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巴黎后他们去了郊外那老房子,楚天雨的伤势早已恢复如初,此刻他悠闲地闲逛着看着住处,仿佛多年没回家的归子。同样阿尔塞纳他们没有任何的责备,如同家人一样。
“这里老旧了许多。”这是在他们进门后他说的第一句话。
所有人都一致的旧事不提,刚才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他们一同到地窖安眠,等待黑夜的眼睛再次穿透光明。
随后他们踏上了前往吸血鬼议会的旅程,据说它就隐没在非洲的茂密丛林深处。楚天雨表现的很安定,仿佛被关押在那里数百年是件很平常的事。他们一同站在开往非洲的船上,看着漫天的灿烂星光,他也会谈及往事,他的前世是一名中国贵族,国家兴荣的表面却处处都在溃烂,伴随着外族的入侵早已摇摇欲坠。
说到这里时楚天雨闭上眼睛细细冥想,然后他说:“尧舜的时代又如何呢,想吃得更好的永远只有两种手段,一个是骗,一个是抢。”
塞西尔虽然不知道尧舜时代是什么意思,但他却深刻明白这句话,因为物质无法填满那些完善的制度。此刻塞西尔看着楚天雨,心中觉得他想要的不是统治世界,而是毁灭世界吧。
“你该尝试着立刻人类的世界,你是吸血鬼。”阿尔塞纳看着大海中盛满的星光,仿佛一舀淘尽。
楚天雨像是听到笑话般,冷“哼”了一声,他闭着眼睛张开双臂拥抱着迎面而来的烈风。
一直行了三天他们才登岸,然后他们顺着亚马逊河而上,在一条支流向南而行,在过了一个岔开时两岸边出现了一些火光和一些小型的怪物,塞西尔从来没见过,他们有一米多高,身体很白有的还带有黑斑,人类一样的四肢和五官,长得却非常丑陋,身旁还有建造的很小的草屋,更稀奇的是他们还建有放哨的哨塔,看到他们划船过来就跳动着举着长矛拼命嚎叫,有的还投掷石块,哨塔顶上的还在朝他们射箭。
阿尔塞纳露出獠牙发对他们吼了一声,他们一怔立刻吓得纷纷四散逃进房子里。然后他们划着船靠了岸,那些小怪物还躲在屋子里偷偷往外看。
“他们是什么?”塞西尔问。
“哥布林,这里是吸血鬼的王国,他们作为奴仆侍奉吸血鬼。”阿尔塞纳说完又对他们喊道,“我们要去圣殿。”
然后便有三四个哥布林又蹦又跳的出来,跳上了他们自己的船。他们跟着坐上去,然后行了许久,一路上塞西尔好奇地张望着这个原始的世界,空中总是传来一声声犹如鬼泣的哀嚎,月影下粗壮的树臂上不时有什么东西“咚”地一声落进水里,葳蕤的草丛后一双绿幽幽的眼睛窥探着他们,多么诡异的世界。
“不用担心,他们要更加怕我们。”和塞西尔同船的楚天雨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
前方出现了灯光,塞西尔能清楚看到那白色的大理石渡口,一盏油灯高高挂在那里,若不是两旁的丛林,他几乎怀疑自己到了伦敦。等到靠了岸,塞西尔看到的是一条白色大理石铺成的路,两旁是修葺好的灌木,还开着异彩的花朵,路灯在其中高高伫立。
他们一直往前走去,直到看到一座雄伟的巴洛克式宫殿,全由白色的大理石建成,前面还有一大片空地,走过去后才发现周围是漂亮的花园和水池。这里还坐着许多吸血鬼,他们靠在折叠床上,哥布林在一旁为他们扇着扇子,看上去晒月亮也是十分享受的一件事。不过他们的出现打破了宁静,他们都望向这边。
“看看是谁来了,阿尔塞纳。”这是墨丘利走了过来,他好像正在这里赏月,只是仍然全身裹着黑布,“哦,还有你。”他望向楚天雨。
阿尔塞纳笑了笑,与他径直走进圣殿,这宫殿前面伸出一大片屋檐,门口列有两个人面兽身的石像,入口设计得却像隧道一样,应该为是为了遮挡阳光。
“这里真不错。”塞西尔说。
“嗯,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也这么觉得。”盖比说。
“你们一会会见到老朋友的。”墨丘利回头看了看他们。
“谁?”
“那具吸血鬼古尸。”阿尔塞纳自以为聪明地笑了笑,“这里是除了是吸血鬼的权利中心,还是存放吸血鬼祖先的墓场。这事要从吸血鬼祖先与狼族大战更久以前说起,七祖先中有一个不怕太阳的,可以在烈日下如人类般行走,他非常自大,甚至自诩太阳神,他其余六个兄弟非常惧怕他这种能力,于是放****身上的血迫使他沉睡,而这个宫殿其实是建给他的墓穴。”
“也就是说那次吸血鬼与狼人的大战,其实只有六个祖先?”
“是的,而现在他可以和他的一个兄弟团聚了。”阿尔塞纳跑到前面转身面对着他们说,“而他们两个沉睡的地方就是这里。”
塞西尔走出长廊,眼前一下子宽阔起来,这里应该是议事的大殿,前面还有一个高高的石台,“在哪里?”塞西尔四处张望,并没有看到有类似棺材的东西。这时盖比用手指偷偷指了指上面,塞西尔一抬头,上面是一个巨大的洞口,月光透过这里洒了下来,只是在那高高的洞口中间似乎悬挂着什么。“你确定是两具吗?”塞西尔仰着头。
听到塞西尔这么说,阿尔塞纳漫不经心地一抬头,瞬间他面露惊愕,睁大的眼珠仿佛都要掉出来。他望向墨丘利,只见墨丘利眼中透出诡秘地笑,“这就是我给你的惊喜。”
这近千年的仇恨像慢性毒药一样吞噬掉了阿尔塞纳,一旦触发,他就会变得比这原始丛林里任何猛兽都更加凶险。
非洲的太阳落得很晚,但那没有关系,这宫殿深入地下遮蔽天日,而且有充足的食物源。据说在这圣殿里生活着一百多名吸血鬼还有数百名人类奴仆以及哥布林,他们是这里的统治着,周围的人类部落视他们为神,为他们供奉血源。
“我们才是神的真正形态。”这里的一个怪医吸血鬼曾这样说道,他名字叫希恩,前世是个对医术执狂的医生,在吸血鬼议会成立之初被变成吸血鬼服务议会。吸血鬼自身也有很多奥秘,例如楚天雨那匪夷所思的天赋,他就负责为吸血鬼们做研究,所以实际上楚天雨是被关押在希恩那里。无聊时塞西尔便会和利奥还有盖比一起去看望他,他被四条锁链锁着,可以在如同大殿一样的房间内自由行动,然后听希恩说着那些无聊的研究。
希恩认为人类文明还未建立的原始时期,吸血鬼和人类是依存的,吸血鬼为人类部落提供保护,免受其他部落和吸血鬼的骚扰,而部落为吸血鬼提供食物,因而才流传下拿活人祭祀神的这种恶俗。那些袭击这些部落的吸血鬼便被丑化成魔鬼,而自己部落的吸血鬼则被美化成神,这就是为什么部落的图腾无论是神或者恶魔都是长长的獠牙和可怕的面容。
塞西尔对他这种理论感到非常好奇,也许这里就保存着最原始的社会形态,人类与吸血鬼共存。
塞西尔还研究刻在大殿中的教条,里面包括不允许伤人性命,不允许对人类社会暴露吸血鬼的身份,不可以杀害同族,一切都要以吸血鬼的生存为最高权威。看着这些教条,塞西尔也默许地点点头,这些准则几乎完美,但是实践起来却完全不可能,因为面对的是一群活了几百年的吸血鬼,他们早已不羁一切,又怎么会去安稳遵守什么教条。他又仔细研究了吸血鬼议会的律法,发现里面竟然没有死刑,最高刑罚就是令其长眠,他们称之为棺刑。
就在塞西尔满怀好奇地研究着吸血鬼的世界,阿尔塞纳却坐在大殿阴暗角落紧紧盯着天顶上射下的光柱,他又变得像刚发现吸血鬼古尸那次木讷呆滞,只有双眸透露出灼热的痴狂。
利奥、盖比和卡里也都在这里,尽管是白天,但这里有充足的血源,有很多吸血鬼都没有沉睡,除了那些被堵在圣殿里觉得无聊的。而塞西尔他们要盯着阿尔塞纳,等着一个叫莫尔顿的吸血鬼回来,据说是他找到的吸血鬼古尸,也许可以在他那里知道一些第三具吸血鬼古尸身份的信息。
每隔五十年吸血鬼们都被要求回到这里,报告家族的新生成员或死去的成员名单,那些未返回的将被列在死亡名单,即使他活着也同样,那么将意味着他可以被同族杀死。而五十年之期就是下个月,各个地区的吸血鬼都会纷纷向这里涌来,包括那个莫尔顿。
塞西尔看看阿尔塞纳,他仍凝望着上方垂下的耀眼光柱,仿佛就在那天他们来到这里的那一刻,宇宙就早已归于他的冥想。
那天他们刚来到圣殿看到那具不知身份的吸血鬼古尸,阿尔塞纳用异常恐怖的眼神看着墨丘利追问古尸的身份,“这个吸血鬼祖先是谁?”
这是绵羊在戏耍恶狼,墨丘利想要挑战这种刺激,他想看着阿尔塞纳狂躁,就算用黑布蒙着脸,你仿佛都能看到他那上扬的嘴角,“是几年前莫尔顿带回来的,据说发现于深海,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除非…”墨丘利向上面的古尸瞄了一眼,“唤醒他。”
就在墨丘利说出这话的一瞬间,塞西尔已经听到阿尔塞纳那跃起的心跳,墨丘利是在故意引导他。
空气瞬间变得异常稀薄,塞西尔和利奥已经随时准备按住即将暴走的阿尔塞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