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见状赶忙冲上前去救人,彭敬义和钱冰冰的加入,让整个团队的战斗力大大增强,仅一转身的工夫,甚至都没轮到我出手,十几只丧尸便已被尽数放倒。
可是站在车顶的那对男女,却依旧是惊魂未定,男人目光呆滞地望着我们,看样子被吓得不轻,女人甚至连头都不敢抬,浑身上下从始至终都在不停地颤抖。
我望着男人,尽量把声音放低,缓缓道:“别害怕,已经没事了。”
男人看了看我,面容微微抽搐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我心说一个大老爷们,才遇到这么几只丧尸,就吓成这副鸟样儿,这样的人居然也能活到今天?
我心里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伸出手,再次对他道:“放心吧,现在已经安全了,我们都是正常人,没必要害怕。来,下来,跟……跟我们走吧。”
“相信我们,没事的。”林莉走到我旁边,朝男人笑了笑,也伸出一只手。
男人瞥了瞥林莉,又看了看我们几个,轻轻咽了咽唾沫,沉默了一下,这才缓缓弯下腰,去牵林莉的手。
大家见林莉一个人接他们不方便,便纷纷凑到跟前帮忙。大家一边扶他们二人下来,一边劝说不要害怕,可说来说去,他二人却始终一副被吓破胆似的样子,尤其是那女人,都站到平地上了,还没完没了一个劲地哆嗦,而且还一直趴在男人怀里,脸也多半被齐肩的长头发挡住,只从缝隙中露出一只眼睛,怯怯地望着我们。让我不禁有些疑惑,心想:至于吗?这也太脆弱了点吧?当即不禁多看了他俩几眼。
可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那女人的眼睛,正在死死的盯着我,目光充满犀利与阴郁,而更让我心惊的是,我隐隐感觉那只聚光的小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下意识地向前凑了凑,想再看清楚些,岂料就在这时,那女人突然从男人怀里窜出来,用手刷地一下朝围在周围的赫连婷、彭敬义他们面前一挥,与此同时男人的脸色也突然一变,竟是一跃而起,用一个形似喷雾剂的东西在我和林莉脸前“嗤!”地一喷,由于先前完全没有防备,我当即只感觉一股刺激性极强的香味灌进鼻腔,头皮顿时一热,一阵眩晕之感随之而来,此时再想从腰间拔出手斧反击,却已然开始感觉力不从心,根本就来不及了。恍惚之间,我隐约看见其他人也各自如失魂落魄似的晃晃悠悠,有的干脆已经颓然倒地,而那男人的脸上却早已一扫方才的怯懦,取而代之的是阴险狡黠的淫笑。
又被骗了!这究竟是为什么?
在深深的不甘与愤恨中,我渐渐感觉眼前的景象越发变得模糊,男人的面孔甚至逐渐开始扭曲,活像阴曹地府的恶鬼一样,透着森森的诡异,我隐约还看到那女人幸灾乐祸地走过来看我,她的脸上同样洋溢着充满阴郁的奸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竟然觉得她的从脸到身型看起来都很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可此刻我的大脑已经彻底麻木,完全无法思考。我尽量强打精神,只想看得更清楚些,但最终还是没能如愿,反而好像还出现了幻象,女人的脸上怎么会有血口子和胡茬儿呢……
“小黄……小黄……”
嗯?好像有人在叫我……
“小黄……小黄……快醒醒!”
真的有人在叫我?
啊……头好疼……
整个脑袋就像灌了铅一样沉,稍微动一动都会感到阵阵胀痛,就像随时可能炸开似的,我下意识地想用手去揉额头,却发现居然连抬手都很费力气,整个手臂乃至全身的筋骨,都酸软无力。我强忍着各种不适,慢慢地撑开眼皮,一张阔面大耳的脸孔,渐渐在我眼前变得清晰,我认出了那是老马,他在对我笑。
“你终于醒了。”老马朝我眨了眨眼睛,露出些许欣慰的目光。
“有水吗?我好渴啊。”我干咳了两声,问道。
“稍等,我马上拿给你。”老马回答道。
他正要起身,却听另一个男人的声音道:“哝,这儿,不过就这些了,省点,别都喝光了。”说着,把一个脏呵呵的破白瓷茶杯递到我面前,我一看那杯子表面沾满了黑泥嘎巴,跟斑马屁股似的,杯口儿上还被磕掉了一块瓷,简直集脏乱差于一身,实在太让人倒胃口了!当即不觉心生厌恶,不但没有伸手去接,反而下意识地把头往后缩了缩,并抬眼朝那人望去。
只见一个胡子拉碴、蓬头垢面的中年男人,正对我投来异样的目光,就像看外星人似的,不由得让我心中一凛,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儿,当即赶忙两手一撑地,向后躲了躲,与此同时惊恐地问老马道:“他是谁?我们在哪?发生什么事了?林莉她们呢?”
我一边问一边环视四周,这才发现我们呆在一间光线昏暗的小黑屋里,且不说三面光秃秃的墙壁都露着青砖,连扇窗户都没有,仅是横在眼前的那一道上了锁的黑色铁栅栏门,就已经足以刺激我的神经了,当即忍不住脱口而出道:“我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他们呢?都去哪了?”
“小黄,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说。”老马安抚道,接着又转向中年男人,接过他手中的杯子,苦笑了一下,说道,“谢谢你,老王,让我来吧。”
中年男人看了看老马,又瞅了瞅我,没有说话,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一个人径自走到墙角,默默地坐下,不再说话。
“我们被人算计了。”老马在我身边蹲下身子,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忧愁与无奈。
算计?我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些片段:
站在车顶的男女……
男人两种迥然不同的表情……
喷雾剂……
女人的眼神和……她下巴上的胡茬儿?……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努力想将这些支离破碎的记忆片段连接起来,可稍微一动脑子,却再次感觉头疼欲裂,根本没法思考。
老马见状,连忙扶我靠墙坐下,并嘱咐道:“可能是迷药的劲儿还没过去,尽量放轻松些,一会儿就会好的。”
“什么?迷药?”我一听见这俩字,顿时更沉不住气了,立即迫不及待地怒道,“赶紧说重点!到底是怎么回事?”
“哎!说来话长……”老马叹了口气,开始将事情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娓娓道来。
听了他的陈述,再加上我之前那些零散的记忆,我这才听明白,原来从始至终,根本就没有人被丧尸围困,站在车顶上的那两个人只不过是装模作样引路人上钩而已,我们中了别人精心设计的陷阱,全部被迷药放倒,老马被刚才的老王救醒之后,就发现自己被关在这里了,并且只看到我一个人,其他人下落不明,而此时已经到了第二天的早晨。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忍不住问道。
“看样子像是一间地下监牢。”老马摇了摇头,叹道,“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监牢?”我不禁有些抓狂,“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老马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无奈地摇头,这时却听坐在墙边的老王冷哼一声道:“他们不是人。是群畜生,衣冠禽兽!为了什么……哼!当然是为谋财害命,抢食物、水……还有女人……”说到“女人”两个字的时候,老王的面部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
我听罢,心中立即就是一紧,顿时为林莉她们的安全担忧起来,把女人迷晕、掳走,还能干什么?不用说大家也心知肚明……
脑海里一浮现出林莉被一群男人肆意凌辱的样子,我便立即感到血气上涌,脑袋都要气炸了,当下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恐慌、焦虑与愤怒,蹭地一下站起身来,发了疯似的猛摇挡在眼前的铁栅栏,全然不顾老马的劝阻,老马无可奈何,最终只好用手臂将我整个人箍住,生生抱了回来。
“小黄,你冷静点!我都试过了,没用的!”老马安慰道,“你不是总劝我不要莽撞的嘛!你自己怎么了!”
“不行!我得去救她们!她们可能会被轮奸的!啊!”我使劲挣扎,却始终拗不过老马,忍不住抓狂道。
“闹够了吗?闹够了就歇会。”老王冷哼一声道,“要是真能跑出去,我们还在这儿呆着干什么?我告诉你,这里是一间黑监狱,在皇城这种地方,黑监狱关什么人你猜也应该能猜着!能让你轻易跑出去的,还能叫黑监狱吗?我劝你还是省点体力吧。”老王白了我一眼,又补充道,“放心,在没有拿你们祭天之前,你们的女性同伴暂时不会有事。”
“祭天?”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老王平淡道,“我们男人到这里,早晚都是个死。”
“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迟早会明白的。”
这时,我忽然听到铁栅栏外阴暗的楼道里,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
“听,有人来了。”老王又道,“不知道这一次,会轮到谁。是你们,是我,还是他呢?”
“他?”我越来越听不懂老王说什么,正想再次发问,却突然发现他此时竟是朝我身后的墙角望去。我忍不住好奇地扭头去看,立即被进入视野的事物吓得一个激灵。
在这屋里待了这么长时间,我居然到现在才发现墙角里还蜷缩着一个人,此人亦是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目光呆滞,甚至动都不动一下,也不知道丫怎么喘的气儿,乍眼望去,竟是连是死是活都无法分辨!
“他在我来之前就在这里,我从没听他说过一句话,哼都没哼过一声,可能是个哑巴。那帮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把他带走拷打一次,可是到现在也没杀了他,不知道为什么。”
楼道里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让我没有心思再去关注其他人。此时此刻,我的内心非常复杂,既想快些看看这群害我们的畜生究竟是些什么人,同时却又畏惧可能已经发生,但我却不愿接受的真相……
我刻意让自己保持冷静,并尽量不去胡思乱想,可当我看到悠然走到铁栅栏门前的人时,却仍根本无法抑制心中的怒火,当然,我承认除了愤怒,更多的是发自内心的震惊与恐惧……
来者一行三人,皆是身着非僧非道的怪异装束,为首那人骨瘦如柴,獐头鼠目,满脸得意地望着我,虽然表面看起来似是面如平湖,但骨子里却隐隐透出一种难以形容的阴险与狡诈。
居然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