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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一个像林木的男子

我们四目相对,我在他

眼睛里,看见一个惊谔的自己。

这个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相似的人,

恍然间竟让我产生了错觉。

林木,是你回来了吗?

我的亲爱,你安静的睡吧.亲爱的楠,请你疲倦了,请记得回来。我的生命里,你是剩下的唯一全部的曙光。仿佛黎明到来的前一刻,白昼与黑夜更替,温暖与寒冷纠缠,那是光辉的时刻,那般的交织着的暧昧的光,你是我最后微茫的希望。等待你——我生命存在的理由。

我的亲爱,我想上帝已经拿走了我爱的羽翼了,那么珍贵的波光潋滟的羽毛。我是残缺的人了,失去了爱的能力。爱,被爱。多么奢侈遥远的字眼。这心已经冻结,是再也不会融化了。

宿命是太强大的力量。形成旋转着的,漆黑阴森的黑洞,将我完全的席卷进去,撕烂,扯碎。我已经看不见我自己。

小薇。

她现在不仅是心如止水,而且麻木到了僵硬。她想没有人会再对她说,你的眼睛很美丽了。曾经幽蓝清澈的眼底,似是蒙上了一层灰褐色的淡薄的尘埃,形成能够一种黯淡失去了光泽的颜色,空洞而迷茫。每个漆黑浩瀚的夜晚,她都抱着林木送给她的娃娃睡觉,醒来时,眼睛都会异常的疼痛。这一度让她怀疑自己是生病了。其实真实的原因并非是当真她的眼睛出了问题,而是因为她又做梦了,梦到了所沉溺的,所以潜意识里,是从心里面在拒绝睁开眼睛。她想让自己沉睡。

她爱上了黑色,这种纯粹的,可以遮掩一切并无限蔓延的颜色。她觉得把自己隐藏在黑暗中, 任何人都看不见,是最安全的,是大自然最无懈可击的庇护。可以把自己的整个身体完全的藏匿进去,覆盖和淹没。夜和她是相通的,都是散发着寒冷的气息的。

她穿黑色的衣服。春天是黑色的开领口的针织衫;夏天是有繁琐的刺绣和滚边褶皱的黑色沙衣;秋天是黑色的棉布衬衣,天冷的时候会在外面套上一件褂子;冬天大都是穿呢子的或者是羽绒的黑色大衣。

学校,书店,阁楼。她大多数都是呆在这些地方的,很少时候会去城里。很多时候,她都是穿着一身素净的衣服,抱着一些书籍,似乎悠闲的走路。亦或是坐在微蓝湖边的木椅上看书,风撩起她如丝的长发,美好得让人无法接近。她习惯独来独往,脸上也始终是习惯性的冷淡的表情。虽然学校里一直追求她的男生,围在她的身边,可她似乎对此从来没有任何的兴趣。

每年的春天,当学校里的那片蓊郁的樱花林,浓烈的盛开时,她都会独自来到片美丽的树林间,躺在草坪上,仰望天空。数枝间洒下班驳的光点,于是在她的眼睛里落下一大片的阴影。她和那片樱花林有着深厚的感情,只有在那个时候才会看到她温情的微笑,感觉到她的心中尚且是存在温暖的角落的。那是她梦的林子。在她的梦境里,总是会有这么一大片一片的白色,眩目耀眼的白色,变成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空白。在变换成最亮的那束光线时,泛出微蓝。

然后,她会突然的惊醒。

寒冷。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凉意。

那是个有故事的女子,有着素净隐喻的美丽。

她亦是我见过的将黑色魅力发挥到了及至的女子,幽雅高贵,高高在上,如一只黑色的天鹅。她是那般的落寞,每每看到她瘦削赢弱的身体,穿梭在校园明朗的天空之下,神情寂寥,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我的心就会无端莫名的痛了。她是那么一个让人怜惜的女子。我知道她叫小薇,会写许多优美动人的文字;我也知道那场震惊了整座城市的车祸。我虽然没见过林木,但是我为他感到遗憾,他失去了一个这么好的女子。

我爱这个孤单的女子,可是她总那么亲近而遥远的,让我无法接近。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远远的摇望她。

晨淡说。

他是X大的学生,和小薇在同一个系,只是不同班级而已。他很早就知道了有关小薇的事情,尽管她的作风低调,沉没内敛,可是她依然是同学们背后议论的焦点。这些都小薇所不知道的,她但方面的认为自己的内向,可以使得同学们完全不必去注意她。

她是个并不喜欢张扬的女子。

他是从看到她的第一眼亦爱上她的。她那时候还是个任性的小女生,穿着棉布的衬衣,暗色的裙子,一脸的沉静。提着一个和自己的身体完全不相符合的过分大的箱子。和周围的被父母送来,什么都帮代替他们做了的新生格格不入。他是出于一片好意,本想过去帮助她的, 结果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可这个瘦小的女子是多么的执拗啊,她柔和饱满的嘴唇,吐出的一律都是不字。我在那时候亦已经看到了隐忍在她的骨子里的桀骜和任性。

后来,事实很好的证明了这点。比如,她会在大家都已经在教室里上课的时候,带着不削的表情走进来,丝毫不会在意别人的目光。坐下来几是拿出书来看,要不就在在一本很大的笔记本上写字,可是没人知道她都写了些什么。也不会在意周遭的事情,仿佛这个世界上就只有她有个人,别的都是不相干的。如果是专业课,那情况还要糟糕一点。教授规定完作业以后,剩下的内容一般都是自己做华。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笔触碰在画纸上细微的声响。她画画的时候的确是很认真的,可以说的全神贯注。这当然是很好的事情,可是当你走过去看她画的画时,却惊讶的发现,那根本就不是规定的作业,而是她按照自己的意愿画的,只是她喜欢的画。她也喜欢淋雨,一个人在雨帘的遮掩下散步,似乎是漫不经心。时而仰望天空,微闭着眼睛。眼角会有液体涌出,混迹着雨水,分不清楚是泪还是雨。

他是那么的怜惜这个桀骜任性的女子。他深深的理解,她的光鲜的外表下藏匿着一颗阴郁颓废的心脏。也明白那场车祸在撕碎幸福的幻想之时,也撕碎了她的心。就像是打了无数的洞,注射进许多墨黑色的液体,心痛的同时,就刻意的封闭了自己的心扉。他在读她的忧伤时,也为自己感到悲哀。这个女子,要如何才能打开她禁闭的心扉?但他依然相信,她的心中尚且还存在一处温暖的泉水的。

那口泉水清澈透明,涌出温暖柔和的水,浓缩成珍珠般光泽的眼泪,藏在她心的幽深处。他想, 有一天他会找到的。

我知道,我的心中尚且还存在最后的一处温泉。支撑起我生活下去的全部理由。是它让我相信生命依然可以继续下去,不管如何,我都要为了它而活着。那是我曾经爱过和伤害过的女子,她的名字叫林雅璐。尽管我从来都无法把漂泊这她抓紧,也无法给她一个完整的我。但是或许就是那份内疚和牵挂,让我在失去林木以后,可以再次坦然的面对生活。

她和我相似,都有一颗漂泊着的近乎麻木的心脏。是我让她的心变得麻木,而后来,林木以更加决绝的方式对待了。我想,这就是宿命的安排。林木的离去,让我对一切变得更加的淡泊。我想我不会再逃脱,我只是想对这股强大的力量逆来顺受,惟有选择服从。

小薇说。

她是在一次偶然中知道他的。那时候还并不知道他的名字。他是个高瘦的男生,头发很短,打了很多的着哩水,一根根的竖着,像刺猬背上的辞一样,硬邦邦的直立着。他的眼睛是深邃的湛蓝,在灰褐色的眼底的映衬下,发出闪烁的光点。让她很容易就联想到悠远浩瀚的天幕,散落的繁星,熠熠生辉。她注意到他的嘴唇,非常清晰的纹路,有一些柔软温和的褶皱,温润的颜色。这很像记忆中某个烙下深深痕迹的影子。尤其是在看到他暗蓝的棉布T-SHIRT,宽松的牛仔裤,NICE的球鞋的时候,那种隐匿在伤口中从来都不曾忘记过的记忆似潮水般的涌来,气势汹汹,铺天盖地的呼啸着接近。

林木,我的亲爱。是你回来了吗?她轻轻的呼唤着。

那时候,他正站在她的身后看她绘画,画面上是浓稠的颜料,堆叠起来的,显得很厚重。颜料也并没搅拌均匀,随意的混迹在一起,颜色强烈而凝重,给人很强的视觉冲击力。让人一看就知道作画的人是带着一颗狂热和激情的心在画着。

其实,很早之前,小薇就总是感觉身后有人的影子。可是因为她性格中的淡漠,所以并没有在意,来到教室,除了绘画,似乎别的都是和她完全不相干的事情。一直到现在,她才突然产生了回头去看看的欲望。可是这个回头,却让她原本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的记忆,又熊熊烈火般的燃烧了起来。在火焰中是清晰的林木。

她在看到这个似曾相识的男人时,悲从中来,手中握紧的画笔也陡然间从指间脱落,掉到了地面,在教室里发出突派的声响。她的眼睛在刹那之间发出熠熠的光芒,然后很快的就黯淡下来,有一大片的阴影占据着她的视线。但很快的,她又回过神来,神态自若,恢复了那个冷漠淡然的小薇。匆忙的拾起笔,重新开始绘画。可是之后却已经在完全没有了热情,心不在焉的,等待着放学。她突然感到自己是那么的回到自己的小阁楼,回到她自己的世界。那是唯一可以让她全然释放的地方。

这个男子是谁呢?他在她的身后站了有多久?他是在喜欢自己的画吗?她在大脑里努力搜索着认识的同学朋友的脸,似乎并没有这个人。再看看自己的画,更没有值得肯定的地方。她摇了摇脑袋,冥冥之中,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感到莫名的恐惧。预感到她和他之间会发生点故事。她觉得她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没有任何陌生的感觉,仿佛是相识了很久的老朋友。这种亲切的感觉,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课。她迫不及待的拿起挎包,径直向教室的门口走去。

那是春天的早晨。

她在离开教室的时候闻到了樱花的芬芳。

那的确是个美好的日子。阳光明媚,校园里的樱花林开满了浓密的樱花,白压压的,像是舞动在云朵里的梦。我又溜去了她的教室,来到了她的身后。她正在绘画,和往常一样。我喜欢这个时候的她,安静的坐着,脸上了温和的表情。她纤细的手握着画笔,在之上勾勒出色彩凝重的图画。她的确在这方面很有天赋,那些线条,色块,颜色,变换无常,似是赋予了灵性,给我的眼睛强烈的冲击。

我的女孩,她冷傲的外表下,依然有一颗火热的心,这让我很高兴。

我知道,在她心的深处是有一处温暖的泉水的。

晨淡说。

他只是站在她的身后看她绘画。默默的看着。这已经是第几次,他这样的站在她的身后。她喜欢这种感觉,可以和她靠得这样的接近。

她那时候还画在兴头上。春天的阳光,洒下柔和的光线照在她光洁的脸上,她认真的表情其实非常的美丽。他看见她灵巧的手握着画笔,在颜料盒上调出变换诡异的色彩,再涂到画纸上。然后,她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笔,回过头来,看着他。这是让他使料不及的。

该怎么才好呢?是走上前和她说话,再称赞她画得好,还是装做不经意的看见,然后离开。他的大脑迅速的旋转着,却迟迟做不出决定。他就这样看着她,眼前是他爱慕多时的女子。所以理所当然的感到羞涩和紧张。他看到她的眼睛突然闪现出熠熠灼人的光亮,又在瞬间,很快的黯淡下来。她的画笔也突然掉在了地面,在静谧的教室,发出格格不入的声响。她的反映如此的强烈,不禁让我有些得意和不解。但是,他的女孩是那么的善于伪装自己,表情的变化只是转瞬之间的事情,很快的,她就又恢复了平静,拾起画笔,继续绘画。他很庆辛自己的细心,连她那么细微的变化都没有逃离开他的眼睛。

她又开始画了,却很明显的心不在焉,有些须的焦灼。画面犯了好几处显而易见的,连初学者都不容易犯的错误。她很明显的有了满腹的心事。我的女孩,你在想什么?

放学的时候,她急匆匆的提了包就径直朝教室的前门走了。

她消失在门口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好闻的樱花的芬芳。

我遇到一个男子。让我惶恐不安的男子。当我看到他的第一眼,直觉的就告诉我会和他发生一些事情。他似乎具有某中力量,在我和他四目相对的时候,我看到他湛蓝明亮的眼底,仿佛觉得有一束光线,照射进我的心扉,直接抵达我心底对隐蔽的地方。我突然感到寒冷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他可以看透我。这点发现让我无比的忧虑。我好不容易伪装起来的坚强冷傲的面具,就这样的被他撕扯了下来。可是我的眼睛却依然无法从他的身上移开。我的亲爱,是你回来了吗?

小薇说。

她匆匆的回到了阁楼,踩过一路的呻吟。关上门和窗户,把窗帘放下。房间一下就便得黑暗起来,只有从细小的缝隙里,投进的点点被分割成小快的光点。她脱掉了鞋子,卷缩在床的角落。把床头上林木的照片拿过来,放在掌心。照片放在一个用红木雕刻出花纹的相架里,是林木大四快毕业的时候拍的。那时他刚接到去广州上班的通知,对生活和前程充满了无限的渴望。他站在他的学校古老的教学楼旁,身后是爬满了茂密藤蔓的树,阳光明媚,地面上有班驳的亮点。他的清澈的瞳孔里有一大片的阴影,嘴唇划出一条好看的弧线。他穿着他格子的衬衣,旧的牛仔裤,是个平淡快乐的男人。可是现在呢,都一年过去了,他在遥远的另一个世界,都过得幸福吗?上帝听到她每天临睡之前,发自心底的祈祷,会好好的帮她照顾她爱的男人吗?想到这里,她就感到非常的难过,连捧和相框的手都在不停的颤抖。今天上午在教室里遇到的那个长得酷似林木的男子,让她好不容易淡化了一点的哀伤又重新像浓密的阴影笼罩着她。他的出现,难道也是宿命的安排?

她抱着林木的照片,在哭泣中沉沉的睡去。她在梦里又闻到了熟悉的樱花的味道。

傍晚,有人敲门,声音不大,但是持续很久。她从梦中惊醒,揉搓着发红的眼睛,穿了一双大大的拖鞋就过去开门了。

那张熟悉的脸,在渐渐打开的门里出现。他正站在她的门外,用一双睁得很大的眼睛看着她,一脸的惊愕,很显然,他也很惊奇这个开门的人会是小薇。

找我有事吗?她很快的让自己镇定下来,问道。

我,我,只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大一点的塑胶袋,我朋友搬家,需要一些装东西。现在去商店买回来在收拾好,会赶不上班车。所以我就上来了。他说。声音有些断续,可能是过分紧张的缘故吧。

你进来吧,我去找找。她说。

谢谢。他带着感激的说。

她带他去了她的房间,叫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就转身出去了。狭小的房间就剩下了他一个人,他肆无忌惮的关看着房间的摆设,无意中发现了床头那张照片。他正看着,听到小薇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大大的拖鞋拍打过地面留下的空洞的声音。他慌忙的把照片放回原处,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从她的手中接过塑胶袋,踩着咯吱作响的楼梯下楼去了。他的影子消失在渐渐合起的门里,那一刻,她摊倒在床上。

疼痛和寒冷在转瞬之间就将他包围。

我想我会永远记得那一天。

我也要感谢我的好朋友,让我有了接近我心仪的女孩的机会。如果不是我的朋友,我想我也许永远都无法接近寒冰似的小薇。只能够像从前一样,远远的看她一辈子。当真是那样,上天对我就太残酷了。不过,现在的我,是心存感激的。终于可以和她很近的在一起了,有了这样的一个机会。同时,我也在今天知道小薇为什么会在见到我之后,作出强烈反映的秘密。

晨淡说。

他是在傍晚决定去看房子的。他从上大学开始就一直有在外面租房的打算,可是之前是因为家里不同意,当他以差点摩破嘴皮的毅力,终于说服亲人同意。可是又找不到让自己满意的房子,所以这件事情就这样的耽误了下来。

那天,他的一个好朋友要离开成都了。叫他过来帮着收拾一些东西。他的朋友当然是有自己的目的的。一来可以让自己减少一些劳累,二来还可以顺便让他看看这房子,如果他愿意在这里住,他就不用帮房屋的老板写求租广告了。这样一件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是只有百利而不一弊的好事,他的朋友就是脸皮在薄,也要在那装着脸皮厚,将他纠缠过来的道理了。

他在看到那个古老破旧的房子时,就已经对它产生了好感,仿佛觉得这里是他前辈子住的地方,里面才能曾经住过他前世的情人。他和朋友一起沿着木质的楼梯,在昏暗的灯影下摸索着来到二楼。房间不是很大,地板是木头做的,暗灰色的,有班驳的痕迹。屋里的摆设很简单,陈旧的家具已经有了颓废的痕迹。房间很潮湿,以至于墙壁上帖着的一层白色的墙纸,很多地方已经失去了本来的色彩,变成了灰暗的颜色。有的地方甚至已经脱落,露出同样暗淡的颜色。

他们正收拾着,突然发现缺少了一些袋子。

我到学校附近的商场去买吧。他对朋友说。

已经来不及了。楼上住着人,你上去看看吧。

楼道因为年代的久远,脚踩上去时,会发出宛如呻吟的声响。光线很昏暗,从陈旧的木板的间隙投下点点微弱模糊的光,扑朔迷离。每向楼上走一步,他的内心就感觉越发的亲切,内心也似乎有种隐约的情愫在萌动。仿佛是仿佛是泊泊的清泉在不断的向外涌出。离三楼越近一点,这种感觉就愈发的强烈,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端倪。

但他站在这扇门的的眼前,用手轻请的敲击时,心里竟感到莫名的紧张。接连敲了几下,门始终都是纹丝不动的。可他却从来都没想过要离开,有种一信念让他相信屋子里面是一定住着人的。

门终于开了,在一点一点分开的门的尽头。他再次见到了那个让他魂牵梦盈的女子,他内心深处最思念的人。她就在他的眼前,穿着大大的睡裙,乌黑的头发倾泻到季,海藻般的浓密。她抬头仰望着他的眼睛红得似是成熟的蜜桃,很显然的,她是哭泣过的。

我心爱的女孩,我要怎才能够扶平你紧锁的眉头;我要怎么才能够让你展开笑颜;我要怎么才能够让你夜夜夜夜,再不害怕,再不哭泣。小薇,我想我是真的心疼你了。他的心底默默的说。

他说明来意后,跟着她走进了房间。然后她转身出去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单独的处在房间里。于是我有了毫无忌惮的观看这个房间的机会。房间不是很大,窗户和门都是关着的,墙壁是颓废的暗灰色,显出颓废和陈旧的气息。傍晚橘色的光线透过有缝隙打在这暗色调的房间里,格外的奢侈。屋里摆设很简单,大部分饰物都是蓝色系的,让他感觉非常的寒冷。窗台上放着一盆颜色深绿的仙人掌,那浓烈的绿色,为房间增添了几分生气。

屋里散发出淡淡的香味,就像是他爱的女子身上散发出的味道,那般的熟悉。然后,他注意到了床头的一张照片,放在一个精致的相架里,被主人小心的珍藏着。他拿过来,借着光线看到一张熟悉的脸。他的表情马上变得惊愕,心脏也因此而猛烈的跳动着。他不敢相信,在这个世界上,竟然还头如此相似的人。他的清澈的眼睛,灰褐色的眼底;他的纹路清晰的嘴唇;他的明媚的笑容,他的随意的姿势,淡漠的眼神。这不就是自己吗?难怪早上小薇会如此惊异的看着自己,难怪她手中的画笔会脱落`````这所有的难怪终于有了答案。他努力的平息着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用颤抖的手把相架送到自己的眼睛旁边。仔细的观看相架中的人,这一度让他猜疑,他是不是还有一失散的孪生兄弟。他看着照片的右下角,用黑色的钢笔写着:林木,我的亲爱,愿你每一天都这样的快乐。他从这一行小小的字迹里,亦能够体会到他们爱的浓烈。为自己,为小薇,为林木感到心痛。如果不是那常突如其来的车祸,他们现在该是另多少人羡慕的情侣呢。如果可以,就算是去做林木的替身,他亦是心甘情愿的。只要让他可以照顾她,疼她,爱她,够了,已经够了。

她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走来,他慌忙的把照片放回了原处,尽量摆出一副若无其实的样子。微笑着从她的手中接过塑胶袋,道了谢后转身离开。在门即将合上的刹那,他听到身后一声猛烈的响声。

睬过呻吟不止的楼梯,他回到了二楼。

我今天晚上就过来住吧。他对他的朋友说。

是的。在他的眼里,这里俨然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暖的最那里的地方,因镀了她的光芒而熠熠生辉。

小薇。

在那年的春天,我的楼下搬来了一个酷似林木的男子。他是在某个夜晚匆忙的住近来的,并在以后的日子里给过我很多帮助。我亦明白他对我的真心,是用着那般的执拗和倔强在爱着我,等待着我,只是在遥远的地方守护着我,默默的为我付出着。

很多时候,在楼梯的转角,阴暗的光线下,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投下一道深黑色的阴影,寂寥的。心都忍不住阵阵的疼痛。也有的时候不期而遇,看着他望着我的灰褐色的眼底,不再有阳光,不再有执热的焰心般的明亮,被灰色的阴郁包围着。我都会在心里默默的说,晨淡,对不起。遇上我是你的劫难。因为我心已经能够死了,随那埋葬在天堂中的爱一起死掉了。我是魔鬼,我注定得不到我爱的人。

晨淡,我对你的冷漠,是为了你将来的幸福。

晨淡,我想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林木只有一个,不管他身在何方,都是没有人可以代替的,他是唯一的。我心底的温泉,你是找不到的,它从我的心室静静的流出。它是我曾经爱过的女子,她的名字叫林雅璐。

晨淡。

我来到了我爱的女子的身边了,离她那么的近。我不停的穿梭在楼道之间,估计她出现的时间,然后装做不经意的和她偶然的邂逅。每从她身边经过,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好闻的气味,看着她甜蜜的笑容背后,牵强的忍耐,眼睛里清幽的蓝色。都会心疼的想要抱紧她。

可是她依然冷漠。依然遥远。依然紧紧的关闭着她的心,无懈可击。我始终找不到那一处温暖的泉水。

我住在她的楼下。听着她在每个寂寞的夜晚手指敲打着键盘清晰的,有节奏的声音。感受到细微的尘埃落在我的眼睛里。我的女孩在夜晚有着强大的生命力。我想遇到她,我是幸福的。毕竟她让我这样的去爱了,等了,想了,痛了。尽管在以后的岁月中,我不倦的守侯都只是换来了她的拒绝,我都从来没后悔过这年少的刻骨铭心的单恋。

我终于明白,我是无法取代林木在她心中的地位的。在这个世界上,不管他身在何方,都是只有一个的。我心爱的女孩。我唯有为你守侯。

因为你也是唯一的。

那个樱花烂漫的春天,我依然寒冷,非常的冷。小薇说。

那个樱花烂漫的春天,在许多年之后,成为我最痛的回忆。晨淡说。

他们只是选择了错误的时间,错误的认识方式,错误的地点。一切从错误开始,也就只是有缘无份,终究只是彼此生命中的过客。

错过。

宿命说。

一年的时光好像就这么过去了。其实,除了感叹,也没有太多不忍心逝去的记忆吧。每到面对这个时节的时候,我都有些不知所措。甚至一年比一年严重起来。严重到我从来都不认为圣诞节就快来临了吧。一年的光阴看上去是很漫长,漫长到从来没有人考虑过,会在一天接着一天的时光蹉跎下变的这么短暂。

又到年末了。就像那天夜里我梦到自己一个人,如同少年时的模样,瘦弱的裹紧着棉衣孤独的走在北京的天桥上,我看不到我的亲人去了哪里。晦涩的天空里,大雪簌簌的飞扬,一直漫过了我的膝盖。

那天我翻箱倒柜的整理房间。我看到了年少时,在每个圣诞节和新年的时候,我们都会彼此包含深情的赠送的贺卡。上面写着大家热情而真挚的祝福。那个时候我们单纯到没有任何其它复杂的想法,只是想大家永远可以像这样成长在一起吧。

我们离开校园了,我们还会有时间像以前一样,每当这个时候都可以坐在教室里,兴奋的看到抽屉里,收到的朋友赠送或赠送给朋友贺卡吗?或许我们现在都已经用简单而便捷的短信彼此祝福了吧。KTV,餐厅,酒吧,我们成长到喜欢去那里聚会狂欢的度过,却还有几个人记得曾经的时光彼此赠送张贺卡,这个日子里我们就可以多么的快乐?

“我们是永远的朋友,朋友一生一起走。”

“我是你永远的同桌。”

单纯的字体里,我却发现,我似乎遗憾的把一切都给忘记了。成长的年景里的那些悲伤,那些欢乐。

D说,如果爱上一个人,就跟他做朋友,因为恋人在一起,会分手,会吵架,会因爱而生恨。但做好朋友不会,好朋友或许是可以一辈子的事。

他们口若悬河地说着自己很善良,其实他们并不是些真正善良的人。这个世界已经进化到了具有太多流言飞语和阴谋诡计的时代。这也许是达尔文想都没想到的。他们抵不住富丽堂皇和雍容华贵的诱惑,嫉妒与怨恨肆意充斥着他们的内心。乌云还是遮住了最后仅有的一缕阳光。他们已经习惯了把自己的幸福驾驭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如果你真的要抛洒出善良的光芒,那么就多用行动去证明一切。之后,我仿佛听到了真、善、美的福音在地域的某个角落里回荡。

喜欢鄙视他人的人,才最容易被别人厌恶和鄙视。当你明白了这个世界终究没有一个完人,也没有一个全方位的弱者的时候,你一定会觉得自己那么卑微。每一个人都可能有比你出色的地方,每一个人都值得你去尊重。没有例外。

我们不应当总是沉迷在幻想当中,美国的大片再曲折离奇、气势恢弘,也总有一天会让你觉得索然无味。还是多回到现实中来,起码那是属于你的生活姿态吧。从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做起。每个人都是一个专业演员,时刻都在演绎着自己的角色。只是缺少了用胶片来记录而已,但这似乎并不重要。

我们为什么看到傻子、孩子还有小宠物的时候,总会觉得他们那么可爱?是因为我们比他们聪明或者强大?还是因为他们在心灵和思想上比我们更洁净和单纯呢?

我说,这个世界本就不存在永恒,利益与世俗也能够冲昏一切。重要的是,我们先认真的享受完当下,然后才有资格再去渴望美好的未来。

那天我在想,其实有很多人的支持与鼓励,就是一种幸福与动力。如果你没有,那就得先自己安慰自己。不要一蹶不振。你要明白,要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你需要有足够的“资本”才行。

要知道,你再怎么不受欢迎,终归还是有爱你的人。或许你的缺点,在爱你的人眼里也就变成了优点。或许这只是很少一部分人的一点点爱,但也已有了足够的能量和热度。

有的时候你越想得到的东西,往往却不会拥有。已经拥有的东西你却不会珍惜。因为你被欲望所迷惑,欲望就像沼泽一样会让你越陷越深。你应该冷静下来,正确地衡量自己的能力。这个世界上得到的和失去的永远成正比。

是不是觉得自己有的时候很健忘。刚刚想到的事情,转眼间就容易忘记。这是因为你还很浅薄,还不能让一切都根深蒂固。当然这样也好,不但不容易骄傲,更不会记恨些什么。五

就是因为生命很短,我们每个人就更奢望在这段漫长的历史长河中,留下些属于自己的印记。你知道这有多大的光荣就有多大的困难。这需要你对待事业加倍努力,而且有时候也有必要具备那么一点“玩儿命”精神。

在你的生活中,一丝一缕的甜蜜与感动,完全可以糅合成一种平凡的看似渺小的爱。难道你没有发觉,其实这就是让人最快乐的幸福?

我们习惯把爱、恨、情、仇摆在一起。所以幸福的同时也难免会有那么点难过。不过你应该知道爱之深切的道理。或许这点难过还是别人所无法拥有的幸福呢?

当彼此之间没有了缘分做恋人,你们也应该保留做朋友的权利。也许你觉得这样的做法有些可笑,但人与人之间大可不必如此绝情吧?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要永无休止地陷入悲伤的逆流。看到阳光明媚的时候,多在阳光下善意地微笑。这样或许可以慢慢地蒸发掉一部分潮湿的悲伤呢。

在你看来,时间真的是样好东西。有的时候它可以让我们久久地遗忘掉一些东西。真的希望,遗忘的是那些让人无限悲伤的一切。

是不是有些时候,很想像杨过一样中一次情花剧毒?那样就可以强迫自己把他忘记。就因为这都是些子虚乌有,所以你还是频繁地把他记起。既而矛盾,既而尴尬。这个时候,也许你只有选择视而不见又或者是逃避。

原来你不清楚,“依赖”是多么柔情的词语。它就是一种亲密的爱,也是“变本加厉”的爱。某个时候,你就已经悄悄地把你对他的爱,由恋人之爱发展到了亲人的爱。难道这还证明不了你的爱?说是不爱,也只是为自己解脱所找的借口

而已。

你“奢望”自己能活得更潇洒一点。但伤痛却总不能离你而去。你处于有点抱怨的状态了。我们所了解到的那些美好,那都是些存活在小说与电影中的情节和片段。你应当懂得,生活通常变幻莫测,一波三折。再过多少年,我们都会难以逃避地垂垂老去。回头观望,如果都是些美好与富足的经历,那该是多么单调而乏味的一生。所以从现在开始还是努力地从抱怨中解脱吧。

你说你总受伤。那么为了让自己不再受伤,就把自己包裹得如铜墙铁壁一般吧。在我看来,对待任何事情都不要太较真儿了,也不要过度地在意些什么。得意时淡然,失意时坦然。你无所谓了,任何事情肯定就再也伤害不了你。我突然想到,这算不算是心理的解脱呢?

没有人可以轻而易举地就一步登天。天上掉馅饼,多么荒唐的想法。多一些耐性,学会让自己循序渐进吧。不管你信不信,是早已注定。至少成长是这样,我们谁不是在成长中一步一步地积累起丰富的阅历?

是不是什么事情都要亲身经历了,才更加有发言的权利?想着想着,我就总是想说点什么。

J说,她说她恨过他。从那之后,在他提出分手以后,她就一直在恨着他。但是时间可以证明,这没用。那段记忆像块刺青,深深地刺进了她的心房,用时间和恨都难以洗掉。她好像想了好久,然后她不再恨他了。她说她原谅他了,她说她确信心里一直还有他,还爱他。

我说,我说过她越说恨你,就说明她越在乎你,越是对你有感情。无论爱还是恨,都是有记忆的,人们彼此之间最难能可贵的是记忆,而非忘记。我们可以乐观地认为悲伤的空隙里一定会有快乐的。

J说,他觉得他最爱的一直是她,这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结论。并没有冲动的成分,至少这个时候他很理智。一年过去了,他们那么相爱。他从来没有想过把她放弃。但之后他们可能要相隔很远很远的距离。漫长得看不到未来的时间里,他不想他们一起忍受酸楚。是不得已的放弃,原谅他,这滋味真的很不好受。

我说,这个世界不存在不得已的事实,这都是借口而已。不要再掩盖潜意识里的胆怯,这很可怕。没什么不得已,其实这都满足了你的意愿。人为什么总不敢去承认潜意识里的所作所为呢?

J说,在他眼里,爱情有的时候是有分量的。但在他心里,爱情是不能大于一切的,是真的。他的意愿真的不是这样,请相信他所有的不得已吧。

我说,爱情不能大于一切,多么理智的想法。但对于责任,爱情的责任,你没有任何理由舍弃,这从你对她许下了誓言的那一刻开始就要担当。或许在你眼里,爱情并不多么值得珍惜。因为对你来说,也许每份爱情都来得太容易了吧。你并不需要再加以辩解,我说过了很多次,你的行动也只能证明你显而易见的放弃或是对她的薄情寡义。

J说,可能是有很多爱情来得太容易,他都没有太在意吧。他知道他的行动让任何人都只能说他薄情寡义,他明白。但这并不是他的意愿。他看得出自己是个自私的人,现在他要努力证明给她看那不是他的想法。但证明和放弃的确不是一回事儿。

我说,拒绝和选择都在一念之间吧。只是你太习惯了拒绝而已,所以忘记了该怎么去选择了。反而盲目去证明什么。证明和放弃怎么就不是一回事儿呢?你总是忽略别人的感受。要多尊重别人的感情,那样你就容易选择,而不那么容易放弃了。

J说,他和另一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就试着去选择那个人喜欢的一切。但那个人喜欢的,他实在无法忍受,在一起没什么心情。内心憋闷,那么的不自在。但是和她在一起就不一样了。她尊重他的感情,尊重他的选择。他也尊重她的感情,她的选择。内心坦荡,并不压抑。这是什么呢?是比较的结果。

我说,爱是什么?爱是彼此在乎与尊重。不要轻视了感情的分量。试着去选择去喜欢,肯定了彼此,这是真爱。每个深夜,入睡前无数次地扪心自问,真的合适吗?真的确信了吗?然后在一起了,充满坚贞的勇气。为什么都说一起经历过了风风雨雨之后,才恍然大悟,才真正明白了些道理?不止一次地说过,珍惜身边的一切吧。千万不要轻视爱情的分量,也不要习惯于轻易去放弃。

这是有关爱情,有关每个人内心里一小部分的坦荡记录。

面对很难看清楚的一切,有的时候尝试着沉默。之后情绪因聚集反而爆发,心情随之也会变得很糟糕。某个事情的前因后果,某个人的所作所为。那么细小的见闻,都可以让心情转变。原来心情是如此脆弱。

我们一直期盼着每分每秒都要快乐。但烦恼还是可以轻而易举地迈进生活。放逐烦恼于千里之外,真的需要莫大的耐力与超然的境界。但不管怎么说也要乐观。看到了希望才有前进的动力与力量。

当自己烦恼的时候,就会向往着与世隔绝,不想去理会这个人世间的冗繁。虽然很清楚地明白,这就是在选择逃避。突然间就想起了一本杂志上所描绘过的一幅画面。那是位于东南亚的一片土地。

傍晚的时候,铅灰色的断云,很低很低地浮动在狭长的天空上。接近海平面的天空里还映衬着夕阳的橘黄色余晖,天空是这般的不明不暗。这里有一条十公里长的小河。河水清澈,潺潺流动,在夕阳的照耀下,波光粼粼地流向未知的地方。河的两岸长满了一种独特的灌木,神奇地发出一种香味吸引了许多苗萤前来。这些苗萤是传说中可以自身调节光亮的萤火虫,晶莹而美丽。

这个时候,等天色再黑一点,泛舟于安静的小河上。岸边树木上布满了闪闪烁烁的萤火虫,发出五颜六色的光亮,犹如布满彩灯、闪闪发亮的圣诞树,绵延两岸。

当我有了烦恼的时候,我就会坚持不懈地向往那里。

我想我快乐,更想大家都快乐!

前些天我又看了部海岩剧《河流如血》。早在二○○五年我就看过海岩老师的原著。这算是部讲述亲情的悲剧。悲剧与喜剧相比,有时候我更喜爱看悲剧。这倒不是因为我的性格和感受使我偏爱悲伤的原因。我总觉得,喜剧是一些聪明的人利用重任的讥讽和哗笑,更加尖酸刻薄地揭露事实的真相。但这都有些可怕,我不太喜欢接受残酷,即使这都是事实。而悲剧似乎更加简单而直白。还是悲剧好一点,它只是用一点点凄惨和坎坷,来告诫我们永远不要忘却真爱。

现实的世界,是个商业发达的经济社会。但我们都需要保留最后一样最可贵的东西,那就是感情。真正的感情不能含有任何的交易成分,可是现在有很多人不需要这种感情了,但我觉得很需要。现在也有很多人不相信还有这种感情了,但我觉得要相信。而且更想找到它。

我不喜欢预知未来。那像是划定了具体的距离,看到了生命的终点。这样没有幻想,更没了美好的期许和希望。我认为这像是坐以待毙、束手无策地看着时光一点一点地从身旁消失殆尽。这让我不禁酸楚起来。梦想中无限漫长的白色世界尽头,已然不复存在了。

今天是二○○七年九月十一日。转眼离那次事件有六年了。我仿佛又想起了纽约市民那时恐慌的眼神和悲伤的泪水。我总希望人们的记忆和感受能够淡化下来。因为这就代表了我们的内心日渐宽容起来。这个世界什么时候才能够再也没有仇恨和报复?少一些对峙,多一些和平吧。人与人之间也是如此。因为生活环境和境遇的不同,人与人之间的生活方式和行为法则彼此都有不同。如果每个人能对和我们不一样的人、不一样的言行宽容些,人世间一定会更美好。大到国家政府,小到家庭个人。让宽容来感化你我的内心。

那种本能排斥的冲动,已经被某种披着“无微不至”外衣的,百般狰狞的事实,消磨的无影无踪。

曾经,你会觉得妥协是一种耻辱。你要大刀阔斧的抗争,不然无颜面对。

现在,你会觉得妥协是一种随遇而安。挣扎中无所谓成王败寇,理所当然。

倘若谁对谁错,我们无从考究。倘若被赋予了爱的利器还是能够刺透胸腔或者扎的更深。所以如果学会了淡然我们或许会变得无所不能。

时代的变迁,成长的成熟里。原来圆滑世故也可以被认为是一种奢侈的优异。那么我们又该如何去定义青春里的单纯烂漫呢?低廉到被认为是幼稚而愚蠢,还是高价到了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企及的程度。

是不是从来都渴望安静而简单的度过每一寸,本就在你看来已经完美无缺的光阴。

如果有一天,缘分已尽,一切还原,从新开始好像都并不可怕。其实,可怕的是那一天永无休止的没有来临。

当然,多留一些平静的空间,一切有始有终,一切终究过去。

今天是五月的第二十一天。哈根达斯,东京丫弥酥的味道。

在这个炎热得如盛夏的初夏,午后,大地上覆盖着强烈的光线和炽热的温度。我坐在这里,又是一个下午的时间。把自己暂时封闭在一个寂静而沉默的世界。终于,我读完了那个涂染了很多冷漠与悲伤的故事。故事的结尾,一切都如过眼云烟,主人公死于非命。

为什么呢?我悲伤的时候总不由自主地想起你呢?

记得那年的夏天,每当放学以后,年少的我们总骑着单车,一起在米白色的栀子花丛中穿梭,带着一身的花香。那个年代的我们还很单纯,讲述的是男孩与女孩间青涩而唯美的故事。

自由和快乐就这样向我们走来了。

一晃就是几年,那么多的时光过去了。那天我又去哪里,区别在于只有我一个人而已。我没有再看到曾经的模样。现在的那里,已经是瓦砾和高墙围绕的世界,心灵的感觉是黑色的,现代文明却闪耀着金色。

孤独和悲伤也这样向我们临近了。

现在,我的内心,像是多了点被搅拌和撕扯的疼痛感。之后,在黄昏的昏暗光线里,我无休止地陷入了悲伤之中。

感觉到了人性的一点黯然。有点说不出的心酸。是种伤心且厌恶的感觉。我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如何面对,有些时候我只好选择漠然。

有点确信我一直思索着的那句话了。也许人与人之间的那些完美,真的就只能停留在故事中。生长。蔓延。定格。然后成为永恒。

有些事,不想说,不想想,更不想做。

让我抱有希望的人让我失望,让我失望的人让我抱有希望。

一直以来都在反复地做着同一个很奇怪的梦。

昨天晚上再次经历那梦境。在梦中,天昏地暗。梦到有人追杀,而自己一点力量都没有。一个人在灰暗的小道上行走,路似乎没有尽头。

醒了,一身的汗,有时候头痛欲裂。然后我就再次茫然。

小的时候听老人说过。

当夜幕降临以后,你站在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个角落里。

你抬头仰望那是星云密布的夜空,看着每一颗闪亮耀眼的星星。

那璀璨星云中的一颗,那时那刻也一定在注视着你。

传说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那颗星。

我喜欢相信传说。让我觉得神奇而无限幸福。

我现在就在昂首看天,看那些给足了我们想象空间的一片片星云。我正在寻找着那颗属于我的星,但我不清楚能不能找得到。

会的。会找到的。每个人都会找得到。找得到那颗真正属于自己的星。

这个季节

外面的世界,整个早上,一直断断续续地下着大雨。是那样的瓢泼,倾盆,滂沱。

我喜欢吹着似乎有点不冷的和风,在雨天里把窗子打开,昏睡上足够的一段时间。梦里我一个人,安静地躺在茂密草地上孩子般地望天。

夏末秋初,一个舒适的季节。这个季节里,舒适到无缘无故地就会多愁善感起来。

这个季节,值得我去缅怀与祭奠那些衰败。苍老。凋零。枯黄。阴霾。更或是轮回已死亡。

对于我而言。

这个季节,为什么我总是一边快乐一边忧伤?怎么不可以一直快乐或者一直那样忧伤?

这个季节,有的时候,看着日历翻页,我都会觉得这是一段时间甚至是整个生命的倒数。

这个季节,我是那样义无反顾地保持着安静与忧伤。但这不代表我不快乐或不喜欢快乐。

这样的季节里,天空一直是没日没夜、不可一世的阴霾。阳光没有了夏天的浓烈,像是耗尽了所有的能量,没有了力气,退缩在云层里。风夹杂着雨水,就这样,永不停歇的漫天吹洒。

傍晚,水汽缭绕,暮色弥漫。在嘈杂而奢华的十字路口,一刹那,他侧着身子站在了那里。头发被雨水浸湿,在风里凌乱地飞扬,看上去是如此的单薄。一阵寒风扫过,看到了他弓着腰瑟瑟抖动的身影。

一瞬间,他那忧郁而迷离的眼神,凝视着前方。像是肆意游离在了时间与空间的交集里。他看到身旁络绎不绝的人群,他们川流不息世间的任何一个角落。耳边听闻飞鸟的鸣叫。半空中悬挂的旗帜在飘荡。风加速着树叶的疯长和枯黄。

一切都那样的昏暗和清冷。一切与他无关。似乎空间里只有他一个人在行走。他转身离去的背影,消失在冬天的夜晚。

忘却了记忆与时间的分界点。

你似乎像是从那一刻开始,就昏睡在了那个梦境里。

尽管你理智地认为这并没有构建出梦境的虚幻,但这毕竟拥有梦一般的悬疑。

永无休止,百感交集的激情。漫长且又短暂的经历持续着。

梦境里。那个记忆中。永远丰沛、充溢着整个空间的阳光,光明而又温暖。

想不到在那样的境界里,你也可以变得如此率真而单纯。

你荒唐地以为,你已经真正收获和包揽了幸福。

但你忽略掉了,有一天,你会从这梦一样的经历中茫然地苏醒。

你醒来了。你发觉。现实中的自己还是可怜而卑微得一无所有。

虽然阳光还是温和地照耀在你的身边,幸福却猛然间就已经烟消云散。

你像是难以抚摩到幸福的质感,你突然觉得这像极了一场游戏一场梦。

舒缓而温暖的阳光,铺满长长的、伸向远方的轨道。

我仓皇地站在这里,没有目的性地向未知的远方张望。

再也看不到忧郁而迷离的目光,就那样随风凝结,飘散在了轨道的尽头。

只留下熟悉的背影在摇晃。像是等待着被这个世界的一切所遗忘。

这是条很漫长很漫长的轨道。

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不知道是可以走到时间的尾声还是空间的尽头。

悲伤。是脱去幸福外壳的悲伤。这一刻,变成漫天漫海的浮云,朝向蓝天密密麻麻地拥挤而去。

你一直找寻的幸福,就被寄托在那个遥远的地方。现在等待着你去领取。

那里像不像是通往回家的方向?当我们走累了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就可以一起回家了呢?

你告诉我说,去找我的时候是一个人,可是心情是愉快的。回来的时候仍旧是一个人,却觉得好孤单。

你知道吗?当我送你到车站,望着你离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一刹那,我的心是多么的空旷与落寞。

也许是曾经许诺下的婚约与誓言。然而,这也并不能够主宰和管理感情所能容纳的一切吧。

因为爱情,本来就是易碎与奢侈的。

面对爱情,需要储备好能够随时接受破灭与失去的勇气。

有的时候,等待是一种幸福,更是一种痛苦。

我一直等待着你,等待哪一天你再来告诉我,什么才是爱的勇气。

记得那一天,我帮你喝了你喝不掉的饮料,你让我帮你吃了你吃不掉的爆米花。就这样,我们一起看着属于我们两个人的电影。看到天昏地暗。

抹去了遮天蔽日的黑云。撤去了闲散慵懒的阳光。

橘黄色光线,井然有序地从房间的一端开始移满整个角落里。

阳台上,我躺在椅子里。我半边身体陷入明媚的光亮中。侧着脸,享受阳光的柔和与安详。

天空里,纯白色云朵自然地盛开,许多只飞鸟簇拥而过。

困倦。昏睡。朦胧般地若隐若现。经历梦中的意境。

一个憔悴的落叶的季节。

多年前的地方,像是吹起多年前的风。多年前的音乐,还是那般的铭记于心。

我恍然梦见了你,是四年前的模样。

只依稀看到,是你站在哪络绎不绝的人群里。

我看到了你,还是那样恬静而温和的笑容。

似乎在我的印记里,你永远只有那海市蜃楼般的影像。

我穿越着空间架起的跨度。

我抚摩着时间遗失下的流年。

像是飞掠过了苍穹。

又像是摇撼掉了感伤。

我尽量地去接近于太阳

我触摸到了如此质感的阳光。

像是笼罩了一整块的天际。

又像是决心让所有地黯黑释放出光芒。

我在这个离地面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

我如神明一样对着人世间观望。

第一次觉得他人那么渺小。

自己却变得博大。

莫名其妙地就生出了一种怜悯的无上。

这真是来自天堂的恩宠。

这真是刻画着自己的梦想。

飞越过静止的平流层。

呼啸而过的像是相同而不同的模样。

仓皇地离开茂密的云端。

留下的是想带走却带不走的思想。

我穿越。

穿越的是空间的里程。

我穿越。

穿越的是时间的永恒。

天空始终灰蒙着。没有用力照耀出妖娆而刺眼的光亮。

那样的阳光抚摩在脸上,可以感觉到温暖与清凉。

北风还是超出寻常的猛烈了一些。

卷起积雪,夹杂着细小的雪沫,飘向更加南方的南方。

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大雪覆盖整幅地表后,那锦缎般秀丽的模特。

倒是那么快,只剩得成片成片雪泥的狼藉。

或浅或深的足迹开始在雪地里融化。

一步一步地向左,一步一步地向右,或许是向着无限漫长的前方。

我觉得南方冬天里的雪,有点像是北方初春的雪。

短暂而又留下记忆与回味的意义。

这个寒冷冬天的矜持,终究还是抵不过时间的蹉跎。

像是无声无息地,就飘来了这场无端的风雪。

雪,可以让我想起,我们相识后的任何一个冬天里的任何一个影像。

雪,让我看到了,你遗留下来的那点痕迹,我就会突然有些仓皇且有些忧伤。

其实阳光没有必要如此充足,

光辉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过滤掉微尘。

在那光辉里,

连细小的微尘都是无比的精致。

也许总是来不及捉住任何的一切。

也就荡漾了这般未知的冲动,

冲走了这般别样的青春年华。

这年华之中,这冲动之下,

闪耀着幻妙与多姿,靓丽与朝气。

你看得到那样的波平如镜,

你猜不到如此的暗涌随行。

你看得到那样的幽兰诱惑,

你猜不到那样的缱绻蹉跎。

你看得到那样的光影瑰丽,

你猜不到如此的心事如谜。

一个近乎完美而又迷离的冲动年华。

孰与回应?无须再问

月份的交替与辗转,

只有在夜色下才幻化出这般地蹉跎感。

从这一刻起,一段旧时光结束,一段新时光开始。

天空与大地,这般宁静而致远。

喧哗化日与流金长夜,这般闪耀而空灵。

一切回归于一切。

都会的最高主题与寓意,

在骨子里从未因某一刻的骚动而改变。

一刻之间,融汇在穿行其间的人群中,

你抬起头来,若有所见。

那一刻的凝滞,不代表时间与空间的概念。

你没有伸出手,却与触摸到夜色般生动的脉搏。

在这里,香气之处潜藏的灵魂,时刻散发出诱人的味道。

孰与回应?无须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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