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皇上.....”
徐舒雅醒过神来,连忙跪在地上,跪安道,“嫔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宫锦夜微微瞥了一眼地上匍匐着的徐舒雅,只觉得那黑色发间的步摇有些闪眼,语气却是淡淡,“起来吧。”
徐舒雅捏着裙角,站了起来,“谢皇上。”
见徐舒雅行完礼,宫锦夜身边的大太监就要开嗓报门,却见宫锦夜抬手一挥,制止了他的动作。
“皇上?”大太监不明所以地看向宫锦夜。
宫锦夜只是淡淡摇摇头。
徐舒雅也是一脸不知所云地看着宫锦夜这动作,皇帝去到哪里,都应该是高呼“皇上驾到”的,怎么宫锦夜反而不让身边的大太监报门了?
一群人就这么候在楚清歌的宫阁外面。
片刻之后,扇碧打开门,走了出来,一脸得意在看到宫锦夜那一瞬间灰飞烟灭,福身正要请安,却同样被宫锦夜制止了。
扇碧不明所以的看着宫锦夜。
宫锦夜只是薄唇微张,轻声道,“你做你的,当朕不在。”
"......"
这么大一个活人,怎么能说当做没看见,就真的看不见呢!
不过,想到宫锦夜对楚清歌的偏爱,扇碧便昂起胸,抬着下巴对徐舒雅高傲道,“主子说了,我们这不是难民营,不能让路上随便一个扭了脚摔了胳膊的人,想进来就进来。”
徐舒雅以为宫锦夜在这里,楚清歌怎么也不敢把她晾在门外了,谁知道这个死丫头扇碧都已经看到宫锦夜站在这里了,还口出妄言。
袖中白皙的秀拳紧握,徐舒雅咬了咬牙,扯出一抹极为变扭的笑,“扇碧,本主可是在你宫阁门前摔的脚!”
说话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瞥着宫锦夜,似乎在向宫锦夜求救又似乎是在提醒扇碧,宫锦夜还站在这里呢。
可是,扇碧是楚清歌教出来的婢女,自然性格也是有几分像楚清歌的,对于徐舒雅有意无意的威胁完全视而不见。
扇碧用鼻子冷哼一声,叉着腰,不屑道,“主子说了,主子偏爱动物,尤其是狗狗,若是今日是只狗扭到了脚,主子必然冒着如此寒冷的天气,亲自起床出门来接进屋里救治。”
顿了顿,扇碧笑得一脸天真无邪,道,“可惜啊,徐婕妤好像是个人。”
这一番话说得徐舒雅胸中闷气更甚,如果她要进屋,就得承认自己不是人,她不进屋,还是被楚清歌指成了不是人。
她现在是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
于是,徐舒雅求救一般地看向宫锦夜。
却看到身为皇帝,也算是她的丈夫的宫锦夜,一脸笑意地看着她们,并没有开口帮她的意思。
虽然知道宫锦夜偏爱楚清歌,可是难道偏爱得都不分青红皂白了吗。
徐舒雅想要试探一下宫锦夜,便勃然大怒地对扇碧吼道,“大胆贱婢,擅自传改主子的话,如果我跟你家主子有了什么隔阂,这罪名可是你担当得起的!”
扇碧耸了耸肩,“不好意思,徐婕妤,奴婢的意思,就是我家主子的意思。”
说完,扇碧还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宫锦夜忍俊不禁。
楚清歌有多“宠爱”她那两个婢女,他心里可是比谁都清楚。扇碧能这么说话,十之八九都是楚清歌自个儿的意思了。
“你......”
徐舒雅眼睛没有瞎,宫锦夜那副忍俊不禁的表情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没想到,宫锦夜竟然对楚清歌偏袒到这种地步。
反正宫锦夜没有帮她,也没有摆在明面上顾着楚清歌,徐舒雅扬起手就准备轰然给扇碧一巴掌。
谁知道,手还没抬起来,宫阁的门突然分二为开,一卷白绫横飞而出打下徐舒雅还没扬起的手。
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往门口看去。
只见那木门双开之后,楚清歌一身白色里衣,青丝披在身后,脸上带着倦意,朝他们走来。
在场的宫人都纷纷把头低下,毕竟是宫锦夜的妃子,睡容怎么能是他们一帮奴才可以窥视的。
楚清歌把扇碧拉到自己的身后,淡淡瞥了一眼徐舒雅,“你怎么想进去,想做什么。”
开门见山。
这就是她楚清歌。
徐舒雅显然没有想到楚清歌话说得这么直接,碍于宫锦夜在场,她肯定不能对楚清歌说什么话,而且,经楚清歌这么一说,徐舒雅也明白过来。
不管她之前到底想进去干什么,现在宫锦夜在这里,她即使是进去了,也做不了什么。
“爱妃睡的这么早?”宫锦夜开口。
楚清歌耸耸肩,“不然呢?”
心情不好,当然要睡得早。
宫锦夜似乎也没觉得楚清歌这么说有什么不对,“现在呢?”
楚清歌默了默,看了一眼徐舒雅,“皇上觉得,我应该还有什么睡意吗。”
宫锦夜看了看徐舒雅,眸里划过一抹笑意,“朕猜,大概是没有了。”
宫锦夜和楚清歌之间的相处方式让徐舒雅不仅摸不着头脑,还十分嫉妒。
这是正常的妃嫔和皇上之间的关系吗?!
眼里划过一抹嫉恨,徐舒雅瞪着楚清歌,道,“你我同为婕妤,我进你屋里坐坐,于情于理,都没什么不妥吧。”
“是,没有。”楚清歌淡淡一笑,“可我如果不想让你进来,你又何必舔着脸进来。”
徐舒雅一时语塞,“你......”
“行了,”宫锦夜出声制止,“既然要进去,那便同朕一块进去。”
他可不是帮徐舒雅,只是觉得楚清歌教训人的样子特别可爱,忍不住想多看看。
“是。”可徐舒雅却已经误认为宫锦夜是在偏帮她,不由得心下一喜,面上的笑也情不自禁得意起来。
宫锦夜这个皇帝都发话了,楚清歌还能说什么?
虽然不是不敢反抗,可说到底宫锦夜也是个皇帝,总要给人家一点儿面子的。
进到正厅,楚清歌自顾自地走到上首坐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宫锦夜和徐舒雅。
徐舒雅瞥了一眼宫锦夜,见宫锦夜面无表情,便以为宫锦夜是生气了,随即一副喂宫锦夜出头的样子,喝道,“大胆徐婕妤!皇上还没落座呢,你竟然敢自己先坐下!”
“......”扇碧感觉自己脑袋上闪过一群乌鸦还连带着几串黑点点。
楚清歌沏了杯茶,尝了几口,一脸嫌弃地递给扇碧,“扇碧,茶都凉了。”
“小姐,扇碧这就去换。”扇碧掩嘴偷笑,接过茶杯,拿起茶壶走了出去。
“你!”徐舒雅愤慨不已。
楚清歌这才看向徐舒雅,淡淡道,“皇上都还没有开口说什么,你这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把一个妃子比喻成太监,这说法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有趣。
有趣。
宫锦夜勾唇一笑,走到楚清歌身旁的椅子坐下。
这明晃晃地打了徐舒雅的脸啊!
“皇上......”徐舒雅楚楚可怜地看向宫锦夜。
宫锦夜抿唇不语。
楚清歌见状,脸上竟然多了一份笑意,既然宫锦夜不插手帮徐舒雅,那她今天正好心情不好,就拿徐舒雅开刀了。
“皇上还未开口,徐婕妤就越俎代包地扬声讨伐本主,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楚清歌手指撵着自己里衣袖子的一角,淡淡道。
徐舒雅心口淤积闷气,脸色憋的通红,指着楚清歌怒然道,“徐婕妤,你......”
“哎,”楚清歌打断徐舒雅,“徐婕妤,虽说你我同为婕妤,又都是姓徐,可说到底本主有个封号,要比徐婕妤高一等。”
看着徐舒雅脸色越来越不好,楚清歌心里的心情竟然也随着好了一些。“徐婕妤这样称呼本主“徐婕妤”,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本主与徐婕妤根本就是同一个人呢。”
徐舒雅气得嘴唇发白,“你现在不也是先皇上一步说话,越俎代包吗!”
好,楚清歌拿位分说事,那她就拿楚清歌的话来搪塞她自己!
楚清歌耸耸肩,“没有,皇上一定也是跟我想的一样的。”
徐舒雅忽然满眼都盛满了期待,转而看向宫锦夜,期待着宫锦夜说出否定的答案。
宫锦夜看了一眼楚清歌,无奈叹了叹气,这楚清歌,够可以,这时候都还要把他拉下水。
敛了敛眉,宫锦夜看着徐舒雅,开口说道,“是,爱妃所言极是,爱妃所说,正巧与朕心中所想,不谋而合。”
“皇上!”
徐舒雅没有想到宫锦夜竟然偏帮楚清歌偏帮到睁眼说瞎话的地步,不由得瞪大了眼。
“徐婕妤,进到本主这屋里,可是比站在外头好受多了?”楚清歌淡淡道。
这话说得,就好像楚清歌把徐舒雅晾在屋子外面,好像还是特别大的恩赐一样。
不过,楚清歌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徐舒雅不进来,不影响她本来就很糟的心情,她没心情对付她,她好过,她也好过。
可她徐舒雅偏偏就要往枪口上撞,怎么拦都拦不住,那她不开枪岂不是对不起她这么执着。
“怎么,徐婕妤这可是想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