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尔诺声应道:“是,王爷。”随即转向榻上坐着的女人,“夫人。”
“我不是夫人。”白凡凡悲愤的瞪着她,“两日,全都走了,你为何还要留下。”
“因为我。”推开门,林枫缓步走到塌边,“她是谁,你清楚,她告诉我了。”
“然后呢?”不加感情的看向突然出现的男人,白凡凡轻笑。
“然后,那天也是意外,因为你的病,我们必须把你送回王府,但是,王府上没有照顾你的人。”
“所以你就自作主张的把她给了我。”白凡凡还在笑。
“对,虽然她是临摹先的手下,但在王府内,我只认识她一个姑娘,自然也只能信任她一个,古良水和古良弗如都离开了,我不能也不敢再看着你受伤。”林枫突然转了语气,变得悲楚。
忽视过林枫,白凡凡默然看了眼那边与那夜完全不同的安尔,淡淡笑了声,“你没死我开心,不过,你还是走吧,这里不适合你。”
安尔荡着眸子,含情看着白凡凡,“我不走,这里不适合我,我知道。”
“既然知道就离开。”避过她使人压抑的眼神,白凡凡冷冷喝了一声。
“但是我也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你了解临摹先的性子,所以你害怕他会找到这里杀了我。”安尔笑道。
“对,所以我希望你永远的离开我的视线。”
“凡凡。”林枫不知所措的抻出手,欲要上前却又不知如何上前,“她亦是王爷要留下的,想赶走可能也没那么容易。”
“那就出去。”王爷,想来今日相聚,亦是警告,警告她不能再离开王府,不能再妄想变成一个不可能变成的人。所以,她妥协了,既然是王爷安排的戏码,她又怎能抗拒,拉过手前的棉被,蒙住依然有些懵然的脑袋,白凡凡又斥道:“出去吧,我饿了就叫你。”
“好。”林枫含笑拉过一旁的安尔,小声道:“不准伤害她,要不你明白。”
安尔不觉诧异的看着他点了下头,便跟着他出去了。
凉亭外,三两群小丫鬟,不服气的争辩着,“王爷怎么又把那个女人给带回来了。”
“不知道,但是回来了也好,那个丫头就不能了。”其中一个长相清秀的小丫鬟鄙夷的看了眼那边凉亭内与公良白亦并排的韩心。
另一个小丫鬟也跟着看了眼,想了一下,笑道:“姐姐说的对。”
“还是老样子。”侧目瞥着亭外丫鬟们的眼光,公良白亦挑眼笑了声,“但是,韩心当真觉得无碍吗?”
韩心腼腆的笑了一下替他斟满酒杯,“无碍的,倒是王爷为何又将白王妃接了回来。”
“什么意思,这话?”看她奇怪的眼神听她奇怪的语气,公良白亦故意停顿了下,又道:“难道韩心真心喜欢本王吗?”
“奴婢,不敢。”韩心闭眼轻轻呼了口气,故作无事的咧了下嘴角。
“不敢,”笑看她红透的耳根子,公良白亦又故意将嘴唇向她贴近了些,“那若是本王要把你送给临摹先大人,你可愿意。”
“王爷。”韩心的表情变得苦涩,但依旧埋着头,“王爷,临摹先大人乃是朝中与楚丞相一样的大臣,怎会看上我。”
“那若是真的,你愿意吗?”
“王爷。”韩心缓缓抬起被红晕染尽的脸,含羞的看着眼前还在玩笑的王爷,轻声道:“奴婢喜欢您。”
公良白亦不觉惊讶,笑着又喝了口淡酒,“是吗?”
“是,王爷,韩心说的都是真的,只不过,王妃曾经威胁我,我不敢。”
“所以,那日,也因为王妃不在所以才要那样对待本王的吗?”晃着酒杯里淡红色的酒水,想着两日前发着烧的白凡凡,再看眼前这个好似懂事却满嘴谎言的小丫头,他故作温柔的勾起唇角,“可依本王对王妃的了解,她又怎会说出那种话。”
“人心隔肚皮,王爷不要。”韩心略显激动的摔了酒壶。
公良白亦倒是极有兴趣的瞅着她脚边的酒壶,“不要轻信本王的王妃吗?”
韩心微微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好啊。”继续瞧着她淡若的模样,公良白亦转身将她揽入怀里,温柔的对着她瞪大的美眸,“那你跟本王去找王妃问问如何。”
“这个。”
“什么?”
“没事。”韩心依旧淡定着,“那去吧。”
季节更迭,时光隧道,她无心经过,来到了这里。又一次的别离,让她恐惧,低眼凝视着手心里那日送给阿水却又被还回的戒指,她熟练的将它戴在小拇指上,然后沮丧的掀开鼻下的棉被,习惯性的望向不远处的木窗,“还是回来了,楚天,变成楚天,其实是在做梦吗?”
门外,御寒无措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王爷,且身道:“王爷,王妃还在休息。”
“无碍。”说着,公良白亦拉着韩心一脚踹开眼前的房门,红眼望向榻上躺着的女人,斥道:“白凡凡,你给我醒过来。”
紧着方才门外的声音,白凡凡不以为然的坐起身,茫然的眯了下眼,“王爷。”
“对。”
“您来这里做什么?不是已经走了吗?”
“你是本王的王妃,难道我不能来吗?”公良白亦晕乎乎的走到榻边,瞪着她,“还是,你就没有把自己当成王妃。”
“王爷,”看着白凡凡,韩心突然委屈的抹了一下眼角,诺诺的趴在公良白亦怀里,“王妃,一切都是王妃说的。”
公良白亦不带感情的睨视着白凡凡,也道:“都是你说的,你说你为何要想着拆散我们。”
“拆散?”如此戏码,果然是她白凡凡接应不来的,可再想都已经决定承受接纳的生活,她总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丫头给破坏了吧。所以,对此程度的挑衅,她还是虚心的接受的好。
莫过韩心丝无胆怯的眸子,她不带委屈的点了下头,“若是王爷觉得是那就是。”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韩心又是委屈的抹了把眼泪,“难道您真的想赶尽杀绝,要了奴婢的命吗?”
“没有。”韩心的性子,她比谁都清楚,身份可悲,想来若是真的没了三王爷的庇护,最后也是个惨。记起那次,公良赐为了她给自己编的谎话,再看一侧不再言语的公良白亦,白凡凡又笑,“臣妾卧榻好些日,王爷应该比谁都清楚。”
“王爷。”韩心轻声应道。
公良白亦回道:“清楚。”
“那为何还要来这里挑衅臣妾。”白凡凡继续。
“难道王妃没有过吗?倘若真没有过,为何要说若是本王觉得是就是?”公良白亦好似无事的模样,“或是,王妃是在戏谑本王。”
戏谑,岂敢,她既没那本事,也没那挑事的能力,如果不是她们来,她想,或许,大概,她也不可能再离开这间屋子。
看她魂不守舍的神情,公良白亦又是道:“难道被本王猜对了,还是心虚了。”
为何心虚,对于她从未做过的事情,为何心虚。再想,人生在世怎会处处通顺,于是,白凡凡也不再优柔寡断,笑看眼前人,她道:“没有,只是觉得好笑。”
“为何好笑?”公良白亦问道。
“本以为迎合上王爷,王爷就会责怪,再将臣妾赶出王府,”她故意抽泣了声,“可没想到王爷对韩心姑娘的感情还真如此,三两句既是拐了话题,难道王爷就不怕韩心姑娘伤心吗?”
“那倘是真的迎合了王妃,难道你就不会伤心?就像那日说的那样,你不是很喜欢本王吗?”顺势搂住榻边已经红了脸的女人,他故意推开一旁还在撒谎的韩心,“难道现在不喜欢了?”
“可是,”斜眼注视着韩心已经变了的神情,白凡凡道:“王爷喜欢的女人伤心了。”
“可是,本王喜欢的是你,不是别人。”
喜欢她,怎么可能,亦许和那日宫外一样吧,他也只是玩笑,过眼,过秒就忘记的玩笑。但,又不知为何,对视着他的眼眸,看出的又会是认真,难道这不是玩笑吗?
勾出一抹奇异的微笑,公良白亦戏谑的将嘴唇贴近她的嘴唇,随即轻声道:“难道这样就让你无法自拔了?看来你还真是很喜欢本王啊。”
听他嘲虐之气,白凡凡心想,呵,道途白欢喜一场,原来又是玩笑,在这里,他堂堂三王爷除了对阿水和眼前的韩心又会对谁好?对她白凡凡吗?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王妃,”安尔无心避过榻边已经咬牙切齿的女人,站在公良白亦身后,毫不唯恐的说道:“王爷,王妃还在生病。”
公良白亦笑着拂过白凡凡滚烫的额头,冷冷道:“是吗?看来王妃当真有了个好奴才,既敢如此跟本王说话。”
安尔听闻,反驳道:“奴婢不是因为王妃,只是仅从王爷的命令。”
“好是伶牙俐齿,难道王妃不懂得如何管教自己的奴才吗?”公良白亦轻言。
探过他挡着自己的肩膀,眯眼瞪着安尔,白凡凡故作生气的瞪着她,“出去,规矩都不懂了吗?”
“懂。”安尔依旧淡色,知晓懂事的离开了。
随即,白凡凡如同小猫一般,笑吟吟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王爷,既然已经认定都是我说的,为何还要这样。”
“这样你难道不开心吗?”公良白亦阴险的笑了一下。
“不开心,如同那日一样,我希望王爷幸福,若是真的喜欢,就娶,若是不喜欢就不要娶,要不最后的结果就跟王爷看见我一样,觉得厌恶。”白凡凡小心翼翼的瞄过榻边已经有些气愤的韩心,“所以,王爷随心开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