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默注意到太后的手发抖,方意识到老太太今天不是刻意装病,他接过照片关心着问,“妈,您没事吧?”
太后摇摇头,“看吧!这话我都不好在外面讲,怕那个佣人听到什么传出去丢人。”
常默听着太后的话,眼睛仔细地看着手里的每一张照片,“这?您这是哪里来的?和宁宁在一起这个人是周礼?”
太后满脸愁苦盯着儿子,“看来你是真不知情。对,那个就是周礼。我只怕她离婚真正的原因在这!”
常默动动唇角,想着陈安伦做的一件件过分的事情,老太太现在状态不佳,还是不她和说为好,“您的意思是,宁宁在外面有人了?”
太后颤抖着手拍拍常默手里那几张照片,“伤风拜俗,丢人现眼!起初陈安伦来告状我还不信,让他找人一查就这结果!唉……”
常默下意识动动喉结,“妈,反正他们已经离婚了,您就别再生闲气了!”
太后又指指照片,长叹口气,“常默,儿子你九岁你爸爸就没了,我一人撑起常家,带大你们兄妹俩容易吗!”说着,太后声音有些哽咽。
常默伸手拉住太后骨瘦的手,“妈,我知道您不容易,往后家里有我,所有的事情我来处理,您不用再操心了!那天我说话有失分寸,我向您道歉!”
太后听着常默宽慰人的话,眼中悄然落下泪来,她在常默手中的手依然颤抖着,“宁宁,她若真是在外面有男人,我还能忍,可这偏是个不男不女的!”
常默一听,登时脸色大变,又低头仔细看照片里的周礼的身影,“妈,您看错了!这不是个男的吗!”
太后抽回手,从常默手里拿回照片,从中选出一张递给常默,“陈安伦之前吵着嚷着不想离,查完了,安静地把照片送来,什么话也没说。”
常默看照片里周礼的正脸,“这也没什么特别之处!”说完,他盯着照片里周礼头上女卫生间的门牌标识,拧紧眉头呆怔了,她是从女卫生间走出来的!
太后“啪!”把手里照片往床上一摔,又颤抖着手一张张拿起来,“儿子,你去在你爸的香炉烧了吧!别一个不小心被别人看到,常家脸面无存!”
太后低头捂着胸口把照片递给常默,常默沉默不语,走到太后专设的供桌旁,拿起桌上打火机,刚要点燃,看到最上面照片,又是一愣。
他刻意动动身,用自己高大的身躯挡住手里所有的照片,照片里三人一张桌,坐在宁宁里侧的人,即便不十分清晰,也能看个大概,那是牛柳!
常默满脑疑云,匆忙点燃手中照片,看着那些照片在香炉里化为灰烬,才转身到门口,推开门通风,“妈,今天太晚了,您先休息吧。这事明天我找宁宁谈。”
太后愁容满面,完全不是她以前在儿孙面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冷傲姿态,“明天,你把她叫回来,我把全家里佣人都放假,娘仨一起谈!”
常默看着老母此刻的愁苦之色,点点头,扶着她躺下,“好,听您的!休息吧,身体要紧。”
常默走出太后卧室,脚步迟疑着上楼,要不要回家细问牛柳,算了何必把个外人牵扯进来。
次日,常宁还在睡梦中,就被常默不厌其烦的电话和周礼的轻唤声吵醒了,“宁宁姐,你电话!你哥,已经是第四遍了!”
周礼站在床边把电话递到常宁闭着眼睛乱摸的手里,她又小声说一句,“已经9:00多了,早餐在桌上,我先出去办事,一会儿回工作室。”
常宁懒洋洋地“喂”一声。
常默在这头握掌成拳,沉声问:“宁宁,你在哪?马上回老宅来!”
常宁抬起另一只手揉着头发,极不耐烦的回话,“哎呀!哥,这才几点就打电话催,催,催!你不是该和我穿一条裤子吗?什么时和太后一鼻孔出气了!”
常默电话本就打的不耐烦,听着妹妹懒散随意的话,更是心烦,他冷声说道,“太后快被你气得犯心脏病了,还磨蹭什么!这几天你住哪了,自己比谁都清楚!”
常宁忽地坐起来,哥这句点题的话,足以唤醒她困怠的神经,“她找我什么事?”
常默抬眼看着窗外飘落下的枯树叶,“你自己想吧,我给过你方向了,这次别指望我帮你!”
常默挂断电话,大手撑在眼前的玻璃窗上,这个多事之秋,何时才能过去?
常宁走进在太后老宅时,常默已经陪太后在沙发上正襟危坐半小时了,常宁进门用力抽抽鼻子,火药味还真浓,“怎么,咱家过寒食节吗,怎么这么冷清?”
太后抬眼看女儿,黑皮衣、皮裤、黑马丁短靴,一头的酒红色小辫气就忍不住,“你看看,这还是个大家闺秀吗?这整个一街头小混混,不男不女的,进门不知道换鞋!”
常宁心里明明发虚,却是大模大样在太后面前晃,“我这身衣服,很考验人身材的,一般人还真穿不了我这么帅气!”
常默偷瞄太后,老太太压不住火了,脸色比昨天更差,显然也是一夜没休息好,他清清嗓子先开口问话,“常宁你最近在忙什么?”
常宁站在那抬起一只脚,俯身解鞋带,“忙事业呗,画不成画,和朋友合伙做摄影工作室,已经去工商局注意申请了。”
太后看着女儿完全没优雅姿态的动作,用力拍面前茶几,“常宁,你不能去门口坐下脱鞋吗?20多年的淑女教育,都配白饭吃了!你该和童明雅好好学学!”
常宁听太后发起脾气来,虽说在意料之中,却也心中没底,她把已经甩掉的一只鞋拎在手里,跳着脚去门口脱另一只鞋。
太后看着眼中直冒火,“养女不教如养猫,我这养出个猫狗不如的东西来!”
常默听着太后尖刻的话,布满阴云的脑上,再度拧紧额头,他动动唇角,犹豫一下没说话,大手轻握母亲的干手,摇摇头。
常默等着常宁换鞋再回厅里,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你和什么朋友弄工作室?怎么样的合伙方式,你投入多少钱?工商注册的法人代表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