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皇甫清的话,紫儿已经是全身发抖了,她自然是知道了,若是她把这罪给顶了就代表着什么,或许她这辈子就真的别想出宫了,连死都是要死在这个皇宫深院了!这么一想,紫儿突然也就不哭了,连哭的力气都没了!
回头看了那个奄奄一息的老人一眼,心里想着:或许没有四婆婆,我这条命早就是没有了的,虽然四婆婆说了不许我牺牲自己去救她,可是在这个世界上又有多少身不由己的事情呢?我不过就是一个简简单单、普普通通的小宫女罢了,纵使是死了也是没人记得的!
这么一想,紫儿反倒是释然了许多,看了看外头隐晦不明的天色,又看了看面前的那个看上去无比乖巧,事实上乃是毒如蛇蝎的皇甫清一眼,这个人……
总之是人在做,天在看,也就是了!当下重重地点了点头,看着皇甫清说道:“六公主,希望你这次言而有信,奴婢担了罪,您一定要救救四婆婆!”
皇甫清很不耐烦地扫了紫儿一眼,心里想着此事晚宴上一定是闹得不开锅了,等一会子才是真正的好时机,想起来这个时候倒不是紫儿出面的好时机,还是要再等等!这么一想,皇甫清再看了紫儿一眼,接着说道:“本宫还要先回到晚宴上,等一会子你再过去,若是本宫没有看见你,不仅仅是四婆婆,连带着和你有什么牵连的小宫女、小太监都是会死了的!”
听着皇甫清如此恶毒的话,紫儿只觉着自己的一颗心就像是浸在深深地海水之中,许多的痛苦齐齐地淹了过来,果然是与虎谋皮!这就是赤裸裸的下场!
当下忙忙地点了点头,说道:“奴婢一定不会生出什么异心,还请六公主手下留情才是!”
皇甫清冷冷一笑,说道:“本宫会不会手下留情,自然是要看你的了!若是你配合本宫,自然是会手下留情,若是……若是你不配合的话,那么他们这些人可全都是你害死的了!对了,等会子你顶罪的时候一定要说是因为皇甫子玥多次打骂宫女太监,你受她屈辱对待,一直都是怀恨在心,这才想要害了五公主!”皇甫清眼神愈发冷凝,这个皇甫子玥竟敢跟她墙夜寂渊,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紫儿忙忙给皇甫清磕了磕头,皇甫清心狠手辣,说出来的恶毒的话总归是会做出来的了!这么一想,紫儿的心里愈发怕了起来,若是连累了那么多人,自己良心何安?皇甫清只是冷冷地笑笑,也不看紫儿和四婆婆一眼,径自去了!
“紫儿?”正在紫儿看着四婆婆,痛苦地垂泪之时只听得一个低沉、充满磁性的男声,在自己的耳边响起!
紫儿心中一颤,这个洪武院怎么可能会出现别人!当下慢慢地回过头,只见得夜寂渊的一张如同天人般地点就这么淬不及防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大殿之上。
因着皇甫子玥献舞反而被人设计一事,影响广大,景泰帝怒不可揭,不仅对皇甫子玥的态度回到了几年前的模样,并且这位大名鼎鼎的隐国太子白祁梵也是特地建议景泰帝不必想着招待隐国使臣,还是要查明此事才好!
这么一来,原本甚是宏大的晚宴,好似充满着阴谋一般,就这么奇异中止了!皇甫子玥挨着景泰帝和皇甫启暝坐着,只觉着甚是安心!皇甫启暝找了夜寂渊许多时候也不见夜寂渊的身影!
不多时,只见程宝宝,也就是景泰帝身边年纪最长,资历最老,也最是忠心的太监总管,忙忙跑了过来,在景泰帝面前直直地跪了下来,看着景泰帝说道:“皇上,奴才找着了!”
众人的目光齐齐的聚集在程宝宝的身上,景泰帝双眼微眯,冷声道:“带上来吧!”
只见程宝宝双手一扬,只见两三个宫女就被带了上来!这两三个宫女皇甫子玥自然是不认得的了!只是就凭这这么几个宫女,也能想出这样的法子来,让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的非死即伤,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些!
只听得程宝宝说道:“你们几个,看见了什么就说什么,不可有半点隐瞒,听见了吗?”
那几人头垂的更低了,只听得一个长相很是清秀的小宫女,朝着景泰帝拜了一拜,颤颤巍巍地说道:“回……回皇上,奴……奴婢乃是这布……布置高台的宫……宫女!那日……奴婢亲眼看到紫儿拿着……拿着一些什么上了高台,还……还让我们不要靠近!”
闻言,景泰帝双眼微眯,冷冷看了那个小宫女一眼,那个小宫女本就是甚是害怕,忙忙又是磕了几个头,说道:“奴婢所言句句属实,她……她们也都看见了!”
那几个人也是一片应和之声!景泰帝一见,直直地看向程宝宝,说道:“紫儿是……”
程宝宝走到景泰帝跟前,说道:“乃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宫女,因着性子刚烈,反是受了不少欺负!不过现在乃是胡四儿带着她,奴才见她倒是收敛了许多!”
“人在何处?”景泰帝双眼微眯,他可不相信一个小小的宫女竟是能有这样的胆子,这身后一定是有只是之人!
话音刚落,只看见紫儿满脸泪痕,直直地跑到大殿之上,跪在了景泰帝的面前!正在悠然自得的皇甫清,看到紫儿就这么上来了,心下一惊,难不成这其中有什么变数不成?当下自己刚放下的心又这么砰砰直跳,半点不能消停!
景泰帝看着就这么跪在自己面前的紫儿,倒是愈发看不懂了,坐在一旁的皇甫子玥看了看紫儿只觉着这个宫女倒是十分眼熟的,只听得皇甫启暝接着说道:“果然是她!”
皇甫子玥愈发觉着奇怪,看了皇甫启暝一眼,说道:“皇兄,你认得她?”
皇甫启暝点了点头,这个紫儿想来大半个宫里的主子都是认得她的,已经入宫有了几年光景,只是性情良善,又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主儿,纵使是进了宫那么多年也是没能学会明哲保身,反是得罪了许多人!在宫里的日子也是十分难过的!只是自从跟了胡四儿,倒是好了许多,那个胡四儿本就是宫里的老人了,很是精明,为人也是十分好的。
听着皇甫启暝的这么一通叙述,皇甫子玥倒是想起了自己为什么觉着这个小姑娘看上去十分眼熟,原来自己是在西苑见过她,冒着大雨帮着胡四儿找过什么宝贝东西,当初红栀也是跟自己提过她的!因着不是什么大人物,皇甫子玥也就这么忘了!如今想起,倒是十分佩服这么一个小姑娘的了。
景泰帝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个人,冷冷问道:“是你设计想要害了朕的五公主?”
闻言,紫儿又是重重地磕了两个头,刘皇后等人看着紫儿,几颗心都是跳的厉害,虽然皇甫清说了此事万无一失,可是世界上最最善变的说到底也就是人心了,若是这个紫儿生了什么异心,想来也就糟了!
当下只是看着她,只见紫儿双眼通红,看着景泰帝说道:“不……不是我!”
此话一出,皇甫清满脸的不可置信,她万万没想到这个丫头竟是能够这么变卦,更何况更是用了那些和她私交甚好的人的性命来要挟,就她了解的紫儿,这个丫头是万万不可能做出这么背信弃义的事儿的!这到底是怎么了?
不仅仅是皇甫清,刘皇后和皇甫馨也是吓了一跳,当下刘皇后只是扫了皇甫清一眼,见皇甫清也是那么一副弄不清楚情况的样子,索性也就算了!入宫这么多年,早就是学会了什么叫做静观其变!
景泰帝一听这话,忙忙问道:“你若是说了实话,说了幕后指使,倒是有可能从宽处理!”
“奴婢紫儿,纵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是不敢害了五公主啊!只是事出有因,奴婢这才不得不与虎谋皮……”说着,紫儿已经是满脸泪痕,复又接着说道:“这一切都是六公主的指使,是她说只要奴婢在高台之上泼油就让太医去给四婆婆看病!可是六公主言而无信,并没有让太医给四婆婆看病,这一回东窗事发,六公主又找了我,以和我亲近之人的性命相要挟让我顶罪!”
众人甫一听了这话,眸光齐齐地看向了皇甫清,只见皇甫清的一张小脸一阵白一阵红,这会子也是泫然欲泣,盈盈起身,朝着景泰帝直直地跪了下来!
这个时候夜寂渊悄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旁边的皇甫启暝发现了,询问性地看了夜寂渊一眼,只见夜寂渊轻声一笑,说道:“马上就要真相大白了!”
皇甫启暝愈发看不明白,只听得皇甫清哭道:“父皇,清儿是什么样子的,难道父皇都不知道了吗?更何况清儿都没有见过这个紫儿,这指使一说又是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