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呵,紫馨,你那不是品酒,你那是牛饮呢。”刘晓泊看着宁紫馨红红的小嘴唇,打趣地说道。
宁紫馨一点也不在意:“牛饮就牛饮,能解渴就行了。”
“我的大小姐啊,这种酒你也拿来解渴?你可是太有才了。”刘晓泊摇摇头。
他端起酒杯,轻轻地摇晃一下,放鼻端下深深吸了一口气,马上屏着呼吸,闭上眼睛,在那醇美的芳香中陶醉。须臾,他睁开眼睛,极渴盼地将酒杯放在唇边,浅抿一口,他像宁语生一样,没有马上将酒液咽下,而是让它在唇齿间轻漾。
宁语生见言小曼望着面前的酒杯在发呆,便笑着问:“小曼,怎么不喝呢?不好喝吗?”
言小曼抬起头来看着他,为难地说:“我……我不会喝酒呢。”
“这酒度数不高,只十二三度,喝不醉的。而且红酒对你的身体有益处,这段时间你不是经常头疼吗?喝喝红酒,会有缓解的。”
“红酒也能缓解头疼吗?”宁紫馨问道。
宁语生点点头。
得到她爹哋的肯定之后,宁紫馨马上把言小曼面前的那杯红酒端起来,送到言小曼的唇边:“小曼姐,快喝掉它,喝了它你的头就不疼了。”
言小曼蹙着眉头,抿着嘴巴:“我是真的不能喝酒,我怕我一喝酒就会醉。”
“这酒很醇和,不会醉人,放心喝吧。”宁语生安慰道。
“喝吧,你看,紫馨喝了也没事呢。”刘晓泊也笑呵呵地催促道。
“喝吧,小曼姐,我刚才喝了,很好喝,没有一点酒味呢。”宁紫馨端着酒杯又往言小曼的嘴边送。
言小曼只得接过酒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直接就咽了下去。咽下后,她抓起筷子,就要夹菜。这时,宁语生已经夹起一片焖羊羔肉递了过来。言小曼犹豫了一下,还是张嘴吃下了宁语生递到嘴边的羊羔肉。
“怎么样,没事儿吧。”看到言小曼咽下了肉,宁语生这才柔声地问道。
言小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这酒……这酒好像没想象中那么可怕。”
“其实你们女生就是要多喝点红酒,这对你们的身体很有好处,因为红葡萄酒里面有一种叫做PST-P的酵母,能防止偏头疼。最重要的是它能促进血液里的HDL生长,使血液里有更多的HDL,HDL是高密度脂蛋白,它有降低胆固醇的作用。而且红酒还有利于肠胃的消化。”
宁语生说着,端起酒杯,又轻轻地抿了一口,让酒在口中停留片刻,这才缓缓咽下。他夹了一小点炒鱿鱼放于口中,细细咀嚼,又缓缓咽下。
“有人说,红酒是酒中的精魂,她飘渺于生命的内在,能够令心魂交融,这话确实说的没错。这红酒啊,是有生命的,她来自于天地的恩赐,日月的光泽。她就好像是披着柔幔的处女,娇憨清新,浓淡相宜……”
宁语生一聊到红酒,就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此时的宁语生,一点都不像一个满身铜臭的商人,此时的他,倒像是一个充满浪漫情怀的诗人。
言小曼看着面前正侃侃而谈的宁语生,眼睛里泛起了迷离。她举起酒杯,慢慢地将那醇香透骨的液体倒入口中,她紧抿着嘴,让那股醇和的液体顺着喉管缓缓流下。这液体下到了胃,便在胃里一点一点地温暖着胃。那种温暖的感觉,从胃那儿悠悠地,一点一点地扩散开来,蔓延全身。
面前的那个男人……面前的那个男人似乎曾经一度造访过她的世界……那是什么时候呢?是这一辈子,还是上一辈子?
言小曼甩了甩头,继续端起了酒杯。
“红酒就如一个‘小生命’。”宁语生仍然在聊红酒,宁紫馨和刘晓泊好像是习以为常了,并不理他,自顾自地喝着酒,吃着菜。“酿制入樽后的红酒经常被人形容为一个小生命,因为红酒的品质会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变化,她就好像一个婴儿,在不断地长大。红酒存放的时间愈久,便愈有味道……”
宁语生又缓缓地抿了一口酒,继续说:“当然,并不是所有的红酒都是放得越久越有味道的。每一支红酒都有自己的高峰期,意思是酒的品质在这时候可以到达巅峰,味道一流;假如错过了这个高峰期,红酒的味道和品质便会徐徐下降。来自不同国家、不同出产年份的红酒的高峰期是有所不同的,如何分辨它们什么时候到达高峰期,就有赖对饮用红酒的经验了……”
“这些话……这些话我好想听谁说过……”言小曼摇了摇头,喃喃道。
头,头有点晕。
“这酒……这酒确实好喝。”她举起酒杯,缓缓地喝下。“这种味道……这种味道也很是熟悉。”
“哦,言小姐,你的朋友里面也有像语生这样懂红酒的吗?”刘晓泊忙起身,为言小曼又倒上一杯。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的朋友里面,好像……好像没有这样的人……”言小曼拍拍额头,蹙着眉头说。
“泊……泊叔叔,我……我还要一杯……”宁紫馨饮完杯中酒,站起身来,把杯举到刘晓泊的面前,结结巴巴地嚷道。
“紫馨,你这样牛饮很容易醉的呢——你不能再喝了。”刘晓泊拿着酒瓶,却并不给宁紫馨倒酒。
“不嘛,我要……我要喝嘛……这酒……这酒太好喝了……”
刘晓泊把酒藏到身后:“酒没有了,被你喝光了。”
“没有了?”宁紫馨睁着迷离的双眼,使劲地看了看刘晓泊。
刘晓泊把一只手伸出来,在宁紫馨的面前翻了翻:“瞧,真的没有了,全被你喝光了。”
“爹哋,再拿一瓶来!我……我还要喝……我没醉……”宁紫馨话还没说完,“吧嗒”一下,跌坐在椅子上。
宁语生马上起身,把宁紫馨手上的玻璃杯拿开,扶她坐好。
宁紫馨还在乱嚷嚷:“不,不嘛,我……我没醉……我还要……还要喝……”
“紫馨……紫馨醉了吗?”言小曼扭头看着身边的宁紫馨,娇憨地问道。此时的她也已经双颊酡红,眼神迷离了。
“没事,没事,你吃你的吧。”宁语生笑着对言小曼说。
“哦……”言小曼漫应道。
“言小姐,你的老家是哪儿的?看样子,你不像是本地人呢。”刘晓泊漫不经心地问道。不过,在问出这话之后,他的目光没有离开言小曼已经泛红了的俏脸。
言小曼略一愣,好一会才说:“我……我不是这儿的人,我……我的家在江城……江城乡下……”
“哦,言小姐的气质优雅,很难让人相信你是从偏远山乡走出来的呢。”
言小曼笑着摇了摇手。
“来,言小姐,我们再喝一杯。”刘晓泊说着,又往言小曼的杯中倒了些酒。
“我……我不能喝了……头晕。”言小曼摆了摆手。这时的刘晓泊在她的眼里,已经有两个头了。她使劲地眨了眨眼睛,再看,刘晓泊又是一个脑袋了。她傻傻地冲着他笑了笑。
刘晓泊心里一荡,胸膛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心,牵扯着疼了一下。他赶紧站起来往言小曼的碗里夹了一些菜:“哦,那就吃点菜吧。”
言小曼“嗯”了一声,低下头,乖乖地吃起菜来。
“言小姐的家里还有什么人啊?”看着低着头的言小曼,刘晓泊继续问道。
“我的家里有爸爸,妈妈。爸爸叫言小宝,妈妈叫丁灵芝。”言小曼抬起头,望着刘晓泊机械地背诵着。
“你没有兄弟姐妹吗?”刘晓泊又继续问道。
“没有,爹妈只有我一根独……独苗……”言小曼揉揉额头,继续机械的背诵着。
宁语生看着刘晓泊,刘晓泊不经意地对他点点头。
“小曼,醉了吗?要是醉了喝完这一杯就别喝了。”宁语生说着,把酒杯端起,塞到言小曼的手中。
“嗯,这红酒……这红酒也能醉人……我喝完这一杯就不喝了……”言小曼说着,一仰脖子,把刘晓泊刚为她倒上的红酒全倒进嘴里去了,“咕嘟”一声,吞下去了。
刚喝完,言小曼的头一歪,醉倒了。
宁语生赶紧接住快要从言小曼手中掉落的酒杯,小心地放到桌子上。他轻轻地推了推言小曼的胳膊:“小曼,小曼……”
言小曼仍然低着头,醉得沉沉的。
宁语生扯着嘴角微微一笑,伸手把言小曼的头扶正,让她舒服地靠在椅背上。
看着言小曼紧紧闭着的双眼,宁语生满意地点点头,又回到了座位上。
他端起酒杯,浅浅地喝了一口,这才问道:“刚才小曼说的是真的?”
“是的,我到了她的家乡,了解到的情况跟原先的调查基本一致。”刘晓波说。
看来,刘晓泊在来这儿之前,已经去过言小曼的家乡了。当然,这个家乡,是戚圆圆给她指派上去的。
“看来,这个言小曼,还真的不是我的那个言小曼啊!”宁语生看着言小曼,满是遗憾地说。
“语生,人死岂能复生?别想那么多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总得重新开始啊!”刘晓泊劝慰道。
“嗯,是得重新开始了,我跟她,跟他们得重新开始了……”宁语生喃喃道,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言小曼的身上。
“语生……”刘晓泊还想说什么,这时,言小曼的小手包里的手机响了,他一震,刹住了话头。
宁语生的神色也一紧,身子马上坐直起来。
手机铃声继续爆响着,宁语生沉吟一下,拿起小手包,打开,掏出了手机。
他一看来电显示,便知道是戚圆圆打来的,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