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凡自从在省城学会了说谎,几年下来便一发不可收,在父母面前说谎,为了得到暖饱肚子的钱,在同事面前说谎,为了实实在在的拿着别人的钱去肆意挥霍,在朋友面前说谎,为了自己的形象在他们的眼睛里变的高大。
赵乐的两千块很快弹尽粮绝,在等着发工资的日子里,纪凡过了半个月的穷人生活,建成和高毅时常打电话还是吃饭喝酒的差事,不过纪凡意在前往却心在忍受,他以工作忙、家里有事为由,推脱了半个月。
左等右盼,单位的工资终于发到了纪凡的手上,他握着三个月只有三千来块的工资,眼泪险些落下。
“三个月挣的钱都在这儿,两千块说没便没,这三千块已经有三分之二不是我的了。”可转念一想,本来赵乐的慷慨大度就让他心头一暖,“正好赵乐家有一个六岁大的孩子,不如在还两千块的同时,再加上五百,以给孩子的零花钱为由,让赵乐对自己的为人另眼相看,另外还得请赵乐吃一顿饭。”
这样算下来,三个月的工资几本已经分配的所剩无几。
“赵哥,这是你借我的两千块,这五百是给孩子的,别嫌少。”
赵乐接过两千块,却一个劲儿的推脱着另外五百块。
“这哪儿行,老弟,你一个月才赚那么点儿钱,这五百,我坚决不能收。”
纪凡见他真心推辞,可他不能真心收回,趁赵乐不注意,他将钱一把塞到赵乐的外兜,然后转身跑远。“纪凡,这是干啥。”
五百块安心的送了出去,从这以后,赵乐对纪凡果然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而且还天天吵着要请纪凡吃饭。
可赵乐哪里知道,当初借给纪凡的钱到底用在了什么地方,多还了五百块钱,纪凡的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星期五晚上下班前,纪凡准备单独找赵乐出去吃饭,赵乐也欣然接受,正好借此机会请纪凡一顿。不过两个人刚刚走进饭店,纪凡就已经把事先准备好的钱押在了吧台,他的第二个计划也顺利得手。饭桌之上,赵乐频频的举杯,虽不胜酒力,但看这一阵子纪凡的举动,着实的发自心底的感动。
其实这样的小算盘,一般人都能识破,只不过赵乐对人没有芥蒂心,只是一味的讲求实在。纪凡的小算盘打得很精准,也抓住了赵乐义气讲究的心里。
多还钱加上请一顿饭,表面上看,纪凡吃亏了,但他自己却盘算着:“这样做,无非是以后再向赵乐张嘴时,不能引起他的怀疑,也不必编一些让人产生错觉的理由。”
维持好了与一棵摇钱树的关系,接下来的日子,纪凡的生活进入了煎熬期。
上次,单位的于科长给纪凡介绍的对象,已经成为过眼的云烟,可纪凡的父母丝毫不会对这样的事冷落,尤其是纪东在一旁还说着风凉话,这也加速了父母催纪凡快些处朋友,早日成家的进程。
“纪凡,再过一年都27了,再不找对象,谁还跟你呀。”
“妈,我也想找啊,现在的女孩子太现实,没房没车没存款的,谁主动和咱们处啊。”
“儿子,我和你爸都商量好了,你结婚的时候,先和老人住在一块儿,如果你们感觉不方便的话,可以先出去租房子,你爸这几年也不闲着,出去找活儿,给你赚房子钱,这还不行吗。”
纪凡口头上答应了妈妈,可心里却不认同她的想法。现在的女人有几个能和老人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别说纪凡,纪东俩口子当年不也是因为和老人住在一起,而矛盾不断吗。纪凡心想:“真的想找一个女孩子,好好的处一段恋情,这样一来还能控制眼下的花销,没人管真的不行,可这个姻缘现如今在哪里,唉!”他不仅一次的想着这样头疼的问题。
周末风和日丽,高毅约纪凡到美容院陪他们打扑克,可纪凡一听,马上犯了嘀咕:“那个小慧儿还在那儿呢,去了也没话说,就是说了也是假惺惺的,和人家发生了一次关系,见到本人,那天晚上的真实一幕便马上闪现在眼前。”着实的尴尬
“老三,我还是别去了,小慧儿不是在那儿吗。”
“小慧儿,她都不干了,人家在老公的资助下,自己单挑了,在市中心也开了一家美容院,怎么样,后悔了吧,当初你就应该跟紧点儿,没准还能在人家身上弄两个钱儿花花。”
“拉倒吧,我可没有你那样不要脸。那你们等着,我一会儿就到。”
高毅没深没浅的刺激着纪凡,还好小慧已经不在美容院,这让纪凡卸下了心里的包袱,揣好了三个月工资仅剩下的几百块,只身前往。
他和高毅已经有二十来天没有见面,两个人一碰头,高毅不中听的话再次甩了出来。
“靠,这些天干啥呢,是不是单位又发红包了,也不说请我们出去吃饭。”旁边的一菲瞅着纪凡,开始有点儿蔑视的眼光,但马上便恢复了正常。
“纪凡,听高毅说你在单位干的不错,领导经常给红包,你也不留着点儿,等着以后娶媳妇。”
俩口子的话如一把锋利的刀,深深的扎在了纪凡的心头。
“哪呀,发啥红包,还能天天发呀,最近工作太忙,办公室就我一个科员,等以后升了官,配一个打杂的,我才能轻松吧。估计咱们今天见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了。”
“咋了,你要移民呀。”
“移个屁,这两天我可能要出差,估计得半个月左右。”纪凡故意撒了一个谎,以为通过这样的谎言可以暂时的安抚住高毅,不再联系他,进而身上的几百块钱也可以勉强着度日。
“出差,我靠,那出差回来你得请客呀,这回你能搂一把了,出半个月不得整个万八千的,我们也不讹你,花一两千,剩下的你自己留着就行。”
脸皮比城墙还厚的高毅,也不去了解纪凡眼下真实的处境,便一股脑的把纪凡出差的前后事宜都安排的妥当。
“到时候再说吧。”纪凡的嘴平时能跟上他们的节奏,可这一次,他却不知道如何辩解,都是自己惹的祸,现在死扛着面子也得把高毅和一菲这关过去。
玩牌玩得很晚,以至于几个人的肚子相继的叫唤起来。纪凡起身想回家,被高毅一把拦住。
“都几点了,咱们几个出去吃吧,正好美容院现在没人了,我们也得关门,寻思啥,不用你掏钱。”
最后一句话让纪凡大喜。
“那走吧。”
哪成想,这顿晚饭居然吃得是麻辣烫。吃得不怎么样,不过一菲的几句话倒让纪凡有了不小的收获。
“纪凡,听说你头一阵子处了一个对象,后来因为性格问题分手了,现在有没有目标呢。”
“啥目标,我爸我妈天天催着我找对象,我自己都犯愁。”
“我有一个人选,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纪凡听到这样的话题,马上笑脸相迎。
“弟妹,你快说说,哪儿的。”
“我就是怕你有想法,不同意,是我的一个顾客,前些天在我这里办了一张白金卡,她每周来一次,上我这儿消费,但大多都是做做脸部按摩和美白,在和她交谈的过程中,我了解到,她在咱们市的一个建筑单位,对了,是个人开的,她在那里做文员,人真得不错。”
“上你这儿做美容的,不过职业还可以呀,长得啥样啊,你说了半天,都没说到点子上。”
“我就知道你这个人最在乎长相,你想想,不符合你的要求,我和你说这些干吗呀。”
纪凡的兴致此时被挑起来,端起一杯酒。
“来,一菲,对了还有老三,咱们喝一个,这个事儿就交给弟妹了,什么时候见面都行,我请假也没问题。”
高毅放下酒杯,感觉纪凡说的话前后不一致,便急忙说:“我靠,你不是出差半个月呢吗,现在怎么又有时间了。”
纪凡没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解释起来。
“那就不出差了呗,处对象是大事。”
“靠,你真行,拉屎还往回坐。”
“哈哈,这得多亏一菲,还帮我想着这件事,你小子就不行,头一阵子天天在一起,也没说帮我特色一个合适的。”
“你标准太高,上次带出来那个美女,我和建成看完了,三天没睡着觉。”
“滚蛋,神仙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喝酒吧,你就先在一边待会儿,我和一菲说说对象的事。”
几个人的聚会,纪凡看到了爱情世界的美景。这些年自己没主动处过一个对象,别人介绍的处处也不行,虽然在省城失了身,不过那是意外,现在想想,他还非常感谢以前单位的出纳员,要不是她,还真的勾不起对女人的幻想。
一菲办事有谱,可纪凡忘了,这几个月的工资见底了,处对象是要消费的,几百块能维持几天,总不能让女孩子掏钱。想着想着,纪凡即刻想起了一个人——赵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