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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火车穿过黑夜,长长的

轰鸣碾过

无边的寂寞和

空虚

残破且锈迹班驳的

车身 穿过

茫茫的城市,飞向了

遥远

的地方

我坐在火车靠窗的

座位上,望着

天空

皎洁的月亮哭泣

我叫小薇,今年十九岁,上大一。

我喜欢灰蒙的天空,飘着透明的水晶;喜欢光着脚,踩在海绵似的沙滩;喜欢在昏暗的夜里,听王菲空灵颓废的唱片;喜欢读潮湿忧郁的文字。

可是,在别人看来我的生活并不是这样的——相反是充满了阳光的。

我是个乖女孩,聪明伶俐,很听话,也从来不喜欢大声说话。我穿那种朴素的棉布长裙,套一双干净的球鞋,白色的袜子。我通常不喜欢束头发,总是把绸缎般的长发垂到腰际,瀑布似的松散开。风起的时候,几缕调皮的头发会轻柔的抚摩着我的脸,感觉真的好舒服,就像白嫩的肌肤。

我有心口疼痛的毛病,从记事开始,我就清晰的懂得这种痛楚,凛冽的。和所有处在这个年龄阶段的普通女孩子一样,我爱做梦。

我经常会在梦里看见一个迷路的女孩,赤着双脚,只是近乎疯狂的奔跑着,大地只是一片空旷的死一样寂寞的平地,到处都是路,又好象不是。我只是用力的跑着,想要逃开身后莫须有的东西,然而地面分开了又合上,合上了又分开,连呼唤的回音都听不见。

从来都没有人告诉我该往什么地方走,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哪里,脚下的究竟是不是路,从来,从来都不知道的。

每次梦醒,我都感觉好累,总是缺少足够的力气,然后我很不淑女的张开嘴巴,一边深呼吸,一边倒数着一,二,三。

平静的淡水湖。这应该是对我现在生活的最恰当的比喻了。

十九年,十九年,我是寂寞的十九年,空虚的十九年,被亲情和友情深深的情感包围得近乎窒息的十九年。

似乎这十九年来一直都是在寻找,从出生到现在,一直,一直都是这样的,我不是贪婪的人,可是这样的感觉没有一刻停止过,让我无法喘息。

××××××

我喜欢对着蓝得泛白的天空发呆。

很深沉,很陶醉的凝望,每每这个时候我的脸上都会荡漾着迷人的微笑,也是淡然的,一瞬即逝的。

我想我是喜欢天空的,包括自由。

但是绝对的自由是不存在的。如果自由真的泛滥到一定程度,那就变成了空虚和茫然了。所以在这个指定的范围里,我是自由的。

从高中开始,我远离父母,过一个人的生活。

上学,读书,放学,回家,然后是明天,再重复。

偶尔和几个很好的朋友,一起逛街,吃路边便宜的小吃。一个月回家一次,被父母的爱淹没。于是,每次难得的回家,都变成了家里的节日。我从来不需要做什么,哪怕是举手之劳。

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我好象天生就不习惯有人对我过分的好。

这让我有一种负罪的感觉。

上大学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可以更少的回家,我柔弱的外表下,叛逆,躁动的因子太多。我也许天生就是喜欢流浪,漂浮的,但是我知道,不管我走多远,我依然爱着我的家,就像家里的人对我的爱,那样的深沉。

大学的生活是悠闲的。在这个人人都向往的地方,既可以提炼出金子,却也可以让人在纸醉金迷里腐烂,最后只剩下一个空洞的驱壳,幽灵似的穿梭在空气中。

我住的是六人间。刚开学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有一张热情的脸,他们对我微笑,说话,声音温柔。

在那个时候曾经一度让我相信找到了家的感觉,好温暖。

该把心停下来了。我对自己说。

后来戴着的面具,最终被撕破。在朋友们的疏远中,我冷漠的承受着。

一切都只是回到了最初。Over。

我还是寂寞的,但是讨厌无聊,每一个空洞的分分秒秒都让我感到心被掏空的麻木。

就像蓝天的边际。

空白得像生了一场重病。

我的确是生病了,总是不停的咳嗽,脸色苍白,疼痛从身体的各个地方传来。我感到死亡已经是这样的逼近着自己。

大学附近有很多商业街,都有着华美的外表。闪烁的霓虹灯,透明的落地玻璃窗,造型精致的卡通娃娃……进进出出的衣着光鲜的男孩和女孩。

KTV,迪吧,酒吧等娱乐场所像散发着诱人香味的花丛,吸引着都市的人们。

所有的这些都是我以前知道,但是从未进去体验过的。现在我觉得自己已经是大人了,什么地方只要自己喜欢就可以进去。何况我真的想放松一次,我压抑太久了。我总是心口疼痛,这让我的脸变得很苍白,没有一丝的血色。

那是一个星光黯淡的夜晚,当我抬头仰望天空,看不到一丝幽蓝的时候,我换下了乖乖女的面具。穿上了薄而透明的丝袜,皮靴,短裙,紧身的低胸衣服,化了浓艳妩媚的彩妆,做了夸张庸俗的头发,这样的我看起来的确是很不好。我冷冷的走着,告诉自己只是想要改变,仅此而已,不需要太多的解释,所有的解释都很苍白和多余。

路上,遇到一个同班的同学,那是个高而瘦的文弱的男生。身后跟着一位微微发福的老男人,大概是他的父亲吧。

我微笑着给他打招呼。他诧异的看着我,然后很轻的点了点头,很快的擦肩而过。

接着我很快的听到了老男人的训斥:不要和这种不三不四的人交往。

我突然感到一股寒意,从大脑向全身迅速散开,不知何时,我的眼睛已经被潋滟的泪光模糊了。

××××××

朦胧的灯光,眩目的彩色,疯狂的电子音乐,摇摆的人群……

空气中弥漫着腐败的气息,夹杂着酒精,烟草,以及人们排出的体液散发出的酸臭味,廉价的香水味。

那是让我几乎窒息的味道。

我呼吸着,然后疯狂的男男女女扭动着身体。

我看到很多头发染成了各种颜色的男孩和女孩,穿着破旧的牛仔,球鞋,或者是并不擦亮的皮鞋。女孩们化着浓艳的妆,丝绸的,镂空的衣服,露出磷脂般的肌肤,深深的****,诱惑着更多的男孩。

像阴沟里盛开的玫瑰,美丽,却带着深深的刺。

我看着疯狂的人群,像一个个放纵着欲望,思想,肉体的空虚的灵魂,在边缘上腐败,又寂寞真实的生存着的和我同类的人群。

我微笑着,猩红的嘴唇在灯光的照射下,发出闪闪的亮点,我水蛇般纤细的腰扭动着,合身的衣服,勾勒出我曼妙的曲线。我知道这一刻的我是完完全全的另一个自己,仿佛蜕变成了一只野兽,放纵着整个自己的动物。

昏暗中,我听到了掌声,欢呼声……

我清楚的知道此时的我是美丽的,妩媚妖艳的女孩,我不想停下来,一刻也不想,只想让大脑跟着身体旋转,累地要死,再也不想,什么也不想,不能想。

男孩向我靠近,环抱着我的腰,跟着我的节奏一起跳着。我依然狂妄的笑着,就像那种低俗的********一样的笑。我闻着那人浓重的烟草味道,觉得恶心。

然后,我终于累了,很累了。仿佛柔软的海绵投入深蓝的大海,舒展开全身的每一寸肌肤,变得沉重,很重,很重,不知道方向在什么地方,只想随波逐流,让灵魂在水中平息,卸下沉重的包袱,寻找一个依靠的港湾。

我倒在那男孩的怀抱,那个陌生得连名字都不知道的男孩。我仍然觉得累,好累,就像做梦,奔跑了几万里一样。我依然是漂浮的,心是。

男孩将我带到沙发上,那里有一大群人,染发的,烫发的……都有一张冷漠的,狂笑着的脸。他们叫我坐,称呼我小姐。是的,像所有的只有着午夜才会盛开的玫瑰那样,我们都只有统一的称谓,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而在此时早已经是多余。带他过来的男孩递给我一个雅致的高脚酒杯,里面盛着暗红色的液体,倒映着头顶眩目的灯光,就像是一个虚幻的梦。我接过酒杯的时候觉得很恶心,仿佛那酒杯里流动的是粘稠的血液。

我试着喝了一小口暗红色的液体,涩涩的清香而甜蜜的味道溢溢了我的口腔,顺着食道,滑入胃里,让我感到一丝的快意。我好象天生就和酒很有缘分。很快的我就适应并迷恋上了这种味道,于是我接着又喝了第二杯,第三杯……我的脸开始发烫,一股暖流窜过我的全身,细密的汗珠不断的从我的毛孔里冒出,头晕晕的,变得沉重,身体却好象失去了重量,浮云似的漂浮在空气中。

迷乱中,有人点歌送给我,我拿着酒杯,朝那人微笑,重心不稳,酒撒了出来,暗红的液体溅在乳白色的桌布上,留下一个个或深或浅的痕迹。像是血管突然喷突,那样的腥味的血液。仿佛暗地里的花朵,诡异迷离的盛开,缠绕我在梦境里,无法自拔,无法逃脱。

我的眼睛变得模糊,看不清楚谁的脸,耳畔只有刺耳的笑声,电子摇滚发出的震耳的声音,撕扯着我的神经,肆无忌惮的扩散,蔓延。我清楚的听着自己陌生的夸张声音,像模糊不清的暧昧。

唇角荡起惨淡的微笑,瞬间消逝。

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的我,是张扬的。像压抑太久的火山,突然喷突。

酒精和音乐让我的神经变得兴奋。我摇头晃脑的站起来,似笑非笑。陪我去跳舞,我还要跳,还要……我对那个陌生的英俊的男孩吼着,孩子似的撒娇,笑靥甜美如花。

他们重新来到舞池,狭小的空间挤满了人。陌生的男孩用手臂护着我,他很高大,身体强壮,将娇小的我完全覆盖。他仍然搂着我,环抱着我,陌生的男孩的气息无声的将我淹没,我挣脱了他的手,身体。爬到高大的音箱上,肆意的扭动着身体。人群里的叫声此起彼落,灯光闪烁不定,变幻无常,扑朔迷离。像曾经做过的梦,虚幻而飘渺。我脱掉了束缚我的外套,露出黑色的蕾丝胸衣。我的长发在黑暗中飞扬,美丽的脸庞在发丝间忽隐忽现,狂野而张扬,像一只无法驯服的兽,散发出野性的美丽。

迪吧打烊的时候,酒保过来叫我离开。我走下高高的台子,头发被汗水淋湿,贴在脸上,凌乱而憔悴,我朝那个陌生的男孩走去,只是想找一个依靠的地方。我感到我的全身被抽空一样的疲惫和空虚。

男孩向我走来,抱着我。

舞池里人已经散去。留下颓废的华丽的舞台。昏暗的灯光下,一片惨败的模样。

跟我走。男孩说,沙哑的嗓音,把夜穿透。

为什么。我看着他,足足一分钟。

因为我喜欢你。他的回答简单肯定。深邃的眼睛一直凝视到我灵魂深处。

我对视着他,倔强而任性的迎着他的眼睛。

然后我点头。

我像一只母狗,在脑海一片苍茫中终于跟着一只举无定所的公狗一起消失在黑夜。

××××××

小薇,我的名字小薇。

我走向舞池,向着人群中那颗最耀眼的珍珠说道,那是个迷人的小妖精:白皙的皮肤,曼妙的身段,迷乱的眼神,柔软的身体……

这是个腐烂的泥潭,进来的都是空洞的壳,我喜欢叫他们寄居蟹,永远见不到阳光,躲在幽暗的水底,把整个身体卷缩在厚重壳里的动物。所以他们的脸散发出的寒冷,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尽管他们还是会笑,狂妄的笑,甚至某些时候还会哭泣……可是这只是玻璃的假面,在不同的时候,不同的环境,根据不同的人,选择不同的面具。这样的游戏让他们身心疲惫,却依然乐此不疲。

每个人都用这种方式保护着自己。

他们深深的懂得,撕下面具会很痛,会受伤。

小妖精,在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之前,我仍然这样称呼她,她站到我的身后,开始抱着我纤细的腰,跟着我的节奏一起扭动着身体。

我看不清楚她的脸,灯光是黯淡的,这里根本就不需要阳光。

小妖精,你看起来似乎是一个很放荡,很狂野的女孩。老实说我是鄙视这样的靠着自己的身体,青春,美貌生存的女孩。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女孩,才制造了那么多花心的臭男孩,才有了那么多离异的单亲家庭,性格怪异的小孩,长成一只只孤独的寄居蟹。

十九年前,我的父亲和母亲,生了我,一个叫小薇的孩子。

这一次我遇到一个心地善良的男孩,他的灰色的眼睛很像我的父亲,可是他很爱我,收留了我,照顾我。他的妻子也是跟着大款跑的,没有为他留下一个生命,让他的日子除了孤独什么都不剩。他脾气不好,粗暴又颓废,像我的父亲。在我的记忆里,父亲只是一幅画:摇晃的酒瓶,枯涩刺鼻的味道,像火山一样随时会爆发的怒吼,避之不及的巴掌……

我对他很尊重,就像尊重我的父亲。他喜欢这种被尊重的快乐。

他的周围并不缺少女孩,尤其是像小妖精这样的女孩,破鞋一只,随便一伸手就可以有一大把一大把的任他挑选。那个夜晚,他把我灌醉了,他带我回到了他住的地方。这个傻男孩,懵懂的似乎什么都不懂,乖戾得让人心疼。我的确是有点喜欢他了。他看我的时候眼睛里有微明的桀骜的目光,很快的一闪而过。他捕捉到了我的细微的变化。我的眼睛真的很美丽。

打车来到他住的地方时,已经是凌晨二点之后了。我还在睡眠的状态,喋喋不休的喃呢着。我额前的头发倾泻下来,打在他那张显得颓废的脸上,差不多遮掩去了一半的脸,另一半被倾泻下来的灯光照射着,像是镀了一层淡淡的金色。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薇。

你经常去那种地方玩吗?

昨天晚上是第一次。

为什么要过去?

不为什么。

我们的对话一直都是一问一答的方式。谈话的方式虽然过分的勉强,但是他还是知道了关于我的很多事情。他知道我还是大一的学生,知道我喜欢黑夜,知道我被很多的事情压抑着。

那一瞬,我的眼睛和我的心被顷刻之间涌出的泪水淹没,我知道,我原是一枝含苞欲放的花蕾,可是现在我不是了,我被一只四处游荡的野狗糟蹋了。

××××××

从那夜之后我再没见过他。我仍然经常去泡吧,看见在舞台最高处跳舞的女子。我的希望在一天天的失望中变成了绝望。我在每个夜晚想起我卷缩在床脚哭泣的模样,想起床单上那一抹好看的殷红。

那段时间是我最颓靡的日子。我在每个夜晚,不停的抽烟,不停的喝酒,不停的咳嗽。我靠这些麻痹着自己,我只是希望不去想我,可是越这样思念却越是泛滥。

我思念我的十六岁。我的美丽来自于我自身的气质和得体的装扮。我的头发很长,垂到腰季,松散在脑后,瀑布般的倾泻下来。我穿素净的衣服,化淡淡的妆。我的美丽并不张扬,却依然异常的清晰。

现在的我,就很像十七岁时失恋的自己,和那时没多少区别。

××××××

另一个男孩,他见到我的时候表情很灿烂,就像是久未见阳光的植物突然被耀眼温暖的阳光沐浴着那般。

他总是哼着歌曲换上蓝色的衬衣,旧的牛仔裤,球鞋,又在头发上喷洒了些许的着哩水,让头发一根根都直立起来,像刺猬一样。

他要来学校找我。

我所在的是一座漂亮的大学。绿化做得很好,到处是苍翠的树木,盛开的不知道名字的花朵。有很大的人工湖,错落有致的教学楼。校园很大,像迷宫似的。我坐在一大堆的画架之间,用心的在图纸上勾勒着。我穿着大的T-SHIRT,旧的牛仔裤,并且磨出须线,我的头发束了起来,高高的顶在头顶,我绘画的时候,会在脑后有节奏的跳跃着。我坐在一扇若大的窗户前,被倾泻下来的阳光照着,脸上没有任何的脂粉,清纯得让人不敢靠近。我就处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氛围里,忘乎所以的做着我所热爱的事情。很难让我把那天见到的我和现在的我联系起来,这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可是又如此的相似。

他一直等到我们放学才去找的我。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我一个人还在专注的绘画,好象全世界都只是剩下我和画板,别的都消失了,只有他们才是最真实的。

小薇。他叫着我的名字,异常的亲切和自然。

我转过头来望着他,脸上很是惊愕,但很快的我又恢复了平静,扭过头去,继续绘画。我画的是幅风景画,确切的说是一幅夜晚的山村。浓稠的颜料铺在画布上,凝重的画面,给人很强烈的视觉冲击,只是这幅画看上去异常的忧郁,就像现在的我,有着相似的接近。

他端了板凳坐在我的身边,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绘画。

空气中除了画笔触碰在画纸上细碎的声响,就只剩下我们的呼吸。

良久,我终于放下了画笔,注意到身后坐着的他。为什么来找我?我说。因为我爱你。他回答。可是我并不爱你。我又说。

我会让你爱上我的。他说。

我发出轻婉的笑声,却并不是温暖的。

我最终是没有理会他,带着不羁和桀骜的表情走出了那扇被阳光照射得格外奢侈的门。

××××××

我穿暗色的衣服,深沉的颜色就像我的脸,总是处在一种几乎忧郁的状态之中。我的头发总是松散的垂在脑后,像华丽的绸缎。我喜欢我的眼睛,幽幽的蓝色,在深赫色的眼底,流传出熠熠的光泽。我通常不化妆,一张略微苍白的脸,遮掩在长发之下,总是显得有些颓废。

相比之下,我更加喜欢这个样子的我。我喜欢我的天生的忧郁的气质,我甚至在某的时候怀疑我的血液并非是常人的殷红,而是冷冷的蓝色,我相信那才是我的天生的血液。

我依然是个简单静默的女子。我的脸色总是很苍白,没有一点点的血色,我越来越瘦弱,越来越虚弱,还有我的紧琐的眉头。我在看到我的时候头脑里总是浮现出一幅荒凉的画面——一片荒芜的沙漠,没有任何的植物和生命存在,或者是被暴风雨洗劫后的园林。我总是想到这些东西,莫名其妙又是很自然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七月末尾的一天。天气异常的炎热,感觉空气中都是火在燃烧一般的炙烤着皮肤。我穿着一件轻盈的雪纺裙,有着大朵大朵的红色花纹,异常的妖娆。

然,你还好吗?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亲呢的称呼我的名字。

然而,事实也证明他是爱我的。

他的爱太深沉,太无私。让我难以接受。我倒宁愿我是彻底放纵的爱过的,不要顾忌任何的之外的事情。只是轰轰烈烈,刻骨铭心的去爱着彼此。

爱吧,就只是单纯的去爱着就够了。

他走过来,将我揽在怀里,我的头刚好顶着他的胸口。他抚摩着我的长发,他说,你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孩。

我笑了,凄美而动容的微笑,格外的美好。

你是爱我的吗?我又说。

我不准你怀疑我的感情。我,我爱你。我爱你。

说话的时候他俯下了身体,用舌头亲吻着我裸露的白皙的脖子。

我的激情在刹那被撩拨起来,我回吻着他温柔的,浓烈的。在那个夜里,我们做爱了,我感觉到我的身体是如此的适合他。他贪婪着我的身体,爱慕着,眷恋着。我让他的身体覆盖在我的脸上,身上。他贴着我丰满的胸脯,随着呼吸起伏。我感觉到我变成了他怀里的婴儿。

躲在暗夜里一次又一次的做爱,我依然只有他一个。每次我会直直的看着他,用我那蓝色的眼睛,似是要把他摄进我的心底,然后独自的叹气,长长的叹息声在夜里无限的蔓延开去。

那是我们最默契,最和谐的一个夜晚。彼此都被带到了云的顶端飞翔。他抱着我入睡。我在他的怀里无比的安详,呼吸均匀。可是这是最后一次的这样抱着我。如果我早知道是最后一次,我一定不会让自己沉沉的睡过去。

我第二天早晨起床时,已经不见了他。我用手抚摩着身边空空的冰凉的床单,无比的烦躁。

可是这次,我真的不用再找了。

××××××

见到那封用蓝色信封装着的信时,我突然感到拿着它的手都在不停的颤抖着。那里面装着一枚炸弹,我感到在打开它的时候我的思想都会被炸得魂飞湮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和我身体上相似的香水的味道。从那张好看的信纸里散发出来的。我的娟秀的字迹就在我的眼底。

亲爱的然:

给你写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在火车上了,它会载着我,去向一个不知名的美丽的地方。我喜欢旅行,可是我的身体不允许我这样做,我从小就身体不好,体弱多病。我想和我在一起的日子你一定也发觉了。是的,我患有很严重的心脏病,这个从我出生之日就有的。我从来都没有怨天尤人。我坚强的活了下来。可是最近几天,我的心脏总是剧烈的疼痛。我在暗夜里哭泣,我被痛醒了,我听到窗外车碾过黑夜的声音,歇斯底里的,就像我的疼痛,那么彻底。

永远想着你的骏。

我无语,泪水如决堤的海,奔流不息,我在深深的绝望中唤着他的名字,只到我沙哑的嗓音若隐若现。

××××××

你可知道,那次你找到我的学校来,我是多么的开心,快乐是欲望的翅膀,它带着我去飞翔,去遨游。你抱着我,那么的温暖,你看我的眼睛全是爱和怜惜。两年来,我每天都很痛苦。我是个没有明天的人,而你却像阳光一样的灿烂。我要你一直都是自由的,快乐的。在KTV那次邂逅,真的是缘分,我是第一次那里,也是最后一次过去。我只是想放纵一次,我被自己的思想压抑得喘不过气,然后我遇到了你。我把我的身体轻易的给了你。我爱上了你。

一切都像是事先就已经安排好了的。我们都只是棋子,上帝把我们凑在了一起,可是你是白色的,我是黑色的,我们终究都不可以在一起的,我们是彼此的敌人。

你爱我,你得不到我,所以你要征服我。而我也是爱你,渴望和你在一起,却逃离不了宿命。我们纠缠不清的,暧昧不清的折磨着彼此,乐此不疲。

昨天晚上,我穿上了轻盈的裙子,化了淡淡的彩妆。你曾经说过我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子。你说你爱我。是的,你爱我,我深信你是爱我的。我多想说我爱你,在每个寂寞的夜里,不断重复的说给你听,在你的耳边喃呢着,喋喋不休的,一直叫到你心口疼痛。

你走的时候你还在沉沉的睡着,甜美的笑靥像和熟睡的婴儿。其实你早就该是征服了我的。你征服了我,在我们相遇的那个夜晚,我其实并没有醉,我心甘情愿的跟你走,我愿意把自己的身体都给你。

我恨你。我是恨你,非常的恨你,恨你在我十九年的平静里搅起轩然大波。

亲爱的,你不要来找我,你决然的离开我有你的原因。我不要你看见枯萎调谢的丑陋的我,不想让你看见我为你难过的哭泣的脸,我希望你好好的过你自己想要的任何的生活。你是好男孩,我是不值得你去爱的。亲爱的,我的亲爱,最后一次这样的叫你。

我想我也该有自己的旅程了,我会在旅行中度过。我要去找我想要的梦,过我想要的自由的生活。哪天我在哪里累了,就停靠在哪里。

再见,我的爱。

我的眼睛变得潮湿。我意识到,在某的方面我是个胜者。我终究是得到了我的爱情。可是我也是个最懦弱的失败者,连留下自己心爱的人的能力都没有。

天渐渐的黑了。

你在哪里呢,我知道现在的你,还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漂浮着,你听见我的呼唤了吗?

我在叫你的名字。

你是我最爱的。

我躺在酒气熏天的房子里。打开的窗户倾泻进来淡淡的光线,透过城市林立的建筑,我看见遥远的天边皎洁的月光。

我对着天的尽头说——晚安小薇。

晚安。小薇。

写于1998年秋季。新疆伊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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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的十八岁

    我的十八岁

    校园生活虽然过去了,但是留下的,不是悲伤,是一页页的记忆。我愿意用我笨拙的文字描绘我的校园生活。其中虽然乏善可陈,但是倘若大家能在其中看到自己的印记,这说明作者与大家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套用一句话:世上根本没有作家,其实每个人都是作家。
  • 鬼炼尸

    鬼炼尸

    22年前,父亲偶遇枯井古墓,同行人被扒皮炼尸,父亲侥幸生还却被换了头颅,22年后,父亲神秘失踪,原来,他当初就早已是死人,背负神烙下的印记,马乙走上了传奇的冒险旅程。
  • 擦肩而过

    擦肩而过

    温亚军,现为北京武警总部某文学杂志主编。著有长篇小说伪生活等六部,小说集硬雪、驮水的日子等七部。获第三届鲁迅文学奖,第十一届庄重文文学奖,《小说选刊》《中国作家》和《上海文学》等刊物奖,入选中国小说学会排行榜。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 冤镜来袭

    冤镜来袭

    人的每一次经历都透着玄机,是无意闯入?还是命中注定?离奇的铜镜为何只选择她?她为何又选择他?是做替死鬼,还是有事相求?谜底将慢慢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