰钩鼻子”走后,孙永勤和雷常玉分别从马鞍套里拿出盒子枪,撩起长袍插到腰里。然后便出了小店,到外面去探听情况。

孙永勤和雷常玉离了小店,刚刚走出小巷,就见一队日本巡逻兵,扛着上着枪刺的“三八大盖”,顺大街走了过来。孙、雷二人赶紧躲到墙角后面。等日本巡逻兵过去后,孙永勤拽了一下雷常玉的衣袖说:“走,咱先去火车站看看。”

二人小心翼翼的出了上板城,直奔镇外的火车站走去。可等他们走到离火车站还有半里来地的距离,却发现火车站四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根本接近不了。他俩先后饶了几处地方,但刚一近前,便有日本兵顺过大枪,拉着枪栓“叽里咕噜”的喊道:“快快离开,不许靠近,死啦死啦的……”

孙、雷二人只好无奈退回,返回镇上。他们在镇上转悠了一阵,也没能打听到一点东西。看看天色已晚,他俩便回了住处。这时,马棚里添了两匹马。看来,店里又住进了新客。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孙永勤和雷常玉看到了新来投宿的是两个粗壮的汉子。一个是络腮胡子黑脸膛,另一个是带有浅麻子的赤红脸。二人虽是一身的粗布麻衣,可在眉宇间却透着一股豪气。十有八九是绿林中人。今天这个小店只住了他们两拨共四个客人,可双方见面后只是礼节性的打了个招呼,便各自回了自己客房歇息。

孙永勤和雷常玉因装着心事,一直难以入睡。躺在炕上一个劲的翻来覆去“烙烧饼”。约摸到二更时分,雷常玉感到内急,便穿衣下炕去外面解手。可在他经过“络腮胡子”和“赤红脸”的客房时,听到里面好像在“唧唧咕咕”的说着什么。

雷常玉便停住脚步,把耳朵轻轻贴到门上去听声。这时,就听里面的人说:“矬子,你可曾打探到日本人这批军火到底啥时到站……”

“嘘——小心隔墙有耳。”

“咋么?你是担心那两个老客?他们到底是啥来路?”

“他们自称是做木材生意的,不过我看他们不像是一般的买卖人。”

“哦?那会是什么人?”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不过他们曾向我打听日本人这批军火的到站时间,看样子他们对这事好像挺感兴趣。”

“怎么,你把底透给他们了?”

“哪会呢,不过我觉着这两个人来路不明,还是提防着点为好。”

“对,你说的有道理。事关机密,我们得加倍小心。要不这样,矬子你找个借口,想法把他们撵走咋样?”

“不可。一旦闹起来,惊动了四邻,要是把日本人招来就坏菜了。再说,那样做岂不是等于告诉人家我们有事吗?我看不如这样……”

“咋样?矬子你到底有啥鬼点子,快说来听听。”

“这事呀,我看最好这么办……”

听到这里,在门外听声的雷常玉不由心里一紧。可等他想细听听屋里人到底要说什么时,却听里面的人压低了嗓子“唧唧咕咕”的说了一阵。至于说的是啥,雷常玉却一句也没能听清。恰在这时,就听屋里人说:“好,我这就去准备,到时我们相机行事。”

听到这里,雷常玉连忙躲到一旁背光的旮旯里。随后就见客房屋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急匆匆的去了前面。雷常玉从那个人的背影看出,当是客栈的东家“鹰钩鼻子”。

这时,雷常玉也不顾再去解手,便赶紧返回客房,把刚才听到的跟孙永勤如此这般的叙说了一遍。

听雷常玉如此一说,孙永勤沉吟道:“难怪一进店时,我就觉着那个东家和伙计面相不善,带着一股杀气。原来还真是一家黑店。”

雷常玉说:“那新住进来的两个人和客店东家伙计定是一伙的,我看他们肯定是要向我们下手,干脆我们来个先下手为强。”

“万万不可。”孙永勤摆摆手说:“我们此行的目的是探听日本人那批军火的事,切不可横生枝节,因小失大。”

“那他们要动手咋办?”

“没关系,他们的人加起来也不过四个,他们真要敢动手的话,凭你我的身手还对付不了?”

“那倒是。不过我还是有点担心,我们毕竟是在他们的店里。俗话说,明枪好躲,暗箭难防。我怕他们到时来阴的……”

雷常玉刚说到这,就听有人从外面轻轻敲着客房的屋门小声唤道:“老客,老客,睡了吗?”

孙永勤和雷常玉听出是客店东家“鹰钩鼻子”的声音,便赶紧屏住呼吸,假装已经睡着。不想“矬子”在门外却不依不饶,一直唤个不停。孙永勤只好故作睡梦方醒,言语含糊的答话道:“谁呀,这半夜三更的,人家这睡的正香呢……”

“是我,我是客店东家。”

“哦,是东家呀。啥事呀?”

“阿,是这么回事。我刚刚顿了一锅狗肉正好下酒,想请两位老客一起喝两盅。”

“谢谢东家的好意,可我们正睡着呢,就不起来了。”

“别价?二位老客能投宿到我这鸡毛小店,就是有缘。还请给我个面子,再说那屋的两位老客都已经答应了。今天小店就住了你们四位,大伙一起坐坐,开怀畅饮一番,岂不更有意思?二位老客要是不去,就显得忒生分外道了。”

眼见推脱不过,孙永勤只好应道:“好,东家既已把话说到这份上,我们也只好叨扰了。好,你先去,我们这就穿衣过去。”

“好,那可要快点呀?我们在前堂等您二位。”

孙永勤示意雷常玉到门口看看“鹰钩鼻子”是否走了。雷常玉蹑手蹑脚的来到门旁,听听门外有一阵脚步声往远处去了,他这才轻轻打开房门,探出去望了望,见“鹰钩鼻子”确实走了。便赶紧关了门看着孙永勤说:“咋办?我看他们肯定没安好心。”

“大不了就是一场鸿门宴,有啥好怕的。”说话间,孙永勤已经穿好衣服。他和雷常玉先把盒子枪插在腰里,又从马鞍套里抽出短刀藏在怀里。孙永勤嘱咐说:“到时一旦动起手来,千万不要开枪。免得把日本人找来。”

雷常玉点点头说:“那他们要是来阴的下毒咋办?”

“不妨事,临来时军师给我了几粒丹药,可帮我们闯过这一关。”说着话,孙永勤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打开分出两粒丹药递到雷常玉的手中。

雷常玉端详着手中丹药说:“这会管用吗?”

孙永勤笑笑说:“军师办事向来缜密稳妥,我想应该没问题。走吧,到那里我们见机行事就是了。”

雷常玉点点头,跟着孙永勤走出客房,去了客店前堂。

孙永勤和雷常玉来到客店前堂,见“络腮胡子”和“赤红脸”早已坐在桌旁。这时客店东家“鹰钩鼻子”正把一盆刚出锅的炖狗肉端上桌来。他一面招呼孙、雷二人入座,一面抱来一坛当地产的“板城烧锅”老酒。他先启开坛口泥封问道:“几位老客是喜欢喝凉酒还是热酒?”

这时就见“络腮胡子”抢先说道:“自然是喝热酒啦。俗话说,喝凉酒花脏钱必有后患。难道东家想让我们有后患呀。”

“不不,这位老客真会开玩笑。我这特意备了狗肉烧酒,就是想巴结各位,那会让老客们有后患呢。既然老客们得意喝热酒,那我就取来酒壶,先把酒给烫上。”

“鹰钩鼻子”说着话进里间拿出了一个名叫“龙摆头”的纯银酒壶。等他把壶里灌上酒用开水烫好,便顺着桌子亲自斟满各位面前的盅子。这当,“络腮胡子”盯着“鹰钩鼻子”手中的酒壶说:“东家真有家底呀,竟有这么一把宝壶,是纯银的吧?”

“鹰钩鼻子”说:“老客好眼力。实不相瞒,这把酒壶乃是小人祖传之宝,名叫‘龙摆头’银壶。”

“哦?但不知这宝壶有啥特别之处。”

“当然有。因这壶是用纯银打造,可以防人在酒中下毒。”

“是吗?它咋能防人下毒?”

“难道老客没听说过银能试毒?一旦酒里有毒,这银壶就会变色。所以用此壶盛酒,就可放心大胆的喝了。来来来,咱先干了这盅。”

客店东家说着话端起酒盅,一仰脖喝了下去:“我先干为敬了。”

随后“络腮胡子”和“赤红脸”也先后端起盅子把酒喝了下去。这时,孙永勤给雷常玉使了个眼色,二人一起端起盅子,趁人不备,各自把丹药放进嘴里,就着盅子里的酒咽了下去。

这时,“鹰钩鼻子”又指着盆子说:“来来,新炖的狗肉,各位老客尝尝。”

正当人们伸出筷子去盆里夹狗肉的时候,不想“络腮胡子”却用筷子挡住说:“慢着!”

“鹰钩鼻子”不由一愣:“咋么?老客这是为何?”

“呵呵,不为什么。我只是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东家?”

“哦?老客要问啥事?”

“我们本是来投宿住店的,东家为啥要如此盛情款待?又喝酒又吃狗肉的,不会是另有所图吧?”

“老客说哪里话,我刚才不是跟各位老客说了吗,各位能住到我的这个鸡毛小店,是瞧得起我,也是我们的缘分,所以我才要巴结各位。我咋会另有所图呢?老客们请放心,你们住店,我只收店钱。这烧酒狗肉是我奉送给各位的,分文不取。”

“真若如此,那就谢谢东家了。不过我还是觉着吃起来不咋踏实。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年头世道险恶,东家可别怪我脏心……”

“咋?老客不会以为我是开黑点的吧?罪过,罪过呀。你们也都看到了,我今个特意拿出了祖传的宝壶,这可是纯银的,要是酒里有毒,一定变色。再说,我跟各位同喝一壶酒,你们还有啥不放心的?哦……你们是怕我在狗肉里下毒。也罢,我先吃。”

说着话,“鹰钩鼻子”从盆里拿起一个狗腿就啃了起来。“络腮胡子”连连道歉,赶紧夹起一块狗肉放到嘴里。随后,“赤红脸”和孙、雷二人也相继吃了起来。

如此大吃大喝了一个时辰,一坛老酒早下去了半坛,盆里的狗肉也被吃了大半。正吃之间,就见“鹰钩鼻子”诡秘的看了“络腮胡子”和“赤红脸”一眼说:“快了,该是时候了。”

孙永勤和雷常玉正不知“鹰钩鼻子”说的是啥意思,就他和“络腮胡子”、“赤红脸”三人发起了一阵哈哈大笑,用手指着孙、雷二人说:“倒——倒——”

再看孙、雷二人,先是莫名的对视了一阵,随后便目瞪口呆,口吐白沫,倒在了地上。

这时,“赤红脸”不解的问“鹰钩鼻子”:“我说东家你这药,下的高明呀。明明我们一桌人喝的是同一壶酒,吃的也是一个盆里的狗肉。我们啥事没有,他俩咋就给麻翻了呢?”

“机关全在这个酒壶里。”“鹰钩鼻子”一脸得意的告诉“赤红脸”说,这“龙摆头”银壶,是一个暗藏机关的转芯壶。里面有两个胆,他已提前在其中的一个胆里放了蒙汗药,在斟酒时,只需把龙头壶嘴轻轻一拧,倒出的酒就有了区分。他和“络腮胡子”“赤红脸”喝的是没病的酒,可给孙永勤和雷常玉喝的却是放了蒙汗药的酒。所以,虽是同喝一壶酒,却麻翻了孙永勤和雷常玉。而他们三人则是安然无恙。

说过这些,“鹰钩鼻子”把伙计“瘸子”叫了进来。吩咐道:“把这两个人弄到后院处理了。”

“慢着!”一听要“处理”孙、雷二人,“络腮胡子”连忙拦阻到:“难道你个‘鹰钩鼻子’还想重操旧业,再开黑店卖人肉包子不成?”

“不不不,我是想这两个人来路不明,不做掉恐怕会误了我们的大事。”

“那也不可滥杀无辜。”

“可我们已经麻翻了他们,等他们醒后该如何处置?”

“这个……”就见“络腮胡子”沉吟了一阵说:“这事等一会再说,我们抓紧说正事。矬子你可探听到日本人那批军火啥时到站?”

“咳,别提了。要说这事呀,可把我给难坏了。”

“咋?没探听到?”

“我‘矬子’在江湖上混了大半辈子,还就没遇上过这么难的事。”

“你就别饶了,到底探没探听到,别土坷垃擦屁股——磨磨唧唧的。”

“探是探听到了,可这事可是让我费尽了周折,花了大血本呀。”

“得了,难怪人们说‘鹰鼻鹞眼不好斗’,你只管放心,我们谈好的价钱不会变。等事成之后,我就让人把银子给你送过来。五百大洋,一块也不少你的。说吧,日本人的军火到底啥时到?”

“后天?”

“准吗?”

“准。我是通过火车站的一个朋友打听到的,消息绝对可靠。”

“你那个朋友是干啥的?靠得住吗?”

“靠得住。他是火车站装卸队的头头,名叫单英。为人仗义,身手不凡。听说原来是东北军张作霖的卫队长……”

“好了,只要消息可靠就中,查人家的祖宗十八代干啥?那火车站这两天增没增兵?”

“增了。夜隔(昨天)开过来两个小队日本兵,加上原来警备队的,眼下火车站统共有三百多人。”

“哦……是这样。”

听“鹰钩鼻子”说出车站的兵力后,“络腮胡子”一下成了霜打的茄子。他低头沉思了有一袋烟的工夫,最后看着“赤红脸”惋惜地说:“看来我们这个买卖是做不成了。”

听了这话,“鹰钩鼻子”不由一愣:“咋,你们不想做了?”

“络腮胡子”无奈的摇着头说:“不是不想做,是因我们的人手太少,做不了。实不相瞒,我老梁义军的人马不足二百,且装备落后,要从三百多兵力防守的火车站劫走这批军火,是不可能的。”

“那我们就这样白忙乎了?”

“明知不可为,何苦勉为其难?”

“那……就这么放弃,也太可惜了啦。”

“你不是在为你那五百大洋感到惋惜吧?可我总不能拿手下弟兄们的生命来冒这个险呀。你放心,山不转水转,以后我们还会有机会的,少不了你的好处。”

“我不是那个意思。俗话说,买卖不成情意在。我矬子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主。”

“好!有你这句话我心里就踏实了。后会有期!”

说着话,“络腮胡子”站起身来冲“赤红脸”说:“走,咱们回营。”

这时,就见“鹰钩鼻子”转动着一双鹞眼,露出了一脸谄笑。拦着“络腮胡子”说:“就是买卖不做了,也不必这么着急把火的走呀。这半夜三更的,一旦被日本巡逻兵撞见,岂不麻烦。来来来,坐下,坐下,咱接着喝。”

说话间,“鹰钩鼻子”又拿起酒壶,给“络腮胡子”和“赤红脸”斟满。三个人又重新落座,推杯换盏的喝了起来。

不知不觉之中,镇上传来一阵鸡叫声。“络腮胡子”说:“都鸡叫了,不能再喝了。”

他边说便要起身,打算回客房去歇息。不料刚一起身,便觉天旋地转,手脚再也不听使唤。他瞪着客店东家说:“你个‘鹰钩鼻子’,敢给老子下药。你……你……好歹毒……”不等把话说完,便口吐白沫,手脚抽搐着倒在了地上。一旁的“赤红脸”还没等明白过是咋回事,便也跟着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事出突然,可把客店伙计吓坏了。他懵懂的望着东家说:“你这是干啥,为啥把他俩也给麻翻了?”

就听“鹰钩鼻子”跟鬼鸟(猫头鹰)的怪笑了几声说:“他们这笔买卖不做了,我那五百大洋跟谁要去?”

“可你这么办,要是让他老梁山的义军知道了,还能饶得了我们?”

“这你不用担心,矬子我自有办法。去,赶紧到街上去。”

“到街上去干啥?”

“去跟日本然报告,就说我们抓住了四个想劫军火的抗日份子。我就不信这四个人不值五百大洋。”

“奥……我明白了。东家这一手厉害,一箭双雕。即可除去后患,还可得到日本人的重赏。”

“那是,我矬子啥时做过亏本的买卖。你快去吧。”

“好,我这就去。”

说着话,伙计瘸子便拉着瘸腿,往屋外跑去。可他刚到门口,便发出了一声惨叫,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

“鹰钩鼻子”不由一惊,待他过去一看,发现一把短刀直插在伙计瘸子的背上。还没等他明白过味来,早有一把短刀逼在了他的脖颈上,刀锋上的寒气让他打了个冷战。等他慢慢扭身一看,原来是孙永勤和雷常玉站在他的身后。

这时,就见孙永勤眼冒寒光,逼视着客店东家说:“你这个败类,为了五百大洋,竟然想去跟日本人告密,你还有一点中国人的良心吗?”

“老客饶命,不,大爷饶命。我是一时财迷心窍,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怎么?你还想有下次?”孙永勤鄙视的瞥了他一眼说:“我这就送你去见阎王。”

“别别,大爷别杀我,您老不是想知道日本人军火的事吗,我这就告诉你们。”

“不必了,刚才你们说的我已听得一清二楚,我们全记下了。”

“咋?难道您二位没喝下我的蒙汗药酒?”

“呵呵,就凭你的那些雕虫小技,也能把我们撂倒?”

“哎呀,大爷真是江湖高手,小人是瞎了狗眼,冒犯了大爷。还请大爷高抬贵手,绕我一条狗命。以后我就是大爷的一条狗,任凭大爷驱使,愿效犬马之劳。”

“你甭给我废话,大爷我可不用你这种丧尽天良的狗奴才。”说话间孙永勤手中短刀轻轻一抹,便结果了“鹰钩鼻子”。

这时天已放亮。孙永勤赶紧从怀里掏出纸包,把军师的丹药分别塞进“络腮胡子”和“赤红脸”的嘴里,用水给顺了下去。这才回屋取出马鞍套,到马棚牵出马来,离开客栈,飞马赶回十八盘,抓紧安排部署截获日军这批军火之事。欲知详情,请看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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