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里已经挑翻了和他差不多年龄的吸血鬼,碰巧和他这般年龄的吸血鬼都是不死天赋,这就意味着除了莫尔顿、墨丘利和阿尔塞纳这些年龄过高于他的吸血鬼,已经没人是他的敌手。
卡里坐到了他们身边,阿尔塞纳连连鼓掌祝贺:“恭喜恭喜,你已经卫冕五连冠了。”
“无聊透了。”利奥发起了牢骚,“他们对峙了十分钟,却只打了一秒就结束了。”
“那些华丽的打斗对我们来说毫无意义。”卡里坐下穿上了自己的外套。
“等你到了他这个年龄你就会懂了。”阿尔塞纳托着下巴笑着对利奥说。
塞西尔回忆着刚才的画面,在那种力量和速度之下,任何多余的动作都会造就自己的惨败,所谓的格斗技巧,早已成了孩童的把戏。
竞技场上,莫尔顿的一个后裔登上了场地,他皮肤黝黑孔武有力,据说他是蒙古人。
这时裁判说:“托尔赞,一百八十三岁,有要上来的吗?”
阿尔塞纳吹着口哨向坐在另一边的莫尔顿挑衅,莫尔顿不屑的冷冷一笑。很快看台上就有人回应,然后便跃过围栏。这个场地是圆形的,类似微型的罗马斗兽场,看台上围观着五百多人,不难找到几个同龄的对手。
这个托尔赞确实身手了得,几番战斗就打败了数个挑战的对手,台下开始无人响应。于是托尔赞暂且跳上看台,将长矛放在一边,接过莫尔顿递给他的血液补充血份,他们不会感到疲劳,但却会饥渴。
“没有人要挑战了吗?”裁判喊道。
“我。”塞西尔忽然站起来,他内心有一种要战斗的渴望,是那身为人类时虚荣的心作祟吗?
“塞西尔,难道你的天赋已经开启了吗?”
“没有,不过我想上去试试。”塞西说,
“哦,我们家族怎么这么多自大狂。”阿尔塞纳说。
利奥看着阿尔塞纳说:“跟你一样。”
“新生儿,你有多少岁?”裁判对塞西尔问道。
塞西尔低头悄声问阿尔塞纳:“要算前世的年龄吗?”
阿尔塞纳用手遮着嘴巴小声说:“不算。”
塞西尔直起腰,对裁判回答道:“十五…岁。”这说起来实在尴尬,他可不觉得自己像是十五岁的少年。
看台上笑成一片,一个十五岁的新生儿要挑战一百八十三的吸血鬼,他是不想活了吗?
“别再开玩笑了好吗?你连复原天赋都没有怎么比赛。”裁判笑着连连摇头。
“我又不会输。”塞西尔自信满满地说。
裁判望向阿尔塞纳,阿尔塞纳站起来拍拍塞西尔的肩膀:“作为他的创造者,我没有意见。”
看台的吸血鬼们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这个家伙是不是不要命了。”
“阿尔塞纳,他们一家子都是自大狂。”
裁判又看了看托尔赞,他提起长矛走上台,对塞西尔说:“放心吧,我会手下留情,只击穿你的肺。”
塞西尔跃下看台,他看了看立在旁边的兵器,挑了一把长剑,然后便到了场中央。
“你确定不换一个长一点的武器?”托尔赞看着塞西尔手中的武器。
“不用。”
“你太狂妄。”说完托尔赞长矛一挑向着塞西尔快速的刺去。
塞西尔一侧身用剑将他的长矛撩开,托尔赞的速度确实快他太多,他连续向前推了两步,但在塞西尔眼中就像推了一步一般。
看台上,不知何时阿尔塞纳坐在了莫尔顿身边,他搂着莫尔顿的肩膀,仿佛要好的朋友。“打个赌,我赌塞西尔会胜。”阿尔塞纳说。
“赌什么?”莫尔顿轻轻一笑,心里却在猜想阿尔塞纳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赢了,我们就打一场。”
莫尔顿一听,转头盯着阿尔塞纳笑着说:“正合我心意。”
塞西尔不停左右突击,尤其是在避开一次长矛锋芒的时候,他就瞬间贴到托尔赞的一侧,轮番猛攻。长矛的攻击路线就如同握着长矛时的姿势,都集中在矛所指着的直线上,是很突进的武器,但是却很不灵活,一旦敌人闪到一侧贴到身边,就完全处于被动,有力气都无发使出。
塞西尔不停左突右闪,托尔赞已经是焦头烂额,他不停后退,以保持塞西尔在长矛的攻击路线。但塞西尔却一直左右游击,根本不给他正面攻击的机会,而这两米长的长矛反而大大限制了他的行动,让原本速度上的优势荡然无存,他现在才算明白,塞西尔为什么选了一把那么短的武器。
看着连连回头的托尔赞,塞西尔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他发起最后一番猛烈攻击。被塞西尔贴身战粘得方寸大乱的托尔赞,情急之下松开左手一手拿着长矛一个横扫,终于将塞西尔驱赶开,但也就是在这时,他的整个身体已经暴露出来。塞西尔把握住机会,扑上去准备一剑刺穿他的心脏。
千钧一发之际,托尔赞竟用大腿将长矛“咔嚓”一声折断,将半截长矛朝着塞西尔刺去。
一瞬间,一股鲜血涌了出来。
看台上的人都纷纷站立,想看清最后的结果。只见托尔赞的长矛刺进了塞西尔的左肩,而塞西尔的利剑却已送进托尔赞的胸膛。
裁判上台看看结果,大声宣布:“塞西尔获胜。”看台传来一片惊呼,难以想象一个年轻的吸血鬼竟打败了比自己年长百岁的长者。
托尔赞跪在地上,他抬头看看这个机敏的对手,只觉得若是在前世能遇到他会有多好。而对面塞西尔单膝跪地,心中也为托尔赞的随机应变而深感佩服。
“你是个了不起的对手。”托尔赞直起身,抓住剑柄将长剑从体内拔了出来,白色的衬衫上染了一滩血色。
“能与你交手也是我的荣幸。”塞西尔稍稍动了一下,伤口却疼痛不已,这长矛刺穿了他的整个左肩。。
这时托尔赞抓住长矛,按着塞西尔的肩膀说:“忍着点。”然后猛一下将长矛拔了出来,塞西尔脸上扭曲了一下,鲜血也跟着外涌而出,托尔赞立刻扯下衣袖将他的伤口包住。
看台上阿尔塞纳得意地对莫尔顿说:“我赢了。”说完跳下擂台,将塞西尔扶起。托尔赞于是起身走下擂台。
整个竞技场地一片欢呼震耳欲聋,阿尔塞纳扶着塞西尔往看台上走,“放心吧,这伤口十分钟就安然无恙了。”
“嗯,计划赶不上变化。”塞西尔说。
“谁让你那么爱出风头。”
塞西尔笑了笑,一回到座位上利奥就一把抱住塞西尔说:“我们的英雄,我几乎都要热血沸腾了。”
卡里也看着他说:“棒极了。”
“真可惜盖比那小子没来。”
这话一下点醒了塞西尔,最近盖比天天与那神父在一起听他传道,那神父总是隔一天来一次,他不来时盖比就会跑去树林他们放置棺木的地方,感受回归之旅。
“见鬼,你竟然输了,这回可好,要被那个该死的阿尔塞纳得意死了。”另一边莫尔顿正对托尔赞抱怨。
托尔赞一转头不去理他,他望着塞西尔说:“他是个真正的勇士。”那边塞西尔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对着他一点头,托尔赞也回敬地点了一下头。
竞技场的观众们还在为刚才的战斗津津乐道,议论声不绝于耳,这应该是此次竞技最精彩的比赛。
“下面还有谁要上来。”裁判喊道。
但这完全没有吸引吸血鬼对刚才比赛的热情,竞技场仍然嘈杂声一片,无人再愿意观看后面的比赛,因为比起刚才那一场只会黯然失色。
“莫尔顿,八百四十三岁。”
竞技场的天花板上忽然回荡起这么一声,整个竞技场瞬间安静下来,那些嘈杂纷飞的话语仿佛撞上了十二月的寒流,全都结冻坠落,万里无物。
所有的目光都往向莫尔顿,他已经脱去外套站立在看台上。这时所有的目光又齐刷刷投向了阿尔塞纳,这个在场唯一能与他匹敌的人。
只见阿尔塞纳满怀期待地笑了笑,他轻轻起身脱下自己的外套,“阿尔塞纳,八百五十一岁。”
全场瞬间爆炸出狂潮,众吸血鬼们声嘶力竭的呼喊着,这将是一场世纪之战。
“我不想打扰你们的热情,”墨丘利忽然出现在台上,“不过圣典要开始了。”
吸血鬼们唏嘘不已,纷纷离场。阿尔塞纳顿觉扫兴,说:“看来要等下次了。”
“我们可以打过再说。”莫尔顿似乎仍想和阿尔塞纳较量一番。
“没有观众见证我的胜利可没什么意思。”阿尔塞纳一脸奸邪地笑着说。
这时盖比正好进来,“你错过了好戏。”利奥说。
“没人叫醒我,有些睡过了。”盖比眼神恍惚不定,似乎心中有很多困惑和烦恼。
“正好赶上塞西尔的成人礼,走吧。”他们一同出了竞技场。
所谓圣典就是为新生吸血鬼举行的洗礼和欢迎仪式,新生吸血鬼被带到一个写满名字的大殿,这里刻满了吸血鬼历来的家族和成员,他们新生的吸血鬼也会被刻上去。在石殿的最里面有个血槽,里面盛满了鲜血,长老会念起新生吸血鬼的名字,然后被念到名字的吸血鬼早上前去,长老先用树叶蒙一下新生吸血鬼的眼睛,再蘸一滴石台上的血液喂给吸血鬼,这代表遗弃前尘的新生。
“塞西尔,阿尔塞纳家族。”
塞西尔走上前去单膝跪在地上,长老用树叶遮了一下塞西尔的眼睛,然后用树叶蘸了一下鲜血喂到他的口中,那血液味道复杂,似乎是这里的人类侍者们血液混合在了一起,这让他的脑海混乱不堪,但同时又令人回味无穷。
“等一等,英国雷克家族的塞西尔?那不是罗马上帝右手的圣骑士嘛!”忽然后面的人群中有人喊道。
一旁观看典礼的长者们都惊愕起来,“上帝右手?那不就是猎魔人。”
塞西尔很吃惊,竟然有人认出了他,难道这里有旧相识不成。他回头看看那个说话的人,他同样是个新生吸血鬼,用人类的眼光判断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头上戴着金色的假发,最重要的是,塞西尔并不认得他。
“阿尔塞纳,这是真的吗?”长老问道。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的后裔是猎魔人?”阿尔塞纳站出来看着那个说话的新生吸血鬼,双眼盯着他头上带着的滑稽的假发。
“我的前世是威尼斯的法官。”这时那个吸血鬼站了出来,他走向塞西尔细细打量了塞西尔一番, 然后说,“没有错,确实是他。有一年他曾来过威尼斯驱逐那里的鱼人。我以主的名义起誓,这个人就是圣骑士塞西尔·雷克,他的声名比欧洲还要传奇,想证明并不难。”
“阿尔塞纳!”长老们一个个脸色铁青。
这时塞西尔站起来,平静地说:“他说的没错,我确实是他口中的塞西尔·雷克。”
吸血鬼们都惊呼起来,“这些猎魔人渗透进了我们血族。”
“那些只是前尘往事,我们是吸血鬼,难道还要像那些人类一样在意一个人的过去吗?”阿尔塞纳在众人面前走过,责问着他们。
人群里立刻又开始议论纷纷,“可是猎魔人和血族是完全对立的,你能保证他不是奸细,保证他不会继续履行自己的责任猎杀吸血鬼?”人群里又传出喊话。
“我可以保证。”阿尔塞纳高呼着。
长老们也开始讨论起来,这无疑是给他们按了一个定时炸弹。
“他是你家族的人,你如何保证。”
“莫尔顿家族也可以保证。”这是托尔赞的声音。
“见鬼,托尔赞,我什么时候说要替阿尔塞纳家族的人保证。”莫尔顿暴跳起来。
“你没说,是我说的。”
“你们是英雄相惜吗?”莫尔顿苦笑着。
托尔赞站出来转身看着吸血鬼们扩声高昂地说:“难道你们害怕人类吗?”
吸血鬼们都冷笑起来,“害怕人类,怎么可能。”
“是啊,就算猎魔人又怎么样。”
塞西尔看着托尔赞点头报以感谢,托尔赞也同样点了一下头。
阿尔塞纳趁机搂着塞西尔的脖子添油加醋说:“看看,连罗马的圣骑士都加入了我们血族,我们血族必会昌盛。”
长老们对塞西尔问道:“塞西尔,你们的组织对吸血鬼了解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