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可谓是语惊四座!
跟楚清歌私会的人竟不是那猥琐大汉,而是世人敬仰的燕王世子萧君然?!
徐夫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已经僵持不住本该有的优雅,说话都有些颤抖,“颜儿,你可考虑清楚了,话……可不能乱说。”
楚清歌张了张唇,不知道什么,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顺着萧君然的意,就这么说了。
瞥了楚清歌一眼,萧君然淡淡看着徐夫人,语气不容置疑,“难道徐夫人也认为本世子的话是胡说?”
“没有没有,萧世子不要误会,”徐夫人一听萧君然这话,立马急了,生怕这个祖宗一不开心就拿徐府开涮一样。“既然萧世子都这么说了,那……”
话说到一半,徐夫人这下又犯了难,按理来说,与男子私会,是要受家法处置的,民间女子严重者更是要浸猪笼。可如今,私会对象贵为燕王世子,她又如何惩办楚清歌呢?
“颜儿,既然你已承认私会之事属实,就莫怪夫人家法伺候了。”徐夫人转念一想,家法处置的是楚清歌,又不是萧君然,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可萧君然明显不买账,拉起楚清歌就从书房的窗户一跃而出,只留下一句,“动她等同于动我,徐夫人自己考虑清楚。”
留下一屋子人目瞪口呆。
向来不与人亲近的萧君然,拉起了楚清歌的手?!
一位绿衣女子走到徐舒雅身边,拍拍她的肩,悻悻地说道,“舒雅,你这个姐姐有点厉害,居然和萧世子搭得上关系,我劝你,还是……唉!”
言外之意明显。
徐舒雅愤怒地拍掉绿衣女子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转而走到徐夫人面前,嘟起的小嘴显出她此刻多么的不满。“娘,那个小贱人怎么可以……”
“住嘴!”徐夫人狠狠打断徐舒雅的话,“回去面壁思过,一天不许吃饭!”
严厉的话脱口而出。
几位官家小姐一听徐舒雅受罚了,纷纷攧手攧脚地从徐舒雅身后走过,走出书房回府去了。
好像生怕染了徐舒雅的晦气一样。
徐舒雅见状不由得更气,看了看徐夫人,发现徐夫人根本没在意,自顾自的看着自己的鞋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徐舒雅更是气上心头,跺跺脚,冷哼一声,跑着出了书房。
徐夫人听到故意加重的脚步声,缓缓抬头看了看徐舒雅离去的背影,眼里划过一抹失望,心里却是犹如没线头的布衣,乱得很。
楚清歌是怎么认识萧君然的?有萧君然护着,恐怕没那么容易对付楚清歌了,而楚清歌手里那批宝物,更是没着落了。
……
楚清歌被萧君然一路拉着回了自己的院子,一路上两人踏着轻功犹如空中飞燕,轻巧自如地踏过大半个徐府。
而在路上,楚清歌本想挣脱萧君然的手,奈何萧君然轻功太厉害,犹如疾风过境,她根本无力用于挣脱,全程都在加紧跟随他的脚步。
一回到院子门口,楚清歌便立马甩开了萧君然的手。“流氓。”
白了萧君然一眼,楚清歌不太乐意地踏进院子里,走上阶梯,上到主房。正欲关门,萧君然却把一只手伸进两门即将掩合的门缝中,“急什么,别关门,我还我没进去呢。”
“我什么时候同意你进来了。”楚清歌冷哼一声,说着就要再关上门。
萧君然却是更用力,把整条胳膊都塞进来,“那你就关门,最好把我这条手臂给夹废了,跟你的婢女涟琴一样成为独臂。”
“…………”
楚清歌对天发誓,她是被萧君然的话气得开了门,绝不是心软。
萧君然一看门开了,心里顿时喜意盛满,乐呵呵地跳进楚清歌的屋子里,正准备跟楚清歌说什么,目光瞥到不远处书桌附近的那道单薄身影后,完美的笑容僵在脸上。
这屋子里有个男人。
嗯,楚清歌屋子里有个男人。
MD,楚清歌屋子里有个男人?!
看到书桌旁正在鼓捣药材,专心致志,根本没在意到有人进了屋子,萧君然眉头紧皱,不悦地看着楚清歌,问道,“那个男人是谁。”
“管的着吗?”楚清歌环搂着胳膊,好笑地说道。
“那个人是谁!”萧君然眸子里燃烧着熊熊怒火,明显把楚清歌吓了一跳。
“我的郎中。”
勉勉强强给了萧君然四个字,算作给她的回答。
听到楚清歌这么一说,萧君然心里的火消了一半,差点忘了,楚清歌重伤在身,看了看那边的苍澜,萧君然又皱了皱眉,“找郎中找这么好看的干嘛。”
听到萧君然这孩子气的话,楚清歌有些哑然失笑,苍澜长得好看那是苍澜的事,而且,她怎么就不能找好看的人做郎中了?“你管的很宽。”
“我家住海边。”萧君然淡淡看着楚清歌,眸子里都是诚挚,一字一句道。
“管那么宽,你家住海边啊!”不记得在哪部电视剧里看到过的了,反正楚清歌知道,这是现代的句子,萧君然怎么会知道?还是只是个偶然?
想了想,楚清歌脑子里就好像被什么撞击了一下一般,疼痛感一闪而过。
抬眸对上萧君然那双眸子,如黑眼圈般的幽深黑暗,却不再有头疼眩晕的感觉,反而仅剩满满的熟悉感。
两双眸子就这么静静对视着。
一眸幽深暗淡,深不可测。
一眸冰冷清幽,深不见底。
“萧君然,我们之前认识吗。”楚清歌不知道是什么驱使她把心中疑问轻声问出口。
萧君然眸子微动,薄唇轻启,“也许。”
淡淡的二字,给了楚清歌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静静看着萧君然,脑海里记忆深处某个记忆点好像即将被触碰……
肩上传来轻轻力道的拍打,打断了楚清歌的思绪,微微侧眸,楚清歌看到苍澜不知何时已经站到自己身旁。“苍澜?”
苍澜温柔地笑了笑,抬起白皙的手,示意楚清歌跟他走。
楚清歌愣了愣,看了一眼萧君然,转身跟着苍澜走向书桌。
哑巴?萧君然并不恼怒苍澜打断他和楚清歌之间的事,只是微微疑惑,楚清歌留了个哑巴在身边做随行郎中?
带着疑惑,萧君然也走向了书桌。
书桌上零零散散几张写过画过的宣纸,可以清晰看出苍澜所画的那些药材的用处,最下方有苍澜总结的药方。而这张宣纸下那些零散的宣纸都是墨迹,看得出打了很多次草稿才将最正确精妙的药方誊抄于这张纸上。
连萧君然一个不知内情的人都看出来了苍澜的用心,她又怎会不知道。“不过是降火药方,你何必这么费神费力。”
我们不过是各取所需的合作伙伴。
苍澜笑了笑,润泽的唇泛着温柔的光泽。“调理好身子很重要。”
萧君然就看着苍澜的嘴一张一合,发不出声音,自然看不懂他说什么,可是楚清歌却是明白了,无奈摇摇头,“苍澜,谢谢你。”
本来还神情不以为意的萧君然听到楚清歌叫眼前这个哑巴郎中叫“苍澜”,眼里的不明情绪忽暗忽明,扳过楚清歌的肩膀,“你叫他什么?”
“苍澜。”楚清歌瞪了萧君然一眼,堂堂东辰燕王世子爷,脑子有问题就算了,耳朵也有问题。
“苍澜……”
萧君然喃喃自语,神情有些不自然,一抬头,刚好对上苍澜投来的打量的目光,好像是被萧君然发现了自己探寻的目光而感到不好意思,对萧君然抱以歉意的一笑。
苍澜是那种耿直又温润的人,虽然对医书莫名过于执着,一旦与医书沾边,他性子就会变得有些急冲冲,可平日里看着他,就是那种喧嚣尘世里的一股清流,温润静默而特别。
萧君然注视着苍澜宛若一汪泉水的干净眼眸,想要探寻更深的东西,可苍澜的眸子就好像是一潭泉水,从表面清澈到底。
根本看不出任何东西。
他可不会像世人一样觉得这是孩子般的纯净,他只是很敏感的感觉到,苍澜深不可测。
楚清歌只是顾着看那张药方,抬目才发现两个人在对视着,只是苍澜脸上挂着温和的,淡淡的笑,而萧君然脸上是难得的严肃。
气氛不对……
“你们俩不会趁我不注意,一见钟情了吧。”楚清歌一手拿着药方,一边看一边语气淡淡地开着玩笑。
萧君然又换上那副邪魅众生的笑,丹凤眼里也是显而易见的戏谑。“本世子怎么看得上他,我的眼里只有你。”
他对楚清歌,从来都是以“我”自称,从不摆架子。
楚清歌杏目微瞪,不理会萧君然,而苍澜脸上始终挂着笑,依旧是淡淡的,温和的。
……
入夜,苍澜提着木桶走到楚清歌院子附近的古井打水,他觉得这古井凿造已久,水质优良,用来煎药最合适不过。
只是苍澜刚走到井边,月光铺洒大地,地上自己的影子旁边多了一道黑影。苍澜愣了愣,放下木桶,缓缓转过身去,只见萧君然锦衣凛凛站在月光下,看着他。
白日晴朗,所以晚上月光也明亮,将萧君然脸上与平日不正经截然不同的肃冷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苍澜走近几步,张口无声,“萧世子不是已经回府,怎会出现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