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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潜流

烛火摇曳,她冷笑的清丽容颜却也是忍不住含泪,我知道初为人母的喜悦也知道若是现在我的孩子有个什么意外,只怕是比让我死还要难受,所以我理解梅香的感受,虽然她的孩子并不是我害死却也是因我而亡,我诺诺的抬眉,任凭泪水如雨滑落,只匍匐着垂首,”我知道姐姐心里不好受,我如今也为人母也知道姐姐的心情,但是请姐姐看在我宫中那刚出生的孩儿面上放了我的夫君,我的孩儿不能没有父亲啊!姐姐!”

玄鸿只紧紧的拽着我的手,沙哑的声音低声道:“梅侧妃,我知道二弟是不会放过我的,但是,不论以后我的下场会是如何,我希望你能看在你们姐妹多年的份上,保护好翎儿,我此生只求你保护好翎儿,其他的便无所求,如今二弟没有直接杀了我,只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亦是因为我手中还掌握着对他有用的消息,若是你日后可报翎儿平安,我便将消息告诉你也是无妨!”

“殿下!”紫嫣忍着伤痛匍匐到玄鸿的跟前,复又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梅侧妃,求求你饶了殿下,我愿意代替殿下受任何的惩罚。”她神色激动眼眸中更是愧疚与懊悔,只是一味的磕头。

我反握着玄鸿的手,只觉的一时间像是尝便了所有的洗悲与离合,我唇边带笑,压抑住泪水,我只道若是他回不去了,那么一切都是枉然啊!

我霎时间转过身,泫然哭泣,“姐姐,二王爷一向是英明果断,不论是阴谋还是朝野,都能够一手掌握,但是父皇为什么不将皇位传给二王爷呢?”

梅香神色一滞,却并没有阻止,我哭着说道:“姐姐应该能够明白这其中的意味。”我复又哭诉,“我知道或许我如今说的这些都不足以打动姐姐,但是恳求姐姐看在多年的情分上饶过我的夫君,他是我的夫君啊,难道这二十几年的情谊,姐姐当真是说放下就放下吗?”我顿了顿神色,心中越加悲戚,“再者,如今京城已经乱成一团了,只怕是二王爷登基也指日可待,只求姐姐放过我的夫君,哪怕是让他过山野的生活,只求姐姐保住他一命!”

“咚咚,咚咚”的磕头声在这寂静的深夜骤然而起,起此彼伏不曾停歇,玄鸿一把抱住我,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翎儿,我不需要你这样护着我,是我自己没用罢了。”

我只不听,只一味的磕头,直待良久,梅香冷漠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动容,只起身站了起来,闭上双眸,冷冷道:“竹轩翎,带着你的夫君走,至此以后,你我之间不会再有任何的交集,从此后我再不认识你,若是他日再见亦不必相识!”

空荡的声音依然萦绕在耳边,我只哭泣着看着她缓缓离去的背影,我知道,她能这么做已是最大的宽容,我知道,她的心中也是如我一样伤痛而悲戚的,我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只郑重的道:“姐姐的大恩大德,翎儿绝不会相忘,翎儿谨记姐姐的教诲,但是在翎儿心中,姐姐永远是姐姐。”

寂静的深夜里,我搀扶着玄鸿一步步走出玄桦的别院,玄鸿紧紧握住我的手,眼眸中的浓情似一江春水浓烈化不开,我怔怔的道:“殿下可否答应翎儿一个祈求。”

我的声音很低,心底的悲伤已经压抑住了所有的细胞,众人都是一愣,我无意去关注其他人的脸色,只侧耳倾听者玄鸿低沉磁性的声音,“好,你放心,他日,我定不会忘恩负义!”

我垂眸释然,好像是紧张的心情顷刻间又突然放松了下来,只让人得不偿失,如今玄鸿出来,那么日后的争夺若是玄鸿赢了,玄桦会不会……但是不论如何,我都要为梅香打算,我要还她这个大大的恩情!

自玄鸿得救之后,我们一行几人便相互携着一路往前走去,途中南宫沐买来汤药为玄鸿调理,又过了些时日,云海的大军也即将快要到的京城,我凝眉想了一想,此刻却是不能再耽误了,若是耽误了皇帝如葬的时辰,只怕是事情会越加不好办,于是便想了一想,沉声道:“殿下赶快回去和哥哥汇合,这里有臣妾和南宫大人就好。”

玄鸿摇了摇头,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一丝丝血色,“不行,若是我走了,那你该怎么办?”

我顿了顿声,神色坚定的说道:“只有殿下好了,臣妾才会好,若是殿下不去的话,只怕是不仅仅是臣妾这一头,皇宫中的势力也会荡然无存,所以殿下一定要以大事为重。”

玄鸿还欲说话,只听门外传来南宫沐细细的声音,“殿下三王爷来了。”

玄沐?我心下一惊,诧异过后便是释然,玄鸿不着痕迹的看了我一眼,眼眸中竟是多了些欣慰,玄沐,他是不会让我一个人呆着的,不会让我一个人去犯险的。

玄沐推开门窗,径直走了进来,只微微俯了俯身子,便凝着眉头道:“大皇兄受苦了。”

玄鸿只是淡淡的一笑,道:“这些都没有什么,这些天多谢你照顾翎儿。”

玄沐清俊的面色淡然一笑,“这些不过是臣弟分内之事,皇兄无需多言。”他俊眸扫了一眼床榻上的玄鸿,有些迟疑的道:“皇兄如今打算怎么做?”

玄鸿面色微沉,我便将方才的计划和玄沐说了一说,玄沐听后,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道:“太子妃的计划不无不可,如今皇兄返回大军是最为重要的选择,而且,目今大军离这里也不过百里了,这里的话就交给我和太子妃娘娘,皇兄如果信得过我的话,就尽管去做。”

玄鸿面色微微一皱,抬眉看了看我,眼神中溢满了愧疚,我抚了抚他的额头,清笑道:“不必为臣妾担心,如今大局为重,只要殿下好了,妾身自会好的。”

玄鸿一把将我揽入怀中,低声道:“我答应你,等这一切结束了,我们就幸福的生活,我再也不要看你如此奔波了。”

我嘴角展露着笑意,低声道:“臣妾一直很幸福,只要能跟殿下在一起,这些都是可以克服的。”

一边的玄沐面色飞快饿滑过一抹不耐,但是又很快的沉了下去,只将眼睛瞥向了别处,我俯在他的胸怀,低声道:“殿下可不可以答应臣妾一件事情?”

玄鸿蹭了蹭我的额头,带着宠溺,“什么事情?”

我微微抬眉,嫣然一笑,“殿下可以不可以让紫嫣妹妹跟臣妾在一起。”

我屏气凝神注视着玄鸿,他的眸中飞快的闪过复杂的光芒,复而微微一笑,“好。”

不知为何,心中升腾起莫大的悲哀,你没有问我为何要这么做,是否是因为这一切实际上你也是知道的呢?

次日一早,玄鸿就和南宫沐一路乔装打扮向着云海那边而去,紫嫣目送着玄鸿离去,妩媚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亦是有着一丝丝说不出的情绪,我转身看了看她,只低声说道:“你跟我来。”

紫嫣似是很不满意我饿态度,只鼻子里轻哼了一声,才来到我的房间,轻轻关上门窗,我看着她一身劲装打扮,绝世容颜上极力的掩饰着一丝愤怒,我拨弄着手中的玉杯,轻轻的开口,“你可知道我为何要你留下来?”

紫嫣冷哼了一声,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端坐在对面的木椅上,看都不看我一眼,“不知道,难不成你看见我和殿下在一起,心里吃醋了?”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浅笑一声,“凭你和殿下的武功怎么会轻易的落入二王爷的手中,再者你们二人身边有那么多的暗卫,又怎么会被困在那里这么多天?”我的声音越发的低沉带着一丝丝不易反驳的坚定,“最令我怀疑的便是那****为何故意做出声音,让我们被姐姐抓住?难道我和姐姐反目成仇你很愿意看到么?”

紫嫣神色一滞,妩媚的脸上闪过惊讶后便低低的笑了两声,“你果然很聪明,你说的对,是我故意这么做的,故意让我们身处险境。”

我心中砰然而怒,梅香是我在这世上最重要的亲人,我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姐妹反目,“为何?”我的声音陡转而扬,眸中毫不掩饰愤怒。

紫嫣幽幽的喝了口茶,放下杯盏,淡淡的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我在想即便我不说我想着你也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她顿了顿,神色越发的淡然,“二王爷与殿下争夺皇位,若是不放下一切的杂念你觉得殿下会赢吗?如果因为一念之慈而错失了大好机会,那下场会是什么样?”

我几乎顷刻间明白了她的意思,玄鸿与玄桦争夺皇位,她原本是想要玄鸿一股做气的斩断玄鸿和玄桦的羁绊,她这么做也是让我不再和梅香有所牵绊,我亦是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她的做法和赵氏没有任何的区别,赵氏为了玄桦而故意的设计害死梅香的孩子,又查出当年得事情让梅香和我生分,而她所做的,也不过是在维护玄鸿的利益,可是梅香却是与别人不同的,她昨日放了我终究是因为姐妹之情,我也并非不知道就算她昨日不放过我,紫嫣亦是有办法让我们脱身,可是梅香,我决不能就这么的辜负梅香。

我拨弄着袖口的衣衫,显得极为的平静,只淡淡的说道:“如今殿下已经去了大军中,事情都在计划中进行着,虽说不可以存着妇人之仁,但是我想你也该明白我的意思,也断然不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若是你胆敢伤了姐姐,我不介意日后的争夺。”

紫嫣美眸一滞,神色极为的复杂,妩媚的脸上写满了不信,“你竟是为了一己之私而伤害到他的利益。”

我顿了顿身形,低声道:“他是我的夫君,我不会让他受到任何的伤害,但是姐姐却是我的亲人,我亦是不会让我的亲人受到伤害!”

半晌,紫嫣垂眸道:“既然你如此坚持,我也不会再做出什么,只是若是到了最后形势没有扭转的话,我依然会我行我素。”她的话刚说完便离开了屋子,我望着她的背影,只心中期盼着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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