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就会贫嘴。”尽管他的声音还是凶巴巴的，但是莫芊芊明显就看到了殷如烈死傲娇的嘴角弯起了一抹笑容。
“你个傲娇的小鬼，快去啦！让人等你好意思！”
莫芊芊看出了殷如烈的得瑟，马上便是一脚把他直接踹了出门——
“真是个臭女人。”殷如烈一脸怅然的看着门内，可是看了看旁边强忍着笑得小丫鬟，便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开了……
可却不见房间内，莫芊芊也站到了刚才殷如烈站着的窗边，默默的看着窗外茵茵的绿色，比起风沙漫天的边城，果然是舒服了不少，但是，心中那一块就好像永远都填不平的一角，仿佛是永远都带不回来了……
……
另一边。
房间之内，几道忙碌的身影，在来来回回的走动着……
黑越伤的明显要比君无欢料想的要重很多，一连找了好多个御医，折腾了反反复复十多遍，也没有得出一个具体的结论来。
“王爷，黑越统领的状况很是危险，恐怕我们这些老骨头，就算是合起来一起想办法，都很难把他保到跟当初一般的样子。”
几个太医只是畏惧的看着造成全场低气压的君无欢，总感觉要是治不好黑越的话，截下来不好的就只能是他们了。
“说具体些。”君无欢只是犀利的向那边扫了一眼，而后便是紧锁着一个太医的脸。
“启禀王爷，黑越统领的伤，伤的都是很尴尬的部位，筋骨脉络这种地方本就很难恢复，更何况他的肩胛、小腿等关节都已经有了伤痕，老臣们恐怕穷尽力气，也只不过是可以恢复到黑越统领之前的生活平常状态，若是要继续练武的话……恐怕……”
“恐怕是要废了？”
君无欢直截了当的说出了太医们的意思，可是语气中的森冷，让周围的低气压一下子跌入了低谷！
“不是的，若是能好好的养着的话，或许会快点恢复着，可是现在，最好让黑越统领不要再剧烈运动或者舞刀弄枪了，因为老臣刚才才给他的关节之处上过药，现在最好是静养个一百日。”
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那个太医的表情也可以用心惊肉跳来形容。
“砰”的一声，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周围的柱子，便是被君无欢的一只拳头给崩裂……
“王爷！”
所有人都是一惊，而后便是失声的看着君无欢原本完好的拳头变成了鲜血淋漓。
“不要烦本王，都退下。”
“可是王爷不该为您包——”
“滚！”
一声厉喝之后，偌大的大厅之中，马上便是寂静到一根针的声音都清清楚楚……
“滴、答、滴——”颓然的坐到了地上，君无欢只是安静的看着自己的拳头不住的滴着鲜血……
“错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喃喃的开口，这么多日子，以来，积压的各种负面情绪已经完全超载，心中的伤……已经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形容。
“王爷，啊——您怎么了？”经过的小婢女，只是尖叫的跑过来，三两下的拿出了一个绢布给他系上。
“不要管我。”他抱着自己的膝盖，眼神空洞着，就好像是被一个掏空了令狐的驱壳……
“王爷……”
丫鬟的表情很是难受，尤其是看着跟战神一般骄傲的男人，此刻居然变成了这一番境地……
“我不是你们的王爷，我只是个最没用的男人……”
他的声音很是沙哑，一字一顿的吐出，让丫鬟的表情更是心疼。
“王爷，不要这样，您一直是我们的英雄……”
“英雄？”仿佛是听见了极大的讽刺，君无欢只是摇了摇鲜血淋漓的拳头：“你见过这么狼狈的英雄吗？可笑的是，从前自我感觉务必良好的人，现在却是根本是想不到为什么以前他可以感觉这么好……”
“王爷——”
“你也下去吧，不需要你伺候，另外给本王闭门谢客，本王谁都不想见——”
“好——”
“就连哀家亲自来了，王爷也已经可以完全视若不见的意思了，是吗？”
忽的，一道柔柔的声音忽然响起，让专心看着君无欢的丫鬟脸色一白，连滚带爬的跟君无欢拉开距离，而后重重的跪在旁边：“奴婢参见太后娘娘！”
“不用多礼了，下去吧。”平日里就保养的特别好的女人，今日居然是脱去了一身的华服，淡素的妆容，让人觉得根本不像是王宫里那高高在上的掌舵者。
“你还真是阴魂不散……这样了，还不愿意放过我吗？”
有些凄然的笑笑，他只是隔着模糊的视线看着太后的脸：“你知道，我现在有多么不想看见你吗？”
“你什么时候都是一样的，哀家……早就习惯了。”蹲下身子，她只是慢慢的帮他紧了紧手上的绣帕，然后便是轻轻道：“但是……你到底是在愤怒什么呢？莫芊芊……这样的女人，你还没有认清楚么？”
“不要说了！”
那是他心头的一道伤，这三个月以来，午夜梦回，都是关于她的一切一切，几乎让他没有办法呼吸……
“不要说了？”她的眼神越发的玩味起来，而后便是更加贴近了君无欢的耳朵：“你在恨什么呢？是恨她背叛了你，还是恨她欺骗了你的感情，还是恨——从头到尾，都只是你自己一个人在自作多情？”
“你闭嘴！”君无欢倏地站起身，而后便是愤怒的开口：“出去！”
“哈哈……这是恼羞成怒了是吗？君无欢，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个模样呢……你知道你这个样子多让人讨厌吗？”
“对不起，真是让你失望了。”君无欢只是冷笑：“但是，莫芊芊的事情，不要以为，我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
“我对她的了解，至少比你深。”他只是泛红着眼睛，看着她忽然调色板似的脸色：“她死了，可你知道我为什么还选择活着吗？我只是要睁大眼睛好好的看着，这个国家，是怎么在你的手上走向灭亡的……”
“放肆！”女人的声音满是尖锐，只是拎起了君无欢的衣领，而后便是颤抖不已。
“怎么，不淡定了？你不是一直很运筹帷幄的吗？”君无欢只是冷笑，“玉罗莎……我们之间，就这样吧，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你加诸在她身上的所有痛苦，千倍万倍的讨回来！”
“君无欢！你知不知道就凭刚才那句话我就可以治你一个大逆不道之罪！”
“哈哈……”
君无欢就像是听见了偌大的笑话一样，眼神却是凌厉了起来：“那你治我呀？”
“我……”
她的脸色，忽然刷的一下惨白了起来。
“怎么了，现在是……无语了是吗？你不要忘了，就算是你儿子，在亲政之前，也是动不了我一根汗毛……”
玉罗莎纤长的手指，忽的消失在了君无欢的眼前，让他马上便是精神一震。
“王上的遗诏……你究竟是藏在哪里了？”她缓缓的开口，心中的恶魔又在拼命的咆哮着。
“你以为，从前都不愿告诉你的我，现在会告诉你么？究竟是哪里来的勇气让你能理直气壮的跟我问出这样的问题……”
“君无欢！”咬牙切齿的开口，太后娘娘一贯平静的脸蛋，此刻竟是无比的狰狞。
“请回吧。”君无欢只是冷冷道，顺便看了看太后那已经差不多了的脸颊：“年纪大了，不要动不动就生气，因为会变老……”
“你难道就不怕——”
“不要拿张国公来压本王，因为本王压根就不想理你。”凌厉的视线忽然射向了太后的脸，君无欢的表情是说不出的犀利：
“本王当年能用计让他滚到封地去，现在也可以，你要试一下吗？”
不可置信的后退了两步，太后的脸色忽的煞白：“原来，原来你们……”
“怎么？不相信本王？”君无欢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异样的弧度：“要不是顾及到无言当时还年幼，怕你会对他不利，你认为，你的位子能安稳的到今天？从母妃去世，你变成了高高在上的王后娘娘的那一刻开始，本王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君无欢，原来你早就已经一步一步计划好了……”
不住的后退，太后的神情早就不淡定了起来，可是她是怎么都没想到，她一向觉得是了如指掌的君无欢，居然会选择在这种时候……
“走吧，本王的王府，不欢迎你。”君无欢只是冷冷的一瞥，一点都不想看她一眼的样子。
“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么？”
似乎是被触碰了心事，她的神情也是瞬间变了：“我也是有苦衷的……”
“太后娘娘，您似乎是说多了，我现在可不是您小时候就认识的那个君无欢了，而是您的儿子啊……”
君无欢却是句句冷厉，直接像是冰锥一般的刺向了她的心脏！
“你非要这样为难我吗？”她的眼中忽然闪过了一抹痛楚。
“或者……你这么假惺惺的，是想跟我重修旧好？然后让天下所有人都看看，母仪天下的太后娘娘跟摄政王爷，到底是多丑多脏！”
“不要！”看着他慢慢的靠近自己，太后的表情瞬间便是惊惧了起来，此刻的君无欢，已经完全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