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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火耗子与老鬼子(3)

猴爷看那人已经冲到了眼前,就用刺刀去挡砍来的军刀,同时脚下又向那人的小腹踹了过去。当两刀再次碰撞的时候,那人侧身躲过了猴爷的一脚。我一看机不可失啊,趁他立足未稳,就扔掉手电扑了过去,抱住他的腿,嘴里还喊了一声:“在这吧你!”就双臂用力,把他的腿抬了起来。

那人本来就没有站稳,现在又被我抱住了一条腿,当时就摔倒在地。猴爷看我已经得手,就窜上来,一脚踩在那人握着军刀的手上,转身一屁股坐在他身上。

那人痛的大叫了一声,松开了手里的军刀,嘴里还在叽哩呱啦的说着什么。猴爷哪管他说什么,抓住了他的手,使劲一拧,就扭到了他的背后。我看见那小子的另一只手又要去抓军刀,就蹦起来,冲着他的另一只手又是一脚。这小子当时痛得再次大叫。我弯腰抓住他的这只手,也是一用力,扭到了他的背后,交给了猴爷。

“绑了!”猴爷冲我喊道。

我四处寻找绳子,不过找了半天却没有找到。最后一咬牙,就把裤腰带抽了出来,心说:“就用这个吧。”然后就用裤腰带把那小子的双手绑了起来。

猴爷看我已经把他绑结实了,这才从他身上站起来,喘了口气。然后又把那小子翻了过来,不由分说就左右开攻,给了他一顿嘴巴。

猴爷打够了,这才停下来,问我:“你那胳膊怎么样了?”

我捂着伤口说:“不重,找块布包上,一会就止血了。”

猴爷走过来,抓住我的衣服下摆,一用力,“咔”的一声撕下一条布来。

我瞪着猴爷,骂道:“你大爷的,你丫怎么不撕你自己的衣服?”

“我衣服上都是煤油。”猴爷狡黠一笑,拿开我的手,用布条在我肩膀上,胡乱的勒了几下。我抽手摸了摸,还算可以,起码算是止血了。

等我们俩忙活完了,这才转过身去盘问被我们绑上的那小子。猴爷走过去,又是一个嘴巴打在他脸上,同时问道:“说,你丫是干吗的?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那小子瞪着愤怒的眼睛看着我们俩,一张嘴又是一通日本话,我和猴爷一句也没听懂。

我定了定神,用试探的口气问道:“你滴,什么滴干活?”

那小子向我吐口口水,又是叽哩呱啦的一通日语,虽然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看他的表情也明白,这小子大概是在骂我。

猴爷看着他的样子,上去又是一个大嘴巴,嘴里骂道:“八嘎!你滴良心大大滴坏了!”

我看了看猴爷,心说:“这位爷能想起的日本话,估计也就这么一句了。”

我们俩看从这小子的嘴里也问不出什么了,就不再管他,现在还是找行李要紧。于是就拿着手电走进左边的房间,向四处照了照。这一看顿时感觉头皮一阵阵发麻。手电光所过之处,全是森森白骨,但这些白骨却与我们之前看到的骸骨有所不同,因为之前的骸骨都是完整的,而这里的白骨都是堆在一起的,那些骨头被堆在房间的石壁下,大概有一人多高,虽然感觉有些怪怪的,但我的心思全在找行李上,也就没有多想,手电还是不断的搜索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这个房间像是间厨房,因为屋里的灶台已经告诉了我们一切。我们的行李就在灶台旁的角落里。我和猴爷看到了行李,就急忙窜过去翻看起来。让我们庆幸的是,那二万块钱还是原封不动的放在原处,除了行李里少了一些食物以外,其它的东西都还在。

猴爷把那小子从外面拉了进来,放在我们眼前,以便于看着他。我又从行李里找了些食物,分给猴爷一些,一边吃,一边和猴爷商量着怎么处置眼前的这个货。

“你说丫真是个日本鬼子吗?”猴爷一边吃一边问我。

“看看就知道了呗。”我拍了拍手上的面包渣,走过去,撂起来那人挡在脸上的头发。

那是一张苍老的脸,看上去岁数已经不小了。

“猴爷,过来看看。”我向后一挥手:“你看看他多大了?”

猴爷一边吃,一边走过来看了看,说:“最少也得五六十了吧,这么大岁数了还学人家抢劫,老了老了混了个晚节不保。”

我拿开他脸上的手,想了一想说:“这还真是日本鬼子。”

“你又看出来了?”猴爷不屑的看了我一眼、

我拿出一根烟,点上,说:“你看,1937年的时候日本开始侵华,到现在才40多年,如果当时这小子是二十多岁,那现在他应该是六十多岁,如果他那时十几岁就当兵了,那现在他可能才五十多岁。从他的外貌上看,正好与这个年龄相符。”

我吐出一口烟,接着说:“人活到六七十岁是很正常的事,所以他能活到现在也并不奇怪,再加上他满嘴的日语,就更能肯定他是个鬼子了。”

猴爷听完,过去用脚踢了踢老鬼子屁股:“看来咱爷们儿今个还当了回抗日英雄呗。”

老鬼子扭过头用愤恨的眼神瞪着猴爷,却没有反抗的能力,猴爷用戏弄的口气说:“哟,孙子还不服呢?要不爷再把你放开,咱再练练?”

我说:“你丫没事儿跟一日本老头子较什么劲儿,你可当心,别把咱这一世英名,丢在欺负老弱病残孕上边。”

“逗丫玩呢,你当我真想放开他呀?”猴爷嘻笑着说道。

我说:“你脑袋进水了吧?你丫跟他说话,他也得听的懂啊。”

猴爷笑了一会,就没心思再逗老鬼子玩了,走过来找我要了根烟说:“抽根儿得胜烟儿,一会把丫带出去,往派出所一送,完事儿。”

“荒郊野地的,你上哪找派出所去?”我白了猴爷一眼。

“哎,说的也是啊。要不咱就别管丫了,给丫留在这喂耗子得了。”猴爷边抽烟边说。

我听完一笑:“这就更没谱了,丫都跟这住了四十多年了,要喂耗子,早就喂了,咱还能见着他呀?”

“对呀,我刚才就觉得哪不对劲儿呢,你说刚刚那群耗子,玩了命的想啃了咱俩,这孙子跟这待了四十多年了,耗子怎么不想啃了他呢?”猴爷有些疑惑的说。

我说:“估计中国的耗子都嫌小日本脏,它们更喜欢猴爷您这身肥膘吧。”

“扯蛋,我看耗子更喜欢你这种小白脸,人长的周正,肉也嫩。”猴爷说完,就叼着烟坐在了我旁边。刚一坐下猴爷又“嗷”的一声蹦了起来,嘴里骂着:“娘的!什么东西扎我屁股了?不是蝎子吧?”

我拿手电照了照,从猴爷的屁股后面的裤子上,拔下一根小骨头来,看了看,说:“放心,不是蝎子,是这个。”然后就把骨头递给了他。

猴爷接过骨头看了一会,问:“这么小的骨头是他妈什么动物的?”

我又拿过来看了看,那是一根像牙签一样的肋骨,于是说:“不知道,看样子是种小动物的。”

“不会是耗子吧?”猴爷一边说,一边又从地上捡起一个不在的头骨来。

我观察了一下头骨,说:“从大小上看,还真没准是。”

猴爷听完就又从地上找了起来。

我看着头骨一边说:“这孙子,没准就是因为吃耗子,所以这个洞里的鼠群才怕他。”

“吃耗子,老鼠就怕他?”猴爷一边在白骨如山的房间里到处看,一边问。

我抽了口烟说:“我记得当兵的时候,在山营子屯附近有一个专门宰狗的小贩,全村的狗都怕他,就连村里上山打猎的敖犬,见了他都浑身哆嗦,可能是这种人杀狗杀的多了,身上就有了杀气,所以狗见了他才害怕。估计这孙子四十年里,不知吃了多少耗子,身上也有了杀气,所以耗子才把他当成了天敌,怕了他吧。”

谁知我话刚说完,猴爷就冲过来,照着老鬼子就是一脚。我被猴爷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于是就笑着问他:“你丫跟耗子是亲戚呀?看见丫吃耗子,你怎么这么激动?”

“你丫少扯蛋!”猴爷转过身来,脸上不断的抽搐:“这孙子不光吃耗子,还吃人!”

“吃人?”我一下就笑不出来了,浑身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看看。”猴爷递过来一根腿骨给我。

从骨头的大小上判断,那应该是一根人类的腿骨,我用手电照了一下,这根腿骨上有很多整齐的牙印,而且骨头表面也有被火烧过的混迹。

当我看到这些的时候,心里突然恶心的要命,我急忙扔掉手里的骨头,喉咙里却忍不住干呕了几声。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同时也试着打消脑子里这种恶心的念头。

我沉默了片刻,我对猴爷说:“这没准是什么动物的骨头,不见得是人的。”

猴爷听我说完,又从骨头堆里找出了一个被敲碎了的人类颅骨,递给我说:“这总不会是动物的吧?”

我看着递过来的颅骨,没敢用手去接,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拿起手电又仔细看了看整个房间,在灶台旁边的石壁下,我找到了很多破旧的衣服,当我把衣服拿起来看的时候,一种巨大的愤怒感差点让我失去了理智。

我把堆的像小山一样的衣服全都翻了一遍,看完后身体不断的颤抖,双拳握得“嘎嘣嘣”直响,我想我已经愤怒到极点了吧。

猴爷看着我近乎疯狂的举动,关切的问:“天下,你丫怎么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把手里的一件衣服递给了猴爷。

猴爷接过来看了看,问:“这怎么了?”

我尽量平复了一下心情,咬牙切齿的告诉猴爷:“这里全是些粗布的便衣,没有一件军装,这说明被这个王八蛋吃掉的,都是中国人!”

猴爷看了看手里的衣服,就怒吼着冲向被绑着的老鬼子,没头没脸的一顿拳脚招呼了上去。

猴爷打累了,这才停下来问我:“咱们怎么处置他?还送丫去派出所吗?”

我盯着那个老鬼子,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来:“弄死他!”

猴爷听我说完,身体微微一震,但立刻又恢复了正常,他从腰里拔出了刺刀,说了声:“就这么办了!”然后就向被绑着的老鬼子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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