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根本就没给言小曼实施过治疗啊！”李若曦不满地说。
他刚才见那个连瑞只顾着跟卓杰聊天，根本没打算理睬他们，更没有打算要理睬言小曼，他的心里就老大的不舒服了。现在，这叫做连瑞的家伙，没有对言小曼实施过一丁点儿的治疗，居然就要打发他们走了，他，这算是哪门子的专业催眠治疗师啊！
“是啊是啊，要是你这也叫做治疗了的话，我看啊，我也会！你这样赚钱，真是太容易了。”瘦猴也忍不住嚷了起来。
连瑞也不着恼，他仍然微笑着说：“这是第一次治疗，看在卓杰的份上，免费。”
“什么？这次不收费还是看在卓杰的份上？你没给言小曼治疗过，根本就不该收费！不该收费，还用得着你看在卓杰的面子上免什么费啊！”戚圆圆也不满了，她梗着脖子，叭叭叭，就把一大串地责问向连瑞甩了过去。
连瑞看看手表，还是笑呵呵地说道：“呵呵呵，我收费的标准，是按小时来计算的，现在你们到这儿来，已经有将近两个小时了，就算按我平日里最低的标准收费，你们每个人也该给我两千块钱了。”
“你这样收费，去抢好了！”瘦猴气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他指着连瑞，毫不客气地甩了他一句。
“是啊，你去抢银行算了！那样更能来钱，而且也来得快！”戚圆圆气咻咻地附和着。
“哈哈哈，那可不敢，做那种事儿，可是要坐牢的。”连瑞还是那副笑嘻嘻的样子。
“你……你真的能治得好小曼的病？”史朗这时也站了起来，说话了。
连瑞瞅了他一眼，两手一摊：“这个我可不敢给你打包票。”
“既然你不敢打包票，可你却敢狮子大开口！你以为这些人赚钱就那么容易吗？”史朗还没答话，瘦猴又抢着回答了。
史朗把瘦猴往后面拉，他看着连瑞，正色地说：“那你估计会有几成把握？”
连瑞瞅了言小曼一眼，这才说：“我只能说，她治愈的机会，我只能给她百分之五十。”
“什么？才百分之五十？”这一次，是李若曦、史朗、瘦猴和戚圆圆一起同时惊叫的。
“难道你们希望我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啊？”连瑞还是笑容满面地瞅着那班又惊又怒的人。
这时，卓杰也站起来了，不过他没有说话，他像是一个看热闹的旁观者似的，抱着胳膊，饶有兴趣地站在一边，看着连瑞游刃有余地应付他那般朋友。
言小曼蹙着眉头，淡淡地说：“能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已经很不错了。行，连瑞医生，以后我还会来找你的。”
言小曼说着，站起身来，便要往外走。
“言小姐请等一等。”连瑞忙叫住言小曼。
言小曼站定，转过身来，静静地面对着他。
连瑞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这才说：“言小姐，等你真正地做好了心理准备，欢迎你来找我，我会随时恭候的。还有，你的一切治疗费用，我给你全免了。”
“什么？全免？”那四个宝贝儿又同时惊叫。这一次，他们的声音里面，没有怒意，只有惊，还有喜。
言小曼静静地看着他，淡淡地说了一声：“谢谢。”
说完，她转身出去了。
瘦猴却扑上前去，抓住连瑞的手直摇晃：“谢谢，谢谢，谢谢啊！我说嘛，卓杰的朋友，怎么会这么贪钱黑心肠呢，没想到啊，你是在逗我们啊！得，你这朋友，我也交定了！”
李若曦却横了连瑞一眼，咕噜一声：“怪人！”
说完，他转身出去，追言小曼去了。
史朗向连瑞道了一声：“谢谢，打扰了。”他也跟着往外走。
戚圆圆上上下下地把连瑞好一阵打量，才竖起大拇指：“你，牛！”
然后，她拖着还想要叨叨的瘦猴，出去了。
连瑞看着他俩的背影，不禁笑着对卓杰说：“你这班朋友，真是有趣。”
卓杰笑着点点头，向他挥了挥手，告辞了。
先出去的那几个人，都在李若曦的车子上等着他。大伙儿一见他出来，忙往里让座，招呼他上车子。
卓杰还没坐下，史朗就问道：“你那朋友也特怪，今天根本没跟小曼聊着几句话，这就算治疗了？他，不是骗人的吧？”
卓杰终于挤进去了，他笑着说：“别胡说，连瑞要是骗子，我能给小曼介绍他吗？”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给小曼催眠呢？催眠师治疗，不就是要催眠吗？”戚圆圆也不解地问道。
卓杰没有直接回答她，他指指点点地看着他们说：“你们啊，我说了让你们都别跟着来，由我一个人陪着小曼来就行了，可你们偏不肯！现在，你们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不让你们来了吧？”
“知道什么啊？我还是不懂。”戚圆圆瞪着卓杰道。
“笨啊！你们这一大群人闹哄哄地陪着小曼去找他，就好像是一大帮保镖在保护着她一样。小曼肯让你们这帮人跟着，就说明小曼的心里还是在害怕。既然还是害怕的，那在她的潜意识里面，她还是会拒绝接受过去所发生的一切。在这种情况下，连瑞敢对小曼实施催眠吗？”卓杰回瞪了戚圆圆一眼，这才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哦，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他要小曼真正做好了心理准备再去找他。看来，今天是我们耽误了小曼的治疗了。”戚圆圆恍然大悟。
“这不能怪你们，其实连瑞医生没看错，我……我是真的没有做好要接受过去的心理准备的。”言小曼见戚圆圆在自责，她忙返过身来安慰道。
刚才，她被李若曦推到副驾驶座上坐下了。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李若曦也翻过身来问后面的人。
“小曼没事儿了，我得回转学校去，今天的试验很重要的，托给别人照看，我有些不放心呢。”戚圆圆说。
“圆圆回学校，我也得回学校了。”瘦猴说。
“那我先把你们送到学校再回公司吧。”李若曦说。
“我看我还是下车算了，我回医院，跟你们不是一条道呢。”卓杰说着，就要下车。
“喂，卓杰，明天你有空吗？”戚圆圆见卓杰要下车，忙叫住他。
“有什么事儿？”卓杰望着戚圆圆问道。
戚圆圆没理他，反倒是去抓住言小曼的手，撒娇道：“小曼，明天是周末了，我下午就有空，我要过去找你，你可得弄几样美味小菜喂喂我的小馋虫，它可是很久没被喂饱了呢。”
言小曼笑着打了一下戚圆圆胖嘟嘟的手背，点着头说：“好好好，明天我就准备几样小菜，犒劳犒劳你们这几条小馋虫。”
“乌拉，我也要去！”瘦猴首先欢呼道。
戚圆圆白了瘦猴一眼：“哪一回有好吃的少得了你？”
说着，她又侧过脸对卓杰说：“明天你要有空，就过来打打牙祭吧，你很久没来参加我们的聚会了呢。”
卓杰呵呵地笑着：“好，我尽量赶来吧。现在，我可得要走了。”
“行，你走吧，批准你下车！”戚圆圆挥了挥手，大大咧咧地说道。
卓杰笑着钻出了车子。
史朗看了言小曼一眼，说道：“我也不跟你们一条道，我搭公车回公司算了。”
言小曼看着他问道：“你不是请了假的吗？干脆回家休息半天吧。”
“算了，那时是请霸王假，没事了还是赶着回公司销假算了。这段时间，公司也很忙的。”史朗说着，也下了车。
他顺手关上车门，冲李若曦摇了摇手：“你们走吧，路上小心点，我跟卓杰到那边去等公车了。”
李若曦答应一声，发动引擎，小车一溜烟上了主道，疾驰而去了。
看着李若曦的车子瞬间消失在车流中，史朗才转过身来，他看着卓杰，淡淡地问道：“你的朋友，是不是有什么话不好当着我们的面说？”
卓杰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我想，他一定是看出来了，小曼，她不愿意我们知道她的一些过往。”
“小曼不愿意我们知道她的一些过往？”史朗难以置信地反问道。
卓杰点了点头。
“这怎么可能？你看，上那几次，她都是主动地把她想起的事情跟我们说了。这一次，怎么就不愿意让我们知道了呢？”史朗难以接受。
“上几次小曼想起的，全都是她小时候的事情，全是她记忆中最美好的事情。这些事情，没有一丝痛苦，她，当然愿意我们跟我们分享啊！”
“她既然能跟我们分享快乐，为什么不能跟我们分摊痛苦呢？”史朗还是不解。
“唉，小曼这种人，她要是愿意让人分摊她的痛苦的话，我想，她也不至于会失忆了吧……”卓杰眼睛望着面前的人流和车流，喃喃地，忧伤地说道。
史朗也蹙起了浓黑的眉：“那……那我们该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这样苦恼下去吧？”
卓杰将目光收了回来，投注在史朗被担忧占满了的面庞上：“我想，言小曼是坚强的，她还会去找我那朋友的。看样子，我的朋友也有把握让她的记忆复原。到那个时候，不管小曼愿不愿意跟我们说起她的过去，我们都要安静地陪在她的身边，别让她一个人受苦。”
“嗯，我懂了，不会让她受到第二次伤害的。”史朗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可从他的语气里，却能听出他的决心。
卓杰点点头，不再说话。
那天晚上回家，言小曼没提起什么，史朗也没有问什么。吃过晚饭，照样是史朗抢着去刷碗，言小曼也不跟他争，她要把帮史朗织了一半的袜子织好。于是，当史朗进了厨房里以后，言小曼就坐在沙发上，边帮史朗织着最后的半只袜子，边看着电视节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