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唐墨一心中忐忑，这些时日，慕渊的情绪显很是不好，让人心生惧意。
慕渊继续问：“还查到别的了吗？”
“没有，不过既然贵妃娘娘插手，想必这几日就会得出结果。一旦有了线索，微臣会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
“既是如此，你就先下去吧！”慕渊仍是不动声色，也不见抬眼。
唐墨一皱眉：“皇上，您为什么都不问贵妃娘娘的事？”
“朕要问什么，需要你来操心吗？”慕渊冷了脸，手中笔搁下，抬眼冷冷盯着唐墨一。
唐墨一嘴角一抽，即刻闭了嘴：“微臣告退。”
小玄子则是心底漫过一阵无端寒意，低了头更是不敢说话。
唐墨一甫一离开，忽见外面小太监进来通传：“皇上，贵妃娘娘来了。”
慕渊深吸口气，吩咐道：“让她进来吧！”
小太监应声，去请虞悠进殿。
虞悠进入殿内，却把菱儿留在外面。
慕渊仍是冷着脸，问道：“爱妃突然前来，是有什么事吗？”
虞悠目光慢悠悠环顾四周，福身道：“请皇上摒退左右，臣妾自会说。”
慕渊沉眉抬手示意，殿内宫人这才尽数离开。
虞悠往前走了几步，轰然跪下：“臣妾今日来，是想向皇上求一道圣旨。”
“你想要求什么圣旨？”
“臣妾请求皇上拟旨，废了臣妾的贵妃之位，放臣妾出宫。”
虞悠微低着头，说的极认真。慕渊只觉胸口一团怒火升腾，饶是他平日内敛惯了，可刺此刻也是终于忍不住发怒：“你这是什么意思！”
“臣妾别无他意，只是觉得自己不适合留在宫中。只求皇上放臣妾离开，放臣妾一条生路。”虞悠俯首下去，轻轻叩头。
慕渊紧握掌心，强压着怒意问：“你是觉得，朕这些时日冷落了你吗？”
虞悠摇头：“跟皇上无关，是臣妾自己的决定。”
“那你是觉得朕不爱你了吗？”
“也不是，是臣妾的错。臣妾对皇上，已经没有感情了。”
“虞悠！你不要仗着朕对你宠爱，你就可以如此亵渎朕对你的感情。你要出宫，朕偏就不让！你给朕记着，你是朕的女人，朕绝对不会让你离开！”
“皇上，臣妾的心已经不在这宫里，您即使留我在宫里，也毫无疑意义，何苦强求。”虞悠苦涩一笑，眼底有积压的泪水，她是有多爱眼前之人，心底便有多深的痛。
“你不用再说，你还怀着朕的孩子，朕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慕渊腾然站起身，袍袖拂动出猎猎之声。
虞悠又是俯身，不停叩头：“臣妾恳求皇上，放臣妾出宫，这个孩子，臣妾日后会送回宫中，交由宫中之人抚养，求皇上成全。”
细微的叩头声回响在大殿中，慕渊死死盯着她的额头，渐渐的发红，渐渐的，渗出一丝血色。
慕渊愤然走至她面前，俯身用力扣住她的手腕，斥道：“虞悠，你不要逼朕！”
“皇上若是觉得臣妾错了，大可杀了臣妾，只是希望皇上让臣妾死后，也还能出宫。”她自然明白，慕渊绝对不忍心杀她，所以才会肆无忌惮说出这样的话。
目光凛然对视间，慕渊眼中闪过深浓痛色：“悠儿，你知道朕有多爱你吗？你明知道我舍不得杀你，为什么非要这么逼朕？”
“皇上，臣妾的心已经不在宫中，您即使留我在宫里，也没有任何意义。”虞悠凄然一笑，甩开他的手，继续叩头：“求皇上陈全臣妾，放臣妾出宫。”
慕渊恼怒间，将她双手扣住，逼她面对自己，喝道：“你看着朕的眼睛，告诉朕，你真的一点也不爱我了，我就放你离开。”
虞悠暗咬朱唇，含泪开口：“臣妾……已经不爱皇上了。”
慕渊手指紧扣的虞悠手腕剧烈疼痛，她隐忍不做声，只是一双带泪的眼，却出卖了她的感受。
慕渊苦苦一笑：“无论你怎么说，朕都不会信！你想出宫，休想！”
“皇上乃九五之尊，金口玉言，怎可言而无信？”
“朕可以守信与天下人，唯独你今日请求，朕绝不答应！”
“你别忘了，朕曾经说过，此生决不相负，难道那些话，朕就可以食言吗？”
“那时皇上还只是太子。”
“那又如何，朕是天子，只要我不愿放手，你凭什么可以离开朕！”慕渊俯身，双唇迅速覆上她的唇，毫不怜惜侵入她口中。
虞悠惊惧间拼力挣扎，口中溢出含混不清的话语：“我求你，放我走吧！”
“朕绝对不会放你走。”慕渊噙住她嘴唇，轻轻一咬，些微的疼痛让虞悠浑身一颤，本来抗拒的挣扎渐渐幻化成欲拒还迎。她恨自己的不争气，恨自己对他感情太深，即使决定要离开，却还是抵抗不住他的纠缠。
想及此，虞悠双手使力推搡着他，眼中含了泪呓语：“皇上，我求你，放我出宫。”
慕渊听得愈发失了理智，双手环上她的腰身，将她打横抱起，朝着寝殿走去。
虞悠眼中泪珠颗颗滚落：“就当是我最后一次求你，你放过我吧！”
慕渊将她倾压在床榻之上，手掌覆上她的小腹，喑哑低语：“悠儿，这里，是我们的孩子，他在说，父皇，我不想离开你，你听不到吗？”
“皇上，臣妾有不得已的苦衷，你放我离开吧！后宫有皇后娘娘，有杜萦，已是足够，臣妾微不足道。”
“你还在生气，朕都不气你赶我去别的女人那里，你怎么还要生气？”慕渊温热气息流转在她唇畔，每一字，带着极致的魅惑，一点点扰乱虞悠的心。
虞悠试着起身，可是他的手缓慢滑落在她腰间衣带之上。
虞悠心中惊惶，忙又去抓他的手，慕渊忽然将她手腕紧扣，粗暴将她身上衣裳扯开，双目泛红：“你究竟要要朕如何对你你才满意？”
“放我走，我再也不会烦扰皇上。”虞悠说的坚决，手腕被慕渊捏的愈发疼痛，裂帛之声回荡在大殿中。
虞悠怔然失神，正是要拼力护住衣裳，疯狂的吻忽然如雨点般落下，侵略着她的双唇，没了往日的温柔，却多了几分粗暴。
虞悠哽咽出声：“慕渊，你疯了吗？”
“你才是疯了！朕只想留你在身边，朕做错了什么？”慕渊沿着她的锁骨一路下滑，两人十指交扣，虞悠的挣扎全都徒劳，反而惹得他心中更是害怕失去，不觉间，放缓了动作，动作轻柔渐渐变得轻柔小心。
他对她的怜惜，岂容毫无理智的发怒而有所改变。
感受到他的温柔，虞悠心底疼痛更甚，为什么，自己那般不争气，决定好的要离开，却还是沦陷在他给的温柔之中，难以割舍。
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因为疲累，虞悠不觉间睡去。
纱幔掩映下，慕渊怜爱轻抚她的容颜，眼中尽是痛色：“悠儿，究竟为什么，你突然要说离开朕？你明知道朕舍不得，为什还要逼朕？”
虞悠自浅眠中听到他的说话声，轻而柔，这世上还能找到对她如此包容之人吗？他是那般雄才伟略的帝王，却还是甘愿为了她放下身段，可是她，最后能为他做的，恐怕只有离开，不让他有一丝为难。同时，也能有机会弥补亏欠郑天离的一切。
深吸口气，慕渊起身，兀自着了衣袍出了大殿。她不希望虞悠离开，哪怕是把她囚禁在身边，也绝不容许她再离开自己。
虞悠缓慢睁开眼，望着一身玄色衣袍的背影，紧了紧掌心，将黄龙玉佩放置在龙榻靠近边沿处的枕头下，久久不动。
夜里，慕渊再次回来，虞悠仍是在假寐，别过头背对着他。
慕渊叹息一声，自身后环抱着她，兀自低语：“悠儿，朕知道今日又是朕的不对，不该强迫你，也知道不该生你的气。可是你也要为朕想想，朕是天子，总是要些面子的，你又那般倔强，总是不肯服软。你哪怕只是假装生气也好，为什么非要等着朕服软？”
虞悠紧抿着唇，仍是默不作声。
慕渊叹息一声：“既然你不想开口，朕就不多说，好好休息吧！”
背后再无声息，虞悠了无睡意，也不知熬了多久，等到慕渊沉睡之后，她才悄然起身。
走至大殿中，虞悠将桌上圣旨翻出，随后执了笔，模仿慕渊的笔迹写下贬她出宫的圣旨。
只要她假传圣旨，慕渊想必会忍无可忍，定会赶她离开皇宫。
拿起玉玺盖了玺印，虞悠深舒口气，将圣旨收起来，随后趁着夜色深浓，悄然离开颐和殿。
次日破晓，一辆马车早早穿过宫门出了皇宫，一路上，并未有任何人阻拦。
慕渊醒来之时，才发现虞悠不在殿内，遂问殿内宫人：“贵妃去了何处？”
殿内宫人摇头答话：“奴才不知。”
慕渊心中掠过一丝不安，随手披了外袍便往外走。
外面安静一片，根本没有一个人，鎏金桌案之上，一封信笺由纸镇压着，安安静静躺在桌上。
慕渊迅速走近前将信笺打开，心蓦地一沉，望着上方的字迹，是虞悠的字迹没错，可是虞悠却是跟他告别，说是此行山遥路远，望皇上勿念。
胸口隐隐作痛，慕渊一声冷喝：“小玄子！”
小玄子连忙近前，忐忑问道：“皇上，有何吩咐？”
慕渊紧捏着信笺质问：“昨日贵妃什么时辰离开的？”
“奴才不知，想必是半夜。兴许守夜的宫人也不在。”小玄子摇着头，心底漫过一阵不安：“皇上，贵妃娘娘说了什么吗？”
“即刻给朕派人去找，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贵妃找回来！”慕渊手掌重重拍在桌案上，沉闷之声在大殿回响。
殿内所有人巨俱是身一颤，小玄子也连忙应声，已经急慌慌准备安排人去寻找。
慕渊心口不可抑制的疼痛，仿佛是一年多以前因为虞悠而落下的旧疾又有了复发之象，钻心的疼。他赶忙紧抓住桌案，将疼痛压下，随后命人更衣熟梳洗，好尽快去上朝。
小玄子安排宫中侍卫在所有宫殿内都搜了一阵，毫无所获。
整个后宫却全部被惊动，许多妃嫔自殿内走出，望着不是施令搜查的内宫侍卫，个个都是满腹疑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