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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归来

莺儿笑着递给我一封信,“这是方才南宫大人叫人带来的,小姐看看吧。”南宫沐让人带来的?我立即放下茶杯,迫不及待的拿起书信,急切而耐心的看了两眼,是玄鸿的亲笔,只是,这是什么意思?他竟然已经启程回京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多遍,玄鸿身受重伤,怎么会这个时候回来,他的身体怎么能经得起这样的折腾呢!

我心烦意乱,直命莺儿快拿纸笔,莺儿将纸笔备好后,我举起毛笔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玄鸿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此刻,纵是我是一万个担心也都无济于事了,唯有真心的期盼。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我歪歪扭扭的写着这几个字,像是倾尽了全身的力气,搁下纸笔,我对着莺儿说道:“把这封信交给来的人,让他带回去吧,另外别忘了给他些盘缠。”

莺儿见我淡淡的,便笑道:“小姐放心便好,奴婢自会懂得。”说着便拿着书信笑呵呵的离去了。

窗外的日头越发低沉,心中多了些期盼亦是担忧,玄鸿真的就要回来了吗?满腔的思念终于可以化解了。

翌日,玄鸿不日回京的消息传遍了朝野,圣上龙颜大悦,特意派遣使臣前去相迎,如此一来再也没有人胆敢暗中作祟了,几乎每天都可以接到玄鸿的书信,可我心里总是突突的跳个不停,玄鸿的书信说不尽的相思相念,可是隐隐间却总觉得他似乎过于自责了。

这日,圣上又召我进宫,我不得不急急妆扮前来,李公公一看见我早已经眉开眼笑,“太子妃娘娘,今日圣上可是很高兴呢,这么急着见娘娘一定是有好消息要告诉娘娘呢!”

我忙扯住话头,笑道:“公公快别这么说,这是要折煞我啊,欺君的罪名我可是担当不起。”

李公公俯身笑道:“娘娘真是太过小心,方才万岁爷亲口告诉奴才,要奴才去请太子妃娘娘的,若是没有圣上的口谕,奴才就是十个胆子也不敢造次啊!”

我心中甜甜一笑,李公公混迹宫中多年,若是没有确切的消息,他定是不会轻易的说出这番话来,只是我谨记着喜怒不表于色,心里虽然高兴,只是面上却不敢有万分的喜悦。

待走进御书房中,只见皇帝身边除了平日里伺候的宫女太监外,并不见的别人,我款步上前,盈盈拜下,皇帝高声宣我平声,并且赐坐,这是从来没有的事情,我心中自是高兴,然而也是多了份小心。

“鸿儿已在回京的路上,你与鸿儿的婚事,越发近了。”皇帝坐于龙椅,手中把玩着一串佛珠,“朕看着你们着实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们若是结合,朕看着心里也甚高兴。”

我柔柔一笑,俯首道:“民女不过普通至极,多谢圣上垂爱!”

李公公立于皇帝身边,微笑向我示意,我飞速的回以微笑,便听到皇帝接着说道:“自古红颜多伴君,也不知鸿儿日后能为我大周孕育多少子嗣,这一切可都得指望着你呢!”

皇帝的话不温不火,我却听的有些糊涂,隔了一会才思忖过来,他是在向我暗示,以玄鸿的身份来说,他的身边自是不会缺乏美人,而绵延子嗣,却是要我心胸宽广,我心中低低一叹,自我决定与他在一起,便想到了日后的结局,皇帝又何必多费口舌呢?

我笑颜以答:“为我大周绵延子嗣,自然是首要的,若是用得着民女的地方,民女定当竭尽全力。”

皇帝蓦地长叹出气,似是历经沧桑,“自朕登基以来,凡事必躬身亲至,可这天下之事总是难以完美,朕虽享尽天下,可这一生中也难免会留有遗憾。”只觉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我,继而高声喧笑道:“传朕旨意,竹轩氏聪颖贤惠,堪当大德,待太子回京,则良日以完婚!”

皇帝的声音回响在耳畔,我错愕至极,感觉幸福来得有些突然,李公公在旁急着笑道:“太子妃娘娘还不赶快谢恩呢!”

我呆愣片刻,难掩住脸上的笑靥,屈膝跪倒:“多谢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月天气甚晴,金色的阳光穿过朵朵白云铺洒而下,空气中充斥着莫名的花香。我坐于台前精心打扮梳洗,直待望着镜中的自己没有半点瑕疵后,轻轻的开口,“我们走吧。”

“小姐不用急,现在时辰可还早的很呢。”莺儿拉住急忙向外走的我,抿着嘴笑。

我看着晴好的天气有些着急,“还是走吧,早一点去也没有什么关系,实在不行,在外头等着也是一样。”

莺儿和小蕊忍住笑意,一边一个扶着我忙跟了出来,玄鸿早在前日便已经回京,今日皇帝降旨要我进宫,我自是明白这是何意,便有些按捺不住,想着快点进宫,快些见到玄鸿。

忙着来到皇宫后,日头微微上斜,御花园里的桃李杏花灿烂的晃的人眼花缭乱,我静静的立于东宫门前,矗立于桃花之下,脸上的幸福灿若流霞。

看着片片桃花嫣然怒放,心中微微紧张亦是期盼,仿佛是自己都不知道,其实,我一直在等待吧,也许从一开始遇上他,有许多事情便是注定了一般。

“小姐,南宫大人出来了呢!”小蕊摇晃着我的胳膊轻轻笑道。

南宫沐身着锦衣,从景阳宫门迈步而来,我抬头相望,四目相对之时,他的眼睛除了惊艳之外,像是带着淡淡的感伤一扫而过,只是对望一眼,我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太子殿下可都安好?”我笑着向南宫沐询问。

南宫沐微微蹙眉,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低眉道:“太子殿下安好,小姐可不必担心。”

我微微敛眉,笑道:“那我现在就去看他。”说着便迫不及待的向前走去。

“小姐请慢。”南宫沐急声阻止。

我顿住脚步,疑惑道:“还有什么事吗?是不是殿下他……”

“殿下没有事情。”南宫沐吞吞吐吐,“只是,只是殿下一路走来,非常不容易,卑职恳请小姐体谅殿下。”

我越发的有些糊涂,玄鸿的不容易我早已知晓,又怎么会不体谅呢,倒是南宫沐复杂而略带怜惜的眼神像是在暗示什么?

我微微敛容,双手触摸着柔软的丝绦玉带,只觉是那样的滑腻,像是有些什么悄悄地消失了。

“你放心,我自会体谅殿下,我先进去了。”说完这句话后,我便携着莺儿和小蕊,款步走进了景阳宫中。

玄鸿端坐在大殿中央的蟠龙椅上,一见着我进屋中,便急忙起身向我走来,“翎儿,翎儿我终于见着你了。”我来不及问好已被他拥入了怀中,他的怀抱依然是那么的温暖,忍不住让人眷恋。

“殿下可都安好?”突然的重逢,我竟是不知所措。

“我一切都好,这些天让你担心了。”他缓缓地放开,目光灼灼的看着我,像是舍不得的宝物一般。我触摸着他的额头,仔仔细细的盯着他的面容,俊逸洒脱的模样,我是有多久没有见到了!

“你的眼睛终于康复了。”他执着我的手,柔声道:“翎儿,我好想你!”

“我也是。”我再次相偎在他的怀中,“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其它的都是浮云!”

玄鸿摩挲着我的肩膀,低声道:“父皇已经宣告天下,我们过不了多久就可成婚!到时候,我们便可永远在一起!”

我心中宽慰,等了许久,那些日子终究没有白费,突然,一道灵光闪入脑海,我急忙抽身于他的怀抱,急声问道:“你在金国受伤了,现在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不舒服?你受了那么重的伤,此刻都好了吗?”

玄鸿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俊逸的脸庞逐渐冷了下来,“翎儿,我有件事情,必须要向你坦白。”

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庄重的和我说话,想必要告诉我的事情,定不是那么简单,按捺住心头的不安,笑着问道:“你我本就心意相通,不管是什么事情你只管告诉我就是了。”

玄鸿说了声“你跟我来”便拉着我的手向着后院走去,我紧握他的手臂相偎着一步步而去,直待到了后院最深的角落,小宫女推开房门,一股浓重的药香扑面而来,刚踏进去,迎面而来的是两个穿着不同中原服饰的丫鬟,见着玄鸿后,她们双双跪下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玄鸿并没有松开我的手,只懒懒的说了声,“起来吧!”

我环顾四周,这所房舍虽然外面看起来很是一般,可里面的空间与布局却都很考究,一眼望见梳妆台上的镶金珍珠攒花翎羽帽,心里的不安陡然加剧,而他握着我的手也更加用力。

“太子殿下来了?是太子殿下吗?”梳妆台旁的粉色幔帐中传出柔和而欢快的女声。

我的心突然间像是被灌入了冬日凛冽的寒冰,只觉冷意从脊背漫散至脚尖,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她的声音如此娇柔,而桌上的帽子也足以象征着她身份的尊贵!

玄鸿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拉着我向前走,我强忍住心中的疑问与慌乱,直待丫鬟掀开幔帐,一张鲜艳而野性的容颜出现在绣床上,她半躺着,挣扎着想要起来,满头青丝疏于脑后,大眼睛,高鼻梁,微微一笑便灵动至极!

“她是谁?”她毫不顾忌的盯着我打量,与生俱来的傲慢使她的眉梢上扬,眼中多了些敌意。

这也是我想要问的话,她又是谁?是金国的公主吗?可她怎么会在这里?我极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先前的喜悦已去了一半,而未来得及的感伤与心痛也强压于脑后,此刻,不是悲伤的时候!

玄鸿紧握住我的手,对着我低声道:“她是金国的公主科尔沁明珠。”

金国公主?科尔沁明珠?我的眼神中充满了疑问,看着半躺在床上的美人,她的神色中除了贵气的傲慢便是跃然的得意了。几乎是没用两秒钟的时间,我便猜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玄鸿好端端的站在这里,那么代替他受重伤的便是这位明珠公主了。

“太子殿下,你还没有告诉我,她是谁呢?”明珠的语气显然已经不满了,嘴角的笑意随着眼色逐渐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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