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酒店后，高焰揽住我的肩膀，直接回他的房间。
三局定胜负，一夕之间，张佑寻倾家荡产。
我躺在浴缸里头，泡澡，高焰脱光衣服就踏进来，坐在了我后面。
彼此都是成年人，又都上过那么多次床，早已用不着害羞。
高焰拽过我的肩膀，轻轻一带，我的头就靠在了他硬邦邦的胸膛上。
我撩着泡泡，有一句没一句跟他闲聊。
“今晚最后一局，你作弊了？”
“你不相信我？”高焰箍住我腰腹的手，猛然用力捏了下，我娇喘了声，抬头瞪他。
他收紧下颌，在我额头烙下一吻：“是他手脚不干净，我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我愣了愣，没懂他这“顺水推舟”的含义。
他见我沉默，慢条斯理解释：“张佑寻本性好赌，好几年前因为出老千，欠下一屁股债。在香港，名声早已经玩烂了。别人看他老婆是李嘉诚亲戚，才愿意奉承他，给他留几分薄面。”
“我看新闻里，可是说他亿万家财大豪门呀！”之前王亚婷入狱后，梅姐跟我提段王、张露水鸳鸯情，我特意去百度了一下，才敢跟他搭上线。
但来澳门后，先是陆熙跟我说，张佑寻是伪豪门，我才逐渐警觉起来。
高焰在我头顶发出一声冷嗤：“亏你还在国外生活过。我建议你以后在内地看新闻，挂VPN。现在大陆没几个认真做新闻的记者，给钱就能出通稿，一个个吹得天花乱坠。张佑寻香港门路打不开，转战大陆，他不包装一下自己，像你这样的蠢孩子，会上钩么？”
“你才是蠢孩子呢！”我懊恼反驳。
高焰摸了摸我的头：“好的意见，就要接受。别跟大多数中国人一样自卑，一听到香港某某豪门，就觉得超级有钱。我敢说，人傻钱多的，都在内地，比如我。”
“……”面对高焰这自夸又似自贬的话，我无奈极了，眉梢一挑，“你傻？”
“不傻，会一眼看中你么？”
我忸怩了下身子，白他一眼：“行了，甜言蜜语倒是有一套。我问你啊，你好像吃准了张佑寻一定会来？”
“这世界上，只有两种地方来钱最快。一是赌桌，二是阎王府。前者输赢一瞬间，后者年年都有天地银行印钞票，免费烧过去。”
“噗……”我被他逗笑。虽然他是说段子，但的确有道理。
他摸着我腹部，继续说：“佛言，贪、嗔、痴为三毒。张佑寻，输就输在一个贪字。看中了什么，非得到不可，否则，心不甘，情不愿。试想，刚不费吹飞之力得到了合同，转眼就输给了我，你觉得，他会轻易放弃么？除了出老千，他没有其余办法能保证百分百能赢我。”
我摇摇头，别说张佑寻，就是我得到了心心念念的某样东西，顷刻间没有了，我也会不甘心的。
我窝在高焰怀里，转念想到了什么，略感诧异：“是不是一开始你就想明白了要怎么给我出气？所以你连合同都懒得造假。”
“你说呢？”他用小手指撩开他额前发丝，有些得意，“我就算输光，照样有底气赚回来，他行么？”
我抬头看他下颌青茬，戏谑道：“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有倾家荡产的魄力？”
“哈……”他爽朗一笑，攫住我的下巴，用他下颌的胡茬蹭我脸颊，“我就当你这是夸我了。”
“你就嘚瑟吧。”我一把推开他，却被他扳过身子，坐在他的胯间。
他低下头，吻住了我的胸脯。
……
次日，阿芬过来报备行程，说要赶飞机回老家。
高焰给她批了一个月假，还提前给她一张过年卡，当做年终奖。
我站在窗户边，看楼底的喷泉。
高焰从衣帽间出来，领带随性挂在脖间，领口松松垮垮的，露出性感锁骨，有种桀骜不训的颓废感。
“明天就是除夕了，下午跟我回澳洲？”
我一愣。
之前高书琼跟萧欢都去了温暖的澳洲，全家人基本都在那边，高焰这是要去团圆了。
想起臭小子前两天跟我发微信，问我会不会一同过去，当时我正纠结跟高焰之间的关系，根本没心思搭理他。
如今高焰突然提起来，我不由在心里自嘲，我到底是以什么身份能跟他们一起过年呢？
是过去的那个何好，还是如今的这个何好？
好像两者都没有资格吧。
“我就不去了，陆熙说让我在澳门玩到《魔妃》开拍，直接去广西。”张佑寻虽然一无所有，但是《魔妃》是嵘爷投资，我相信对档期影响不大。
高焰走过来，揉了揉眉心：“你能不能别提陆熙？他就是一超级电灯泡！”
我横他一眼：“喂，你这醋可吃得没道理。我说了他只是闺蜜。”
高焰捧起我的脸，黑眸一瞬不瞬凝视我：“何好，这种全家团聚的日子，如果我带小冉回去，你会开心么？”
我不敢看他深邃如刀的眼睛，更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
“你不说话，那就代表，你也会介意对不对？”他叹了口气，看了我良久，好一阵，才艰涩启口，“陆家好客，太子爱玩，你呆在澳门确实可行。但是，他们总有顾不到你的地方，一个人孤零零的，我不忍心……”
我鼻尖发酸。
以前小时候，都有在家守岁的习惯，我待在姥姥身边，烧着柴火，也会觉得特别幸福。她过世后，我就觉得自己没有家了，在哪过都一样。直到，高焰现在戳中我内心隐藏的那一片柔软。
我鼓起勇气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你这是可怜我吗？可怜我没人疼没人爱，甚至连过年都没地方去。”
他一诧，眉头紧皱，低沉嗓音略带恼怒：“你脑子都装了屎么？祖国大陆春运滞留回不了家的有几千上百万，是不是我都得可怜到位，把他们都带去澳洲啊？”
“……”他这话，令我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好了，别矫情了。叫你跟我走就跟我走，哪有那么多屁话。爷爷前几天还问你情况，你总不能让他一个老人家失望吧？”高焰拿出手机，订了两张机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