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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北上初遇险(2)

1937年以后沙石镇就来了日本鬼子,烧杀抢夺了一番,又在半山铺不远处建立了据点。整个镇子的老百姓,不但在鬼子的统治下苦不堪言,还要忍受汉奸,走狗的欺负。

那时王半仙就一气之下,带着一群人,去了山上的干云洞,当了山大王。不过他这个山大王和别的土匪又不一样。因为他专门抢鬼子和汉奸的东西,抢的东西多了,还会分一些给老百姓。所以老百姓就没把他们当成土匪看待。虽然鬼子和汉奸都把王半仙叫作土匪,但老百姓心里明白,他们就算是土匪,那也是义匪。

王半仙的胆子大,他不光是抢鬼子和汉奸的东西,有的时候连鬼子的炮楼都敢打。这样一来老百姓自然是拍手称快,但是日本人却恨透了他。

王半仙和他手下的弟兄个个彪悍,又是长年生活在山里,对这里的地形颇为熟悉,想要剿灭他们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于是日本人就对王半仙有了招降的打算。

几次谈判以后,招降的条件就达成了。王半仙要求鬼子,先要给他足够的武器和粮食,表示一下诚意,他才肯带着兄弟们归顺。鬼子一想,如果招降了王半仙,那给他的武器和粮食就等于又都回到了自己的手里,这是个没本儿的买卖呀,于是鬼子就答应了王半仙的条件。

等鬼子把东西送到了山上,意外就发生了。因为王半仙根本就没想过要归顺,所以他也不会下山,更让鬼子没想到的是,王半仙不但不下山,而且还抛了个坑,把给他送武器和粮食的鬼子全都活埋了。然后他就当招降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更加变本加厉的打鬼子,这下可把鬼子惹急了,他们终于和王半仙撕破脸开战了。

日本人先是命令保安团去清剿王半仙,但是保安团的人连王半仙的人影都没见着,就被人家打得死伤惨重,丢盔弃甲。而且连着清剿了好几次,都是这样的结果。日本人一看保安团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无奈之下,这个清剿王半仙的计划也只好搁浅了。

从那时起王半仙就被老百姓渐渐神化了。有人说因为王半仙能未卜先知,谁想要打他,他掐指一算就能知道,所以如果王半仙不想见你,你就找不到他。更有人说王半仙不但是半仙之体,而且还能指挥六丁六甲的天神替他打仗,他要是想杀人,十里之外就能取人首级。就这样,关于王半仙的传说开始流传了。

再说鬼子,他们抓不住王半仙,只好把精力全都放在剿灭其他的抗日武装上面。有一次鬼子在半山铺发现了抗日组织,为了杀一儆百,鬼子就打算屠了整个村,让别的村看看,这就是收留抗日队伍的下场。正当全村的乡亲都被集中在了一起,眼看着屠杀就要开始的时候。王半仙突然带人出现,不但打跑了鬼子,还杀了一个带队的少佐,救下了全村的乡亲,于是王半仙就成了半山铺的恩人。

这件事对鬼子的刺激太大,鬼子重新拟定了进剿王半仙的计划。鬼子先找人探明了山里的地形,然后就一下子集结了两个中队的精兵,进山围剿王半仙的队伍,这次鬼子下了狠心,要新帐老帐一块算,不杀了王半仙,就决不回来。

老百姓知道消息后,都为王半仙和他的弟兄们捏了一把汗,不过苦于帮不上他的忙,于是只能每天到处打听消息,盼着王半仙能躲过这一劫。但是让乡亲们失望的是,所有的打探都是徒劳无功。

鬼子的这次围剿,是一个有始无终的行动,自从两个中队的鬼子进山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对于这次围剿,也没有人知道是鬼子胜利了,还是王半仙胜利了。而且王半仙和他的弟兄们,也从此没了音讯,在以后的日子里,鬼子也没有再去寻找他们。所以王半仙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神秘的失踪了。

王半仙救过半山铺全村人的命,所以半山铺村为了纪念他,从那时起就留下了这个供奉王半仙灵位的习惯。

听着张老汉讲的故事,我早已是心驰神往,恨不得自己能生在那个时代,跟着王半仙一起去打鬼子。我们这代人都是在强烈的爱国主义教育下成长起来的,有时都恨不得把那段屈辱的历史从中国的近代史上抹去,但遗憾的是,历史是不能改变的。

“是条好汉!”猴爷端着碗喝了一大口酒,继续盯着张老汉问道:“那你们村的人,后来就没有找过王半仙吗?”

“找过,怎么没找过。听村里的老人说,等鬼子围剿十几天后,才有人发现又有一队鬼子进了山。胆子大的人就在后面悄悄地跟着,等到了山里才发现,原来这一队的鬼子是给围剿王半仙的前一队鬼子收尸的,他们把尸体焚烧了以后,就拿着骨灰出山了。我们村里的那人,等鬼子走了,才壮着胆子去王半仙的干云洞看了看,不过到了那才发现,以前的干云洞根本就不存在了,那个洞也消失了。”

张老汉的的这翻话把我听的一头雾水,洞怎么会消失呢?想到这我刚要再问张老汉,却被猴爷抢先了一步,把我的疑惑问了出来。

猴爷说:“洞怎么会消失呢?难道长了腿自己跑了?不可能啊。张大爷您知道王半仙那个干云洞在哪吗?我有空得过去看看。”

张老汉喝了口酒,有些无奈的说:“我也不知道啊,日本鬼子来的时候我才十几岁。那时也没敢进过山,村里去过干云洞的人现在也死的差不多了,早就没人知道干云洞在哪了。”

听张老汉说完,我看着猴爷一脸失望的样子,我就对他说:“人家王半仙可是半仙,没准他使了什么法术,把干云洞弄走了呢。听说杭州有个飞来峰,说不定这个干云洞就是个飞来洞呢。”

猴爷翻着眼睛想了一会,说:“祁天下,你丫又蒙我!”

一顿酒喝到了深夜,除了我让猴爷拿出来的两瓶好酒外,我们三个又喝了不少张老汉家里的酒。最后三个人都喝多了,趴在桌子上,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和张老汉告别的时候,我从兜里拿出二十块钱,递给他,说:“张大爷,我们哥俩这就上路了,这点钱您拿着,就当是我们的住宿费了。”

哪知道张老汉死活都不要,他说帮一下过路人,那是应该的,要钱会让村子里的乡亲们瞧不起。再说二十块钱也有点太多了。

猴爷看张老汉不要,就帮着我在一旁极力的劝说。

我告诉张老汉,让他把这钱当成我们回来时的招待费就行了,我们哥俩做完买卖,回来时,还来找他来喝酒。

最后张老汉实在没办法了,只好把钱收下。

当我和猴爷背着行李刚要出发,张老汉又把我们叫住了,他把马车拉了出来,要把车借给我们用。我和猴爷相视一眼,说:“我们俩也不会赶车呀。”

张老汉想了想,把马车解开,牵着枣红马过来,把缰绳递给我说:“骑马你总会吧?”

我看张老汉的盛情难却,就一点头接过了缰绳。

张老汉笑着说:“这马我最近也用不着,你们就先用吧,等回来的时候,再给我送回来就行了。”

看着张老汉憨厚的笑,我和猴爷都是一阵的感动,说了些感谢的话,就告别了张老汉。

张老汉的马是匹蒙古马,这种马身材矮小,但是耐力却很好。虽然不能两个人一起骑,不过有了这匹马,我和猴爷也轻松了很多,我们把行李放在马身上,一个人骑着马,一个人步行,等步行的那个走累了,就换一下,这样一来总是有一个人在休息,一个人在走路,这也让我们保存了不少的体力,速度也快了很多。

后面的山路更加难走,人烟也比较稀少,我们俩又走了一天也没见到一个人影。眼看着到了傍晚,晚霞漫天,夕阳映着绵绵青山,刹是好看,我坐在马上,悠闲的叨着烟,心情也愉快了很多,看着牵着马的猴爷,突然童心大盛,微笑着对他说:“八戒,此去西天路途遥远,你可要保护好为师呀。”

猴爷翻着白眼儿,看了看我,不以为然的说:“你丫是跟我说呢,还是跟后边那位说呢?”

“后边?后边哪来的人?”听猴爷一说,我就有点犯晕了,赶紧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远处有个黑点正在向我们走来。“那是什么东西?”我问猴爷。

“是条狗。”猴爷说:“跟了咱半天了,我叫了它几回他都没过来。”

“一路上正好闷的慌呢,有个狗陪着也不错啊。”听猴爷说完,我就来了兴趣,于是跳下马来,站在原地等那条狗过来。猴爷停下来,点了根烟,抱着肩膀在旁边看着。那个黑点越走越近,当能够看清它的时候,我就感觉头发根有点发炸。

“这他妈哪是狗啊?这是条狼!”我冲猴爷骂道。因为我在当兵的时候,在大兴安岭上见过狼,狼的体形虽然像狗,但尾巴却有明显的不同,狼的尾巴是垂直向下的,而狗的尾巴是弯曲的,而且从毛色和眼神上都能分辨出狗与狼的不同。

“狼?”猴爷也吓了一跳,“这不是狗啊?”

“荒山野岭哪他妈来的狗?”我盯着不远处的狼,它体型干瘦,我甚至能从它饥渴的眼神里,看出对肉的渴望。狼看见我和猴爷都停下来看着它,就停住了脚步,与我们静静的对视着。

“怎么办?”猴爷紧张的扔掉烟问我。

我说:“我也不知道。”

“他娘的,弄死它吧!”猴爷叫骂着找家伙。

可惜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找到,因为我们这一行就没有带防身的武器,以前在北京,猴爷有时候还带着块板砖出去。现在出远门,他要是再带着一兜子板砖出来,那他肯定是脑子有问题。

“妈的,连个合手的家伙都没有。”猴爷愤愤的骂着。

我此时的心情也很紧张,如果只是一条狼还好说,万一它能招呼来一群狼,那我和猴爷肯定就玩完了。正想到这,猴爷已经捡起来一块石头,向着狼跑过去了。狼看见猴爷过来了,就转身向后跑。猴爷追了两步,一挥手,手中的石头就向狼砸了过去,不过没砸着。

我看猴爷这样,也捡起了两块石头,向着狼扔了过去,想和猴爷一起赶走它。不过我们俩连咋呼,带扔石头,追了半天,也没能把狼赶走,却把自己累的够呛。

我和猴爷弯着腰,喘着粗气,商量着怎么办。那只狼还是在不远处看着我们,始终和我们保持着一段距离。

“没办法了,打也打不着,赶也赶不走。”猴爷无奈的说。

“我看,赶它是赶不走了,咱还是赶路吧,万一能找到个村子,估计就能把狼吓跑了。”我拉住了还在捡石头的猴爷。

“那咱赶紧走。”猴爷站起来,一拉我,两个人一起向回走去。

狼看我和猴爷不追它了,就又跟了上来。这次我让猴爷上了马,自己小跑着跟在马后面。希望在天黑之前能够找到一个村子落脚。

那只狼看我们加快了速度,它也跟着跑了起来,而且一直就跟在我们后面。我知道它在等待下手的机会,但是苦于它和我们总是保持着一段距离,打也打不着,赶也赶不走,我们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向前跑了。

我在部队时,训练过五公里的武装越野,对自己的能力还是了解的,于是我拍了一下马屁股,让猴爷先跑,自己则是跟在他后面一路的狂奔。这一下就跑出了十多里地,猴爷看我已经累的不行了,就让我上了马,他又下马跑了起来。不过那只狼却还是在我们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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