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季璃玥只觉得胸口处仿佛被巨大的野兽撕扯着,啃食着。
从初始的疼痛难忍到无法停止地麻木,凛冽的凉风吹在脸上,僵硬地扯都扯不动了。
她跌坐在马路边沿,猩红的双眼怔怔地凝望着呼啸而过的车影,难以压抑的痛楚弥漫在全身。
原来,从一开始,他就很明白的告诉她,他讨厌她。
从来,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璃玥,你怎么会在这里?”
从酒店出来的秦元昊看到她跌坐在马路对面,快速来到她跟看。
“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秦大哥。”季璃玥痛苦的喊了他一声。
随后,用力的抱着她,大声的哭了起来。
秦元昊被她突如其来的东西,吓得愣在原地,双手捶在两侧,任由她抱着自己。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到底我做错了什么……”
季璃玥的哭声一声比一声大,最后她用力全力竭力嘶喊着。
就像是要将她此生所有的眼泪,全部流尽一般。
“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秦元昊以为,她是看到段易丞抱着苏黎黎离开时,上前阻拦,被段易丞呵斥了。
但季璃玥并没有理会他的解释,只是不断的痛哭着。
渐渐的,她的哭声越来越小,越来越轻。
她放开秦元昊,低头附摸着自己的肚子,嘴里喃喃的说道。
“宝宝,以后妈妈就只为你活着,任何人都不可以在占据我的心神了。”
“你……”
秦元昊看着她逐渐暗淡的神色,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秦大哥,我没事了,谢谢你。”
季璃玥朝他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转身准备离开。
可是,她还没走几步,整个人就直直的向前倒去。
“当心。”
秦元昊一个闪身,快速的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然而,季璃玥却是已昏了过去。
“这下,真的麻烦了。”
秦元昊无奈的叹了口气,拦腰抱起季璃玥,走向自己的车子。
……
医院。
苏黎黎被送到医院时,接到命令的院长跟助理医生,早已候在那边了。
“易,不要走,我求求你不要走。”
段易丞将苏黎黎抱进医疗间,正准备离开时,突然被她死死拉住衣角,动弹不得。
“我求求别走,我好怕……”
苏黎黎不断的哭诉着,身体莫名的发抖着,双眼恐惧的看着两名准备替她检查的医生。
“你们别过来,都不要过来……”
她死死拽着段易丞,身体不断的向一旁蜷缩着,不让医生靠近。
“打镇定剂吧。”
院长看着苏黎黎越发激动的情绪,不安的看向段易丞,等着他的决定。
段易丞眉头紧锁的点点头,对于苏黎黎变本加厉的举止,开始逐渐反感。
“不,我不要打,我不要打……”
苏黎黎小心翼翼看向他,却见他阴冷的眸底,闪过一丝厌恶。
“不,我不要。”
苏黎黎开始向两边逃窜,两名医生不敢轻易上千,手里的针筒甚至被她打落了两三次。
“够了。”
段易丞终是忍无可忍,上前擒住苏黎黎的双手,用身体将她将整个人按压在墙壁上。
瞬间,苏黎黎的安静了下来。
助理医生有些傻眼了,看着眼前这略显暧昧的情景,不由得呆愣在了原地。
“还不过来打针。”
段易丞那过分冷冽的声音突然想起,吓得助理医生立刻回神。
打完针,苏黎黎立刻就安静下来了,渐渐的也进入了睡眠状态。
段易丞一言不发的床边,看着苏黎黎的神情逐渐恢复冷静,深邃的眸子冷冷的眯起。
如果他没看到,当她抱着苏黎黎上车的那一刹那,躲在马路对面的人应该是季璃玥。
“这里交给你们了。”
阁下一句话,段易丞径自离开了医院。
谢铭虽没有真的毁了苏黎黎的清白,但他不认为苏黎斯会轻易放过他。
这件事他必须尽快处理,毕竟谢铭对于段氏而言,他还有利用价值。
至于季璃玥,他当下也没时间去处理她的问题。
秦元昊公寓里。
“痛,好痛。”
躺在床上的季璃玥慢悠悠的转醒,她伸手想揉额头,却被手背上传来的阵阵刺痛惊心。
她疑惑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陌生房间,手背上还打着点滴。
“这是哪里?”
偌大整洁的房间里,空无一人。
“你醒了。”
此刻,秦元昊正好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见她神色迷茫的看着自己,他微微朝她一笑。
“这是我的公寓,我自己一个人住。”
秦元昊的回答,正好解答了她的疑惑。
“我打电话让你主治医生过来替你看了下,他说你身体并无大碍,这盐水也不会对你的孩子造成影响。”
“谢谢。”
季璃玥有些难堪的别开了头。
这是她第几次麻烦他了,她已记不清了。
好像,每次她落魄难堪的时候,他总会适时的出现,帮自己一把。
蓦地,她瞥见放在床头的一张照片。
照片里,是四个男孩的大合照。
那三个小男子她认得,是段易丞,苏黎斯还有秦元昊。
可那个笑得很斯文的,拥着他们三个人的大哥哥又是谁?
“他是谁?”
季璃玥盯着相片里那人,不解的望着秦元昊。
那人,跟段易丞长得好像,只是他们的眼神不同,他的眼神比段易丞温柔好多好多。
“那是易玺大哥。”
秦元昊轻轻地抽走她手里的相片,将它放回原地。
“他是易丞同父异母的大哥,很多年前出车祸死了。”
“死了?”
季璃玥有些略显惊讶地瞪大眼睛。
在段家,她从来没听说段易丞有个哥哥,而且还死了的事情。
秦元昊朝她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段易玺不但是段易丞的哥哥,对他来说,他更胜似亲人。
“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季璃玥抬头,却是迎上了秦元昊那双有着哀伤的眸子,她深深叹了口气。
段家,与她而言,那也是一种‘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