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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另类英雄的启示(3)

项羽在军中说:“本来打算并力攻秦,如今却在此停留不前。现在卒荒岁饥,人民贫困,士卒没有粮食吃,而宋义却设酒宴、会宾客,不率领军队渡河去取用赵国的粮食,而说什么‘等待秦军疲惫’。以秦那样强大的兵力,进攻刚建立的赵国,形势发展的结果必定是秦军打垮赵军。赵军被打垮了,秦军则更加强大,还有什么疲惫的机会可乘!而且楚军最近被打败,楚王坐不安席,把国内所有兵力都集中起来统属于上将军。国家安危,在此一举。如今不体恤士卒,而徇情营私,不是与国家同休共戚之臣。”第二天早上,项羽来到上将军宋义的大帐中,将其头颅割下,然后发令军中:“宋义和齐国阴谋反楚,楚王秘令我杀他。”这时,将领们都恐惧屈服,没有敢抗拒的:“创建楚国的是将军一家。现在又是将军处死了叛乱的人。”遂共同推立项羽为假上将军。接着,项羽派人去追宋襄,并杀死了他。同时,他派桓楚向楚王报告,被楚王任命为上将军,当阳君英布、蒲将军都归他节制。

项羽大权在握,立即派遣英布、蒲将军带领两万士卒渡河,援救巨鹿。战事稍有胜利,屯兵于巨鹿之北的陈余义军又向项羽求援。项羽果断率领全军渡河,然后凿沉船只,砸破炊具,烧毁营舍,携带三天口粮,用以表示拼死决战。军队一到,就围困了秦将王离,经过九战,截断了秦军通道,杀了苏角,俘虏了王离。涉间不向楚军投降,自焚而死。章邯兵败,率领残部逃走。

作战过程中,各诸侯将领都在营垒上观战。楚军战士无不以一当十,喊声震天。击败秦军后,项羽召见各诸侯将领。他们进入辕门,无不膝行而前,不敢抬头仰视。

巨鹿之战后,项羽率兵西进,火速赶往关中。接着,历史上先后出现了鸿门宴、暗度陈仓等事宜。楚汉之争开始后,在荥阳对峙期间,刘邦部将陈平用离间计挑拨了项羽和谋士范增的关系,范增离开了楚营。此后,项羽在作战中开始陷入被动。

楚军在垓下先被汉军击败,又被汉军团团围困。当时,楚军寡不敌众,粮草短缺,形势极为严峻。晚间,项羽又听到四面传来的楚歌,顿时大惊失色:“汉军是不是已经尽夺楚地了?要不然为何汉军中有这么多楚人?”

回想自己起兵以来,南征北战,推翻了强秦,留下了盖世英名,如今却落到这般凄凉的地步,项羽又是愤恨,又是惭愧。为了消愁解烦,他打开了一坛存放多年的陈酒,闷着头喝起来。这时候,心情最沉重的,除了项羽之外,还有善解人意的虞姬。虞姬是大将虞子期的妹妹,有着天姿国色,与项羽形影不离。

项羽喝了几碗酒,百感交集,悲愤地赋了一首诗: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

“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此刻,虞姬已变成了泪人儿!接着项羽的吟唱,她和了一首:

“汉兵已略地,四面楚歌声。

“大王意已尽,贱妾何聊生!”

虞姬唱着唱着,声音哽咽,泣不成声。项羽一身是胆,可就怕心上人儿掉眼泪。他看着虞姬伤心的样子,不由鼻子一酸,眼泪淌了下来。

虞姬突然止住哭声,深情地对项羽说:“大王饮酒,可惜军中没有音乐伴奏,贱妾愿为大王舞剑助兴!”说着,她抽出宝剑,在帐中欢快地舞了起来。舞到尽兴时,她高呼一声:“愿大王多多珍重!今生难得白头,来世再做夫妻。”说完,把剑往脖子上一抹,一股殷红的血柱喷溅而出。

项羽的心都碎了,两行热泪奔涌而下。他两眼喷火,跃身跨上乌骓马,手持方天画戟,领着八百名亲兵,趁着夜色掩护,突出了汉军的重围。汉军觉察后,紧追不舍。项羽一行且逃且战,到最后只剩下二十八名壮士跟随左右,而当时的汉军追兵却多达数千人。

项羽考虑到难以逃脱,于是对身边壮士说:“从我起兵开始,到现在已经有八年了。我经历了大小七十余战,挡我路者,皆被我攻破;我所击者,皆被我收服。我不曾有过失败,于是能够称霸天下。今天被困于此,这是上天要亡我,并不是因为我不会打仗造成的。为了向大家证明这一点,我今天要与汉军决一死战,保证连获三胜,为大家解围。”他的确做到了,在汉军追兵中穿梭自如,连续杀退追兵三次。

接着,项羽与众将士逃至乌江岸边。乌江亭长在江边等候多时,见到项羽后便迎上前去:“江东虽小,仅有千里之地、数十万之众,但也足以在那里称王。希望大王迅速渡过此江,以图东山再起。如果汉军赶到的话,大王您就不能渡江了。”项羽笑着说:“这是上天要亡我,即使我渡过乌江又有何用!况且我曾与八千江东子弟一起渡江向西,本想成就一番伟业,若只有我一人生还,即使江东父老兄弟同情我而推举我为王,我又有何面目见他们呢?即使他们嘴里不说,我心里又怎会不感到惭愧呢?”接着,他将自己的乌骓马送给乌江亭长,然后令麾下壮士下马迎战尾随而至的汉军。待体力尽消时,他自刎而死。

战无不胜的韩信

西汉开国功臣韩信(生年不详,卒于公元前196年)出生于淮阴(今江苏淮安)的一个贫寒家庭,生活颠沛流离,但他熟读兵书,满腹韬略。随着大泽乡起义的爆发,楚地项梁也揭竿而起,韩信投奔于他。在项梁麾下,韩信只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见项梁兵败,韩信转而依附项羽,项羽任命他为郎中。在项羽营中,韩信数次献策,项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韩信无奈,只好另投明主。

刘邦前往蜀地做汉王后,韩信逃离楚地前去投奔他。结果,韩信虽然受到滕公、萧何等人的推荐,但刘邦不以为然,只是提拔他为治粟都尉。韩信再次受挫,不免心灰意冷,毅然逃走,幸好被萧何追上,受到了刘邦的重用。

韩信在刘邦统一天下的过程中,屡出奇计,立下了汗马功劳。在战场上,他的军事才能不断显现。

项羽分封诸侯的格局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就有人起兵造反。首先起兵的是田荣,项羽无法容忍,决定亲自带兵镇压。刘邦见时机难得,于是与韩信商议杀出汉中,重占关中。如何越过秦岭天险、迅速进军关中是摆在韩信面前的首要问题。汉中通往关中的通道有三条:

(1)子午道。子午道北起于子地(今陕西西安市东南的子午关),南至午地(今洋县东约80千米处),子午谷全长330千米,横穿秦岭到达汉中盆地。当时刘邦进汉中时走的就是这条道。

(2)傥骆道,又称骆谷道。北起骆地(今陕西周至县西南的骆谷关),南至傥地(今洋县东约15千米处),骆谷道曲折难行,全长210千米。

(3)褒斜道。北起斜地(今陕西郿县的斜谷关),南至褒地(今旧褒城北约5千米),连接褒水、斜水河谷而成,全长235千米。历代用兵多走此道,秦惠王时的大将司马错进攻蜀地走的就是这条道。

如何进入关中之地,决定着刘邦整个战局的成败。韩信自有出汉中的妙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韩信派出一些将士,征发大量民夫前去修复刘邦入汉中时烧毁的栈道。雍王章邯听说汉王刘邦派人修复子午道的栈道,马上意识到他要进兵关中,于是采取了防范措施。

章邯并非庸才,他对汉军大张旗鼓修复栈道产生了怀疑,认为这是汉军的诱敌之计。他不敢放松,马上对其他两条进汉中的道路增派精兵,以防不测。韩信得知章邯已按自己的预料分兵布控,心中大喜,马上下令:以曹参、樊哙为先锋,立即进兵。汉军先沿褒斜道北进,然后改变路线,向海拔1000多米的西北方进发,沿白水河谷向东北方急进,迅速占领散关,然后渡过渭水,直逼陈仓。汉军犹如神兵天降,突然出现在关中平原。

章邯闻讯,大惊失色,先前派出的部队无法立即调回,于是临时拼凑了数万军队仓皇迎战,结果打败。韩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战略计划全面实现。

刘邦在韩信的策划下占领关中后,决定乘机东进。章邯陈仓兵败后退守废丘,在此孤城死守。虽是孤军,但也不可小觑章邯。章邯精于用兵,当年曾经连续击溃吴广、陈涉,袭杀田儋、项梁,兵围赵都邯郸。此次,在关中全境失陷的情况下,以屡败之军据一城孤守奋战,且坚持数月之久,足见其超强的战斗力。

要想牵制章邯,需找一位章邯畏惧的人物,这个人非韩信莫属。韩信在关中对付章邯也很难受,因为刘邦东征带走了精兵强将,包括张良、陈平、曹参、灌婴、周勃、樊哙、郦商、夏侯婴、靳歙、卢绾、王陵、薛欧等重要文武人才。与项羽对抗中,刘邦虽有几十万大军,最终还是被项羽率领的三万人杀得七零八落,自己几乎丧命。据守关中的萧何和韩信闻此消息,大惊不已,韩信决定从本来就不足的兵力中抽出一部分来增援刘邦。接着,他亲自带兵赶赴荥阳。追击刘邦的楚军并不知道韩信的到来,结果被刘邦和韩信杀得大败。韩信帮刘邦解围之后迅速回师,引水淹灌废丘,章邯自杀,关中全境彻底平定。

平定关中后,刘邦仍然在荥阳与项羽在正面战场,而韩信则率兵北上讨伐魏王曹豹。这次,刘邦赋予了韩信更大的权力,授予其左丞相的尊位,兼掌军政大权,同时把跟随自己多年且智勇兼备的曹参和灌婴拨归韩信使用。

伐魏之战虽不是硬仗,却也关系重大,刘邦不敢小觑,于是请韩信和郦食其商量军机。郦食其曾在曹豹的军营中探过虚实,刘邦问他:“谁是魏王的统兵大将?”郦食其回答:“柏直。”刘邦说:“此人乳臭未干,怎是韩将军的对手。”又问:“魏军的骑兵将领是谁?”郦食其回答:“冯敬。”刘邦说:“他是原秦将冯无择的儿子,虽然可以为将,但不是灌婴的对手。”又问郦食其:“谁是步兵将领?”答曰:“项它。”刘邦哈哈大笑:“此人虽久经沙场,但项它不是曹参的对手。”刘邦气定神闲地说:“魏王的三位将军,都不是我方三位将军的对手,我军定能大获全胜。”韩信又问郦食其:“魏王部下有位将军叫周叔,此人深通兵法,智勇兼备,确信魏王没有用此人为将吗?”郦食其说:“将军尽管放心,魏军大将不是周叔而是柏直。”韩信说:“魏王弃周叔不用而用柏直,这是自取灭亡。”

韩信对魏军将领已了如指掌,于是挥兵而出,直逼黄河岸边,摆出可以随时进攻的姿态。魏军大将马上作出反应,分兵布防。魏王曹豹马上召集有关将领分析韩信渡河的渡口,最后得出结论:韩信定会从临晋关渡口渡河。因为此处便于大军渡河,况且汉军又熟悉此处的地形。果然不出所料,韩信真的在临晋关集结了大量的兵力,并且征集了很多船只,排列在黄河岸边。汉将灌婴在这里日夜演练,人喊马嘶,战前气氛很浓。其实,韩信如此布置是为了迷惑魏军,他一边让灌婴大张旗鼓制造假象,一边令曹参率领步兵沿黄河北上,直奔200里以外的夏阳,决定在此渡河。曹参领命后,昼伏夜行,严格保密。所以,黄河东岸的魏军没有发现。曹参率军到达预定地点后,准备渡河。此前,韩信已派汉军秘密准备了腹大口小的罂缶(陶制容器),又准备了充足的木梁、木箱等物,此时将罂缶和木梁、木箱绑在一起制成渡河之物,神不知鬼不觉一举渡过了黄河,如神兵天降般地出现在魏军的后方。韩信分兵两路,一路由曹参率领对驻守在蒲坂的魏军发起进攻,接应灌婴率领骑兵过河,一路由韩信率领直扑安邑,向魏王曹豹发起进攻。两路大军齐头并进,将魏军全部击溃,活捉了魏王曹豹,至此,伐魏之战以全胜告终。

韩信伐魏后,向刘邦请示:要一鼓作气平定燕赵、田齐,然后兵锋南指,断绝楚军粮道,与刘邦会合。刘邦自然高兴,派张耳率领三万汉军与韩信会合进攻赵国。赵王歇、赵相陈余,得知汉军来攻,在汉军必经之路井陉口(太行山八隘之一,今河北井陉县北井陉山的井陉关)调集了20万大军,欲凭借有利地形,与汉军决战。陈余并非庸才,在韩信行动之前,已派人打探清楚,并作了充分部署:派能征惯战之将把守关隘。赵广武君李左车是个非常有见识的人,向陈余献计说:“韩信渡过黄河,虏魏王,擒夏说,现又引军千里来攻打赵国,其锋难以抵挡。用兵常识是:千里运粮,士有饥色。现在,韩信沿井陉险路进军,粮草供应是一大难题。井陉通道长达数百里,车不能并行,骑不能成列,汉军前来,粮草必在后面。我愿领三万精兵,从小路断其辎重;君凭借地势,坚守不出。如此,汉军前不能战,后无退路,军无粮草,不出十日,汉军必溃。”陈余以仁义之师不用诈谋为由,拒绝采用李左车之计。

韩信听说后,这才放下心来,率领人马在距井陉口30里处扎下大营。半夜时分,韩信调兵遣将,令一将领率两千轻骑,人手一面旗帜,乘夜色从小路隐于井陉口左右。韩信告诫他们说:“赵军见我军撤走,必然要追赶。那时你们就火速占领赵军的城堡,拔掉赵旗,插上汉旗。”安排妥当以后,韩信拔营而进,直逼井陉口。天色微明时,韩信又传下命令,鼓励将士暂以干粮充饥,待打败赵军后,再饱餐一顿。他又派出一将,领精兵一万余人,渡过汦水(河北省境内),背水列阵。

韩信既不给士兵饱食,又背靠河流列阵,这是兵法上从来没有的,也是兵家之大忌。赵军不禁暗自发笑,对韩信这位赫赫有名的大将到底有多大的本领产生了怀疑,连汉军也对此疑惑不解,但都知韩信向来用兵如神,也不敢多问。天色已经大亮,韩信与张耳渡过汦水,准备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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